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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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男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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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只要心爱的姑娘避开他的视线,陷入沉默,行舒便自行理解为“我又办砸了”。

望舒咬咬嘴唇,躺下了。

行舒内心波涛翻涌,卷着无比的悔恨,他也跟着爱人躺下了。

遥想当年,第二世的望舒还是男儿身,在对倒贴上来的行舒那套“报恩必定要以身相许”的理论不大认同之余,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与这只男蛇妖朝夕相处之间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和信赖。

古代搞基绝不像现在这么有前途,历朝历代道学先生们虽然自己也是说一套做一套,但对于明目张胆的行断袖苟且之事,自是毫不吝惜笔墨和吐沫,直口诛笔伐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行舒望舒的禁断之恋只能转入地下。每天夜晚亲亲摸摸也就点到为止。

不过就在望舒断然拒绝了月老爱女转世的小姐家的亲事,被自己古板的老爹痛打一顿,倒在床上养伤,行舒偷溜进来,抱着爱人,悉心为他后座涂抹伤药之时,偏巧羲和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在床上的二人不约而同一抖。

行舒的手指不小心捅进了望舒的菊花。

望舒下意识的收缩了后门口那圈强劲括约肌。

凤凰挨到了一声粗暴的“出去”和行舒愤怒之下的几滴毒液。

其实这已经算客气。

因为,更悲怆的是,行舒的手指痛得几乎和被夹断相当,而望舒对开发后门新功能一事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第二世,行舒望舒便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也只能甘于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了。

这件事充分说明两个道理,其一,悲剧的凄惨程度也取决于天时地利人和。第二,菊花海纳百川,属于超现实主义题材。

第二天,望舒一觉醒来,身边行舒已经不在。

她爬起来,撩起窗子,瞧见自己的白白正在厨房忙碌。当下稳了心思,慢慢梳洗打扮,踱步出门,直接进了前厅。

早餐是她最喜欢的汤面。行舒坐到她身边,身上还微微带点油烟味儿,笑眯眯的往她碗里夹了卤蛋,“尝尝合不合口。”

羲和、九暄看看眼前饭菜,叹了一声,默默开吃。

老实说,行舒的厨艺和望舒差了绝不止一点。

小麒麟端着碗清茶,察言观色甚久,才道,“无事献殷勤……行舒,你昨晚做错什么了么?”

羲和救场责无旁贷,撂下筷子,“市面上那些话本你还是少看为妙。”

泰平抿抿嘴唇,“我失言了。”

九暄急忙转移众人注意力,挑挑碗里面条,装作忍不住抱怨,“一会儿我会饿的。”

想在一群聪明人面前掩饰,反而是件很愚蠢的事。这句话两方向都适用。

于是望舒在桌下拉住行舒的手,当着众人,大方说道,“昨晚是我强迫的他。”

家里一个上午都很安静。三位颇受打击,甚至回房开始批阅“暂缓”的公文。

而行舒则面若桃花,在医馆迎来送往分外客气周到。

在阳光灿烂的午后,三娘匆匆进门,“望舒去看看吧,清泉要生了。”

她拎着药箱,却被行舒拦住,“不必,我们只去就好。”

三娘闻言,亦回头,“如白公子所言,咱们寻常的草药不济事。”

踏进清泉家的院子,宁静如昔。

清商在房里助产,正牌妻子月环反而被赶了出来,理由是“男人生个孩子,女人有什么好看。”

女人生产时的哀号一概没有。

过来人三娘开口安慰,笑道,“看来颇为顺利。”

月环却仍旧难掩担忧。

卧房门忽然被推开,清商只袖子沾湿,额头一滴汗也无,可见过程确实并无甚惊险之处。

“进来瞧吧。”清商一声令下,围观群众鱼贯而入。

清泉早已换了衣裳,一头长发湿漉漉披在背后,面色稍有苍白,略显疲惫,除此以外,全然不似望舒脑补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奇*|*书^|^网经历生死劫的孕夫模样。

他勉强笑了笑,伸出手臂探进木桶水中,捞起一只人身鱼尾的白嫩肉团。

小婴儿眨眨眼睛扫视全场,直到寻出母亲,水蓝色的眸子牢牢定住月环,攥起肉乎乎的小手,小尾巴不停甩动,撩起水滴,溅到自己的母亲身上。

鲛人幼年并无性别,可这孩子容貌酷肖月环。

彪悍的姑娘急忙奔过去,将肉团搂在怀里,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又哽咽对自家夫君道,“辛苦你了。”

孩子的爹,更是动容,只伸臂将母子紧紧裹在自己怀里。

清商拉了三娘,“咱们去厅里坐会儿,留人家小夫妻欣喜去吧。”

移驾前厅。

望舒瞧瞧问三娘,“孩子如何知道谁是母亲?”

