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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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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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毒妇,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哪!惨……”
  沈荣华嘬了半口桃花酒,正闭目品味酒的清香,听到惨兮兮的鬼叫声,她不由全身一激凌,桃花酒带来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做为重生之人,她亲身经历过死亡,根本不害怕鬼。若真有鬼魂,她也应该是其中一只,只不过她有肉身可附。
  她酒醒了,也冷静下来了,就隔着阁楼的小窗往外看。一条长长的白影披散着黑发正在房顶上飘移,影子的白衣上沾满血迹,正往下滴血,所过之处都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沈荣华看出端倪,心底为数不多的恐惧也消失了,她继续喝酒。
  “小毒妇,你出来、出来……还我命来……”
  “叫我出来干什么?”沈荣华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就是恶鬼要找的小毒妇。
  沈荣华从阁楼里钻出来,手里拿着酒壶,见白影向她飘来,她拿酒壶迎面砸去。白影躲过酒壶,怪叫一声,长发飘起盖住了脸,张牙舞爪向她扑来。
  “姓白的,你到揽月庵调戏小尼姑,还没玩够是吗?那就来调戏我吧!我正寂寞呢。”沈荣华摆出娇媚的姿态,轻声吟唱,“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快来呀!”
  “来什么?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在房顶上等登徒子调戏,你简直就是……”
  “原来是只傻鬼,不是小白,那你就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沈荣华伸了伸懒腰,拣起酒壶,高声呵道:“你还不滚?等我赏你纸钱呢?滚——”
  “原来你跟小白不清不白,深夜在房顶上等他,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沈荣华回到阁楼,隔窗喊道:“你这身行头别丢掉,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你扮鬼的水平太低了,等有机会我扮给你看。”
  “荒山野岭,深更半夜,我不敢扮得太象,怕把你吓坏了。”连成骏钻进阁楼,亮晶晶的眼眸很认真地注视沈荣华,许久才问:“你真的在等白泷玛?”
  “我等谁关你什么事?”沈荣华扯起眼角冲他吐了吐舌头。
  “我陪你等。”
  “你陪我等什么?”沈荣华又喝了一口酒,脸上泛起浓浓红晕。
  “等小白呀!等他回来,让他扮鬼给咱们看,咱们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连成骏抓过沈荣华手里的酒壶,嘴对嘴灌了两口酒,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连成骏眼角有泪,沈荣华的心柔柔颤动,好像一池止水荡起涟漪,将她层层包围。霎那之间,她很想痛哭一场,很想抱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哭得痛快淋漓。当她向连成骏伸出手,她又犹豫了,她怕哭塌自己心里不算牢固的防线。
  沈荣华轻叹一声,递给连成骏一块手帕,轻声问:“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连成骏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我傍晚就回来了,去陪我四叔了,陪他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心里很难受,就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你四叔?他……”沈荣华忽然明白了什么,欲言又止。
  现任镇国公连亘有五个儿子,三嫡两庶,除了幼子在家打理庶务,其他四个都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连亘的长子、次子和第四子都是端阳郡主所出,第三子和幼子是庶出。除了长子连轶,另外两个嫡子都战死了,死得都英勇壮烈。连成骏所说的四叔就是端阳郡主所出的第四子连轩,曾是朝野闻名的玉面将军。
  “今天是四叔了祭日,死祭,我去陪他了。”连成骏哽咽长叹,说话声低沉嘶哑,“刚到京城那年,我还不满八岁,别人都欺负我、贱视我,唯有四叔对我最好。祖父对我也好,只是他太严厉,对每一个子孙都寄予厚望,我不敢跟他亲近。祖父只要在府里,就天天特训我们,我受不了辛苦,经常偷偷跑出去玩。每一次挨罚都是四叔替我求情,还带我出去游玩,听我讲神鹰山周边的风土人情。”
  沈荣华轻轻握住连成骏的手,想给他一点温暖和安慰,让他心里舒服些。连成骏触到沈荣华温热柔软的手,感激一笑,慢慢把她的手握紧。
  一个三岁丧母、与父亲从未谋面、年仅八岁的孩子初到京城,认祖归宗,感觉一切都很新鲜,也很陌生。不管他如何精灵古怪,如何坚强独立,他只是个孩子,需要亲人的温暖和抚慰。可镇国公府的内宅同所有高门大户的内院一样,表面锦绣奢华,最重规矩礼数,内里却阴暗冰冷,没有亲人的温度。
  他只是一个外室庶子,身份低微、处境尴尬,谁会真心待他?这个家族能接纳他、给他一席之地立足已属不易。正因为如此,他才过于看重亲情,就想以自己的真心换来别人的诚意。连亘对连家子孙一世同仁,对他并没有格外看重,这也足以让他感激。连轩对他好,跟他更亲近、更知心,这就足以让他铭记此生了。
  沈荣华扯出自己的手,轻声问:“你四叔去了几年了?”
