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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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升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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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姐姐赎身全靠你了。”萧潇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找了张纸包好,放到柜底下,拿了衣服盖住。

她换上衣服,又扫了一眼落锁的衣柜,觉得自己犯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低级错误。

试想啊,《红楼梦》里抄检大观园那一段,精干的凤辣子带着一众丫头婆子逐院搜查,哪儿都翻,别说一把锁,就是香囊都要拆开来细细查看。

萧潇闭着眼,努力回忆着自己从前厅偷了几次**,又默数了自己偷拿出去托人转卖的几次,掐指一算,终于舒展开眉头。

这**已经顺利推销完了,碎银子和铜钱,萧潇已经在顺溪边儿上挖了个小洞埋好,还特意插了一株仙人掌做记号。通常,不是神经病,就不会来顺溪这荒凉的地方刨坑挖银子。萧潇很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打开食盒,入目是香菇青菜、排骨豆腐和蛋汤,萧潇口水一咽,庆幸自己摊上了病号待遇。说实话,她有老长一段时间没碰过排骨了,光看着,口水就泛滥。

“肉肉不知回来没有。”萧潇数着米粒,夹起一块冷豆腐,含在嘴里。

整天,她都没看见这只肥嘟嘟的狗。

“哦,她回来了。”萧潇自言自语。她转念一想,知道肉肉是花姨娘的狗,现在那个女人回来了,估计肉肉也不会惦记自己这个喂了它半年神仙鸡的人

萧潇一边咽冷饭,一边盯着衣橱那边看。左右觉得不妥,又想重新藏起来。

藏哪里好呢?

“饭菜都凉了吧?”雪萍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

萧潇想的入神,被声音吓得筷子一抖,最后一块排骨掉在了地上。

换做平时,萧潇根本不用伸手去捡,肉肉早就开展了清理工作,保证狗舌舔过,崭新瓦亮。这会儿,萧潇极不情愿地弯下腰,用筷子另一头夹着地上的肉骨头,准确无误地丢到了墙角那个破饭碗里。

“还为肉肉留着肉骨头啊?花姨娘回来,估计自己带着了,你快把那碗扔出去。”雪萍放下一盆热水,叨叨着出去。

萧潇砸吧砸吧嘴,知道雪萍是介意肉肉住在屋里。

那只破碗是肉肉的专属用品,萧潇懒得清洗,放着半年多了,什么东西都往破碗里面招呼。时间一长,有了股怪味,雪萍说了许多次,最后萧潇重新找了一只破碗,才把那乌漆抹黑的旧碗扔掉。当天晚上,肉肉围着破碗转悠,狗鼻子嗅来嗅去,愣是不敢去吃。

太干净了,不习惯。

雪萍说的也对,花姨娘回来,肉肉肯定能过的更舒服,再也不用吃神仙鸡的鸡壳和鸡屁股。

萧潇犯下筷子,心里还是想着即将和自己分开的肉肉。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夏侯同学给她的流苏坠子太显眼了,经肉肉狗舌鉴定过,是个宝物,应该能值很多银子。萧潇只恨不能立马离开卧月楼,去找奉圣茶馆的温姓伙计兑换银票。

两人住的屋子,一开门就尽收眼底,萧潇居然想不出别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雪萍提着第二盆水进来,萧潇刚整理了食盒,围着桌子转。

“食盒我先拿走了,你快洗洗,一会儿自己擦药。”雪萍还要去值夜。她晚饭没吃几口,惦记着萧潇在床上,紧赶着就来送饭、提水。

萧潇吐了吐舌头,十分感激地点头应了声:“好。”

小胳膊小腿,洗起来也块,皂角香香的,比现代的香皂还好闻。前厅接客的普通姑娘未必能天天洗花瓣浴,萧潇更没资格,不过听雪萍炫耀过她在绯云姑娘身边伺候时洗过一次,萧潇有那么丁点儿眼红。

把流苏坠子和盘龙玉一分为二,萧潇拿着针,把盘龙玉缝在一条宽约半尺的纱布上,然后掀起上衣,像束腰带一样在圆滚滚的肚子上绕了五六圈。

萧潇满意的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觉得肚子裹得不松不紧,十分舒服。

“诶哟。”萧潇刚坐下,那块盘龙玉的棱角就咯到了肚子。

萧潇直起上身,深吸了口气,腰围瞬间小了许多。趁着束腰带宽松能动,她双手一拨,把玉的棱角换到了另一个方向。

第20章 冤家路窄

天气渐渐转冷,明溪里头的鱼也懒了。

第二天一早,伙房的胖丫跑来告诉雪萍,说她花了一整天功夫,竟然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雪萍打了寒颤。明溪里的金鲤只供人观赏,没养什么草鱼、黑头鱼这类味美的水产,再说,沈老妈子和陈老妈子等人三声五令,不准內苑贪嘴的婢女家丁偷偷钓鱼。抓住了,直接剁手。

胖丫这么做,是想找死吗?

