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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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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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州城位于盛月皇朝京城东南,与京城相隔二百多里。城西及北,群山连绵起伏,呈半环形围抱在津州城,山角下湖水荡荡,东流入海,滋润大片沃土。
  前朝末年,为响应萧氏一族起义,盛月皇朝的开国皇后洛沧月在此起兵。建国之后,太祖皇帝下旨把此山命名为凤鸣山,此湖则命名为沐凤湖。
  灵源寺建在凤鸣山一座小山峰的顶部,立于灵山秀水之间,历经百余年风雨洗练,又受龙凤之气浸染,致使寺庙殿宇庄严、底蕴深厚,香火鼎盛至今。
  而此时,灵源寺厚重的山门被利刃横向劈开,寺内凌乱一片,僧众慌乱,香客惶恐。四名黑衣男子持刀立于寺院中间,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几名僧人和一名蓄发男子被吊到高墙上,嘴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僧人身上都只穿有一条裤子,脚上绑带松开,冷风呼呼灌入裤腿,冻得他们直哆嗦。而那名蓄发男子浑身则一丝不挂,后背上布满细小的血珠,人早已冻僵了。
  寺院正殿门口摆着一张八角木桌,桌在罗列着简单的茶具。一边的小火炉上架着一把生满绿锈的铜壶,壶内沸水滚动,冒出成团的白气。暖意悠然,茶香氤氲,弥散在湿冷的空气中,刺激着每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
  连成骏身披玉白色狐皮披风坐在八角木桌旁,细长的手指拈起琉璃盏,慢条斯理品茶。琉璃盏映出他脸上的笑容,竟比远山上的白雪还明净几分。他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和尚,双臂裹紧棉布袈裟,脸上表情极不自然。
  “不二禅师,请用茶。”连成骏亲自执壶,倒了一杯茶推给坐在他对面的中年和尚,“他们挂在高墙上受冻,你却在下面喝茶取暖,知道为什么吗?”
  “我宁愿挂在高墙上受冻,也不愿意喝你的茶,今日和你对面而坐,明天这灵源寺就没我的立足之地了,你此举比离间之计还要恶毒几分。”不二禅师咬着牙吸了口气,又说:“你几番折腾,害得我在京城无处容身,不得不来津州灵源寺。不就因为你初到京城时,我讥讽了你几句吗?你整了我十年,还不够吗?”
  “别动怒、别破功,修行不易,且修且珍惜。”连成骏挑起眼角冲一旁伺候的虫七挤了挤眼,又冲不二禅师摆了摆手,说:“你说我整你?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不知道,自从和你不打不相识之后,我在中原这十年过得别有意义。天天有一个人让你想着怎么去恶搞他、去整蛊他,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难道这不是你的殊荣?佛说相识是缘,我说无敌最寂寞,谁让我们有缘又气味相投呢?”
  不二禅师紧紧闭住嘴,盘膝打坐,任冷风吹透他的袈裟。他不再出声,似乎连气都不出了,这是他向连成骏妥协的姿态。说,说不过,打,打不过,就是学泼妇骂街,他也甘拜连成骏的下风。对付连成骏的招术他也用过不少,但都以失败告终了。一朝出言不慎,十年阴魂不散,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二和尚,这次可是你不对。”虫七摆出一副不偏向主子的姿态,“冰天雪地的,我家主子又有伤在身,天也黑了,你为什么鼓动灵源寺的和尚不允许我们借宿?冻坏我家主子就少了你的心腹大患对吧?你就这么慈悲为怀?”
  “呃,机缘自有天定,你家主子不是夜有奇遇吗?”
  “你怎么不说是艳遇呢?”连成骏挑眉讽笑,冲绑在高墙上的蓄发男子抬了抬下巴,“虫七,字刻好了就放他下来,送他回去吧!小惩大戒足以。”
  不二禅师紧紧皱眉,“你羞侮了他一顿,又在他后背刻上了‘斯文败类’,还扒光他的衣服,把他吊到了高墙上挨冻,这还是小惩?你这不是侮辱沈家吗?沈阁老仙逝了,沈氏家族还在,沈阁老的世交弟子、门生故旧还在,还有沈贤妃和五皇子。他只是几句话惹你不悦,一笑了之何防?又何必为一点小事结恶缘呢?”