  “八年了。”连成骏凝望窗外乌蓝的天空,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四婶难产、一尸两命的消息传到边关,四叔悲痛压抑。这时,北狄一股残兵来袭,四叔只带了十几名亲兵应战。北狄残兵被击退,他的亲兵全部牺牲,他断了左臂。”
  “他断了左臂?”沈荣华瞪大眼睛看着连成骏,又重复询问,“你四叔断了左臂?真的是左臂吗?他后来是不是成了独臂神威、勇震漠北的将军了?”
  想起初霜所说的那些古怪的梦,沈荣华很惊诧,又有些迷糊了。初霜在自己的梦里嫁给了一个上了过战场的独臂男子,是没落世家的子弟,后来被封为神威将军。可在沈荣华的前生,初霜所嫁之人并非独臂,也被封为神威将军。她重生之后,唯一听说的独臂人就是连成骏的四叔连轩,还死了八年了,真是乱了。
  连成骏摇头苦笑,说:“我四叔确实断了左臂,但没有成为独臂神威、勇震漠北的将军。他断掉手臂两个月,伤还没养好,就又回到了边关,死于一次与北狄主力军的征战。说他战死了,我一直不信,因为直到最后也没找到他的尸首。”
  “没准他还活着呢,只是……”沈荣华想安慰连成骏,又感觉自己这句话说得苍白无力。若一个人失踪八年都没音信,说他活着,只不过是想给思念他的亲人最后一点希望,“这些天,我经常想也许我娘和晨哥儿都活着呢,只是……”
  “荣华,别哭。”连成骏轻轻握住沈荣华的手,低声说:“你一哭,他们就能听到,就会惦记你,就不安心了。这些年,我每年陪我四叔说几次话,从来不哭。”
  “我不哭、不哭。”沈荣华靠在连成骏肩膀上,咬唇哽咽,一会儿又抡起拳头在连成骏后背猛捶了几下,边大哭边喊叫,“我为什么不哭?我就是要让他们都听到,就是要让他们惦记我。他们死了,他们安心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收拾。我要提防活着的人,要顾忌死了的人,还要保全自己。我要替他们报仇、要替他们讨公道,天天煎心,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每一天都过得艰难吗?呜呜……”
  “荣华,你听我说,听我说。”连成骏甩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把沈荣华紧紧抱在怀里,“我会帮你、会照顾你,有我在一日,你什么事都不会担心,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我记住你的话了,你也要记住,不能食言。”沈荣华哭够了,从连成骏怀里挣脱出来,寻思片刻,问:“你对我这么好,想分我多少银子?”
  同命相怜的人有共同的感伤和怀念,在一起最容易牵动情丝。连成骏见沈荣华摘下坚强的面具,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也想陪她痛痛快快哭一场。可她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让连成骏再也没有半点想哭的意思了,那张脸直接变得哭笑不得了。
  “我一文银子也不分你的,把我的银子都给你,好不好?”
  “好,你一定要说话算数。”
  “我发誓都行。”连成骏见沈荣华喜笑颜开,轻叹问:“你不哭了?”
  “有银子谁还哭呀?”
  连成骏郁闷了,拧着眉头,靠坐在软榻上闭目苦笑。沈荣华掩嘴一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借着皎洁的月光,默默数着他衣服上的纹路。
  在彼此沉默中,静谧的夜色悄然溜走,只留下淡淡的用心倾谈的印迹。
  东方泛白,沈荣华才回卧房休息,她计划睡到午时,起床之后,在庄子里散步、划船、赏花、踏青,玩上半个时辰,胃口大开时,再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她的计划泡汤了,大清早,水姨娘就派人来传话,说林楠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放荡的端宁公主

  听说林楠来了,沈荣华的睡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与瑶池仙女缠绵去了。她兴奋激动,光着脚跳下床,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到津州城去。她穿着单薄的衣裤站在床前,满脑子都是跟林楠会面时的情景,都忘记起床收拾的步骤了。窗外清风吹入,她打了个冷颤,满心雀跃好像被风吹走了,心里的热度也慢慢降低。
  就因为与沈阁老的一句誓言,林楠离开盛月皇朝的领土将近二十年,半步也未踏入。在林氏守孝期间,林家忠仆被卖、家财被夺,林氏能保住一条命都是上天垂怜了。就为了一句誓言,林楠把自己困住了,想插手林家的事、想帮林氏也鞭长莫及。派水姨娘来保护林氏,结果弄出了一堆误会,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
  现在,林楠来了,时隔将近二十年,又蹋上的盛月皇朝的领土。难道就因为她说沈逊已死、他不必遵守与死人的誓言,就解除了林楠的顾忌吗?她没见过林楠,也通过诸多细节对林楠有初步了解,知道他不是即兴而为、随意且随便的人。
  沈荣华质疑这个问题,满腹激动慢慢平复,高涨的热情也冷却了。她希望林楠是因为她想与他见面的书信才打开心里的囹圄,来津州看她。可她又怕林楠不是因她而来,而是有别的事要办,她匆匆赶去受到冷落,又要承受失望了。
  事实证明,她没急急忙忙去见林楠,而是躺下继续睡觉是英明且正确的。
  她刚躺下,还没睡着,水姨娘又派人来传话了。林楠一行卯时正刻从津州海港下船,都没休息用餐,更别说进津州城了,就换乘马车去了京城。说是到京城祭拜故人,顺便办一件私事,三天后才回津州,会在津州呆上一段时间。
  “讨厌,打搅人家睡觉。”沈荣华心里很失落,也为没匆匆赶去织锦阁而庆幸。她愤愤冷哼几声,裹紧被子继续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正将醒未醒时,又被来传话的丫头赶走了睡意。她决定不管丫头说多大的事,她都不离开柔软舒适的床,睡不着也在床上躺着。可她不得不起来,不是因为丫头来报的事特别重要,而是她饿了。
  “什么事?”沈荣华伸了个懒腰,又安抚咕咕抗议的肚子。
  “二老爷来了,他说他来祭拜太太,顺便看看姑娘,姑娘要见他吗?”
