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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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八风不动-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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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真换,怎么会愿意……”

话一出口,便被夜风吹了个粉碎。

……

又走了三、四日,两人进了一个村落借宿,苏息和安隐没有功夫,为保万无一失,赵鸢与顾相檀皆是同榻同枕,在此自也这般。

从昨夜起,屋外的雨便没有停过,哗啦啦地如瓢泼倾盆一样,牟飞和苏息从外头转了一圈后回来已是湿了满身,不过却拿了不少瓜果蔬食给顾相檀。

苏息道:“公子,再赶个两天的路大概就能到涧河的河道口了,”涧河是大邺北面的大江支流之一,若是过了涧河,离鹿澧也就不远了,“不过此地的村民说,这儿地处涧河下游,这几年涧河都是早汛,瞧瞧这几日的天气,今年怕也是如此,然而若要渡河,汛期一来一般的小船怕是顶不住风浪,可是这里荒凉偏僻,若无大事,也不会有大船朝这里过的,我们要如何是好?”

顾相檀也是不知,不由朝赵鸢看去,想了想道:“要不等等?”

“涧河河道口繁多,要是这雨下个不停,个把月未必都能过汛。”牟飞说。

赵鸢看了看外面沉暗阴翳的天色:“我们从涧河绕过去。”

“往田萍县走吗?”

“嗯,过罗洞山,再走水路,会快些。”赵鸢吩咐。

牟飞立时应了,转头便出去和毕符准备行路的置备了。

于是在此地休整了一天后,几人又上了路,不过顾相檀左右瞧了瞧,却少了一人。

“牟飞呢?”

“先一步去探路了。”赵鸢回道。

顾相檀虽有些疑惑,但也未多问。

罗洞山不高,对他们当地人来说一天都走几个来回,但是顾相檀的脚力不行,爬了一个时辰便已是气喘吁吁,亵衣都湿了一层。

赵鸢要帮他,顾相檀不愿,觉着这一路得他照料已是有些过分了,赵鸢对顾相檀处处细致到顾相檀都觉得自己是豆腐做的,哪怕餐风露宿,赵鸢仍是坚持凉茶喝不得,冷食吃不得,走个一段路便要停下来休息,即便顾相檀只是坐在马车内。连此刻好容易爬个山,都要赵鸢带着走,难道离了他,自己当真寸步难行吗?顾相檀有些不服气。

然而事实却证明的确如此,就顾相檀那在外谋生的能力,随便来阵大风估计就能把他吹散了,于是待意识到自己真的难以驾驭这座不高不矮的山峦时,顾相檀沮丧地放弃了。

一声不吭地趴在赵鸢的背上,顾相檀把脑袋埋在他的后颈里,好半晌都没什么动静。

赵鸢仍是步履如风,就像几年前他背着去放生礼回来的顾相檀一样,时光似乎并未在两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般。

顾相檀偎着赵鸢,轻轻地叫了一声:“渊清……”

“嗯?”

赵鸢柔声应道,接着便觉顾相檀的手朝自己领口处探去,摸出他脖颈上的福袋,取下,将里头的护身符和玉簪干花都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福袋中,没多时又给他戴了上去。

赵鸢低头一看,就见他胸口的鹿衔梅枝纹样竟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就听顾相檀道:“我们俩的,换一换。”

☆、将军

下了罗洞山;又沿着渡了几条四通八达的小河道;绕过了长长的涧河后;终于到得了田萍县。

田萍是在鹿澧之前;几人见到的最大的一个城镇;虽不至繁华;但该有的商铺一应俱全,还有小集市可进行以物易物的买卖;方便他们做些补给和休整。

赵鸢带着顾相檀一到城中便见到了提前几日离去;又在此地等候的牟飞,牟飞对赵鸢点点头;说道:“属下已是将话带到;少爷放心。”

顾相檀不知他们所言何事;他未问;赵鸢也未提。

过了两条街,马车在一家二层的小酒楼前停了,顾相檀下了车便见里头人流如织,竟坐了十成十满,热闹得很。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都没有人来招呼,正想着要不要换一家时,忽的听见一道清越的女声拔尖了嗓子喝道:“猢狲崽子,皮又痒了是不是?没瞅见客人在门边侯了半天呢?磨磨唧唧地酒席都该上完了,再偷懒,仔细我撕了你的皮!”

