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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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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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亲兵?”阿迟头回听说,十分好奇。张憇笑的爽朗,“勋贵人家都是养有私兵的,有的数千,有的几百,不过都是男子罢了。我五哥特地为五嫂养了数百名少女亲兵,个个武功高强,人人忠心耿耿。”

“平北侯夫妇伉俪情深,尽人皆知。”陆芸得体的微笑着,“满京城的勋贵,也只有平北侯夫人有亲兵了,这是独一份儿的矜贵,旁人比不了的。”

可是,少女亲兵不是应该在京城平北侯府吗,怎么到了凤凰台?阿迟心里还是有疑问的。

张憇提起娘家堂兄、堂嫂,于有荣焉,“我五哥待五嫂体贴,五嫂待我体贴,不拘什么事,五嫂总是帮着我的。这不,我才到凤凰台没多久,五嫂便派了少女亲兵过来,供我差遣。”阿悠,你真够朋友。

邻舍有少女亲兵同行,陆芸自是求之不得,“如此,咱们便去走走桥,散散心。”又邀请道:“晚间我们去赏心亭饮宴,一起吧,倒热闹。”张憇笑着推了,“我们定在孙楚酒楼,离的不远,都在城西。”赏心亭、孙楚酒楼,是南京最出名的酒肆。

当晚真如徐逸所愿,一家人去了赏心亭宴饮。赏心亭在下水门城上,坐在雅间里,城西美景可见,秦淮曲歌可闻,丝竹入耳,心旷神怡。

徐述、徐逸像飞出鸟笼的小鸟一般,快活的很。时而趴在窗户前面贪婪看着秦淮夜景,时而坐在桌案前故作内行的点评菜品,玩的很开心。

阿迟也为眼前所见到的景色沉醉,“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黄昏时分,西园一行人等车驾到了赏心亭。雅间早用一扇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围屏隔开了,陆芸、阿迟陪张憇母女坐在西边,徐郴父子陪安骥坐在东边。

“张大哥和老公公呢?”徐述、徐逸没见着张劢和华山老叟,大为失望。安骥面容清癯,微笑浅淡,“老爷子喜欢秦淮河畔的风景,你张大哥陪着他老人家四处走走。”徐述、徐逸便有些没精打采。

张憇便跟陆芸商量着要走,“还要去程家、冯家、古家、卢家接人,不如早些出门。”陆芸自是应了。阿迟喝了不少果子酒,笑盈盈道:“请稍侯,我要更衣。”

张憇素来热心,忙吩咐身后站着的两名美丽少女,“陈岚,陈岱,你们陪徐大小姐过去。”有少女亲兵陪着,有用没用的先不说,何等威风。

这两名少女美丽归美丽,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大异娇弱无力的闺阁女子。有她们跟在身畔,阿迟觉着很踏实,就没带佩阿、知白。

更衣过后,陈岚、陈岱带着阿迟绕了两绕,进到一间静室。阿迟向来是不大认路的,进到室中才知道不对劲:这不是自己方才出来的那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屋里是张劢,两人说了几句话而已。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驾车出游,排遣忧愁。

去百病是明清时代生活压抑的女性难得的暂时解放。

明天入V,喜欢的话请继续支持。

开上个坑的时候,是想写一个悠闲的文;开这个坑的时候,是想写一个浪漫的文。希望我能真的做到。

这篇结婚肯定会比上篇早(能不早吗,上篇是从奶娃娃写起的,长的又慢),过程也会比较顺利。男主女主爹娘都很慈爱,但是爷爷奶奶各种不靠谱,会带来困扰。

☆、善戏谑兮

这间静室不像方才那间似的宽敞轩朗;却是小小巧巧的,布置的雅淡宜人。窗前站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披着件雪白的貂裘,正默默看着窗外。

“对不住对不住;走错门了。”美貌机灵的陈岚一迭声道着歉;也不知是对着阿迟;还是对着窗前的白衣男子。明媚爽朗的陈岱嗔怪看着她,“你走的这般娴熟,我便想也没想的跟着你。”结果让你带岔了路。

阿迟神色如常,一言不发。男子缓缓转过身;凝视阿迟片刻,“虽是走错了门;却能办件正事,京城徐府有封书信托我转交。”自怀中取出书信,拿在手里。

这男子自是张劢了。陈岱恭身行礼,“二公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把书信接了过来,递给阿迟。阿迟接过来看了一眼,微微颔首,“有劳,多谢。”

阿迟想要告辞,张劢沉吟道:“这封书信是附在我家的家信中带过来的,显着有些奇怪。”陈岚、陈岱何等机灵,立刻施礼退出,守在屋门两侧。

张劢慢慢走近阿迟,轻声笑道:“总算又看回来一次,否则我岂不吃亏?”阿迟板着小脸不肯理他,这人太坏了,居然指使陈岚假装走错屋子,又坏又幼稚。

灯下看美人,比白天更多了一份柔和,多了一份朦胧,多了一份诗意,张劢心中悸动,她是这般的冰肌莹彻,美的让人不敢呼吸!

