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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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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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握住飞鹰背上一支羽毛。

它翻过无数山头,最终收拢翅膀,停在一个长满药草的地方。

飞鹰驮着初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略显笨拙,歪侧着明黄色的鹰眸四下张望,用坚硬的嘴壳挑选她用得上的药草。

‘啁啁。’嘴里的叫声变成娇噌,它含了些药草就着附近的河水,用嘴壳在水里来回扫,为她洗净药草上残留的污秽,它坐在地上,背后的羽毛轻轻一抖,她便安然的从它背上滑入地面。

‘啁啁……’

它用爪子踩住药草一端,从上面扯下一枚叶片在嘴里咀碎,俯下脑袋,用细小的舌头将它们全数推到她嘴里,如此反复几次,它便含了些枯草为她盖在身上,自已也蹲在她身旁闭上双眼小憩。

初晴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有一双明黄的大眼睛稀里糊涂的盯着她,时而歪侧着脑袋,时而发出‘啁啁’的嘀咕。

见她醒来,浴火飞鹰还用柔软的脑袋蹭了蹭她,弄得她脖子一阵瘙痒。

所有的噩梦在这一刻聚拢,小腹不断传来的隐痛时刻都在提醒她,她坐起身,借着月色看到下身残留的血痕,凤眼里更是暗淡无光。

那是她的孩子,一个幼小的生命。

纤长的睫毛过多的只是邪魅,初晴撑站起身,红裙下也染了她的血,但她神色漠然,微风凛凛里瞧不出任何异常。

赤着那双脚,她没有方向的往前走,自己究竟要去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有一种极致的伤痛叫淡漠……

浴火飞鹰默默无闻的跟在后头,她的步伐很缓,它每次都是等她走出老远之后才小跑着跟过来,见她不开心,它有时还会刻意跑在前头坐在远处等她,笨拙的样子换来的只是她更加淡然的眸色。

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再吸引她的目光,她只是一个无心之人。

不知走了多久,脚底都磨破了皮,她才感觉有些累了,在山头坐下,旁边总是跟着一只如人大的老鹰。

她的目光空洞的落于远处,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能带我走吗?越远越好。”

初晴的声音不停在山间盘旋,饶过一座座山头,很轻很轻……

浴火飞鹰啁叫一声,硕大的身子挡住她视线,点了点头。

它听得懂她每一句话,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带我离开良国,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这个国家。”她的一切淡然都在山野飘絮着涟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来得太残忍,她需要时间去愈合。

浴火飞鹰现在不过还只是只幼雏,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强大的力量却掩饰不住它的雄伟,终有一日,它会长大成人,更有能力去保护它的主人,成为翻云覆雨的主宰者!

它眨巴眨巴双眼,睇着主人面无表情的脸,它竟把脑袋靠在她肩头,有些撒娇和逗她开心的意味。

‘啁啁……’

她想去哪里,它就带她去哪里,不管多远,它都会一生一世陪在她左右。

她已经一无所有,输的只剩它了。

……

☆、052。不问世事

我恨你,深入骨髓。

从罔山回来,慕容允澈已经忘记自己在万斋房门外站了多久,他侨杂的目光深不见底,脸上瞧不出任何异色,凤眼只这样悄然注目,人去楼空,万斋房似乎失去往日的生机。

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要利用。

呵。

欣长的身影在地面打下暗影,一名丫鬟老远就掬见他,她已经来回在这里经过五趟,慕容允澈一直维持那样的姿势纹丝不动。

丫鬟一走,一名侍卫拿着火把过来。

火苗子点燃了慕容允澈凤眸里的黑曜,侍卫将火把递过来,万斋房大门还开着,从外面一眼能望穿墙上悬着的那把七弦琴,如今琴的主人已不复存在,它也仿若变得颓然,不再那样生机盎然。

“王爷,您真的确定要……”

侍卫话刚过一半,火把被慕容允澈准确无误抛向窗户,白纸糊的窗帘遭火则燃,火势很快变得张狂,直伸入里头。

大火染上他俊脸的沉冷,将那一边天淬的通红,面朝火海的那面变得滚烫,侍卫受不了那一股冲击后退至老远,慕容允澈却依然顿足在原地不见挪动。

他究竟在想什么,怕是无人能懂。

刚经过的丫鬟又挪步回来,在远处停留稍许,凤眼睇过那抹修长的身影,她还是思忖上前。

“王爷。”

慕容允澈双眸深邃,并不因丫鬟的叫喊而侧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万斋房愈燃愈烈的趋势。

丫鬟抿了抿唇,低头睇了眼手头的衣服,又道“衣坊刚送来为晴姑娘订制的婚纱,王爷……”

手头那件用上等绫罗丝质而成的蓬松长裙摊在手里,明明火势如龙,站在慕容允澈身旁,她却冷得浑身抖索,到底还是物是人非。

他依旧失去反应,撩开眼底读不懂的深意,站在被火染红的地段,不见回首。

除了他之外,所有护卫都死在欲火飞鹰之下,自然也包括御鹰。

不经有人想问,若是给慕容允澈重来的机会,还能是这种结局么?