话才落,一溜尘烟便自厨房一角窜了出来,一个小厮“嗖”得到了顾相檀和赵鸢面前,紧随在其后的便是一只脸大的铁锅,重重砸在小厮脚边,又咕噜噜地滚出了一路才堪堪停下。

小厮抹了把头上的汗,嘟囔了一句,又像变脸似的扬起谄笑道:“两位客官快往里请,往里请啊……”

苏息听得这小厮小声骂得是一句“母老虎”,不由噗嗤笑了出来,又立马闭紧了嘴,不能给自家公子丢脸。

小厮也不在意,领着一行人往楼上走,边走边道:“嘿嘿,那是我们老板娘,脾性可大着哪,难伺候。几位客官是外县来的吧,”又瞥到赵鸢和顾相檀的衣着,忙换了称呼,“小公子们别看我们田萍地小,好玩的地方可多啦,而且比泸州那儿吃得好些,海鲜最美,公子可要好好走走逛逛啊。”

“泸州那儿吃得不好吗?”坐下后,顾相檀问。

小厮殷勤地给擦着桌子:“没有不好,没有不好,就算以前不好,现在也好的多的多了,只是采买办货都还需靠我们这儿进,说句老实话,如果泸州关不好,哪儿来我们的好呀,这个百姓们眼睛可都是雪亮的。”

小厮说罢,又要热情地给他们推荐海味,却全被毕符给挡了,说两位少爷不吃荤,只吃素。

小厮不乐意了,小声地埋怨这些人瞧着光鲜亮丽的,咋这么抠门呢,为了省银子,都寻出这个借口了。

苏息竖起眉毛,才要拍桌子骂他,楼下的老板娘先一步吼道:“猢狲崽子你又在磨叽,别想着盘剥银子中饱私囊,被我晓得了,看怎么收拾你。”

那小厮立马消停了,乖乖地听着赵鸢点了菜,又上了菜,然后脚底抹油闪没影儿了。

从头到尾,顾相檀脸上都带着笑,他瞧着桌上多出的一副碗筷,又回头从栏杆边望下去,只见街市攘攘,大到当铺、米铺、钱庄,小到点心铺、成衣铺、药铺,应有尽有,沿街还有算卦的、卖艺的、卖画的小摊,虽没有京城考究精细,但更来得悠然安详,一眼过去,瞧不见一个衣衫褴褛之人。

顾相檀正感叹着,却忽的听一人喊道:“我的钱袋没了!”

她这么一声,将楼下小半条街的人都惊动了,喊话的是一个大婶,团团转地摸着自己的腰腹,一边喊一边哭,要众人帮着一起找,街上的人倒也热心,围着前前后后的忙活,然而却依旧徒劳无功。

他们瞧不见,顾相檀这个位子却看得清明,大婶一出声,有两三个鬼鬼祟祟地人影便立时加快脚步往另一头疾走,显然很有问题。

顾相檀侧头看了看赵鸢,就见他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

人在异乡,的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又是他们这般敏感的身份,但是这些钱于普通百姓来说许就是全部的身家呢?

于是顾相檀斟酌着刚要开口,却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起,紧接着一人一骑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马上之人一身黑衣,电卷风驰尘土飞扬,待行到近前,那人忽的勒马急停,手中一条长鞭当空抽出,越过涌动的人群,直直便朝那几个做贼心虚的人而去!

那手法快如闪电,打得那些人毫无准备,当下便有二个影子直接飞了出去,而剩下两人一回神忙闪身躲开,脚法竟也带了几分功夫。

马上之人瞧见此,微微挑眉,脚下一蹬便拔身而起追了过去,马鞭一个回旋、飞卷、甩出,落地,从头到尾一气呵成,等他落下,先前四人皆蜷缩在地哀哀嚎叫了。

而那人却一眼都不看那些贼子,竟是抬头朝酒楼望来,待对上赵鸢目光时,恣意一笑,伸手对他勾了勾手指。

自对方出现,顾相檀便觉出赵鸢异动,此刻接到这挑衅般的手势,向来不动如山的人居然一跃而起,借着围栏踏足,三两步便到了那人跟前,接着毫不犹豫地拔了剑!

对方似是没料到他会一上来便动真格的,有一瞬的惊讶,不过很快便堪堪后仰躲过了这一招,回头道:“开门见山?我喜欢!”

话落,便反手抽出一鞭,黑鞭如灵蛇一般绕住赵鸢的长剑,趁他被困住的一刹那,又跃回马边,抄起马背上的一柄长戟,直接抵住了速速摆脱长鞭又朝自己攻来的银剑。

铁器猛然相交,在空中发出清越冗长的争鸣之声。

对方继而一个后跃,翻身跳上了街巷的屋顶,赵鸢立时跟上,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便在田萍县中最热闹的一条长街屋檐上打了起来。

赵鸢一身白衣,身姿若雪,回风舞动,对面人则一身黑衣,衣袂蹁跹,御风蓬叶一般,两人脚下移形换影迅疾游走,一把长剑浮云惊龙,一柄长戟则锋芒逼人,顾相檀尽管看过好多次赵鸢练剑的模样,却从未真正得见他与人战在一起,且是这般不遑多让的高手,不由自原位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双手紧握成拳。

就这么足足过了百来招,街上的百姓也观望地目不转睛,终于黑衣人像是寻到了赵鸢的一处漏洞,长戟一个横扫,只往赵鸢下盘而来,赵鸢却凌空一跳,避过这一击后往对方脖颈处斩下,却哪知对面那人一个飞转,长戟以诡异的弧度又自背后绕过,同样往赵鸢面上袭去!

同一时,两把兵器都在对方要害处稳稳停住,近一分便能取人性命!

