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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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杏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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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可爱,独独可怜在是走个侍妾肚里出来的,为了他日后顺利继承家业,有个体面的身份,你还是想想早些将他过到英娘底下养着吧,她虽是性子软弱,但好歹身正,整日也没那些个花花缭缭的把戏。”

瞿元霍当时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沉,自是不同意她的说法,只说晋哥儿如今还在吃/奶,怕是离不得娇杏,再则,终归是生母养育的贴心贴肺一些。

王氏就将他啐了一口,“英娘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她自个又不能生,如今得个宝贝,哪里会有不好生抚养的道理。你且放宽了心,娇杏一并跟了去,待晋哥儿不用奶了的时候,再给送回了自个的院子。娘也是为你考虑,你如今官职在身,你弟弟都有两个儿了,你不会才得一个,就给心满意足了吧?当日稳婆子的话你也是听到了,娇杏难再怀孕,你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瞿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明日就将湘琴绞了面,收到房里去,我瞧着她就是个乖巧的,你就该跟这样的女子多接触接触,整日跟个妖妖娇娇的,脾气也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王氏之所以气,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这大儿子向来就是个孝顺的,往日里任事都是依从,少有自个的意见,如今倒是三番两次的驳了她的面,她不怪自个儿子是个有底线的,只怪娇杏那个狐媚子迷了他的心。

瞿元霍当时面沉如水,只留下一句,“儿子自有打算。”便不顾气的跺足的王氏,转身出了屋。

现下一家三口紧紧抱成一团,晋哥儿又是个懵懂的婴儿,怀中女子则是个任事都依赖他的娇弱女子,他低声叹了口气,决定此事还是暂且保密,让她知道了,不定又得出了乱子。

毕竟在一处时日久了,两人的情绪很容易感染对方,察觉到他的异样,娇杏自他怀里抬了头,有些不解地问:“怎的了?在上房发生了何事?”

瞿元霍摸摸她的头顶,才有些疲惫地说:“无事,无非老二那儿又出了点乱子。”

听是那瞿元俊,娇杏顿时没了兴趣,将脑袋搁在他肩上撇了撇嘴,“又是他啊。”

一个不屑提起,一个本就扯谎,俱都没再出声,静静坐了会儿,晋哥儿便睡去了,娇杏将他抱到榻上盖好小被子,自己也倒在榻上眯了眼,瞿元霍见母子两个歇下了,自己则出了一趟府门。

娇杏是被晋哥儿闹醒的,不怪是个小胖子,半刻都饿不得,娇杏眼里还有些迷糊,坐在床头,背上垫好了大迎枕,才给他抱进怀里喂起奶来。

玉珠与秋萍两个适时进来了,玉珠走在前头掀了帘,后头跟着端着铜盆的秋萍,她在一边看着秋萍绞了帕子递上来,给晋哥儿擦了擦,才开了口:“主子,午膳准备吃啥?”

天气越发热了,娇杏吃不下太荤腻的,“清淡些的,煲个鱼汤来,大爷呢?”

“大爷早也出去了,说是叫您别等他了,到了饭点自吃就是。”

虽然有些不解他出府做甚,但却没再纠缠,只对了玉珠说:“再去拿块围嘴来,小家伙又给弄得一塌糊涂,真是个脏娃娃。”

玉珠“哧”的笑一声,“小少爷这是饿极了吧。”

娇杏也笑,看着她走柜里拿了块干净的围嘴过来,亲自给晋哥儿换了,玉珠见主子没了别事,便就亲自往厨房跑了一趟。

过了一会儿,晋哥儿吃足了,立在一旁不吱声的秋萍机灵地蹲下来为她穿鞋。

娇杏将晋哥儿放在榻的最里边,自己下了地,小家伙吃饱了肚子,一手各拿个做的轻巧的小拨浪鼓,兴兴地摇了摇,发出一阵咚咚响,一人张了小嘴兀自在笑,娇杏瞧了一会儿,才坐在镜台前。