呵。

谁知道呢!

身后是一片孤寂的沙漠,初晴身着那一身惹眼的红,目光从远处望到良国那一片净土,她俏脸被蒙上一个冰冷的面具,除鼻子以下的地段暴露在外,几乎看不清她的长相,也瞧不见她眉心独属于天命贵女的梅花印。

眼锋透过那一抹银白的面具,竟是如此荒凉淡冷,欲火飞鹰蹲坐在身旁,初晴抽回眼,就掬上它明黄的鹰眸。

大红凤衣被风打起层层叠浪,她在沙洲里留下深壑的脚印,去的方向与良国背道而驰,欲火飞鹰慢慢跟在身后,那片地方,她将永不再踏入!

‘啁——’

月色如银,曜着一方沉浸,丫鬟刚合上大门,就见另一名丫鬟端着脸盆过来。

“小柔,王爷怎么样了?”

小柔摇摇头,拦住她的去路,压低喉咙“王爷又醉的一塌糊涂,你还是别进去了。”

丫鬟忍不住叹口气“王爷整日这样也不是办法,既然那样在乎晴姑娘,为何不去找找?”

话才刚落,小柔神色慌张,四下瞅着没人将她拉到一旁“你想掉脑袋是不?现在王府上下谁的名字都能提,就晴姑娘这人你万万提不得。”

“可是……”

“嘘!”小柔拽了她两把,两人一前一后跑开,慕容允澈房门外又恢复平静,似乎这满屋子酒气也不再是什么稀罕事儿。

他翻倒在床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大手往里打,却残忍的扑了个空。

酒不是个好东西,它非但不会让你停留片刻的记忆,反倒让某些画面越演越清晰,清晰到他不断甩头才能勉强挥去,那种喘不上气的滋味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住。

奇怪的是,不管每次醉得有多不可理喻,他从来不愿去喊她的名字,甚至她就仿若真的从生命间抽离,再也寻不回来,没有半分踪迹。

寒王似乎又恢复如初,不问世事,不问权贵,终日呆在寒王府,亦如当初那般,再没出现过,就连慕容天也难见上几回。

他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那个凉亭口,面朝灰飞烟灭的万斋房,手中握着一壶酒,连最爱的茶也不再去触碰,连最爱的曲也不再去欣赏,只这样默默地盯着万斋房的废墟发呆,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等到夕阳的余辉撒下来,他的俊脸才能瞥见一丝笑。

有时丫鬟经过,发现他俊脸盛满刺骨的笑,不知他为什么要对着那个地方笑得那样美,只知道寒王越来越少言寡欲,甚至有时候好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提得起兴趣。

等到白天的硝烟散尽,月色罩上山头,他又醉了,俊脸染上那四溢的酡红,弥蒙的眼锋睇过那轮压下来的明月,他含着酒气躺在椅子里,月色不知什么时候被悄然担在肩头,欣长的沐发随意散在两侧,却终究不像他自己的。

“王爷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虽为丫鬟,但依旧少不了八卦,小霞正整理床褥,小柔推开窗户,希望刮进的风能够卷走些薄凉的酒气。

“谁知道呢,昨儿王爷还在凉亭里过夜呢。”

小霞停下手头的动作“晴姑娘走了也有好些日子吧?听说王爷从未派人找过呢。”

小柔走过来,压低嘴里的声音“听说晴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王爷给弄没的,别看晴姑娘平日里跟我们好处,但她铁定不会原谅王爷了,找了也是白找。”

“那你说咱们王爷究竟喜不喜欢晴姑娘呢?”

“那还用说,你不会用眼睛看啊?”

小霞摇摇头,目光从窗外越过凉亭处“我看不像,可能过段时间王爷就忘了,从前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留恋过。”

小柔想想也是,“走,咱们让侍卫将王爷抬回来。”

“也不知晴姑娘到底去哪儿了。”小霞若有所思的盯着外边的月,被小柔在头顶敲了一个暴戾。

“小心隔墙有耳,要被别人听见去王爷那里告状,你我都不会好活。”

小霞撇了撇嘴,这才跟了出去。

哎,谁能料到事情会是今日这种局面呢?

……

☆、053。新的生活

繁闹的街头,陌生的目光不住往她身上睇来,曳地的裙摆下是那双赤着的双脚,银色面具下,她的脸冷如鬼魅,空洞的眼神掬不到半分涟漪。

浴火飞鹰跟在身后,足有一个人高,时而扑扇自己的翅膀,一人一兽,在这另一番国度陇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们是谁啊?好像不是本地人。”

“以前从来没见过,身边怎么还带着一只凤凰?”