“令尊令堂还等着你,快去吧。”张劢回过神来,柔声说道:“你放心游玩,我命人暗中保护,不拘你想去哪里,都会很安全。”

这般轻易的被带到你面前,我还很安全?阿迟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忽停了下来,回身问他,“你很喜欢白颜色么?”几回见他,都是身穿白衣。

张劢有些害羞,“那个,白袍小将,是不是比较讨女孩儿喜欢?”话本里不是常写着,“只见当先一员小将,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白盔白甲素罗袍,□一匹白龙马,掌中一杆亮银枪。”

阿迟一本正经,“才不是,男人还是穿黑色最好看。”张劢嘴角噙着丝温柔的笑意,“那我便穿黑的好了。”阿迟认真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陈岚、陈岱娴熟的带着阿迟回雅间,路上陈岚很是自责了一番,“我跟着二公子过来的,方才不知怎么的,竟然走错门了,请大小姐责罚。”阿迟慢慢说道:“果子酒喝多了也不好,我更衣的时候竟比平日要长。”根本不接陈岚的话。

回到雅间,众女眷已是整装待发。安骥一边闲适的饮着芙蓉露,一边慢慢问道:“娘子,我若不陪你,你会不会害怕?”张憇脸红了红,“我胆子大的很,才不会害怕呢。”话虽说的不温柔,心里甜丝丝的。

徐逊坐不住了,请示徐郴,“爹爹,我陪着娘和妹妹可好?阿迟胆子小,会害怕。”徐逸很聪明的点头附合,“是啊,姐姐常怕把她丢了。”徐郴微微笑了笑,可不是么,阿迟前几年亦步亦趋的跟着爹娘,小尾巴似的,唯恐爹娘不要她。

“去吧。”徐郴点头,“远远跟着便好。”阿迟知道哥哥在,再不会害怕的。徐逊告别众人,转身出门。安骥神色淡然,不置一词,张甜心带有一队亲兵,功夫好的很,其实大可以放心。

一众侍女服侍着张憇、陆芸、阿迟、安冾出了雅间,到赏心亭前坐上马车,直奔武乡侯卢家而去。武乡侯府在镇淮桥,离的最近。魏国公府在镇淮桥也有宅子,跟武乡侯府是邻居,老辈子的交情了。

武乡侯夫人披着白狐斗蓬,带着女儿、儿媳出来,上了马车,“咱们到郊外僻静无人处,再下来走走。”一年到头的,也只有这晚能肆意一回,可不能轻轻放过去。

接着又到古家、冯家、程家接了人,众女眷商量过后,拣定了景色美、桥多、行人又稀少的一处郊外。马车缓缓的跟在身后,众侍女前呼后拥着,缓步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桥,兴致颇浓。

侍女大都穿着白绫袄,蓝缎裙,太太小姐们则是披着华贵的白狐斗蓬,元宵节这天的服饰尚白,以宜月色。月光下穿白,便是原本生的俗气之人,也仿佛有了些许飘逸出尘的韵味。

阿迟行走在众人中间,风姿秀异,格外惹人注目。程希、冯姝、冯婉跟她一向要好,自是和她站在一处。安冾性子清高,不过程希、冯氏姐妹都不是做作之人,都有几分真性情,安冾和她们倒也投契。

冯姝一直被关家里绣嫁妆,这会子到了郊外,呼吸到新鲜空气,心情好的无以复加,快活的转着圈子,调侃阿迟,“赶紧的,谁跟我换换?我才不要跟阿迟站在一处,被她比的,简直成了丑丫头了我。”

程希、冯婉也凑热闹,“快快快,咱们离她远点儿。”作势要躲阿迟。阿迟笑着跟她们不依,“促狭丫头,一个比一个坏。”怪不得会有走百病这风俗习惯呢,似冯姝这般可怜的待嫁姑娘,成年累月被关在家里,若是正月十六再不出来走上这么一走,笑上这么一笑,没准儿能憋出病来。

一路都是欢声笑语,渐渐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散开了,或看路边的景色,或走桥摸钉,或说说笑笑,或打打闹闹,放纵而又快乐。

走到一片雪松林前,武乡侯府两名侍女匆忙又兴奋的跑过来跟众人禀报,“有热闹瞧了!”正月十六晚上能看到的男人本就极少,今晚不只看到男人了,而且是有男人当街调戏少女!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前方一棵雪松树下,一名身披银袍的青年男子正满脸堆笑调戏树下的少女,那少女容颜清丽,薄面含嗔,扬声斥道:“阁下请自重!我侍女已经回府搬救兵,过不得多时家父、家兄便会赶来,阁下请速速退却,以免牢狱之灾!”