因着是在自个院里,又不出门,打扮就随意些,原想着等着玉珠回来再梳头,不想一旁秋萍就邀了活,她的面上还有丝发红,“奴婢手虽粗,倒还梳得几个髻。”

娇杏看了她一眼,无所谓道:“那就试试吧。”

秋萍谢了恩,再净了遍手,才侍弄起来。

少顷,待玉珠回了屋,便见她在主子面前卖弄,脚步迟了一下,才给迈进了屋。

秋萍只为她挽了个家常云髻,娇杏瞧了瞧,抚了抚鬓角,站起身,将两个丫头各看了一眼,才道:“手艺还行,日后还须多跟着玉珠学学,她梳头的手艺倒是一绝。”

秋萍躬身道了声是,玉珠才露了笑。

待吃过了午饭,娇杏坐在小厅里,四处门窗都是大敞着,空气流通,稍感清凉。

命了丫头将晋哥儿也给抱了过来,她在厅里支了张椅榻,自个靠在了上头,见晋哥儿来了,便伸手接过来,让在趴在了自个身上。

小晋哥儿先是趴在她的腰间,两只小手片刻不停的扯着她的罗衫,夏日里本就穿得轻薄,被他这一扯,领口就露出了一片雪色的香肌,娇杏恼地轻轻打了下他的小手,他先是顿了一顿,瘪了瘪嘴作势要哭。

娇杏刚要心疼,他就又给扯了一把,这下连里头秋香色的丝兜都露出来了,娇杏气的将手插/进他的胳肢窝内,一下给提了上来,让他趴在自个肩上。

原想着这下总该规矩了,不想他又给寻着了好玩的,将她髻上戴的一朵时下大红花揪下来,揉烂了扔在地下不说,还一下扯松了她固发的花簪,一头青丝如瀑倾下,鎏金的花簪子磕碰一声发出脆响,落在了地上。

原先还凉快的娇杏瞬间被他闹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小家伙胖胖的身子还片刻不停地扭/动,娇杏圈紧了他,才有些无奈地对着边上打扇的玉珠诉道:“这晋哥儿也不知是像的谁,我和他爹爹小时候都是乖的,实在不知他怎就这样闹。”

玉珠听了就笑,心里难免羡慕主子,既得了主子爷的独宠,又生了主子爷的长子,主母又是个软和的,平日里不需似那大户人家每日到跟前立规矩,相反日日都清闲的待在自个的一方霸土,自在快活。

虽说她们这宝香苑不比怀瑾院来的气派,但底下伺候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洞悉府里的风向,知道跟前这个才是主子爷的心尖尖,那怀瑾院内的,不过是悬了个虚名,到底任好事还是先给了她来。

心思转动,嘴上却也不落了空,知道主子这虽是抱怨,却也是甜滋滋的抱怨,哪里就真能当真的,因说:“小少爷这是机灵活泛呢,这才不到三个月,就这样大的骨架,奴婢瞧,日后定是个魁梧健硕的。”

娇杏的心思却是被她猜着了,抱着晋哥儿亲个不停,小家伙似是十分喜欢,静着身子不动,专等着她来香香,常被她香,自己也学会了这一招,吧唧一口啵在了她的脸蛋上,娇杏喜得笑出了声。

正巧这时,瞿元霍进来了,他瞧了一厅子乱糟糟的,微微蹙了眉头。

娇杏顾不上他,只喊了声爷,便就抱着晋哥儿母子两个香来香去。

瞿元霍挥退了下人,见母子两个衣衫不整,尤其是做娘的,长发散了一靠椅不说,衣衫也是凌乱不堪,眉头就皱的更深了,“青天白日的,也不知注意点形象。”

他话里夹着责备与不喜,娇杏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去触他的霉头,只娇着声儿委屈地说道:“这事又不怪我,全怨你这调皮捣蛋的儿子。”说着,就是将小胖子一把塞进他的怀里,自己则站起身理了理衣襟,随意挽了发。

瞿元霍见她这样说,抱稳了晋哥儿,也不再说她,只过了半会儿,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帖子递到她手上。

娇杏伸手接过,有些惊奇,“这是我的?”