美貌少妇悠然答道,“你没见过有喜时他们的肚子。只是层透明的皮膜,孩子三个来月便已经长全,能睁开眼睛,若是常在眼前晃悠,他自然记得住模样。”

“他们生孩子瞧着并不似咱们女人那般费心费力。”

“临产时,皮膜自己裂开,并不出血,孩子也能靠自己从爹爹身上游出来。”

望舒心说,还真省时省力。

清商撑着下巴,“也是无奈之举。我族在海中,甚多敌手。若是繁衍无力,如何能族群壮大,子息众多。”

忽然门外一阵吵闹。

清商起身出门。清泉也自房中跑出。

大门口八个粗壮汉子,手里提着刀,口出恶言,叫嚣说,“强抢黄员外小妾,寻到这里,自是不能让你们狗男女继续如意。”

望舒转向一言不发的行舒,“白白,去帮个忙?”

他极有把握,笑笑,“无须担心。望舒只安心看热闹便好。”

身边三娘也无一丝惊惧。望舒只得压住满心好奇。

窗外院中,清泉并无耐心,伸臂扬手,一道白光过后,为首男子手中长刀凭空被削去一半。

几人转身欲逃,被清商、清泉一手一个拎起恶人领口,猛力往地下撞去,几声实诚无比的“咚咚”声过后,再随手一丢,“壮汉”肥硕的身子直接飞往墙外。

清泉抖抖袖子,看看地下零散几滴血迹,“大喜的日子,看在我家宝贝的面子上,留他们狗命。”转身面对自家族兄,“请哥哥替我招待下客人,我与环儿收拾下便来。”

望舒揪住行舒袖子,皱着眉毛。

白白忍俊不禁,“鲛人一族,骁勇善战。偏巧龙族乃是他们天敌,除此以外,在海中也算称霸一方。”

三娘在一旁不忘补充,“夫君一族甚为重情,且在有喜之际,绝不肯擅动兵革武力。当时泉弟怀着身子,我夫君一人实在难敌员外家几十私兵,才求上仙相助。在此替泉弟,环妹一并谢过几位恩德。”说毕,深深一福。

“其实鲛人也不错。”酒足饭饱,行舒望舒手拉手回家路上,她忽然开口。

“确实不错。一天收个几回明珠,一定颇有意趣。”

“他们……是真的爱哭吧。”

“整天对着梨花带雨的夫君,一定颇有意趣。”

“你有完没完。看把你酸的。”

记得留后路

原本望舒习惯拉扯行舒的袖子,如今已经改作直抓他的手腕。

“你这么酸。”她挂着笑容的小脸,只距离他一步之遥。

四下无人,行舒一把拉住她,托着她的纤腰,没太用力,将她侧扛在左肩上,小姑娘最初还有慌乱,直到明白他的“企图”,抓牢他的肩膀,晃晃小腿,“美男子也分两种,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

闲“街”信步,最后归家,凤凰在院子里撞见甜甜蜜蜜的两人,打了声招呼,便选择性失明直接回了厢房。

梳洗完毕,二人并肩而卧。

“白白,你说黄员外大白天的去寻衅滋事,虽然清商、清泉都身手了得,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行舒摸摸她的脸颊,“不碍事。清泉用明珠贿赂户部官吏,连户籍都更改过了,员外他又能如何,只咽不下这口气,找些流氓地痞给他们小夫妻弄些麻烦罢了。”

“也是。”她撩起行舒一绺长发,在指尖绕来卷去,“他儿子和青涵私奔,可咱们闹了一场,等消息从平阳公主那边传出来也只能是黄永欣‘暴病而亡’……总会有他难过的时候。”

“未必。自打将儿子送出府,就不曾期待他还能平安回返。”

望舒咬了咬嘴唇。

她自小在温暖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备受爹娘宠爱,对这种唯利是图的冷血父亲,犹如南极企鹅遥望北极熊一般终生都没办法理解。

当时,美貌青年和小狐狸手牵手离开,奔向自由的时候,永欣脸上是何种轻松释然,她现在似乎能略略体会。

“只是公主那边接连少了面首,真的肯善罢甘休么?”

除开自作孽的驸马爷,九暄生吞了两个,行舒成全了一个。公主府那边再迟钝也该察觉些异样了。

“无妨。”白白平静如初。

“我是担心舅舅。若是平阳公主乱找些法师降妖除秽……会不会波及到舅舅身上?”

“元公子那边,更是无需挂念。”行舒笑笑,轻拍爱人脊背。

望舒稍有沮丧,明明已经这么亲近,行舒竟没有主动顺着她也称呼一声“舅舅”。

女人心海底针。

行舒见她情绪低落,还以为她想起过往伤心事,便将爱人揽进怀里,着力安慰,“一切有我。”

话说当年第二世的望舒,也曾电闪雷鸣之后,鬼使神差的将行舒介绍给自己谨守传统礼教的父亲。

老爷子一见自己儿子的小相好竟是同性,自是急火攻心,摔了茶碗,破口大骂,行舒不以为意拱手行礼之后,拉了望舒便翩然告退。

望舒实诚人,事后,还向行舒申诉道,“你好歹也称呼我爹一声。”

行舒反问,“你是想我扮娘子,还是作你夫君呢?”

