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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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升妃-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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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天明冷笑道:“赚得银子哪儿购赎身。”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萧潇在桌底下用力踢了他一下,痛得他诶哟一声缩起了脚,忙把凳子搬远了些。

说好要等小刀回来,于是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夜长谈。

庄府后院,水心亭。

一袭深蓝色长裰的男子立在亭中央,望着天边越级越厚的乌云,似乎就要遮住了月华。他的右手包扎着,身边放着一架断了一根弦的沉香木古琴。

“鸿颜公子。”亭外忽然飞奔过来一个小厮,躬身禀报道,“公子,小姐醒了,我家公子请你一起过去。”

小刀一脸惆怅,点头应承道:“你替我收拾好这些东西,我这就过去。”他指了指地面,小厮会意。立即猫腰抱琴。

移步向内院深处走去,小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起初他正在教庄府二小姐庄小眉琴艺,雪萍的贴身丫头来告诉他萧潇已经到了卧月楼,他心慌之下,挑断了琴弦,伤了手指;而庄小眉自由养在府里,身体羸弱,更有晕血症,见了小刀手上的猩红,当场昏了过去。

小刀哪里还走得了。只得留下陪着昏迷不醒的庄小眉,丫鬟及时呼救,叫来附近练武的大公子庄严。这才搀扶着庄小眉进了内院。庄老爷爱女如眸,听说庄小眉昏迷,连夜召集了数名大夫进府诊脉。

一来二去,小刀没有庄老爷的手令,竟连庄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了。

“烦劳小哥禀报一声。”小刀归心似箭。

经过通传。大公子庄严出来引他进了正堂。庄老爷坐在正中,十分焦虑,见了小刀手上包扎的伤口,立即明白了女儿昏迷的原因,叹气道:“老朽一向敬重才情高尚之人,方才小女无辜昏迷。一时心急,倒忘了给公子出门的准令!”

小刀欣喜万分,上前一步道:“谢过庄老爷!”

“不过。公子能说说刚才在水心亭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庄老爷似乎仍不放心,追问道。

小刀长话短说,将雪萍宫女来找自己如实告诉了他。一时间,苍穹之上划过一道苍白闪电,继而雷声大振。

“外边快下雨了。公子既然还有要事,老朽就不便久留了!来人。送客!”庄老爷一摆手,立即有人递给小刀一把伞和一块银色的小牌子,另有两个家丁领他出门。

告别庄府,小刀钻进停在侧门的马车,低声嘱咐车夫抄近路回府。车上只他一个人心急如焚,雪萍的丫鬟本来也要跟小刀一起回卧月楼的,念及庄小眉因为自己划伤手指晕血,他多少有些愧疚,就让她在庄府里伺候着她们小姐,第二天再回来。

“真没见过这样的天,说下雨就下雨!”车外御马的蛮汉忽然停下车,朗声道,“诶呀,公子,你能不能把左边的板子掀起来,里头有件蓑衣和一个斗笠!”

小刀循声去找,将东西交到了蛮汉手里,一再央求他要尽快赶回卧月楼去。

蛮汉平时受了他不少恩惠,自然不会怠慢,穿好蓑衣戴上斗笠,继续御马前进。马车在狭窄的街巷内穿行,这条近路还未经修缮,坑坑洼洼,车轮滚过,溅起高高的水花。

窗外雨声哔哔啵啵,似乎在下倾盆大雨,隔着厚重的车帘子,小刀紧张地握紧了手掌,刚包扎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再度裂开,溢出丝丝血迹……

“轰隆”一声,马车遭到了剧烈撞击,小刀向后仰去,脑袋重重地撞在车柱子上。

“公子,不好了,咱们的车跟人撞上了。”蛮汉畏畏缩缩地掀开车帘,这般告诉小刀。

小刀心中一冷。

“你赶着投胎啊!”

“你才不长眼了,没看见我们的车先过来的么!”

马车外,两拨人马激烈争论,各说其辞。小刀在车内一再犹豫,忽然掀开帘子,准备下车。

“诶呀公子,外边下雨啊!”蛮汉一把拉住他。

小刀急切地想赶回卧月楼,挣扎出手,哑声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他语气决绝,仍由漫天大雨侵入车帘子,打湿自己的长发和蓝衣。

蛮汉见他神态匆匆,只好松手,急忙进车去找伞,转身高声道:“公子,伞,伞——!”可惜转眼工夫,小刀已经跑出了很远。

一个深蓝色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左右屋子皆无灯火,狭窄的道路两旁只有几盏光线飘忽的油灯,在这暴雨之夜,劲风摧残之下,少年飞奔过后,所有的灯火尽数熄灭……

她应该还在等自己吧。

如果见了她,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通,就像她之前戏弄自己那样,连本带利,统统算回来!

雨水打湿了他愈发俊逸的脸,浑身湿透,刺骨的寒意侵袭着他的感官,唯一火热的心脏,默默支撑着他继续前进……

萧潇默数着屋子里的沙漏,雪萍陪着她静静坐着,夏侯天明推说自己连日快马赶路劳累,老早就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躺下了!