见他点了头,娇杏更是迷惑,面上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眼便知是个男子写的,不怪他脸色这样差,娇杏莫名有些发虚。

正准备拆开,便又抬头,“你看过了?”

“嗯。”淡淡一应,似乎未觉着哪里不妥。

娇杏暗骂一声伪君子,顺势抽出了黄色的宣纸,摊开来看,上头密密麻麻好几行蝌蚪一般的字体,娇杏眼儿瞪得老大,她其实认不得几个字,便拿去请教瞿元霍。

瞿元霍淡淡总结,“探花郎文府送来的,文庶吉士之妻说是你的闺中密友,邀你到她府上一叙。”

娇杏愣了一会儿,才满脸欢喜地说道:“太好了,我早说还会再见的,现下总算盼着了。”她将帖子抱在胸前,“明日我就去。”

“不许。”

“为何?”娇杏撅了嘴。

“你还未说怎么认得这家的。”瞿元霍不温不淡地答。

娇杏眯了下眼,一下靠在了他身上,事无巨细地将两人如何相识、相知到相交说与他听,又软声求了好久,说自己只去一会会儿,见一眼就回来的,他才缓了点声道了句,“一个时辰,若是超过了,往后再也不许出去。”

娇杏有些生气,但好歹他还是依了,便也收了气,心情激动地立马就令丫头包好了上门礼。

正文 52闺蜜叙旧

临了第二日,瞿元霍一走;娇杏就起了身;招了丫头便开始梳洗妆扮。

坐定妆台前;玉珠手上娴熟地梳着髻,那厢秋萍也给寻了身衣裙呈在托盘上,等姨奶奶梳完了头便为她换上。

秋萍眼光独到;姨奶奶生的娇,不需着太艳丽的;但也不可着太素净的,平日里也有意观察过;算是知道一些她的喜好;便挑了丁香紫缀杜若花纹的上衫与一条翡翠撒嫩青碎花的褶裙。

通身/下来;瞧着简单,但光那衣上裙上绣的小花却是绣工精细,花朵儿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尤其姨奶奶摆步起来,更是美不可言。

待梳好了妆,随意用了点早食,娇杏便去次间看了晋哥儿。

先头自个一起来,便给他喂了奶吃,现下吃饱了肚腹,躺在小床里不哭也不闹,只侧了身子巴巴地瞧着门边。

娇杏进来,一见他这小眼神儿,心里就舍不得,她原先是想着将他也带去的,但瞿元霍不肯,说若是带了他去,回头就再不让她见晋哥儿的面。

虽然知道他是说的气话,不见得是真的,但到底还是不敢忤逆了他。自己又再一想,孩子还小,带了出去,也是不放心的,待再大些吧。

将他扳正了身子,轻轻捏捏他的小胳膊,对着一旁两个妈妈说道:“妈妈在旁瞧着些,他若是侧了身,只许侧一会儿,过一会儿赶紧给正过来,他还太小,生的又胖,别到时压坏了小胳膊。”

两个妈妈自觉疏忽了,一齐告了罪才应下来,心里却是在想,这家主人太讲究了,这哥儿是个好动的,没一会儿又要翻过去的,全不必她俩个操心。

娇杏还是不放心,便留了玉珠在府,“我带着秋萍就行了,你在府里跟着两个妈妈一齐照看晋哥儿吧,他若实在饿了,你就将那煮沸的水,放的温了,喂点与他喝就是。”

玉珠虽然遗憾不能出府,但到底知道小少爷就是主子的命根子,将她留下,是说明心里信任她,也就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见交代妥了,娇杏又摸摸晋哥儿的小脸,俯身再香他一口,才笑着步出了门。

