《无事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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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升妃-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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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黄玉忠垂头丧气地走开,不顾白凝疑惑的目光一直紧跟着自己。他刚迈出门坎,抬头便看见黄天云领着一个宫中带刀侍卫进来。

“黄公公。”黄天云率先出声。

黄玉忠忙躬身拜见。偷眼看着黄天云身后的带刀侍卫。张彪在后宫行走,却从未踏足司仪局,织造厅更是第一次来。十二厅多宫女。即便和后宫嫔妃相比显得姿色平平,却也相貌端庄,比宫外的女子更具美貌。张彪是个粗人,不免的东张西望。

“参见六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莫非是莺娘娘要衣服来了?”黄玉忠清楚地记得东暖阁定制的三套桃花妆还在自己手里收着,那日凌妃的贴身宫女海棠忽然来搜萧潇,黄玉忠为了避免让她看见桃花式样的珠钗,推说是主管大人要用的新样,变道避走。一来一去的,送衣裳的事情就拖到了现在。黄莺不急,没派人来取,黄玉忠记性不好。就忘了。

此时黄天云忽然绷着脸来织造厅,身后还带了一个侍卫,自己显然是要倒霉了。黄玉忠额头冷汗直冒,身子继续向前躬下,牙关哆嗦起来:“老奴一时记差了。未能及时将衣服送去,还望六殿下赎罪!”

眼前忽然掠过一抹明亮的织金白色。黄玉忠一愣,别过头多看了那衣摆一眼。只见在那带刀侍卫之后,赫然跟着一个着武服的宫女,生的人高马大,格外健壮,个头与张彪不相上下。

武宫女?黄玉忠想不通黄天云怎又带了一个女人来,上次硬把萧潇塞给织造厅,他已经应付不及,这次难道还多加个累赘?

“进屋说话。”黄天云见黄玉忠迟迟不肯上前,停下脚步向后招手。

黄玉忠醒过身来,在织造厅各种诧异的眼神中,心有戚戚焉地进了内堂。白凝柳眉一扬,她每见黄天云来就知道他来找黄玉忠商议一些难办的事情,估摸着黄玉忠一会儿出来又是一脸霜打茄子的模样。

半个时辰之后,黄天云和张彪气定神闲地离开,而黄玉忠神情疲惫,拖着沉重的步伐出来。

“黄公公,我去哪里守卫?”黄玉忠身后那个肩宽体庞的女子拱手致意。

白凝多看了水木一眼,心道:好一个练武的奇才,根骨独特。她幼年父母也是名震一方的武师,家道中落后进宫做了宫女,闵妃待她有知遇之恩,于是白凝也甘于为闵妃做事。司仪局分作十二厅,每个厅皆如小庙,白凝这种有个妃子做靠山的,立马就成了小庙里的小鬼,黄玉忠扮演着烧香主持角色,自然会让白凝几分颜色。

“你,你随便吧,织造厅第一次有武宫女,我还未曾想到什么地方让你守卫,仓库那里已经有七八道锁,平常也不会有贼惦记着我们制造局的衣裳,就算偷了也没人敢穿,更没人有胆子拿出宫外贩卖……”黄玉忠十分头疼,上回是萧潇,年纪小容易哄骗,这次来的可是个大姑娘,偏偏水木是个彪悍的体型,他见了之后,心里更加发颤。

织造厅无缘无故又多了一张嘴,黄玉忠真心忙的焦头烂额。衣食住行都要安排下去,稍有不慎,水木那冰冷的眸子就会盯上他。

内堂只有萧潇的屋子空着,其余的都住满了宫女、太监,黄玉忠虽然还惦记着萧潇,但水木同样也是黄天云领进来的人,便咬牙同意了水木住在萧潇屋子里。

进宫后,张彪向水木说明了事情原委,夏侯天明亲手写了书信,叮嘱水木今晚去闵妃宫里救人。水木用过晚膳后,跟着黄玉忠在织造厅转了几圈,被允准回房睡觉。月上中天的时候,等所有人回屋歇下了,水木换上夜行服,用包袱在床上虚设了一个假人模样,旋身跃上房梁,揭开屋顶几片瓦,立即纵身跳上屋顶。