雪萍咽了咽干干的嗓子,视野中忽然闯进萧潇圆滚滚的身影,她走路的样子有些搞笑。

“那丫头皮厚啊,挨了绵绵十五下甘蔗,还能下地活动。”胖丫也注意到了蹑手蹑脚溜出房门的萧潇,她瞅着萧潇走路姿势别扭,疑惑起来,“萧潇,是不是瘦了?”

萧潇捆了束腰带,以后再也不能缩着肚子,走路也是要挺直腰杆的,看起来就跟平时不一样了。

“束腰了。”雪萍没犹豫过一秒钟,忍不住脱口而出。

胖丫低头瞄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无所谓道:“她年纪小,一捆也能成型……我,我就不一样了,我娘说了,胖是福气。”她倒真不介意自己两条短胖的腿支撑着一百三的体重。

提到家人,雪萍眼中略过一阵惋惜,她没胖丫那么好运,一家人都在卧月楼里,每天能聚在一起吃饭说话。胖丫其实也生的白嫩,就是体形有点让人望而生畏。

萧潇曾说,胖丫减下来四十斤,也是个绝世美女。

“胖丫,胖丫!”有人找来,远远叫着她的绰号。其实雪萍也不记得胖丫的真名,她是随着别人这么叫的。

雪萍催促胖丫快走,她傻不愣登地拿着自制竹竿,后边有人找来了也不害怕。

“没事儿,是陈妈妈。”胖丫从声音听出来是伙房的人来找她,笑起来,脸上的赘肉就皱到了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雪萍摇了摇头,她值夜到现在,还没眯过一眼,浑身疲惫。

“你快些回去睡吧,早上应该没别的事,花姨娘一贯是晚起的,到时候你睡足了,才有力气应付差事。”就连胖丫也知道花姨娘回来,万事都不如从前,她选了偏僻的地方钓鱼,想来也是怕被花姨娘逮着。

等着胖丫走后,雪萍叹了口气。这可算什么事情啊?莫名其妙的,她一个婢女还能被派到别的差事?

雪萍沿着明溪走了二十多步,就看到了溪水当中的卧月台。

清早,已经有几个练舞的姑娘在这里活动开筋骨。

俯、仰、冲、拧、扭、踢、“云手”、“穿掌”、“凤凰三点头”、“风摆柳”以及蹲、屈伸等动作,一一操练过去。

雪萍羡慕地停下了脚步。

不知用哪些词汇,描绘出她们的变幻多姿的旋舞;

不知用哪些色彩,点染出她们的清扬的眉宇和绚丽的服装;

不知用哪种韵律,传达出她们轻捷的舞步和细响的铃铛声;

雪萍静静的看着她们的舞步,不由得轻点着脚,随着那里传来的节奏声,身体微微起伏着。她羡慕那些苗条灵动的身形。

“我当以为是谁了,原来是你啊……”有女子娇笑着朝这边走来。

雪萍肩膀一抖,被这声骇到了,忙收起伸展的双臂。

十几步开外,一个白衣女子款款走来。

“宁上师!”雪萍倏地红了脸,像是被当场捉赃的贼

宁流歌手执长鞭,莞尔一笑,向左跨出一步,正欲往卧月台方向拐。

“绯云姑娘……早。”雪萍的脸色陡然白的犹如透明,全身僵了一下,一动不动。

宁流歌身型移向一边,才看到走在她后边的绯云姑娘。

柳眉轻描,朱唇一点,眸子灵动间,透着国色天香的倾城之姿,像是从书卷里走出来的精灵,丢了世俗的粉黛,嫣然一笑,刹那芳华。

雪萍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又想起来自己挨过的十几下耳光,又恨又妒。她揪住自己的袖子,心头澎湃。

绯云称得上卧月楼的当红姑娘,自然姿色过人。她晨起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卧月台向宁流歌讨教舞技,半路遇见,结伴而行,不料在此遇见雪萍。

到了卧月台的台阶下,宁流歌举步上去。

宁流歌听说了绯云甩雪萍耳光的事情,知道两人见面,一定有场无声的眼神战,就不催促绯云参与晨练。

“那日,我火气大,不好意思啊。”在众位姐妹面前,绯云还是很顾忌形象的。她福了福身,当是向雪萍赔礼。

“是雪萍的错。”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雪萍还得忍气吞声,装模作样地回礼。

雪萍安静地侍立在那里,被绯云长久的凝视,不自然地动了动。

“你在偷学?”绯云觉出了异常,愕然抬起眼睛。

“没有,我只是路过。”雪萍转开了眼睛,矢口否认,心跳骤然加速。

偷学前厅姑娘跳舞,性质比在明溪钓鱼恶劣许多。只要绯云把雪萍偷学的事情捅到花姨娘那里,雪萍十成十要倒大霉。

“呵。”绯云轻哼一声,举步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话,冷眼扫了一下雪萍,红唇一勾,“啧啧啧”奚落了几声。

雪萍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她不愿看到别人嘲讽的目光。

“啪——!”