……

照旧坐的马车,走角门驶进去,到了垂花门停下。

娇杏扶着秋萍的手踩上了脚凳,落了地,抬头就看见着了鹅黄衫子,大腹便便的何兰珠,正一脸笑意的在那等着她。

她先是一愣,随后才扬了笑几步走近,搭了她的手,“真好,咱俩又见着了。”

“姐姐。”何兰珠眼圈红红,面上偏又扬起灿烂的笑,“是真好,可有近两年没见了。”

娇杏点了头,看着两个婆子已自车上捧好了礼下来,才又道:“走吧。”

何兰珠扑哧一笑,面上有丝发红,“是我不周,快请进来吧。”两人出了月洞门,何兰珠看一眼跟在后头捧着礼盒的一个丫头并两个婆子,说道:“姐姐怎么也学着了那些虚礼,我是盼你来,又不是盼礼来。”

娇杏扶着她的腰,两人走得缓慢,才步上了通往内院的回廊,转了话题,“这是几个月了?瞧着就快生了。”

何兰珠也浑不在意,一听她问起,苹果脸上就现起甜意,“近九个月了,该是快要生了。”话一说完,她稍敛了笑意,担忧地看一眼她尚还平坦的小/腹,“姐姐这儿,还是没动静吗?”

娇杏忍着笑不急着回她,她这府宅并不大,两人走了一段路便到了。

主家毕竟是个读书人,一路上的风景里也是清新雅致,屋里的摆设更透着骨子书香气味。何兰珠领着她进了自个住的院子,两人坐在了软榻上,冬日保暖的绒垫子早已换成了凉爽的竹席子。

何兰珠命了自个的大丫头碧竹与红苕,端来了果子点心与蜜浆花茶,她亲手斟了一杯送到娇杏手边,“姐姐快喝口,放凉了的,正好去去躁。”

娇杏笑接过,喝了一口,“今日也不算热,还是个阴天呢。”

见她喝了蜜浆,何兰珠又递上一颗时下的果子,“姐姐快吃,新鲜的很。”

娇杏无奈接过,小咬了一口,便不再爱吃,这些东西她府上也有,如今来做客,见她这番举止,倒是觉着好笑,难免打趣地说道:“一会儿子喝,一会儿子吃,到底还叙不叙姐妹情了。”

何兰珠被她闹得红了脸,忙命了几个丫头下去,独留下两把白底刺芙蓉的团扇,递了一把给娇杏,两人靠在大迎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风。

何兰珠还在担忧她的问题,“姐姐现今过得可好?没去寻个大夫瞧瞧身子?”

“你看我可像个过得不好的人?”娇杏有意拿乔,反问着。

何兰珠当真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回,见她穿戴精致,嘴角才扬了笑意,“姐姐怎会不好过,就凭你这勾死人的样貌,你家爷也要将你宠得紧。”

娇杏瞪大了眼儿,“你家探花郎到底对你做了啥?这种臊皮子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没做啥。”何兰珠一脸的无所谓,“在他跟前我还是很乖的,也只在姐姐你这里,我才显露一点本相。对了姐姐,你倒是去看过没有?”

“不用看,我已经生了,还是个哥儿,胖乎乎的。”娇杏笑,明与她说了。

何兰珠一喜,总算安了心,又拉着她问:“几个月了?怎的不带来见见,胖乎乎的好啊,最是可爱了。”

娇杏扒下她的手,示意她莫要激动,还怀着身孕呢,才又有些遗憾地说道:“快三个月了,我本是要将他带来的,但他奶奶不肯,说是孩子还太小,出府受热受冷都不好,商议着再大些了,再带了给你看。”

何兰珠听了就点头,“你婆母说的没错,不急于这一时。”说着,她又轻轻问,“姐姐这孩子是自个在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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