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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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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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怕她受了委屈,要公孙木扬留意宫中事宜,自然是要将此人从浩大的皇宫之中揪出来,杀鸡儆猴。

天子的算计自然是深不可测,宫里,宫外,都有一场恶战要打。

秦昊尧望了公孙木扬一眼,眼底满是霸道笃定,不容任何人质疑。“朕虽然是御驾亲征,可不想宫里还有麻烦,让深陷沙场的朕分心,公孙爱卿你定能不负重托,再棘手的事,也能给朕办好了。”

“老臣明白,皇上请放心。”

公孙木扬朝着秦昊尧深深行了退礼,见天子不再多言,他才退了出去。

他并非只是想平定江山而已,后宫之地,看来也需要一扫而尽了。秦昊尧这般想着,重新提起手中御笔,身边的太监荣公公将圣旨铺的整齐,在一旁研好了墨,看天子奋笔疾书,写下这一道圣旨。

穆槿宁在偏殿已经等了一整日,紫鹃劝她早些睡下,她却独自在内室坐了许久,已经过了二更天,她似乎知晓他若是想来,早该来了。

回到这个身份,难上加难,正如昨日的赵嬷嬷所言,她过分超脱,对名分荣耀都没了在乎守护的欲望,正如即将面对战场的将领一般,没有了得失心,没有了想要打赢的勇气和野心,她若是这般软弱,又如何应付宫中的层层难关?!

门外的脚步声,蓦地将她从思绪之中拉了回来,她急忙从桌旁站起身来,疾步走到门边,将双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他。

秦昊尧匆匆打量了穆槿宁一番,她依旧身着浅蓝色的素雅宫装,头发一分不乱,默默扬唇一笑,面色自如。“都这么晚了,朕正想着该不该进来,你定是已经睡下了。”

“我并无睡意,想等等皇上。”穆槿宁弯唇微笑,等待秦昊尧走入偏殿,才将门关上,轻声问道。“皇上如今才处理好了国事?”

“事情很多,不知不觉就忙到这会儿。”秦昊尧跟她并肩走到内室,黑眸一瞥,她的床上锦被依旧叠的整齐,他直直走向床边,坐上床沿,沉声说道。

“皇上如此为国事操劳,我却无法为皇上分忧。”

穆槿宁神色一柔,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神色透露出几分疲倦,她自然是看得清楚,眸光清明,眼神之内不无动容。

赵嬷嬷说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而她就是这个有心人,是想过跟大食族巫女一般过懵懂安稳的生活,还是过跟贞婉皇后一样招架应付后宫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她以为自己已经做了抉择,其实并没有。

“走到这一步,皇上跟我都一样不容易,我很想守护自己想要的。”默默将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她俯下身子,将螓首轻轻贴在他的脖颈,不知是否他穿过夜色的关系,华服之上尽是一片凉意。

她的这一番话,听上去是动了真情,这半年来,从厌恶猜忌到依赖安心,他们之间每每拉近一分距离,都是格外艰辛。她也曾经迟疑茫然,但深宫无情,并非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要,就能落得圆满的结果。她不想争夺,但无奈别人想要从她手中夺去一切,若是如此松懈轻敌,难道要等到失去一切才追悔莫及?!

秦昊尧轻轻叹了口气,今日的决定最终还是压在心中,不曾对她言明,只是将她的柔荑拉下,拉近她,细细审视着她眼底的真挚。

“你想守护的,朕自然不会摧毁。”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仿佛对待易碎的玉石一般小心翼翼,满怀珍惜,黑眸之内满是柔情蜜意。

“朕这些天冷落你了?”他扬唇一笑,手掌覆上她的白皙面庞,低声询问。自从回宫之后,他鲜少跟她见面,更是不曾在她身边过夜,在宫中她原本就没有陪伴的人,定是孤单寂寞了。

黑眸一沉,等他御驾亲征之后,她自然就更孤独寂寥,虽然不舍,他亦不能更改决定。

穆槿宁却摇头不语,眉眼之处隐约可见几分黯然落寞,任由他将自己拥入怀中,心中虽然空无一物,但却因为他的拥抱,汇入几分暖意。

“你要留朕过夜?”秦昊尧一手抬起她的小脸,黑眸幽深,唯独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目光沉重地罩在她的身上,几乎令人不堪重负。

“皇上会留下来吗?”她抬起晶亮的眸子,一脸柔美笑靥,她仿佛是期盼了许久,抓住他华服的柔荑,不禁更紧了紧。

话音未落,秦昊尧已然捧住她的小脸,霸道地封住她的粉唇,近乎粗鲁地扯开宫装之上的盘扣,他的手掌已然从裙摆之下游离至上。

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江南苏杭之地,他不必为任何原因压抑心中的情感,因为四年的生死相隔,他的感情从未真正宣泄清楚,错过……或许不是最痛,而是知晓这辈子错过了再也无法见到再也无法听说只能苦等根本不可信的下辈子,才是最痛。

他当然会留下来,因为他在她的眼底看得到,她也想让他在偏殿过夜。

哪怕并非少年时,亦不知为何这份感情经过这么多的坎坷难关之后,愈发纯粹,愈发浓烈,宛若干柴烈火般如胶似漆。

桌上的烛影摇曳,两个身影投影红色帐幔之上,交叠缠绵,更不能分。

小别胜新婚,他知道这一日迟早要来,但为了往后的太平,他不愿优柔寡断,当断不断。

缠绵过后,他亦没有任何睡意,黑眸转向倚靠在身边的女子,手掌在她的光洁肩头上轻轻抚摩,低声说道。

“在想什么?”