卧月台上,宁流歌把执教长鞭挥的更响,虽然没有直接抽到姑娘们身上,却同样起到了震慑作用。

绯云慵懒地伸了个腰,抬手拂袖,红酥手在云鬓上摸了一下,瞥了雪萍头顶一眼。

“以前,你在我身边伺候,那是何等风光……”绯云笑道。

雪萍眉头一挑,想起头上还戴着绯云赏的一只素银簪子,恨不能立即发作,把簪子丢进明溪里。

“你也衬得起那只簪子……你我主仆一场,就留着当个念想罢。”

雪萍藏在袖子里手紧握成拳。

绯云不把雪萍放在眼里,故意说“人衬银簪”的话来激她。

“谢姑娘赏!”忍一时,求风平浪静;退一步,求海阔天空

绯云炫耀完满头珠翠,迈着细碎的貌似优雅的步子走到宁流歌面前,捋一捋鬓边碎发,恭敬道:“宁姐姐,我们开始吧。”

绯云不像别的舞姬称宁流歌一声“宁上师”,而是唤她姐姐。

“换上修炼的衣服。”宁流歌心中有数,明白绯云刻意跟自己示好。她紧了紧手中长鞭,点头让她进入队列。

绯云换上鹅黄色舞衣,点着莲步轻轻转了一圈,惹得众女欢呼叫好。雪萍看不下去她们的矫揉造作,悄悄退了下去。

第21章 威武宁上师

宁流歌是花姨娘外出时,从平洲一家青楼里专门挖过来的,特意安排到內苑教姑娘们跳舞。据说她舞艺十分了得,曾在御前跳过胡旋舞,还得了当今太后“惊为仙人”的赞誉。

重金挖人,宁流歌自然是卧月楼的隐形台柱。不过花姨娘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她不让宁流歌到前厅见客,只安排她在內苑住着。一来是方便在卧月台教姑娘们跳舞,增进舞艺;二来还要防着她被豪客们看上,万一风头盖过了坊里那几个当红俏姐,就不好了。

花姨娘,实际上,还防着宁流歌“跳槽”。

卧月楼里已经损失了两元大将,长乐、敬琪原是花姨娘一手栽培的,一朝从良,就拖垮了整个生意。而宁流歌毕竟是她从外边挖回来的,亲疏有别,难免有此顾忌。

“宁姐姐,我觉得,这一段不妨改一改,这么跳吧。”

绯云在一众姑娘里舞艺最好,说话也是带了十足的气势。她对宁流歌教的舞步有异议,一面说不好,一面又按着自己的心意跳了起来。

那群跟风的丫头,忙一叠声夸好。

宁流歌面不改色,定定地看着绯云扭着曼妙的腰肢儿,在卧月台上纵情地舞着。

“宁上师,你看绯云姐跳得多好。”一个不识趣的女子推了推眉头紧蹙的宁流歌。

“嗯……”声音很轻。

绯云几乎是在卖弄舞艺,在卧月台上四处舞动长袖,她以为博得姐妹掌声,就是自己跳的好。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宁流歌。

“怎么样?”绯云收起长袖,娇喘着小跑了过来,正要扑住宁流歌的肩膀,问她自己跳的好不好。

“……”

右手轻扬,腕上一转,长鞭立即甩了出去。

“啪——!”一声,抽打在最近的那根白玉栏杆上,惊得正要邀功的绯云身子一抖。

那群起哄的舞姬吓得赶紧闭上嘴,不敢出声。

绯云被这长鞭声唬住。她自诩舞艺上乘,放眼整个卧月楼,除了敬琪姑娘可以和她比肩,旁人一概都不敢跟她比舞。前几月,敬琪从良,这楼里便只有她,能靠一双脚日进斗金。

心里不甘,面上却露出无辜的表情。

“宁姐姐?”绯云凑近了些,低着声,小心问道。

宁流歌闭着眼,双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来,一脸平静。

绯云脸上笑容僵硬,她从没被教习的上师的训过,今天看了宁流歌的眼色,怎能善罢甘休。她早早就探听了消息,知道宁流歌也是青楼出身,尊贵不了哪儿去,只不过仗着御前献舞的由头,成天端着一副清高架子。

“我哪里跳得不好?”碍于旁边还有其他姐妹在场,绯云压低声音。

宁流歌漫不经心地侧了侧身子,正对向态度咄咄逼人的绯云。

“媚俗。”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里。

“……”绯云身子依然因为激动不停的颤抖。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白衣女子,心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绯云不认输地环顾周围婢女,似乎在宁流歌说完那两个字之后,所有人都静默了下去,垂着头,个个都不发一言。

“上师,请赐教。”绯云低头,拨弄着手上的镯子。

她不信,宁流歌还能跳出比她更好的步子。

从始至终,绯云都掩藏着自己心中的不满,甚至轻蹙一下眉头,都会带着好学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初来乍到的宁流歌。

第一天就遭遇下马威,她的面子以后还要不要?

即便是教习上师,绯云也决不允许有人凌驾在她头上。

“过些时日吧。”宁流歌推说改日。她毕竟是风风雨雨,一遭遭走过来的,收拾心高气傲的女子也是家常便饭。

绯云哪里肯善罢甘休,长袖一挡,拦住宁流歌的去路。

“怎么,我说错了么?”宁流歌抿嘴微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想看绯云如何发作。

绯云在意身边还有他人,只好卸下忿忿不平,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指着卧月台中央,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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