少女身边是位端庄的中年贵妇,气的浑身直哆嗦,“还有没有王法了?竟敢驱走我的同伴,撵走我的侍女,意图轻薄我女儿!”她一辈子顺顺当当的,从来也没经过这种事,快被气昏了。

阿迟呆了呆,这不是季太太和季瑶小姑娘么?季家可是名门望族,季太太、季瑶出门必是约齐世交好友,多带侍女婆子,不可能会落了单的。眼前这情形,分明是朋友、侍女都被赶走了,只剩下无助的母女二人。

这银袍男子是何方神圣,敢这么嚣张跋扈?南京城里又没藩王,会是什么人大胆做恶?阿迟下意识的向身侧看去,陈岚、陈岱身姿笔挺,带着十几位少女亲兵跟在身后。好好好,此时此刻看见她们,大为放心。

阿迟冲陈岚招招手,陈岚不动声色的移动脚步,轻捷到了阿迟身边,“你功夫如何?能不能帮上那位被欺负的小姑娘?”阿迟好声好气问道。陈岚不在意的笑了笑,“用不着我动手,大小姐安生瞧着便好,自有人收拾他。”

银袍青年身后站着十几名武士,个个虎背熊腰,魁梧健壮。这些武士本是气势汹汹站着给银袍青年助阵的,见到又来了一大拨女子,为首的一人也不待银袍青年发话,挥手道:“撵走!”赶紧把这拨女人撵了,省的碍事。

武士们齐齐答应了,起步向阿迟等人的方向走过来。他们面相都很凶,众女眷哪有不怕的,纷纷回头,“快走,快走!”咱们是出来祛病的,不是招灾的。

张憇带着一队亲兵呢,底气足的很,气定神闲的站着,“卢夫人程太太古太太冯太太徐太太你们先上马车上坐着,莫被这帮粗人惊着了。”武乡侯夫人等人都胡乱答应了,转身往回走,心心念念赶紧上自家的马车。

陆芸没走,“故人有难,岂能袖手。”就算不顾着阿逊的心意,单单凭着和季太太、季瑶同席饮酒过,言笑晏晏过,也不能任由她们陷于困境不管。

同行的少女们大多也吓的转了身,被侍女扶着走向自家马车。程希和冯姝没动,都很气愤,“这人真不要脸,欺负孤身弱女。”冯婉是个急性子,“快,咱们过去帮季姐姐骂他!”

阿迟拉住冯婉,“婉儿你看。”冯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呆了。只见那一队武士一开始是大踏步走着的,后来,每走一步,就倒下两三名同伴,四五步之后,竟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

月光下这事更透着诡异,冯婉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阿迟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暗器罢了,没什么的。”武侠小说总算没白看,白胡子老爷爷没白认识,知道这是暗器的功劳。

程希、冯姝也惊的圆睁双目,不知所措。安冾淡淡看了她俩一眼,轻飘飘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什么。程姐姐,冯姐姐,这些人是被暗器所伤。”程希、冯姝知道不是鬼神,而是人力,惊骇过去,稍稍平静。

月色迷离,站着的那名武士低头看看倒下的同伴,吓的几乎发疯,逆天行事,遭天遣了?正恐惧间,一枚暗器迅疾飞过来,他也应声而倒。

众武士已没有一个站着的,全部倒在地上□。银袍青年觉着情形不对,不经意间一回头,心里未免有些没底。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碰见硬茬子了,南京城里居然有这般武功高强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戏谑(xue),开玩笑;虐,刻薄伤人,粗暴。

出自《诗经。卫风。淇奥 》;《淇奥 》描述优秀男子给人的美好感觉,个人觉得很向往。

好性情好气度的男子,还会开玩笑,那确实是件珍宝了。

☆、瑟兮僴兮

张憇嫉恶如仇;指着银袍青年斥道:“混账!官宦人家的太太小姐也是你能觊觎的?还不快滚!”陆芸斯文多了,“阁下侍从已是受伤,形势不利,请及时收手。”

银袍青年低低笑了一声;“收手两字怎么写;我竟是不知道。”本来只是调戏美女罢了;并没想着强抢,如今看看么,竟是抢上一抢,怕是更有趣些。

银袍青年也不理会众人;张臂欲抱季瑶,“小美人;你躲不掉的。”你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么,我当着这么多的人抱了你,不管你身份再怎么高貴,也只好嫁了给我。

张憇和陆芸离着雪松尚有一段距离,见状都吓的魂飞魄散。这人方才只是涎笑调戏,怎么这会子竟要动手动脚了?若真被这浪荡子抱上,季家小姑娘算是毁了。

季瑶脸色凛冽,伸手拨下头上的金钗,钗头对准自己咽喉,“你再上前一步,我便刺了下去!任你如何有权有势,逼勒大臣幼女至死,也脱不了干系!”

银袍青年笑道:“如此美貌,又如此有心计,敢作敢为,我喜欢!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你花朵一般的年纪,我不信你真舍的死。”依旧欺身上前。季太太气的摇摇欲倒,季瑶闭目欲刺,张憇和陆芸鞭长莫及…………

“嗖嗖嗖”,三只小小的袖箭准准的射在银袍青年和季瑶之间,令他不敢再向前逼近。一时间银袍青年气的直想骂人,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跟我过不去?知道我是谁么,竟敢用袖箭射我!

清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飞驰而至,“伯母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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