穆槿宁闻言,侧过身子来,直直望入秦昊尧的黑眸之内,轻声呢喃。“突然想起念儿昨日跟我说的,往后想当一国大将军,保卫王朝,保护皇上您——”

“你听了他的话,是何等看法?”秦昊尧扯唇一笑,这些话自然是好听的,也不枉费他对杨念的栽培,若不是因为穆槿宁的缘故,他根本不会对一个毫无血缘之亲的孩子如此费心。杨念虽然在宫外生活,或许对他也有益,做事规规矩矩,懂事得体,学业上也格外用心勤恳,哪怕往后不是大智慧人,引对了路,绝不会成为一个纨绔奸佞之人。

穆槿宁眸光一闪,眼底愈发温柔脉脉,低低说着。“他有宏图大志自然是好的,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学有所成,也可报效皇上,不辱皇上在念儿身上花费的心血。”

“过去你对此事却是反对,不想让杨念舞刀弄剑,不愿看他学武艺,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秦昊尧低笑出声,记得在秦王府内,她的确是过分小心谨慎了。

“人总是会变的……”穆槿宁垂眸一笑,说的再自然不过,话音未落,轻轻抬起眸子望向身边的俊美男人。

这无声一望,却让秦昊尧的心中再度增添几分暖意,他无法拒绝她的温柔笑靥,彼此四目相接,自然再生情愫。

“皇上对我有恩,对念儿有恩,原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想来夫妻之间,原本不必如此耿耿于怀。不管过去发生了何事,皇上都会原谅我吗?”

穆槿宁垂下长睫,眼底黯然几分,轻轻问了句,她过去犯下的错,是从未彻底站在他这一边,无数次对立,消磨了两人的感情,哪怕这些不过是她将一片片的碎片理清看到自己的原貌之后的痛彻心扉,她也想要跟他阐明心迹。

“朕何时说过你错了,既然你没错,为何要朕的原谅?”秦昊尧却压下心中的纷杂情绪,黑眸之内尽是宠溺神色,唯独他无法视而不见,她恳求自己原谅的时候,他的胸口一阵闷痛,心底宛若被千百跟银针扎着一般疼痛难忍。他将她拥在怀中,抱的更紧,五指深深陷入她的墨黑青丝之内,愈发动情,嗓音低哑迷离。“自从你回来之后,不是顺顺利利的吗?往后也定是如此。”

穆槿宁却不禁陷入淡淡怔然,仿佛真相并非如此,不过既然他全然不提,她又何必紧紧相逼?若她的不安,她的忐忑,她的心酸都是错觉,她宁愿如此。

她当真不知自己的命运,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幸运,抑或不幸。幸运的是,不管经历了多少事,错过了多少年,她最初动心的男人,如今呵护她,深爱她,将她放在心里,无可取代。不幸的是……她已无法去跟任何人任何事询问答案,到底她的心,是否也有秦昊尧……

但如今,她只能依靠秦昊尧,这是最好的法子,也是唯一的法子。

“你是朕的皇后,朕答应你一切都会归于原位。”

她眼眸一黯,突地心中生出些许疲倦,正想闭上眼安睡,却突地听到这一句话,穿破了她的双耳。

这自然是最大的承诺。

她如何还要奢望其他?

攀附在他肩膀上的双手,越抓越紧,她紧紧闭着双目,平息着自己的气息,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眼底的那一片濡湿。

秦昊尧察觉的到她的异样,她素来如此,哪怕有心事,也是一人独自忍受。往后,也该让人着力培养杨念,不管杨念出身如何,他是穆槿宁一人带大,血脉之中也有跟穆家相同的几分血缘,杨紫烟虽然默默无闻,他更是不曾亲眼看过,但对穆槿宁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哪怕他这么铁石心肠,也很难不为所动。若没有紫烟忠心守护,这辈子他也可能不会再跟崇宁相遇……若是那等苦难落在年少崇宁的身上,兴许她此生绝不愿意回京城,不过在塞外苟且偷生罢了。

“朕一定会让一切归于原位。”

他面无表情地将她的螓首推向自己的肩头,语气愈发深沉地道出这一句,黑眸之内只剩下一片阴寒之意,晦暗晦明,无人看清到底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又在算计什么。

“皇上。”

千言万语,不过凝成一双温柔的美眸,不过温暖了这一句胜似夫君的称呼,明明该是高高在上的称谓,此刻落在秦昊尧的耳畔,却宛若独自深处六月的暖阳之下,浑身上下都是温暖的,都是惬意的。

