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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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颜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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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七尺男儿别样情 。。。

晨起,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枕在他的臂弯中,头发柔顺的散在他的手臂上,都说夫妻叫结发,只是不知道我这么短的头发,能不结牢一个一生一世。正胡思乱想,他却动了动,忙闭上眼睛,只感觉他将我拉向怀里,另一只手也环上我的腰,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心禁不住的狂跳。半响觉得他安静了些,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这才慢慢的撑起身来,仔细的看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睡梦中微眠的唇,一切的一切都近在咫尺,疑似梦中。直到他醒来,重新将我压回榻上,他贴着我耳边低语:“怎么这么早醒了?”

我盯着他,不说话,这样的早晨我还不太习惯,不会一闭眼,就是个幻影吧?我用力的咬下唇,“啊”的一声,还真疼。

他疑惑的看我,我认真的说:“原来不是做梦。”

他先是一愣,继而大笑,笑得恣情纵意。然后在我猝不及防之下给了我一个缠缠绵绵的吻,直吻得我透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在我的肩窝处轻咬一口, “你脸红的样子跟你平时挑衅我的样子一样的可爱,要不是顾及你的身体,真想现在再要了你。”

“唔”我含糊着应了一声,这么直白的话语,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心绪混乱,不知所措。

等到梳洗妥当,他却拉我到镜前,硬要学那‘张敞’,说要给我画眉,李公公进来的时候,他刚给我画好,正一手托着我的脸,仔细的端详。

李公公道:“静嫔领着众美人正在殿外等着给辰妃娘娘问安。”

他的目光不曾从我脸上移一下,只是轻轻的说,“让她们进来吧。”我却在心中疑惑,静妃怎么成了静嫔?

静嫔一行数人进得殿来,正要见礼,他却忽然道:“哎呀,这边没画好。”说着又重新拿起画笔仔细画过。我能感觉来自这屋内其他女人的目光都凌厉得跟刀子一般,大概早在心中将我订在地上了。

等好不容易画完了,那边的静嫔脸色早已明显的暗了下去。再看其他的美人,我竟是都没有见过,只是隐约记得听过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过的侍妾,现今一律封了美人。

本来应该我先去见过皇后的,想着有些微微的不安,转又想,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是想看看,怠慢了他的皇后,他是何样想法。还没容我多想,他却对我说:“你不用紧张,一会朕陪你去。”

敛了心思,笑着应允。他的手一直伸着,略犹豫了一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将手放在他的手中,低头,看交握着的手,十指交缠,握得很紧,很用心。

栖霞宫中,皇后挽着乌云髻,髻上用珍珠圈起,微微的光圈将她的脸照得份外的光亮,长裾广袖的紫衣,逶迤的拖在华丽的地毯上,行走间没有一丝声响,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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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雍容的气息,充盈在她所过的每一处。

她见到皇上,先是一愣,随即盈盈一拜。我却忽然不敢侧头去看他的神色,我怕在他眼里看到别样的情感。

他说:“皇后免礼。辰妃身体不适,起得晚了些,皇后不要介意才好。”

我记得从前他称她“凝璇”。“凝璇”?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怕是应该叫“玄凝”吧?

她笑着说:“我与明珂早就相识,一直把她当自家妹妹,又怎会介意这些虚礼。”

我却走上前去,认真见礼,一跪一拜,无丝豪可以挑剔之处。

她的眼神本有些空茫的颜色,却在见了我之后,突然精芒汇聚,她笑着说:“何需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她的声音明明如泉水溅出山涧一样的动听,可眼神却分明带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我不动声色,按礼谢恩。

离开栖霞宫的时候,我借口有些累了,先回了寝宫,皇上嘱我好好休息之后,这才离去。我走得有些快,到寝宫,遣退了左右,只留吟秋,我问:“为何不见容妃?”

“容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吟秋答得很快,仿佛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一般。

我惊讶了半天,为何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我又问:“她所犯何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容妃与行刺明将军一案有关。”

容妃?这……这豪无理由呀?难道这就是墨非这些天查出来的结果?

“你去找常公公安排一下,我要见墨大人。”

吟秋略有犹豫,压低了声音道:“娘娘现在还是不要见墨大人的好。”

“哦?”

“封后大典之前,墨大人在宫中求见皇上,说些什么倒是不知,只是那天皇上发了很大的火,当着很多人的面给了墨大人一个耳光,并叫他回丘州去。这个时候,您去见墨大人,恐会引起皇上的不快。”

皇上跟墨非素来感情亲厚,这宫中人尽可知,怎么会如此不给颜面,当众赏了耳光?心中越想越不放心,会不会跟父亲被刺有关?

