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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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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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城,连阳光都透不过来的。

秦卿抹了把脸,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忙转过书房,往西角门去。

不期然的,才跟着出门置蔬果的厨娘出了门,远远地便瞧见门外柳树旁,温书焦急地守在马车旁等得团团转。

这少根筋的小桃儿,只说从西角门出去人要少些,怎么就没告诉她有专车等候呢?

“温书!”秦卿与暮回雪几番游玩,都是温书这小子在一旁打点,彼此之间已是熟悉。

温书缩着身子,循声望过来,盯了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忙欣喜若狂地跑来,急道:“秦小姐,可算等到您了!”

秦卿抬眼瞧了瞧天色,柔声道:“你可是等了一夜?”

“小的能等,可就怕主子他……”温书说着,涕泪欲滴。

秦卿心一沉,温书自来忠主,看样子,暮回雪当真病得不轻。当下忙上了马车,温书招呼了一声马夫,马鞭扬起,立时启程。

这一路并不是往官道上行,反倒是与皇宫背驰。

秦卿疑惑着,便问温书:“回雪不在宫里头?”

温书边望着路,边往后以求秦卿能听得清楚些,“主子他的病是……他鲜少住在皇宫里头,以前大多是在四国之间游历,回来时都是住在宫外别院辞园的。”

“辞园?”他倒是不恋家,几番都要想着离开这里吗?那又为何苦苦想要留在京城,竟还要入仕为官!

这个书呆子!

温书被她提起话茬,几番欲言又止。等车转弯,往沧都云梦泽而去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往后一钻,进了马车里。

湿雨沾身,温书清嫩的脸庞上满是凄然,他紧紧抿着的唇瓣,低头想了半天才说:“秦小姐,这些日子,主子对你,小的都瞧在了眼里。秦小姐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她自然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样?

温书接着道:“主子虽有第一公子的美誉,似乎是活在金汤里的人物,可是外人又哪里知道主子的苦楚?陛下虽爱极了他,可近些年里,陛下圣体愈发不行,好多事情似乎都记不住了。皇后娘娘……她偏爱太子殿下,人人皆知。主子在宫里活得实在太累,才会对自己施以流离之策。如今,主子能遇上你,才变得有些盼头,每日每夜里,连笑都变得多了!”

温书红着眼眶,求道:“秦小姐,温书是个下人,可这些时日里,温书看得出来,您并没把我当做猪狗不如的下人。那么,请容许温书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

秦卿听着他的诉说,当真是没想到一代风流公子,竟还有这般境遇。闻听温书的诉求,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能怎么救?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扁鹊再世?”

温书忙道:“不,你就是救我家主子的观音菩萨,主子受伤昏迷,嘴里念着的都是您!”

果然是说了胡话的。

慢着,暮回雪不是重病不治吗?思绪忽回到书房外窃听的一刻,老管家的一席话。

秦卿凛下眉目,忽地一股寒气,泠然问温书:“受伤?你家主子是遭人暗算了?”

温书闻言,捂着嘴心知自己说错了话。

有情况!秦卿双手抱胸,死盯着对面小伙子。

温书低头想了半晌,才稍稍抬起眼来,一见秦卿的眼神立时又垂了下去,“具体的我哪里知道去,只是公子什么都不肯说,秦小姐可以自己去问他,没准他会告诉你呢!”

车身一顿,温书不再多说,又怕秦卿再问,忙伸手拉起帘子,道:“秦小姐,到了,下车吧。”

帘子一开,清晨里的一束阳光立时穿帘而入,透过轻雾里,散着淡淡的金黄,满是神秘。

这马车直接进了园子,停在厅堂正前面的青石路上。

秦卿被温书领着往内室里去,一路上碰到些丫鬟小厮,竟也就将她当做新来的丫头而已,稍稍看上一眼也没多在意。

辞园内假山流水红花绿叶,布置清雅,简单中见着不平凡,游廊与爬山廊贯穿全园的外围廊道,曲折变化,一直到暮回雪的主卧室才豁然开朗。

那是环水而建的楼榭,水光之中,亭亭而立,雅逸翩然,倒是像极了暮回雪此人。

“主子就在里面,秦小姐进去吧。”温书停在门外,躬身请她进去。

柔光下,那扇门里倒是显得漆黑一片,秦卿心里头有那么一瞬间,竟是害怕进去,害怕看见那张柔和而美好的双眸,藏着深深地失落。

她的脑子忽地闪过一丝懊恼,也许相爷爹爹说的对,如今对他的关心,便是在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

秦卿收了收披风,忽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还是不进去了。”

温书不解,惊愕道:“秦小姐?你……”

忽地里面一阵闷声的咳嗽声,只听里面传来一暗哑地声音,“是卿儿吗?”在温书哀怨恳求无奈逼迫的眼神下,秦卿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一进屋子,便有刺鼻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饶是久经训练的秦卿还是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缓步往里头走,脱下披风挂在一旁的屏风上,正好瞧见稍稍坐起红着双眸盯着自己的暮回雪。

许是因为病着,回雪的脸仍旧是苍白,往昔点了红漆般的唇也无血色,只是那双眸子,忽地一亮。

“你来了。”他声线暗哑,像是从胸腔里冒出来的声音。

秦卿浅浅一笑,沉了口气,上前站在他身前,道:“怎的这般不小心,病得这般重?”