“下这么大雨,小刀可能不回来了,雪萍姐姐,你先走吧。”萧潇给了雪萍一个微笑,让她回去休息。

雪萍走后,萧潇扭头瞪了一眼床上睡成死猪样的夏侯天明,从头到脚将他扫描了一遍:这小子一个人就把床霸占走了,想让自己睡地板啊!

萧潇费力地将人推进了里侧,她瞌睡虫上来,顾不了那么多,就在夏侯天明边儿上和衣躺下。

第145章犯冲

深夜愈发寒冷,萧潇迷迷糊糊地睡下后,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伸手拉被子,误将夏侯天明的广袖拉了过来。

“呃!”萧潇闷哼一声。

没想到夏侯天明太过配合,竟连手臂也伸了过来横在萧潇胸前。

“嘭——!”屋外恰好有人破门而入。

萧潇费力地推开夏侯天明拦在面前的手,两人皆因为这一声巨响而惊醒。

“谁啊!”萧潇扭头呵斥道。她记得明明已经锁了门,青楼里可从来没有这么不知趣的人。

眼前站着个落汤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萧潇瞪大双眼,勉强从衣着形制上辨别出来人是雄性。

屋外乱哄哄的一群花姑娘和老妈妈站在此人身后,指指点点。

“可能是来找你的。”夏侯天明揉了揉眼,从萧潇里侧翻出窗外,回头白了她一眼,嘀咕道,“真不害臊,竟与本王同床!”

夏侯语调并不高,萧潇没听清,反而倒让门口的落汤鸡听去,重复了一遍。

“你和他同床?”对方嗓音有些嘶哑,隐约还在发抖。

仔细打量着此人五官:俊挺的鼻梁,细长的眉眼,樱桃小口……下一刻,萧潇讶道:“小刀?”

寅时二刻。

萧潇无比忏悔地坐在桌子前,写着她字迹歪歪扭扭的检讨书,面前雪萍不住地为她拨弄晃眼的烛火。夏侯天明和小刀并肩站在萧潇身后,监督着她笔锋起落。

“六殿下,是你送萧潇回来的?”小刀讶道。

萧潇竖起一只耳朵,想问小刀是不是到了变声期,她刚一抬头,就让夏侯天明大掌摁住了脑袋,强迫道:“嗯。过几日,本王还会带她回宫。”

“轻点……”萧潇欲哭无泪,扁了扁嘴继续“画画”。

这叫嘛事儿!她以为小刀见了自己会很激动,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结果人家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烂骂一通,和他斯斯文文的形象相差甚远。

“不行。”

雪萍挑灯油的动作蓦地停下,抬头睨着小刀的神情,忍不住劝解道:“你先听六殿下说完,再看萧潇的意思。”她又扫了一眼极不情愿的萧潇。

萧潇侧耳倾听,迟迟等不来下文。倒听见耳后掌风霍霍,啪啪作响,小刀似乎跟夏侯天明过起了手。

“别打了!”萧潇大吼一声。

“写你的!”

“写你的!”

他二人竟异口同声喝止道。这让萧潇连头都不敢扭,抿嘴连续在纸上“画”了几个字。这封中西结合、融贯古今字体的检讨书前后共计一千多字,反复自责不辞而别,一方面要让小刀不计前嫌,收回那句“无情无义”的评价。另一方面还得发誓今后会安分守己,不再闯祸。

“写好了?”雪萍接过十几页信笺,颇不放心,关切道,“小刀让你写的,写了么?”

萧潇指着倒数第二页的几行字。哭腔道:“写了……喏,若是他不知、不允,我走了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侯天明和小刀还在文明过招,原地而立,四手互博。萧潇瞟了一眼背景纤瘦的小刀,低声问雪萍:“萍姐姐,小刀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我以前可从来没看见他练拳,顶多就是舞几个剑招!”

“为你练的!”

“真够义气。那我也要帮帮他。”雪萍的回答让萧潇吃惊不小,细想之下,为小刀赎身就是自己唯一能帮他的忙了。

雪萍凝着萧潇天真的笑靥,无奈地笑道:“你想怎么帮?”

“赎身。”

雪萍一时动容,却很快恢复了黯然神伤的表情,摇了摇头道,她同样简单道:“很难。”

萧潇这才认真地看着雪萍的双眸,从她眼中读不出半分喜悦,又仔细想了几遍,补充道:“我在宫里赞了不少钱,这次出来就是帮你们赎身的。”

“水木那一千两银票,你知道吧。”

萧潇咽了咽喉头,没有隐瞒,点头道:“银票是温大人给的,水木后来进宫当武宫女了。这是胖丫告诉我的,她离开卧月楼之后也进了宫,还做一个伙房丫头,跟我住的很近呢!”

雪萍了然道:“半年前,莫说一千两,就算五百两都足够为内苑两个婢女赎身。不过现在变了,我在前厅,赎身好比登天,每日赚的皮肉钱多半是被妈妈们拿去的,留在自己身边的并不多……温大人……既然外边有人监视着卧月楼,那你一定知道没有万两银子救不了我吧?”