  “他是我爹,我肯定要见他,等我吃完饭再见,估计他也没什么急事。”
  沈恺跟林氏和离了,却没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再说,沈恺对她不错,对林氏和晨哥儿也不错,他就是天生的糊涂人,凡事和稀泥。他性情如此,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怪他怨他又有什么用?谴责他、冷落他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沈谦昱自尽而死,沈慷和杜氏惹上了两宗官司,沈贤妃又要来省亲。沈家也招来了诸多的非议和指责,正处于浪尖风口,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府里面临这么多事,沈恺不在府里办事,反而来芦园看她,说白了就是来躲风头。因为沈荣华掀起的这几场风波,沈恺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躲出来也是无奈之举。
  “雁鸣,你去问问李嫂子竹心馆收拾出来没有,要是收拾好了,你就盯着布置一下,尽量布置得舒适华丽,我想留二老爷在芦园住几天。”
  “是,姑娘。”
  吃过早饭,沈荣华到处转了转,安排了几件小事,这才去见沈恺。听下人说沈恺在望梅轩祭拜完毕,就离开了,可能去了竹心馆。沈荣华又追到竹心馆,听雁鸣说沈恺带宝书出去踏青了,留下绿茵和绿萝帮忙收拾。连随从和贴身丫头都带来了,行李用品也带来的不少,看来沈恺还真打算在芦园住下了。
  绿茵和绿萝来给沈荣华行礼请安,沈荣华就和她们说了一些家常闲话。她们笑得很勉强,说话也都回避府里的人、府里的事,这令沈荣华很不自在。出来的时候,听雁鸣一说,沈荣华才知道原来沈恺是被沈老太太赶出府的。被老娘赶出来,无处可去,还有女儿可以投奔,沈恺也算个有福的。
  从竹心馆出来,沈荣华心中郁气难消,她四下看了看,就沿着溪流去了梨雪庐。听虫九说连成骏正在睡觉,不便打搅,沈荣华很客气地赏了他一堆白眼。
  梨雪庐有正房五间,两侧各有角房和厢房,还有三间倒座房,共住了十几口人。连成骏住东方两间,最里面是卧房,外间是书房,还用屏风隔出了半间花厅。
  听说连成骏还在睡,沈荣华就在院子里折了盛放的梨花、桃花和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准备借花献佛。她抱着几枝鲜花,在众男士各色目光的注视下,直奔连成骏的卧房。她一进去,连成骏就耸了耸鼻子,卷着被子蹭到了床铺的最里面。
  “你醒了?快起来吧!都午时了。”
  “没有。”
  “没醒你怎么知道说话?”沈荣华举着鲜花在连成骏头上身上摇晃,零落的花瓣飘在床上,也落在他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迷离温馨的春日风情。
  “你就当我在说梦话。”
  “睁着眼说梦话,胡说。”沈荣华轻哼一声,说:“快起来,我有事跟你说。”
  经历了昨晚的倾心长谈、开心痛哭,又肩并肩、手挽手坐了半夜。沈荣华觉得她跟连成骏很亲密了,亲密到连男女之别都忽略了,更别提那些凡俗规矩了。
  连成骏不理会她,又把被子裹得更加严实了,连头都蒙上了一半,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沈荣华站在床边,把花瓣揪下来,全都洒到了他的床上。连成骏弯起腰,把脸转向里面,又把头蒙上了,身体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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