两人凝眸对视,片刻,黑衣人收了戟,哈哈哈哈的仰头笑了起来。

“鸢儿,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赵鸢则将长剑入鞘,提在手中,对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两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并肩往酒楼而去,两旁百姓回神后竟有不少人要尾随而上,被那小厮眼明手快地拦了下来:“哎哎哎,进我们楼的可是要付银子的啊!”

“那几个外县来偷东西的,还不让官府把人拿了,银钱还给人家大婶!”此时厨房走出一红衣女子,花嫣柳媚明艳四方,先指着外头乱糟糟的一片道,“刚才谁在打斗时被弄坏了东西,一会儿找老娘来赔,现下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散了!”说罢,回头娇嗔地瞪了一眼那进店的黑衣人,又径自去厨房忙活了。

黑衣人只扬眉一笑,也不多言,和赵鸢一同上了楼。

顾相檀已是站回了桌边,见他们过来,便朝赵鸢望去,本想让他引见一下,却不想黑衣人倒先开了口,语气饶有兴味。

“这位小哥儿是谁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顾相檀,轻佻地问道。

顾相檀也在看他,就听赵鸢先对自己说:“这是我四哥。”

顾相檀自然是认识对方的,眼前这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那张脸是同赵鸢截然不同的出类拔萃,配上一双闪烁的桃花眼,衬得整个人一派的风流倜傥,更有些落拓的飒爽不羁,难怪会让京中名门闺秀们趋之若鹜,连天下第一的美人儿都愿为其恋恋不忘,这人便是大邺四位上将军之一的御国将军,同样也是赵鸢四哥的——曹钦。

顾相檀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曹将军,晚生顾相檀。”

顾相檀竟是对他用了谦辞,可见对曹钦的敬仰之心。

曹钦一愣,大邺灵佛谁人不知,哪怕他身在边关,却也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大名,不由收了脸上的嬉笑之色,起身对顾相檀抱了抱拳。

“曹钦见过灵佛。”接着也没有什么旁的繁文缛节,直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灵佛好眼力,竟是一眼认出曹某了?”

顾相檀笑道:“除了你们兄弟几个,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身好本事了,而且,能将一柄青龙长戟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天下也就只有曹将军了。”

曹钦哈哈大笑,也不自谦,看向赵鸢道:“六弟也是好身手,假日时日,必能让南蛮卒子闻风丧胆。”

这时小厮屁颠颠地捧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到得近前,腆着脸道:“将军你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啊,这是我们老板娘特意给您做的,将军您尝尝,都是您爱吃的……”

曹钦扫了眼那些美食,将酒挑了出来,又拿了两样素的,便让小厮送回去了。

“让她别忙了,我等等就走。”

小厮一脸失望:“那将军何时再来啊?我们老板娘可是日也盼夜也盼……”

曹钦拿筷子给了他脑袋一下:“该来时自会来。”

小厮嘿嘿笑着,乖乖地跑了。

曹钦倒了杯酒,在顾相檀面前扬了扬,顾相檀摇摇头,示意无妨。

曹钦便问赵鸢要不要,赵鸢却也是摇头,然后挑了桌上的素菜,小心地给顾相檀夹了。

曹钦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眯眼想了想,继而勾唇邪邪地笑了。

“我收到牟飞的消息便出发了,赶了两日的路,幸好没错过。”曹钦喝了口酒。

赵鸢问:“关中可还好?”

曹钦道:“自然无事,这几年南蛮卒子被收拾得够呛,至少在泸州关,来一个灭一个。”他讲这话时说不出恣意飞扬,透着浓浓的傲然与自信,整个人都熠熠生光一般。

当然,这绝不是空口白话,顾相檀不由道:“从田萍县的风平浪静便可见泸州关这些年的守备森严,将军横戈跃马威名远扬,实在是边疆百姓之福。”

曹钦听了,回了个顾盼生辉的笑容于他。

☆、过去

曹钦在田萍县有一落脚处;算不得大;也就是比普通民舍宽敞那么些的四合院,从酒楼离开后,他便带着赵鸢一行人来到了这里。

院里有两个小厮和一个老妈子,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也就将军回来暂住时会过来帮忙。

曹钦将顾相檀安排进了左边儿的院子,边亲自领着过去边笑道:“我这儿地方小,灵佛莫要嫌弃,房间也没几个;除去我的就剩两间了;我是粗人,呼噜声大;只能委屈灵佛和我六弟挤一挤了。”说罢;笑嘻嘻地对两人抬了抬下巴。

安置好了住处便又回到厅内坐下,两兄弟便说道起了这些年发生的事。

赵鸢在外漂泊无依,始终是侯炳臣和曹钦最大的心结所在,边疆战事离不得人,两位兄长无法亲自脱身去寻,只能多次派人前去,而那些消息却好似昙花一现般,过不久远就又消失不见。后来曹钦也渐渐明白过来,六弟怕是故意隐匿踪迹,避免引人追查,若是连他们几个都不知晓,宗政帝和三王更是无从得知了,于是也就真真假假地四处追着,只要知道六弟好好活着便够了。

然而当提起前一阵侯炳臣和赵鸢纷纷遇袭之事,曹钦还是气得捏碎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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