  “呵呵,二和尚,我比你更像出家人,没有那么多红尘俗事的顾虑。”连成骏举目眺望天际,双眸如积年幽潭般沉静冰冷,不沾半点世俗的痕迹。
  “主子,蛇皮和蛇骨把沈四老爷送回去了,给沈大老爷的话也捎回去了。”
  “好,今晚我们就住在灵源寺,二和尚,还要劳烦你煮肉烫酒。”连成骏伸着懒腰站起来,“放那几个和尚下来,把香客都送走,关山门谢客。”
  ……
  日影西斜,北风呼啸,吹起雪沫簌簌纷飞。
  从前院回来,沈荣华就想坐下来抄佛经,她心里有事,手就不服使了。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她等得有些烦躁,干脆放下笔窝在榻上闭目养神。
  “姑娘、姑娘,四老爷回来了。”鹂语匆匆跑来,语气中透着兴奋,到了门口,她突然刹住脚,险些栽倒,忙跪下说:“奴婢忘了规矩,请姑娘责罚。”
  沈荣华来到门口,看到雁鸣远远走来,轻哼一声。她让雁鸣和鹂语一起在外面等消息,一得到消息,鹂语就急急忙忙跑来请功,把雁鸣甩到了后面。鹂语想讨好主子的心思不错,可太过聪明外露,让人不敢放松警惕。
  “得到消息就慌慌张张跑来,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沈荣华低声训斥鹂语,顿了顿,又说:“你去叫周嬷嬷,回来在门口守着,雁鸣进来说话。”
  篱园有一个看门小厮叫冬生,同雁鸣和鹂语一同买进府,三人私交不错。沈惟有一个小厮叫宝旺,是冬生新认的干兄,对冬生很照顾。今天冬生不当值,宝旺要跟沈惟去灵源寺,就把冬生叫上,让他去长长见识。
  冬生确实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当然也湿了棉裤,差点冻死。沈惟被抬回篱园,吓到了沈慷和沈恺,跟他的小厮都被叫去问话了。冬生刚回到门房,就碰到了雁鸣和鹂语,不等她们问,就赶紧拉住她们,分享了灵源寺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事无俱细,雁鸣说得很清楚,鹂语又不时在门外补充。听到这消息,沈荣华和周嬷嬷互看了几眼,她们都在关注对方的眼珠子是不是被惊得掉出来了。
  “连四公子还让宝旺带话,说沈家要是再提他救姑娘的事,再对他有非分之想,他就把沈家的老爷太太们都扒光了,吊到津州城的城门上。”
  “刚没了老太爷,就出了这种事,这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才怪。这回姑娘不用担心到连家做妾了,可老太太要知道了,肯定会牵怒姑娘。”
  “我不怕,他们是自取其辱。”沈荣华满脸兴灾乐祸,心里也很痛快。可一想到连成骏警告沈慷等人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她又皱起了眉头。
  这人看着很大气,没想到这么矫情,还小心眼。

☆、第十一章 偶遇

  乌白色的云朵铺满天际,侵没了恹恹的红日,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沈荣华抱着手炉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不时向窗外张望,面带蔑笑。沈家三位老爷聚在篱园,本该很热闹,可此时篱园却寂静无声,沉默得让人心悸。
  “姑娘,你该去前面看看,问个安。”周嬷嬷意有所指。
  “不去。”沈荣华坚定摇头,又说:“四老爷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大老爷肯定憋了一肚子气,二老爷也会尴尬。我要是去问安,就说明我知道了灵源寺发生的事。他们为我的事才弄成这样,肯定会拿我做伐子,把我当出气筒。我不去碍他们的眼,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摆出一副任他们摆布的样子,不是更好?”
  “姑娘说得也有道理,可……”周嬷嬷想劝劝沈荣华,又不知该怎么说。此时去讨好他们,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还真不好说。寻死被救之后,沈荣华不再象前几个月,倒比老太爷在的时候更有主见了,她应该高兴,不是吗?
  沈荣华笑着转移了话题,“今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儿,嬷嬷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忘没忘,老奴一早就做好了麻糖,这就给姑娘拿去。”
  “太好了,我最爱吃麻糖,嬷嬷有时间教我做。”
  周嬷嬷一阵风一样出去,很快就回来了,端来了两碟麻糖、四碟点心,“庄子里材料少,老奴只做了芝麻味和红枣味两种麻糖,这几样小点心是宋嬷嬷刚让人送来的。今天过小年儿,几位老爷又都在,厨上加了不少菜,可现在……”
  “他们没胃口吃,正好便宜我们。”沈荣华挑了几块麻糖、几样点心给雁鸣和鹂语吃,两丫头打探到让她开怀的消息,就是大功一件。
  到了掌灯时分,篱园仍很安静,吃喝都很丰盛,可这小年儿去过得索然无味。
  第二天一大早,沈慷和沈恺就护送沈惟回了内阁大学士府,宋嬷嬷也跟着回去了。这些人,包括沈恺回津州城都没知会沈荣华,看来都顾不上搭理她了。
  看门的小厮传话进来说沈慷等人都走远了,沈荣华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叫来雁鸣和鹂语,仔细交待了一番,让她们去敲打留在篱园的丫头婆子。宋嬷嬷这个“大王”下山了,她可不想看到猴子跳出来,影响她的心情。