将瓦片重新摆回原位后,水木警觉地四下环顾,按照夏侯天明在书信中的指示,辨别方位,锁定了荣华宫所在方向。巡更的太监一列列经过,待更鼓的声音响起,水木在此掩护下,腾身向最近的那一处屋檐缓缓移动……

去往荣华宫,路上必需经过万卷书院,水木跃上书院西阁屋檐的时候,脚下被湿漉漉的青苔一划,险些摔下去。

“诶哟!”底下忽然传来一个太监呼痛的声音。

水木心中一紧,她不小心踩滑了一片瓦,掉下去被人发现,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招来禁卫,可就插翅难飞了。她踌躇着匍匐在屋顶上,不敢动弹。

不一会儿,底下传来一个懒懒的细声,一个公公抬了抬头,迷糊道:“是哪知野猫不长眼,敢在俺头上砸瓦片?”

水木松了一口气。原来万卷书院这边住的都是懒散太监,根本不把异常放在心上。她在屋顶又等了许久,直到响起关门声,确定半夜起来如厕的公公睡下,这才调整呼吸,提神向着荣华宫飞腾而去……

水木跃下墙头,落在荣华宫后殿伙房,她小心谨慎地潜入前殿,在房梁上静观闵妃的一举一动,直到闵妃宽衣沐浴,不见萧潇的身影,水木皱眉,避开寻常通道,在夹缝中细细搜寻。

荣华宫没有特设的暴室,水木仔细查探,但根本没有发现萧潇。

“在哪里藏着呢?”水木低声叹了一口气,她几乎把荣华宫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毫无头绪。左侧阁楼里传出轰隆隆一阵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翻了,紧接着传出一个老宫女呵斥教训的声音。

水木跃上屋檐,解开瓦片向内看,只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跪在那里,不住地磕头。凝神注视着那个背影,水木皱了皱眉,不似萧潇,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老宫女颐指气使地教训完萧潇之后,萧潇解开捆在腰上的绳索,呼呼喘气。她被关在退膳间,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敲晕一个身高与自己相符的小宫女,扒了她的衣服和自己的交换,因为体型差距太大,萧潇不得已用绳索勒紧了腰……

回头对那可怜的小宫女挥手告别,萧潇蹑手蹑脚地推开窗逃跑。她一开门,屋顶上冷不丁地跳下来一身黑色劲装的水木,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水木脚尖一着地,因为萧潇背光出现,她根本来不及辨认清楚。为了避免引起骚动,她迅速移步,出刀手立即打晕了萧潇。外头刚离开不久的老宫女听见屋里有动静,赶紧领着旁人一起冲进来……

水木藏身在后殿的一棵矮松后面,借着斑驳树影看见退膳间里来来往往渐渐多起来的人影。片刻之后,一个身披粉红蚕丝广袖裳的艳丽女子进来,揪起刚刚那个被水木打晕的小宫女衣襟,冷笑道:“哼,想逃跑?在本宫这里,就你,还想逃?”

因为呼吸被遏制住,小宫女咳嗽两声,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分辨道:“娘娘,萧潇,并没有想……想逃。”

萧潇?水木浑身颤抖。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出手伤了萧潇。

第135章无功而返

闵妃逮住了正要逃跑的萧潇,故而立即下令加强宫中守卫,又叮嘱宫女不准把萧潇在荣华宫的消息传扬出去。

若是凌妃知道她又把萧潇扣在了宫里,一定视她为心腹大患,说不定翻脸就来对付自己。闵妃怀惴不安:一个莺娘娘就让凌妃咬牙切齿,自己若掺和进争宠的圈子里,更不晓得凌妃会做何打算。