暮回雪眸子一黯,不禁又伸出紧握手帕的手捂住嘴咳嗽了好久,才苦笑道:“许是前几日落下的病根,休息休息便也无碍……”

只是他话未说完,秦卿便一步上前,掀开掩在他身前的被子。

“卿儿!……咳咳……咳咳……”暮回雪惊愕之极,想要阻拦奈何又惹得一阵咳嗽。

只见他白色绸缎亵衣裹身,许是因为他几番激烈的咳嗽,腰间那块雪衣竟是渗出血色来。

果真是受伤了……

“受了伤竟然什么都不说,你难道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你可是堂堂皇子,这天子脚下竟还能出这档子事儿?你竟还对外声称病重,你傻吗?”秦卿气急败坏,真是个书呆子么,只是礼义仁信,却不知护自己周全。

暮回雪脸色依旧,竟还带着软软的笑意,似乎是在叫她别生气般唤她:“卿儿……”

他心底里生出丝丝密密地柔意,天底下有人敬他,有人羡他,有人怒他,有人恨他。却总没有一个人能这般劈头盖脸的骂他,他竟也心生欢喜。

秦卿却欢喜不起来,她冷着脸,坐在他的床前,又为他细心盖好被子,“你可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暮回雪一怔,又复躺了回去,不再遮掩,反笑道:“害我?只是容不下我罢了。”

“容不下你你就受着?”秦卿看着他病态的容颜,不免心疼起来,当初意气风发的翩翩佳公子,如今竟成这般光景?

见他不说话,秦卿还是软下阵来,道:“他没那个气度,容不下了。可你若能教他容得下你,便是你的本事。你若没这个本事,还怎么护你在乎的人周全?”

她不顾暮回雪深邃的眸光,兀自吩咐门外的温书先上些米粥,给他垫垫肚子。临了又吩咐道,“两份,我也还没吃呢。”

温书翘首瞧了眼主子,倒真心好转了许多,总算是露出些笑意来,诶了一声便去准备早餐。

秦卿饿了一夜,吃相总是有些不雅,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才温婉起来,喂给暮回雪吃。

她递一口,他便听话地吃一口。这淡而无味的小米粥,竟是这般好吃得紧。他想着她那一番话,脑子里千丝百绪,直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那些眸光,秦卿自然都瞧在眼底。只是她不动声色,兀自尽量将他照顾得服服帖帖,等过了会才吩咐人去熬药,又亲自端来喂他喝下。

见他紧皱眉头咽下苦口药汁,秦卿微微一笑,便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莲蓉递与他,笑道:“苦口良药,我早已见识到这中药的苦味,就知道你害怕。”

暮回雪苦着脸,疑惑着看着她手里的圆圆物件,“这是?”

“糖啊,可甜了。这是我上次在街上发现的,方才叫温书买去的,以后你吃完了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觉得苦了。”秦卿笑道。

早在前世,她每每接受任务时,在敌我双方间逗留迷惑时,总会寻些这些甜味的东西,吃在嘴里,好像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苦一般。

暮回雪迟疑地接过,看了半天才含在嘴里。等到糖化开,里面莲蓉融化而出,满嘴溢着甜香。他才缓缓一笑,似乎眼角都洋溢出丝丝甜味来。

秦卿伸手为他掩好被子,方要收回的手却忽地被暮回雪握在手心里。顿时手背被他冰凉的手包裹着,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还是任由他握着,也不收回手去。

他目光柔软,几欲将她的容颜溺在心上,开口仍旧沙哑,“卿儿,你说的没错,容得下我那是他有气度,能被他容得下那是我的本事。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坐以待毙,只是此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如今父皇病了,我不能贸然。”

秦卿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暮回雪似是松了一口气,眸子有些轻软,又道:“其实我是记得我的母妃,小的时候她也会喂我吃药,可是……这么些年里,竟再没有人这般对我了。当年母妃夺尽后宫千宠,想必正因此才遭到皇后的嫉恨,她对我苛刻而狠绝,可我竟一点也不怪她。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可怜人罢了……”

“回雪。”受伤的人最易变得柔情,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一切,这一直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秦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般风流入骨的男子,原不是不知人间清苦,不食孤独寂寞的。