萧潇没了下文,身上的银票根本不够一万两,雪萍就救不出去,更不用说炙手可热的小刀了。她无助的目光投向正被小刀扼住手腕的夏侯天明,小心翼翼谈问道:“六殿下,你在各地银庄存了多少银子。”

夏侯天明一愣,下巴立即挨了小刀一掌,他哎哟一声向后退去,剑眉倒竖:“你偷袭!”

小刀收回手,松了一口气,拱手施礼道:“殿下,承让了!”

“哼!本王会记得你的!”夏侯天明别开视线,剜了萧潇一眼,仿佛要把这一巴掌算在她的头上。

“坐这儿。”雪萍指了指身边的圆凳,示意小刀坐下。

萧潇双手握住凳沿,赶紧搬离远了些,隔着圆桌跟小刀抱歉。又指了指雪萍手里的检讨书,让他收藏好。

“白纸黑字,你要记住。”小刀被雨打湿的面庞还没来得及擦干,长长的睫毛扑扑扇动,看得萧潇一阵恍惚。

“嗯,一定记住!”萧潇应道。心想反正那种天打雷劈的誓言没屁用,小刀让写,她就写了。

“本王从不带银票,钱庄里的银票怎会取出来给你用?你又不是本王的人!”夏侯天明直接浇灭了萧潇的希望之火,最后不忘补充道,“温大人那儿你也不用求了,现在奉圣茶馆当家的是他夫人,你去了也捞不到好处。我劝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萧潇被奚落的无地自容,白眼都快飞了十几个,还是打断不了夏侯天明通篇的抱怨之词。

屋外突然有人敲门道:“雪萍姑娘在里边么?”

雪萍应声出去,开门时,萧潇一眼就认出了郑绵绵,骇得立即缩起了脑袋。单凡有郑绵绵的地方,就有花姨娘,那个鬼婆娘可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夏侯天明和小刀互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沉默下来,静待雪萍回屋。

“你回通州,是偷偷回来还是有准令的?”郑绵绵临走时颇不放心地探进来一个头,瞅了萧潇一眼,随后雪萍进屋攥着萧潇手腕,着急道,“你那次偷偷逃走,花姨娘被郑公公扇了十个耳光,如今你回来,她怕是会坐不住的!”

夏侯天明双目圆睁,沉默不语,他很想知道这个楼里的老鸨会做什么。小刀和夏侯天明交手后,视线从未离开过他,凝着他沉着的面色,亦皱起了眉头。

“本王有两道令牌,她暂时死不了!”经过雪萍的深入分析,夏侯天明懂得了其中关窍,自信满满道,“郑东流虽有左右摩耶护法两个高手在旁,但本王不信,他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萧潇低估了郑东流的实力,仍旧天真道:“呵呵,不是说他不在通州么,他回来我就逃呗。”她话音刚落,立即感觉四周空气降温,抬眼便迎上了小刀冰冷的眸色。

“别忘了这个!”他食指不断扣在桌面上的信笺。

“放心,我逃的时候肯定给你做汇报。”萧潇好言好语哄了他,似乎想到了今晚还有个重要人物没出场,疑声道:“照理说,小刀湿漉成这样跑回来,一定有人学嘴,花姨娘应该会很心疼呀,怎么到现在都没来?”

“你不怕么?”雪萍浅笑道。

“这么多人在,她真要动手,你们帮我挡着就行。”萧潇相当自私,陶醉道,“再说了,郑公公不在,花姨娘一个人好像折腾不起风浪。”

“在通州地界内要人性命还是很容易的。”雪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打断了萧潇幸灾乐祸的如意算盘,“姨娘手上沾了不少性命,只是她不屑对你动手……”

萧潇听后,脸色发白,惊讶于雪萍为何这样说,难道花姨娘跟她说了些什么?

雪萍垂下眼眸,十指不安地搅着手帕,末了,为难道:“我虽想着你能有法子救我们出去,但小刀好像说了,他不会离开卧月楼。要是为了救我们,连累上你自己,就更不值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跟本王早点回宫,别留在是非之地。天桓哥哥回朝之后,势必要跟凌妃相抗衡,到那时,郑公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眼下你在通州地界,恰好是他的势力范围。”夏侯天明上来就拍萧潇的脑袋,教训道,“她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懂?”

小刀在旁保持沉默,甚至刻意回避着萧潇的注视。

“我是不是危险,暂且不说。”萧潇在桌底下朝对面踢了一腿,准确无误地惊到小刀,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卖屁股卖上瘾了么?请他走还不走?

小刀眸色一黯,并不想解释的样子。

雪萍似乎了解些情况,伸手摁着萧潇的肩膀,安抚道:“他有苦衷,你还是别问了。”

“哦,我懂了。”在雪萍忽然放松喘气的下一刻,萧潇腾地站起来,将夏侯天明推出了门外。

第146章说与不说

所有人对萧潇的举动都十分不解,小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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