不断有窃窃私语淬来,她眼神暗淡,冷似寒冬里囤厚的积雪,前方的人自然为他们屏开一条道,像看怪物一样避之不及。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飞行也让浴火飞鹰略显疲倦,唇角散着轻声哼语,竟有大胆的小孩敢拿藤条来逗它。

它只微微扑展翅膀,大的如一对遮阳伞,吓得小孩忙躲入父母怀里哆嗦。

南蜀国长公主怪病缠身,浑身上下散着难闻恶臭,三年来寻遍天下名医,甚有人被其臭昏在地,当场呕吐致死,整个昭华殿几乎无人踏入,长公主常年以泪洗面,被各方人士私下嘲笑,着实丢尽皇家颜面。

告示皇榜终日挂在玄阳城城楼,能治好长公主病者,衣食无忧一生,荣华富贵一世,若是治不好,准备提着脑袋面圣!

至始至今,已无人敢如当初那般自信满满去接皇榜,那与送死无异。

她径直停在皇榜之下,周遭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两米开外之人纷纷哗然,初晴黑瞳薄凉,浴火飞鹰翅膀扑扇,卷起地上一层净土,硕大的爪子扣于墙面,坚硬的外壳将皇榜转瞬叼在嘴尖,飞上蔚蓝的天空,在初晴与百姓头顶盘旋,阳光从它身后打下来,众人脸上罩上一层暗影。

‘啁儿——’

这必将在南蜀国引起轰动,有传言这位怪异女子其丑无比,纵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有传言她来自仙界,是玉皇大帝派下来救赎长公主,总而言之,初晴身上自而流露的冷漠与疏离,举手投足间泛出与世隔绝的凌冽让人退避三舍,那一刻南蜀国人民都坚信,她的脸上有一块张牙舞爪的胎记,丑的常年只能以鹰作伴。

金碧辉煌的殿堂,文武百官齐聚一堂,龙椅之上那个男人高傲的如一只雏鹰,眉目间的英俊足以令所有女子痴狂,只是那深邃黑曜的眸子太拒人千里。

他将手肘斜搭在膝间,斜眼睇来冷冽“你能救治长公主的怪病?”

初晴目不斜视,声音透过宏伟的大殿尤为响亮清澈“皇上若是信了,就能救;皇上若是不信,便不能救!”

帝锋凌左眸微眯,初晴寒意逼人,他擦过她那双邪魅的黑瞳,一眼贯穿进去,竟浑然一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眼锋如此深不见底的女子,空洞的曜不出半分情绪。

她身旁的浴火飞鹰也略显沉冷,鹰眸直视帝锋凌,眉目间也有兽性的戾气。

一人一兽,他们的气质竟那般旗鼓相当,似是天作似的合拍,让所有朝臣不寒而栗!

殿上之人久不见动静,初晴浑身孤傲如冰,与浴火飞鹰一同转身,恰在这时,被帝锋凌唤住。

“既然揭了皇榜,治不了长公主之病,岂能这么容易走?”

初晴将他背于身后,面无表情“我若想走,便一定能走,我若要留,说留便留!”

众臣哗然,至始至终,还没有谁敢对帝锋凌如此出言不逊,要知道那个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够招惹上的。

这话倒让他俊脸染上些兴趣,椎骨贴入椅背“那么你是要走,还是要留呢?”

她敛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瞳孔里的神色,浴火飞鹰神态悠闲,懒洋洋的清理身上的羽毛,似乎一切之事都入不了它的眼。

初入一个陌生的国度,她很清楚自己第一步该干什么。

初晴旋过身,睇过帝锋凌阴鸷的俊脸。

“我要一间较为偏僻的住所,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帝锋凌敛紧眼底的锋芒“这自然好办。”

“我需要一些蛇与我同住!”

此话一出,哄堂哗然,一个看外形不算大的女子,竟说要与蛇同住?她带了只这么大怪兽也就算了,言行举止也是如此怪异,难道真是异类?

帝锋凌将眼锋掠过浴火飞鹰,这话他倒不觉得奇怪,掬眼于一旁奴才。

“都听明白了?”

太监公公俯首“回皇上,奴才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帝锋凌点点头,从龙椅上站起来,文武百官齐跪一堂“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甚至再没往初晴这边睇来一眼,顺着大殿直接从屏风后离去。

方才的太监总管目送帝锋凌离开,这才踏下台阶“姑娘,请随咱家来吧。”

一天过去,又迎来沫白的月夜,初晴堂而皇之住进皇宫,落于较为僻静的角落,装潢却也并不简陋,地上偶有蛇类经过,它们皆不敢靠近她,这些也不过是供浴火飞鹰玩耍食用之物罢了。

她依旧赤脚,坐于浴火飞鹰背部,它蹲在地上小憩,银色的月光照耀而下,划过她那双黑无可探的眼睑,面具能遮去的,便是曾经那张再也不想去触碰的脸。

她躺倒在它身上,多日的劳累奔波在她脸上这才瞧出些倦容,也不知自己在它身上躺了多久,浴火飞鹰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枕着它悄然入睡,瘦骨嶙峋的肩头担上月色,银白的面具与之交相辉映,可惜的是,那张曾经总能扬起的嘴角永不再牵扯,冷得月光变得单薄而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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