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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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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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传来书信,言及这些回京之琐事,却只字未提哪温热雅集之事。赵璇见此,不禁心里更是疑惑不已,难道这王兄根本就不想做这些改变。

“却非如此”陈尧咨摇了摇头,唇边不觉一丝苦笑,“王爷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信上只字未提,并非忘记,而是刻骨铭心。”

“可为何却……”赵璇说的此处沉默不言了,她心性兰心蕙质,其中的曲折定然一目了然。要变革这些陈年之规矩,决不可用陈年之人,这是亘古不变之理,而今太宗年迈垂垂,虽有心而无力了。

“变革二字,说的好听,要做得起来,又何其容易。”陈尧咨叹了叹气,苦笑之极,“此非良时,虽能上达圣听,但绝不会有所变动,此乃定数。”

赵璇蓦然惊醒,娇声说道:“如此说来,那吴王兄岂不是早就明白此理?”

“那是自然,王爷愿做这出头之鸟,吴王自然乐得看这一出好戏”陈尧咨不可置否。

“明知如此,那你还出这些什么主意,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赵璇有些赌气,若不是这厮自作聪明,蜀王岂会受了这窝囊之气,这奏折上去,免不得又被那些御史言官一阵的猛烈抨击,各种理由、千种借口,蜀王现在不愿提及这文人雅集之事,只能说明他现在正承受着这些人的严厉打击之中。

“你啊”陈尧咨看着这娇嫩的假小子,不禁有些气急,这好心都当了驴肝肺,到头来还换的这么一番打击,心里不禁想着自己做这些是不是那么物有所值了。

他也不避嫌,直言的道:“官家虽已年迈,可却并不傻。这些事他虽不能做了,可他却选好了人,这人定能做的好,他才会放心”

“你是说,王兄他……”赵璇心里一喜,柳叶得眉梢微微一挑,浅卷着笑脸。

“切不可乱说“陈尧咨连忙打断了她,这书院并非什么说话的好去处,陈尧咨忙的阻止。

“哦,本宫……咳,我也知晓。这当然不可胡言乱语了。可王兄为何要冒此风头,这不是与他的性子,他从不会做如此傻事”

“什么风头,哼,现在才是考验人的时候。”陈尧咨脸上一抹笑意,“自古人分忠奸,臣分新旧。这事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这好人坏人,现在王爷可是看得仔仔细细、真真白白的了,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你这人……没几句正经“娇嗔的剐了他一眼,秋水般的眸子飘过,美丽的脸蛋儿上几多微红的红晕,顾盼生辉。

“官家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测,咱们等着看好戏吧”陈尧咨伸了个懒腰,“所谓福兮祸兮,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好说歹说,赵璇也不与他说笑了,一脸冷然的来,一脸笑容的去。这前后的变化,真如春花秋月,虽是美则美矣,可陈尧咨心里却发觉自己渗得慌。

徐徐风催动着这枫叶,那姿态象极了在街边上女子扭动的蛮腰。蒙蒙的飞絮飞到行人的锦衣间,飞到了美丽女子撑起的花伞上,在悠闲暇意中,一切都如仿似给这平淡的世界赋予了灵动。一杯清茶,半卷诗书,摇曳着秋日的晴空,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坐在一锦蹲上,面前是一红木书几,上置上好宣纸、狼毫湖笔。他却没有闲心去画这多情的风物,而是心里闲溜了起来。

“嘉谟,你在做什么?”

范浱不知何时声音传来过了,这么些日子的独自一人,用这厮的话来说,简直能憋死了那买豆腐的霍三娘,这哪只是寂寞,简直就是没趣。

他自言自语的嘲讽着自己,遇到这么几个月的时日,他若是恍如隔世,但只是那几个月的闲闷就能让他这么号人发了狂,书院是坐不住了,跑到锦官城大街上溜达了去吧,还不知他在何处认识了那买豆腐的寡妇,这才闲暇了些日子。

“怎么,今日不去吃豆腐了?”陈尧咨看着他慵懒的如同一块干瘪的木头,出言打趣道。

“你才吃豆腐”范浱立即气得横眉倒竖,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我倒是不知,别人贺家小姐,不知道你在这一路上吃了多少的豆腐”

“不可胡说”陈尧咨立即打断了他,“这也能乱说吗,若是贺山听到而来,非找你拼了命不可”

范浱一脸的不信,低眉鼠眼的凑了过来轻声笑道:“你……真的没做些别的事出来?”