当下欲出宫去,吟秋却拦住了我:“娘娘,现在宫中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您,您何必把自己往风口上推。”

“我就是想把自己推在风口上来着。”我呵呵的笑,直笑得吟秋疑惑不已。不这样,我怎么知道我的万千宠爱,到底有几分?

我扮成一般宫人,跟在吟秋的身后,过英武门之时,侍卫们拦下,吟秋只说是替辰妃娘娘回府拿些东西,那侍卫恭敬的让了道。这让我觉得好笑,想必皇上过府亲迎的事早已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了。

我先回了墨府别院,叫上小桃一起去墨府,总好过直接登门。墨府别院的人见到我都是惊讶不已,小桃赶出来之时,双目红肿,见到我,立马跪了下来:“辰妃娘娘,小桃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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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救救墨大人吧。”

我忙把她扶了起来,想起我初来墨府之时,她、我二人时常一起嬉闹,心中感慨,“小桃,快起来,有话慢慢说,你我情同姐妹,在这宫外,还要这些虚礼做什么。”

“公子现下卧床不起,皇上却责令他即日动身回丘州去。偏偏公子心中憋着口气,不肯去求皇上,此去丘州路途遥远,万一路上有个闪失…………”小桃说着红了眼圈,硬是说不下去了。

“墨大人在这里?带我去看看。”

小桃忙点头,走在前面。我边走边问:“请过大夫了么?可有说些什么?”

“大夫说公子长年抑郁忧思;日子长了,心中就像堵了块淤血,遣化不开,压制了心脉,加上近年来,一直征战,体力耗损,这一急火攻心,人就跟着垮了。”

我皱了眉头,他虽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可我却总能在他身上看到几分凄苦的影子,竟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只是不知他何事竟长年抑郁。

墨非脸色苍白,斜卧在床上,与我第一次见他时气宇轩昂,意气焕发的模样判若两人。他见到我时,将惊讶藏在眼底。他看着我的神情,带点讥诮,带点怜悯,甚至还有一种我看不透的情绪,这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没由来的心虚。

我轻咳一声,“墨大人———”

他说:“辰妃娘娘大驾光临,恕臣身体微恙,不能相迎。”语气是明显的疏离。

“谁能想到,当日高高在上的墨大人,今日竟躺在床上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那时的意气风发又去了哪里?”我故意激他。

他反我一句:“谁又能想到当日从丘州来的小丫头现在却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难不成,你是因为这个,气出病来了?”

“哼,谁有空气你,你也太小看我墨非了。”

“那就不就结了,我好心看你,你又何苦出言讥讽?”

墨非看着我,半响之后轻叹一口气,“罢了,我跟你较什么劲,我反正也在这里待不久了,何苦再惹你怨恨?”

“怎么会?父亲的案子还没查妥,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皇上大概只是一时气愤,你就再等两天,让人上报说卧床不起,给他个台阶不就是了?”

墨非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他说:“你一直梦想能嫁给他,现在也算如愿以偿,还是想想能将这幸福抓在手里多久?令尊之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对我而言,查出凶手,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字一句,说得坚定。

他顾自笑了,笑得有些苦涩,“自欺欺人罢了。”这句话,不久之前,刚由另一个人说出,却在此刻从他嘴里说出之后,有了一份同病相怜的错觉。

“墨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查出了什么,为什么容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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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入冷宫,容妃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才对。”我再也忍不住,他这些话让我非常不安。

他说:“你执意要知道?不会后悔?”

我用力的点头。

他说:“落日坡那里因早前时候大旱,聚集了不少流民,听说有人出钱把流民一夜之间全移走了,到明大人入京之时,突然多出了一群流寇,将之劫杀。我一直暗里查访,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于是找人扮成流寇又出现在那附近,终于有人不放心,前来查探,我一路跟踪,却发现那查探之人是右吾营的将士,右吾营的统领正是跟你去丘州的徐统领,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是容妃的表兄弟。”

“容妃?若是没人指使,徐统领岂敢做下这等杀头的大罪,容妃她也没有理由冒这个险。”

墨非说,“你我都能想得到,皇上又岂会想不到,只是静妃娘娘却上前请罪。”

“她请什么罪?”