  沈荣华把抄好的佛经供奉在沈逊的牌位前,又亲手打扫了祭桌,更换了祭桌上的果实香烛,再上香祭拜。之后,她静静坐在祭堂里,看着祖父的牌位出神。
  祖父在天有灵,看到她重生之后的蜕变,看到沈家现在的样子,又该做何感想呢。沈家能有今日,是祖父心血精神浇铸的结果,付出之多可想而知。她重生归来,要报复某些人,为自己、为母亲和弟弟讨个公道,难免会动摇沈家的根基。
  身处两难之境,何去何从还需仔细斟酌。
  和祖父诉完满腹心事,沈荣华感觉很疲累,回到卧房,她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辰时初刻,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红日从白雪尽头冉冉升起。
  她穿好衣服,简单洗漱梳妆,披上棉衣,来到院子里,并没有惊动周嬷嬷等人。前生,她吃尽了苦头,也练出了一些本事,比如自己动手照顾自己。
  初升的红日洒下桔黄色的光芒,照在白雪上,耀眼迷离,丝丝暖意飘在湿寒的空气中。远山的红梅星星点点,点缀冰雪,散发出凛冽的寒香。
  篱园位于凤鸣山角下,建在一块低缓的坡地上,坡地四周种植着四季长青的花树。厚厚的冰雪覆盖大地,压迫花树,那一道苍翠依旧绿意如春。
  距离篱园大门二十丈的地方有一条小路,南北而开,连接了凤鸣山的两座山峰。向南的山峰偏矮,距离篱园有十几里,正是灵源寺所在之处。向北的山峰距离篱园有七八里,与凤鸣山主峰相连,半山腰上有一座庵堂,名揽月庵。
  揽月庵因盛月皇朝的开国皇后洛沧月曾在此修行,后起兵而得名。开国近百年,揽月庵一直享受皇家供奉,并不对外接待香客,也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洛沧月晚年一直在揽月庵修心养性,且薨逝于此地,灵堂就建在凤鸣山的主峰上。前几年,圣勇大长公主也住进了揽月庵,在此静思己过。
  沈荣华沿着篱园门口的小路向揽月庵方向慢步而行,不时仰望揽月庵,叹息宁思。之前,她常听祖父讲圣贤皇太后(洛沧月薨逝后谥圣贤皇太后)和圣勇大长公主的事迹。以前,她只当成听故事,两世为人,她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脚步声打断沈荣华的思路,她赶紧抬起头,看到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老妇人,正冲她微笑。老妇人个子很高,身体看上去很硬朗,精神也不错。她脸上布满细密的纹路,满头白发用竹簪盘得很整齐,棉布衣服穿在身上干净简单。
  “小丫头,帮老婆子抬一下筐吧!”老妇人指了指身后的竹筐,又双手捶腰说:“人老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腰都弯不下了。”
  沈荣华看着那只大大的竹筐,很犹豫。这种用整根竹子编成的竹筐很重,尤其受了潮,一只筐少说也有二十多斤重。前世,她被关在庄子里干粗活,常背这种筐,压得腰酸背痛。现在让她抬这种筐,她还真担心自己抬不起来。
  “老婆婆,我……”沈荣华很想帮老妇人,又不愿意自己动手,她四处张望,想找一个路人帮忙。可大冬天的,又是早晨,佃农不下地,根本没人。
  看到竹筐里有一把明晃晃的镰刀,还有几把干豆角、几块干蘑菇,沈荣华长叹一声,心中酸涩。她认为自己活得很痛苦,其实比她生存不易的大有人在。
  沈荣华摘下耳环和手镯递给老妇人,“老婆婆,这些你先收下,多少可以卖几两银子,先应急过年。天这么冷,就不要出来拾这些了,我在篱园……”
  一阵疾风突然吹过,旷野的树木哗哗直响,雪沫纷落,地上雪片卷起,朝沈荣华和老妇人飞来。老妇人急速转身,提起筐罩住沈荣华,一把镰刀应声而出。
  鲜血溅到地上,染红了白雪,热热的浓浓的血腥气随风弥散。

☆、第十二章 机缘

  确定周围环境已然安全,自己也没有受伤,沈荣华才慢腾腾地从竹筐里爬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她几欲作呕,她用手帕包雪掩住口鼻,才感觉好些了。
  “吓到你了?”老妇人用青布帕子擦去镰刀上了血迹。
  “我说不要紧,我不害怕,你信吗?”沈荣华不顾矜持礼数,上下打量着老妇人,满眼探究,确定老妇人对她毫无恶意,她才松了口气。
  一位老人大清早出来,只拣了些干蘑菇、干豆角,日子应该过得很清苦,且人老体衰,连提筐的力气都没有。可刚才那一幕那么惊险,难道是她再做梦?沈荣华的思绪似乎被眼前的老妇人控制了,连她的前生今世都短暂遗忘了。
  “凤鸣山的锦鸡闻名遐迩,都送给你,作为补偿。”
  “锦鸡?”沈荣华顺着血腥气看去,才看到距离她两丈远的小土坡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只五颜六色的锦鸡,多数已尸首分离,死相恐怖凄惨。
  凤鸣山的锦鸡肉味鲜美,血、肉、内脏皆可入药,甚为名贵。且锦鸡羽毛华丽,色彩斑斓,常被养在富贵人家的后花园,以作观赏。凤鸣山植被浓密,锦鸡难以捕猎,物以稀为贵,近年来更是稀缺得紧,大有百金难求之势。
  这十几只锦鸡别看都是死的,也是横空飞来的一笔大财。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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