“废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我才这么几日不在,你就去勾搭上了那什么豆腐三娘……”陈尧咨耸了耸肩,嘿嘿的笑道。

“你小心了些”范浱立即捂住他的嘴,顿时瞪了他一眼,急道,“若是被那贺山听去了,还不传的书院皆知了。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你……”陈尧咨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讶然,“你真勾搭上了?”他没想到这厮平日里大不咧咧的,做起事来,还真是惊天动地,他一个公子哥,居然去给别人买豆腐,说了出去,范大人的脸只能到府南河去洗了。

“勾搭个屁”范浱嘟哝道,“我倒是去吃了好几回的豆腐,却没有一回别人正眼相瞧的,你说我憋屈不憋屈。”说道这些,他一脸的不爽,仿似这是他平生的耻辱。

“难怪”陈尧咨笑道,“这男人说得好,吃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那豆腐寡妇倒是还有几分心思。”

“什么豆腐寡妇?”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赵璇信步而来,见他二人说的贼眉鼠眼的,心里不觉疑惑,仔细的听了几句,闻得这话,不禁出声问道。

“无事、无事”范浱转身一看,忙的摆着双手,一脸的讪笑。

赵璇却是如听鬼话,也懒得听他的这些风言风语,看他二人神神秘秘的,正要细问,突然险象环生,却是那枫林小院的墙垣上,倏然飞来圆滚滚的东西,正敲在范浱的头上。

只听他”哎哟“一声,登时被打的晕头转向,只觉一阵闷气,便是头上若闪闪金星,双眼迷离的看不清一丝的光芒,下意识的猛的甩着脑袋。

“筑球?”赵璇大惊,“这是哪里来的?”

“哪家混账这么缺德?”天外横祸,范浱气得咬牙咧咧,嘴里不择言的讽言讽语,恨不得把那缺德鬼一口咬了死撕成了两半。

赵璇微微一笑,心里却明白了几分,高耸的胸脯微微一挺,本就娇嫩得胸脯顿时显出出来,陈尧咨心里顿时一紧,不由自主的抬头望了望天,暗自告诫自己非礼勿视,玩火必然是自残,千年的古训必须要遵守。

“你忘了夜半翻墙过去的人了?”

赵璇笑道,俊俏的脸上若敷了淡红的脂粉,若那盛开的牡丹,艳傲之气十足。

古人说,女人是最容易记事的。这也不知道是哪位圣人之言了,但这句话却是堪比孔夫子那一句‘食色、性也’的著名论断了。这话今日又再一次的被这赵璇证明的它的价值所在。男人未必能想起自己的风流事,可女人不同,她们在这些方面有着男人不能比及的长处,就如同一本生活的记事簿,一笔一划的勾勒详细,点滴琐事描绘细致。

翻墙这事,陈尧咨自认做的不少,大致都忘怀的差不多了。可这墨池书院只一会,他却难以忘怀,听赵璇这么一说,他心里似是更加明晰了。

拿起这筑球一看,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赵璇笑道,“莫不是那贺小姐相邀?”

陈尧咨微微耸了耸肩,“难道是筑球恍惚过来的?”这世上的事,很那找到什么巧合的例子。尤其是在猜测的时候,巧合只能让可能变为零。可这两次筑球都飞了过来,这等脚力,绝不是那些打失了水准的学子能做到,就凭着这一点,就是有人在墙外听这他们说话。

“你的意思是,墙外有人?”赵璇问道。

范浱想到这里,顿时脸如同猪肝,若真要是被听到了这事,他估计是没脸过日子了。看着陈尧咨的脸色,更多了一份央求的意味。

“你别找我”陈尧咨如被踩的蚂蚱,立即就跳了起来。他这辈子做的的事太多,丢脸的事更是不少,可要说起求女人,他还自认属于纯爷们,本来范浱这厮也算的,可是看着情形,现在不是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再入书院方知奇

芙蓉书院,可谓这锦官城甚至于成都府嘴亮丽的风景线,但看这衣袂飘香,若怀抱而走;或若轻掩遮面,鲜闻轻笑,便是这芙蓉书院的学子们了。

这里的景致,锦官城的士子们都不会陌生,尤其是那些自认风流,自负才学的士子,他们更是整日想着到这芙蓉书院一游,更是恨不得如那白乐天登雁塔楼题进士贴一般,挥毫自己的大名,好奇的大书‘成都府举子到此一游’几字而去。

可想象之所以美好,并非他是人子心思,而是她毕竟与现实还是不同的。若是想象能成,那与现实无异,和就没了可奇之处,也就贫乏无力了。这芙蓉书院对于这些士子们而言,便是想象。

陈尧咨来过一回这芙蓉书院,可这里的景致,大约都望的差不多了。可想而知,黑灯瞎火的,又是慌不择路,又有几人能记得清楚。便如那新入洞房的美娇娘,烛灯熄灭,只剩下大红的盖头下那张黑漆漆的脸蛋儿,看的见他是个母的就不错了,至于脸上是否如若胭脂、柳面桃红的,谁能分得清楚,陈尧咨绝不是智绝超群、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他还记得这芙蓉书院那档子事,便已是托了祖上洪福了。

“嘉谟,到底咱们该走哪里?”