他的心中愈发不能抑制翻腾汹涌,感情有好处,也有它的害处,他还是秦王的那些年,征战东西南北九死一生从未有过任何牵绊。

但如今,他有了牵绊,有了想念。

将那一个念头埋藏在心头,不愿此刻说出看到她的愁绪神伤,秦昊尧再度翻过身子,俊颜压下,深深吻上了她。

一想起会有数月无法看到她,无法拥抱她,秦昊尧吻的越发深情,愈发霸道,手掌宛若炽燃烙铁一般从她光洁的娇躯上游离而过,最终停留在穆槿宁的背脊之上。

凹凸不平的伤痕,已经有好些年了吧,如今与他的手心相贴,居然还能让他如此耿耿于怀,心焦心酸。

他不想再让她面临这般的痛苦。

绝不会再因为他的绝情,她再度坠入地狱,痛不欲生。

穆槿宁的伤疤,他知道藏在何处,这辈子不说也无妨,知道她会痛,他更谨慎呵护。

……。

256 相思之苦

“姑娘。”

紫鹃的呼唤,传到穆槿宁的耳畔,带着些许仓促慌乱,她却不曾回应,不曾分心。

花木房的宫女送来了几枝开的早的栀子花,穆槿宁亲自将栀子花插在青瓷花瓶之内,怡然自得,面色自如,她不禁挽唇一笑,越看越喜欢。

紫鹃听主子将她叫来身边,缓步走到穆槿宁的身旁,眼看着穆槿宁手里攥着白色丝帕,将翠绿叶片轻轻擦拭着,花瓶之内注入一半清水,翠绿枝叶之中绽放着四五朵硕大丰厚的栀子,每一朵都盛开的直率坦然,让人在惊叹栀子的美丽之前,就早已被它的芬芳勾走了魂魄,若是庭院之中栽种着几株栀子,五六月份,定是满园香气,身处其中,甚至不愿离去。

穆槿宁垂着眉眼,眼神柔和光亮,宛若山间清泉,幽幽闪着光辉,噙着浅笑,幽然说道:“早上摘下来的栀子,枝叶繁茂,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呢,紫鹃你来看看,不只是花香沁染,更是皎洁素雅,怪不得这世上许多人最爱栀子。”

“姑娘,栀子花是很美——”紫鹃蓦地怔了怔,穆槿宁的话也只是听进去了四五分,她方才听到了奇怪的传闻,当然魂不守舍,眼前青瓷花瓶之内的这一把宫里今年开的最早的栀子花,也无法让她安心欣赏,她顺着穆槿宁的话应了一声,说了一半不知该如何继续称赞。宫里已经发生了火烧眉头的大事,她方才听到了,还不相信是真的,再三抓着宫里的姐妹追问了几遍,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穆槿宁这才从紫鹃的言语之内,察觉到些许异样和踌躇,她缓缓放下手中的丝帕,独自起身,双手环住这一个青瓷花瓶,走到墙角的花架前,将花瓶放在花架上,径自打量,一脸平静。“你平日里可不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见花瓶已经摆放妥当,紫鹃眼眶一红,这才低声说出口来。“皇上就要御驾亲征了——”

穆槿宁的柔荑依旧落在栀子花之上,满手余香,紫鹃的话仿佛跟她擦身而过,她根本不曾放在心上,更不曾在意。

“你在说什么玩笑话?”穆槿宁不以为意地丢下这一句,眸光一扫,依旧扬起脖颈望着比她个头还高的花架,像是栀子这般高洁的花,就该放在高处,明明是圣洁无暇的花,却突然看的她双目一热,鼻尖泛酸。

紫鹃连连摇头,明知此事让人心头一沉,宛若晴天霹雳般很难接受。天子御驾亲征也不是走一天两天,但总是离别。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恭顺姿态宛若犯错之人是她自己。“姑娘,这都是真的,宫里人都知道了……奴婢最初也是不信,但是皇上在早朝上就跟臣子们商议好的,绝对没有假。说是后天就走了,张奇将军跟范宏将军一道前往,作为领兵的统帅,皇上有这左膀右臂,定能凯旋而归——姑娘……”

最后这一声急声呼唤,是紫鹃不经意抬起眼来,看着穆槿宁的身子一个踉跄,脚步虚浮,整个人重重靠在纤细红木花架上,沉重的青瓷瓶在花架上剧烈晃动,顿时就往下摔落。紫鹃当下面色死白,扬声大喊,眼瞧着青花瓷瓶摔了下来,花瓶原本不轻,其中又装了一半的清水,自然更是分量重了。

“姑娘小心!”

紫鹃话音未落,已然见着青瓷瓶重重落了地,摔得粉碎,清水随着青色瓷片飞溅而出,那一大把栀子,也被摔得狼狈不堪。

几乎是一口气悬在心口,紫鹃直直定在眼前的景象,那青花瓷瓶根本是擦着穆槿宁的肩膀摔下的,她急急忙忙跑到穆槿宁的身前去,上下摩挲着穆槿宁的宫装,生怕横飞出来的瓷片误伤了穆槿宁。

穆槿宁默默蹙眉,她仿佛依旧还不曾回过神来,眼底一片茫然若失,紫鹃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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