“直到我遇见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双福记里头的一番话,这一生孤苦寂寞,若是当真能寻着一个托付真心的人,即便最终依然孤身一人抑或为此终命,那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他忽地望向她,瞳孔里映着她美丽无方的容颜,忽道:“卿儿,答应我,别嫁给他,别成为那深宫里的棋子……”

日光已然铺展在床前,几近晌午。被他握着的手已经麻痹起来,秦卿轻轻抽出手来,见他已然入睡,便悄悄起身,为他置好被褥,才缓缓出了门来。

温书仍旧在门口候着,见她出来了,方要上前询问,却见秦卿伸出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便也识时务的不再说话。随着秦卿离开水榭,等走到回廊时才亟不可待道:“公子怎么样了?”

“吃了点粥,药全喝了,只是……”秦卿眉头一皱,“那伤口仍旧流着血,等他醒了你再瞅瞅,看需不需要再上了点药,刚才我想上药来着,他竟还害羞,偏不让我弄!”

温书一滞,像他们家那位极品卫道的公子爷,怎么可能让你一介女流为他上药?

见温书瞪着个大眼瞅着自己,秦卿也不在乎,凑近前问道:“你家主子不说,你倒说说,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温书一愣,脸沉了下去,如实道:“我真的不知道。主子昨天病就没好透,昨晚上仍旧拖着身体前去东宫赴宴。一直到晚间落了雨,我心想着主子还没回来,便往宫里头去,没成想半路上遇见返回的马车,车夫却道主子没坐车自己提早出了宫的。当时我们那叫一个着急,寻思着赶紧回去派人出去找,没成想回到辞园,主子竟昏倒在门口,浑身湿透,地上淌的全是血,当时我都吓得半死!”

虽是现在提起,温书已然难掩激动,双手都不住的颤抖。

秦卿眉头一皱,“辞园大门口,不大可能是在门口遭人暗算,难道他是被人送回来的?”

“这我就不知了。”

望着真心不知所谓的温书,秦卿脑子里忽地跑出来一幅画面,正是昨晚上闯进自己闺房的君翊寒,那时他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沾了血……

只是,那把剑无心的剑……

这些事情全似稻草似的杂乱无章,她竟是毫无头绪,不知就理。

秦卿狠一咬牙,暮回雪受伤明摆着就是暮澜修使得幺蛾子,自己的脑子里怎么全是君翊寒那个混蛋!

狠狠将那个混蛋撇除,暂时搁置在脑子最不常用的地方,不去想他。

忽地,温书想起什么,终是上前轻声道:“秦小姐,方才我在外守着,其实都听见了。”

秦卿转眸,这水榭,隔音效果也太差了点吧。

只听温书又道:“主子从来都是无争无欲无求,只是小姐你方才那番话,要他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也得有那本事……是不是在提醒着主子什么,亦或者是在给他什么暗示?”

暗示?

秦卿撇眉,连温书都听得出来,不信聪敏如他暮回雪不明白。

无争无欲无求?若是有求有欲,还会不会不争呢?

秦卿唇边忽地一丝笑意,在那绝美容颜上绽放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妖冶的美丽。可一旁注视的温书,却着实地升起一股寒气。

脑子了盘旋一个决定,那抹清寒而凛冽的俊颜浮现在脑海里。

娘的!秦卿狠狠咬着唇瓣,方才那个被自己冷藏在脑海深处的混蛋怎么又出来了!

夏日渐末,一场雨至一场凉气。一夜新雨过后,沧都城里,一派清新自然的味道,连街上的行人都轻松许多。

秦卿却满腹心事,踱步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地转过街角,抬头便瞧见那方茂盛的相思树。新雨之后,相思树竟是越发璀璨,绿得如同宝石的叶子在渐渐露出的日光下,如同夺目的钻石般闪烁着。秦卿眯着眼瞧了半晌,忽地一阵风,钻石光芒一闪,刺得她眼底一阵疼。

似乎不由她自主地,渐渐踱步到那相思树下,细细地瞧着这看尽人间多情事的苍木。它便静静地竖立在此,看尽来往的有情人无情人多情人,没有多言没有别语。一半满是明媚日光,一半却是黯淡阴影。

月老祠前仍旧人流不息,依旧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门口那个摆着摊为人算命的老先生依旧还在,墙根旁那茶肆依旧还在忙碌着,善男信女也还抱着希望进出与月老祠间。一切都似乎未曾改变。

可是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许是一夜的大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昨夜打斗流血的痕迹。秦卿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到这里来。

难道她还期盼着,能在这里见到他一面吗?那个能够为她放弃一切,不顾江湖道义的剑客。她心底竟是有一丝后悔,她甚至在想,若是她不顾一切来这里赴约,他会不会就不会死……

那一夜,真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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