“她说,先前容妃娘娘去找过她,说是暗示明珂姑娘日后定会封妃,皇上本就宠爱,如若再多个功勋卓著的父亲,日后地位必在她二人之上,有意让徐统领联合静妃的兄长一起对付明将军,静妃说,她当时拒绝了,并出言相劝,容妃娘娘也表示知道错了,求她莫要告诉皇上,她念着姐妹情意,才一直隐瞒,岂料日后酿成了大祸,现在想想估计与此事有关,她知情不报,自请降罪。”

“那皇上怎么说?”明知道他不会怎么样,我还是忍不住问。

“皇上顺水推舟,把静妃降为嫔,徐统领已入狱,容妃娘娘已被打入冷宫。”

“到真是皆大欢喜了。”我冷了神色,心中愤闷不已。镇定下来,不难看出眉目,墨非定是知道真相。想必皇后联合静妃设了这个局,容妃平日里为人张扬,本就不讨人欢喜,她那日明目张胆的不要吟秋就看得出来,她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其实并不适合这个皇宫。而徐统领只知是宫里娘娘,却哪里知道根本就不是容妃而是皇后。

只是不知皇后又是怎么推心置腹让静妃陪她演了这出戏。静妃降为嫔,明理上总是脱了干系,她一定认为,我少了父亲做依靠,背景上总要差她几分,又与皇后有怨,不足为俱。就算日后事情被抖了出来,她也可以来个顺水推舟,说是受皇后指使。如此一来少了容妃这个劲敌不说,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又握住了皇后的把柄,在这后宫,她定也能顺风顺水。只是当初竟是没有看出那么一个笑容娴静的女子,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他对皇后的感情,我比谁都看得清楚,以我对他的了解,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会留着她,就算不为皇家体面,他也一样会留着她,他会让她后悔,让她自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痛不欲生,让她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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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被他完全征服,皇后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帝王的心态。”

“你是在暗示我,他对我现今的宠爱,只不过是做给皇后看,你还在暗示我不要报仇,皇后自然也不会好过,是么?”

“你明白就好。”

我看着墨非,一字一句的说:“既然已经没有退路,我自然不会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他们爱怎么闹,让他们俩闹去,我想要的,我会自己一样一样的要回来,包括他的心。”

“只怕他的心,高高在上,太难要到。”

我没有直接说些什么,我只是问:“那你为何会惹了皇上?”

“因为我直接说她就是主谋,因为我劝他不要立她为后。更因为我揭了他内心最隐秘的情感,他恼羞成怒了。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后来做了他的伴读,每每他犯了错,都是我站出来顶罪,被打了也毫无怨言;我父亲死的时候,他以太子之尊陪我守灵,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兄长,我的亲人,可现在为了她,竟然什么情谊都不顾了。若是她…………”墨非的声音显得极不平稳,起伏不定,脸色因为激动而微微的红,然后一阵猛咳。

“若是她,确实如她表面一样,你定然不会阻他,你只怕她要的还不止这些,你在担心他,可他却罔顾了你的一番深情厚意。”我替他说了出来。

他讶异的看我,眼神不易觉察的抖动一下,然后又一阵轻咳,只是这次倒更像是刻意的掩饰。他说:“我只是尽一个为臣的本分,哪来什么深情厚意。”

“即是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当得起‘深情厚意’这四个字,皇上昨日还跟我说,他一直把你当自家兄弟,出手打了你,心中也难过,只是他是帝王,拉不下脸来,你就安心在家养病吧,其他莫要多想。”

墨非呀墨非,你之前跟我说,‘那太子妃是皇上钦点,无论是相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胆识,才学均不输男儿……这样的女子怎会不让人痴迷?’你状似在劝我,实则却是在劝自己吧。如果说我得不到他的心,你这份隐晦甚至不容于世俗的情感,更是毫无可能,所以,你一直小心翼翼,用风流不羁的表象来移开世人的目光。所谓关心则乱,你失了平日的冷静,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没有觉察,他那一巴掌,定不是为你阻他立后,他只想打醒你,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而已,你可又明白他的心情。我说他把你当兄弟一般,你可又明白我的意思?

墨非一直不说话,刻意回避我的目光,直到我临走之时,他却出言唤我:“明珂——”

此时他不再唤我‘辰妃娘娘’自然是把我当成朋友一般,我回头,他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我:“你说过‘即使是别人不认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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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现在你还这样认为么?”

我对他展颜一笑,很坚定的点头:“当然。”

他不语,随后笑了,那一笑,尽管有些不堪其负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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