“本宫说过,不会取你性命。六殿下既然已经带你走,是你自己跑来荣华宫的,本宫可没有逼你!”闵妃讪笑道,她对萧潇的折回感到喜出望外。凌妃已经回宫,她毫无忌惮,作为荣华宫的主人,闵妃决定把萧潇养在自己身边。

“我是来取香囊的。”萧潇欲哭无泪,感叹着自己进了狼穴,另外也盼着老六老十能出现,再次把自己救出去。

闵妃拂袖窃笑,她实在太得意了,笑得花枝乱颤,忽然和颜悦色道:“来人,替她更衣!”

更衣?萧潇纳闷,闵妃这是要软硬兼施么?

一众人拥着萧潇离开了退膳间后,心跳如雷的水木闭目反省,她低低地哀嚎一句,毅然折返回到了司仪局织造厅内堂。换下夜行服,心绪烦乱竟彻夜无眠。

翌日清晨,黄玉忠在织造厅晃了一圈,没看到新加入的水木,以为是她偷懒,横眉竖目地赶来后堂,把门敲得嗙嗙作响,怒气冲冲吊高了嗓音道:“我道是死人还是活人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要老奴三请四请你才肯出来么?!”

许久,不见屋里有人回应。

“喂!”想起以前萧潇也是赖床的性子,黄玉忠不由得低叹一声,停下敲门的动作。转身正要离开。

忽然,一个红白色高大的人影从天而降,花了眼的黄玉忠登时向后退了一步,颤声讶道:“诶哟~真个吓死我了,白日青天的,谁在宫里装神弄鬼呀!”

黄玉忠面上并无惊恐的神色,他可是老狐狸了,宫里哪种怪力乱神的谣言没有?他只是被这个巨影骇到,不至于失了分寸。

旋身跳下屋顶的水木拱手抱拳,舒了一口气禀报:“参见黄公公。水木刚刚在上边练功。”

“原来是你啊!”黄玉忠敛起慌张的强调,亲了亲嗓子,抬头望天道。“你练功怎么是在房顶上的?我看宫里的侍卫们都有自己的练武之地,武宫女应该也有功课的吧?”

水木是这届从民间层层选拔上来的武宫女,功夫在身,和宫中侍卫一样,都有自己本职工作。晨起护卫一宫太平,奉命行事。只是武宫女毕竟不同于侍卫,她们被分派到后宫,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妃嫔宫女们一起生活,操练功夫的机会不多。

“早上功课已经做完了,刚去万卷书院走了一趟。”水木心虚道。黄玉忠交代过。让她时刻关注萧潇动向。

夏侯天明和黄天云把萧潇从闵妃荣华宫接回万卷书院后,萧潇为了找回小刀的香囊,擅自折返。被闵妃再次逮住,黄玉忠对此毫不知情。二皇子无计可施,偷偷吩咐水木去救萧潇,结果误打误撞弄晕了准备逃跑的萧潇,这下跟黄玉忠可说不清了。

“姑娘。我知道你与六皇子、十皇子等关系匪浅,不过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望你好自为之!”黄玉忠踮起脚,费力地搭住水木的肩头,叮嘱她在司仪局里低调行事。

“遵命!”水木精神一凛,立身拱手示意,转身出了内堂,身旁佩剑铮铮作响。

不多时,水木重新折回后堂,闯进黄玉忠没掩上房门的屋子,见他正背着身解衣带,轻咳嗽一声道:“黄公公。”

黄玉忠浑身一哆嗦,赶忙系上衣带,疑声问道:“又有什么事儿啊?”

“公公,萧潇是因为在宫中聚赌被苏总管关入暴室责罚的吧?”