当晚,破天荒,二人分居,行舒无奈打了地铺。

大清早,行舒刚从房里出来,卷卷袖子预备下厨拾掇早餐,九暄急忙在院子里拦住他,一脸苦大仇深,“行舒,你行行好,我们昨天饿了三顿。”

白白自然偏疼“媳妇”,眼波一转,“九暄,你若是瞧不上我的手艺,可以回天庭……”

“好了,”白龙做个讨饶的手势,“帝君那里几位厨师手下杰作,我怀疑他们是否还有舌头,你明知于咱们根本是种折磨。”

九暄对恐怖的工作盒饭心有余悸的模样,惹得在门口看热闹的望舒抿嘴一笑。

听见二人在院中交涉结果,凤凰和麒麟不掩沮丧,在房门口不约而同一声长叹。

望舒愈发得意,缓缓开口,“我喜欢喝汤,不然今天咱们就吃火锅。”

话音未落,院子里响起一边欢呼。

九暄自告奋勇,“我去寻点材料。”言毕,一道白光闪过,化作原型冲天而去。

望舒仰望碧蓝空中,九暄蜿蜒如白练的耀目雄伟身姿,悠然评断,“我看着,怎么有点像带鱼。”

一个时辰之后,白龙回返,站在院子当中捻捻手指,哗啦一声,惊现堆积如寻常男人高矮的鱼虾参贝。

望舒问,“这些哪里来的?”

“去了趟北海。随意捕了些。”

“我觉得这些你一个人都不够吃。”

“不会。我如今在节食养性。再说吃惯你的手艺,早就不屑去生啃那些山精水怪。”

——几位公主府内面首大概应该涕泪烧香、铭感五内于九暄的心血来潮的大恩大德。

“清泉不是刚生了孩子,他们一族偏爱海鲜。你也可转送他们。”

一语点醒,望舒留四位上仙在院子里勤勤恳恳收拾食材,自己拎着两桶鱼虾直接去敲月环家的大门。

正巧,三娘夫妇也在。三条小鱼闻见新鲜鱼虾独有咸腥气,都在自己爹娘怀中兴奋的拼命甩动尾巴——鲛人幼儿成长较寻常婴儿快了许多,也更容易养育。

清泉连忙接过望舒手中木桶,“小姐真是贴心。环儿也没有奶水,只好煮些烂烂的鱼肉粥喂给孩子。食材若是不甚新鲜,就挑嘴不肯吃。”

望舒摆手,“这是九暄的心意。”

回到家里,在院子中架了口大锅,望舒亲手调制酱汁,待锅中水开,众人忙不迭往里面丢下各样材料。

正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之际,天边一道祥云落于身边,白光散去,正是小仙鹤丹松。

少年施礼毕,“白仙君,帝君吩咐,若有进展决不可忘记回天庭修正仙籍。还有,龙王九王子殿下,二王子殿下今日公务到访,说颇为想念……”

九暄端着饭碗,冷眼一扫。

丹松缩缩脖子,“帝君命我传话,‘以后叫你二哥少借口来我这晃悠。’”

“帝君除了你,一向将龙族视作洪水猛兽。”凤凰说着,也不耽误从锅里捞菜叶出来。

“我二哥和二嫂吵架了。”九暄扬手,院中霎时吹起微微凉风,“果真是有些热了。”

麒麟嘴里含着豆腐,“九暄,你哪位二嫂?”

“不知道。我的二嫂们,我也还没认全。”

望舒瞧着再无人理会、可怜兮兮的丹松,心下恻隐,问,“你要吃么?添双筷子并不那么麻烦。”

小仙鹤顿时来了精神,“真的?”

还是泰平挪了个位置出来,小仙鹤自己搬了凳子坐下,也不用招呼,大方下了筷子。

行舒从锅里夹起大块连皮鱼肉,中间有个分明的手腕粗细的大洞。

望舒皱起眉头。

白白轻声解答,“这是九暄爪痕。因为要带回来给咱们吃,他不好意思先含在嘴里,对于大鱼只得用爪子或拍晕或捅死,如今卖相自然就不大好,不过不影响味道。”

她终于忍耐不住,“你们神仙在天庭都是吃不饱饭的么?”

九暄目光灼灼,迎着她拷问的视线,“吃饱的时候,少。”

羲和不慌不忙的跟进,“吃得像今天这么顺口的时候,更少。”

小仙鹤天庭好少年一枚,吃完自觉主动的参与涮洗收拾。

一切整理妥当,丹松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怯生生的向望舒询问:若是再来送信还有没有福分如今天一般分得双碗筷。得到肯定答复,欣喜着道谢,转身化作一道边缘泛着粉红色的白光划过湛蓝的天空。

下午,全家人聚在在院里,或坐或卧,酒足饭饱之余,享受树荫和微风,手边还有清茶水果相伴,在炎炎夏日中却是极为惬意。

不过平静通常都是用来打破的。

没能察觉到任何征兆,眼前倏尔多了一位紫衣男子。

来人五官精致,但比起身边耀目羲和、或是天上美艳容月的外表来讲也不算如何了得,只是他打量全场之际,眼光流转之间不经意流露出一股摄人媚气,神情间却又不掩傲慢,两相交汇,令人绝难忘怀。

扫视完毕,男子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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