黄玉忠红唇一努,倒是责备水木多次一问。

“后来闵妃娘娘和莺娘娘都向皇上求情讨要她……”

“你要说什么,你就直说吧!”黄玉忠不耐烦起来,他自己说话一向拐弯抹角,却讨厌别人婆婆妈妈。

“聚赌的事情,司仪局十二厅的公公们都有份参与吧?”水木小心翼翼道。

“那是……”黄玉忠不好意思起来。十二厅公公悉数参赌,他这个幕后隐形庄家更是罪魁祸首,偏偏苏玉海找了木公公和萧潇的茬之后,没有把杀威棒往自己屁股上打,实在万幸。

“现在十二厅对咱们织造厅恐怕多有怨愤,公公,需多花些心思去摆平了那些人。”水木已经打算了下一步,昨夜她救人失败,但还有机会再去荣华宫几趟,救出萧潇之后,萧潇在司仪局该如何安身就是大问题了,总不能被人戳脊梁骨吧。

黄玉忠悟道:“也是……那那那,你先忙去吧,我自有打算。”等水木退下,他扯了扯自己打了死结的衣带,从柜子里寻了一把剪子,费力地够到腋下位置……

水木手上有黄天云替她从宫外带进来的伪造腰牌,加上夏侯天明跟司仪局门口一班侍卫特意交代过,她凭腰牌自由进出,那些侍卫压根头也不抬,放她通行。

万卷书院西阁。

夏侯天明和黄天云商量不出个屁主意,萧潇自讨苦吃,又跑回荣华宫送死,他们暂时没勇气再去要人,万一凌妃也在,就不妙了。要知道,凌妃胆大,随时会把消息捅到武德皇帝那里,两个皇子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跑到闵妃宫里闹事,太失体统,保不准,萧潇会被苏玉海再关进暴室。

“十弟,稍安勿躁!”

黄天云垂头丧气地坐下,拿起薛公公刚刚找来的一本画册,找了一副牡丹开始临摹。

水木从西阁二楼后窗翻跃进来,轻微的声响立即引起两个少年的注意。

“你来了。”夏侯天明在荣华宫外布置了眼线,已经知道水木昨夜失手的具体经过。

黄天云搁笔,起身凑近两步,问水木今晚是否还打算去荣华宫。

“属下办事不利,请两位殿下赎罪!”水木拱手施礼,跪地告饶。

“算了,闵妃暂时不会要了萧潇性命。”夏侯天明忽然别过头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黄天云,劝慰道,“只是苦了莺娘娘,届时要费些心思争宠了。”

黄天云抿唇,当然不爽。他的出身摆在那里,夏侯天明是皇后亲生,早早封了王,在皇宫外十八都那里也有独立的府邸,比自己这个漂泊无依的落魄十殿下好了太多。

如果没有萧潇,他也不可能和夏侯天桓和夏侯天明两人掺和到一起,当初答应带萧潇进宫,只是为了报答皇后不杀母亲的恩情。

“六殿下,可有良策?”水木字字清晰。

“本王和十殿下已经去过一次荣华宫,和凌妃娘娘撞了个正着,她难得做一次退让,把萧潇放了……我们若再去,恐怕没有那么幸运了。”

“凌妃和闵妃关系亲厚么?”水木也只是听说,她刚进宫两天,对各宫势力均衡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貌合神离。”

“凌妃娘娘未必成日在闵妃宫里做客。”水木直来直往,她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殿下再去,只一个闵妃,她应该不敢不放人;若凌妃在场,另当别论。”

“再想想吧!”夏侯天明愁眉紧锁,右手食指指腹轻揉着鼻端,良久,目光投向埋头描绘牡丹轮廓的黄天云,询问道,“十弟,你说呢?”

黄天云一心两用,一边描画,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眼前两人的神情举动,他笑道:“水木姑娘有所不知,宫中人心险恶。闵妃虽然不甚厉害,但母家在朝中颇有势力,与凌妃不相上下,只是不如凌妃得宠,故而在后宫处处忍让。”

水木蹙眉一拧:“愿听殿下详说!”

“闵妃和凌妃早就是一党,凌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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