范浱看着这书院眼花绕乱的莺莺燕燕,一时之间有些浑身发抖,他性子直爽,最怕自认风流,自打走进书院这一刻,他被这烟花扰了思绪。加之他心里急切,本想早脱离他心中的苦海,却也不识这路子,只好跟着陈尧咨的步子。可这厮倒好,几个回转,又到了这书堂,不禁对他的信心起了疑虑。

“快到了”陈尧咨嘴上敷衍着,心里却也急促,好歹的自己也闯了一回,拿那些风月场中人说,也不是个雏儿了,虽不是按部就班,却也不会是这么一无所知吧。他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一层汗,若是人不对路,扔银子都不了事。

“若是贺山这厮在这里,他肯定轻车熟路”贺山这厮,他最是了解,虽说嘴上**办事不牢,可要说些这搞花花肠子,他一叫一个准。

“我说你来过这没有?”范浱看他思寻着脑袋,不禁问道。

“你说呢?”陈尧咨反问了一句,这些事他也没脸说出来。

“那你为何不知道路?”

范浱反问道,在他看来,陈尧咨绝不是贪多忘事的主,至少还能有些印象,看他一副桃花脸,衣着风流衫,身边几天没了女人,他就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总要去勾搭些事端,绝不会脸这窝边之草,他都忘了。

可他并不知道,往往有些人就是怪人,凡是这些人,总有那么些让人稀奇的事,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他自己,堂堂的官宦子弟,整日吃了没事干,不学无术,居然丢弃了文风,跑去学骑射;不去吟诗作文,找些富贵人家,居然认识了那买豆腐的寡妇,这便是人性的作弄了,往往这些稀奇事,能吸引人的兴趣。

陈尧咨懒得与他说这些废话,他知道与他说起这些,这厮最是在行,胡扯一通不说,总能有些话说,这一扯下来,已经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两人不得不在这书院闲转悠着,这芙蓉书院比着墨池书院,绝不逊色,这偌大的前院,书堂琅嬛,斋舍林立,但唯一不同的是,这芙蓉书院中有小溪而流,川流的静谧流淌着,往山下而去,别有风韵的雅致。

那些深闺女子院子,自然是男子禁地,他们总不敢在斋舍里转悠。两人在这书堂亭楼扯乎了几个大转,好说歹说来到了这后院的墙垣,范浱暗自为这厮捏了一把汗。

“少爷,你来了“贺山贺山蹲坐在这小院的石桌上,双眼直溜溜的瞪着这院前,一见两人过来,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脸的媚笑着跑了过来。

“是啊,怎敢失约呢?”陈尧咨把玩这手中的筑球,饶有兴致的笑道,这言笑间,多有几分快意,既是说及这范浱的窘态,也有点拨这他的意味。

“这个……其实是小的鱼舍妹相请,嘿嘿……”一脸的淡笑,他总想解释这番戏弄的原委,可总有人并不领情,至少范浱便是这类人。

“哼,相请,用得着贴着耳朵在墙角吗?”心里被人知,总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这人还是一张大嘴,谁能保的了他不张着嘴,百姓总要娱乐,那些勾栏瓦市的说书人总要有些白话闲扯,贺山这类人能从这里面找到利益。

“范公子放心,小的决不至于说了出去……”贺山讪笑道,“再说,就是小的说了出去,也没人信啊”

这话在范浱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说了出去,还真很少有人相信。毕竟这事实摆在眼前,他范大公子好说歹说也是个举子出身。可这事实与世事是两回事,事实的特点是可信度,世事的特点却是无常。

“你就用这个唤我过来?”陈尧咨把玩着手中的筑球,嘴上笑意的道。

“陈公子”贺山正要解释着这原委,却是佳人而来,贺婉莲步轻移走了过来,清脆的悦耳之音总能让他想起这素琴弹奏的流水之音,若空谷而轻吟。

“妾身相邀,与哥哥不甘的”贺婉轻笑道。她的解释,与贺山那厮绝对能起到不同的效果,而且是立竿见影,虽然她还没有说出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一番,但陈尧咨却也不好深究。

陈尧咨给了贺山一个算你机灵的眼神,却笑道:“这也无妨,多日不曾蹴鞠了,就当是皆一回白打算了。”

范浱听得这话,顿时哑口无言。这都是什么人啊,挨打的是他,现在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成了这厮的调剂了,他又做了一回没吃着鸡得大尾巴狼。便宜都让这厮一人占了,他心里顿时如鲠在喉的刺,但他眨巴了几下嘴,却没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人情这厮是欠下了,那豆腐寡妇的问题,他怎么的也得说上几句话吧。

既然相请,陈尧咨二人也不客气,尤其是范浱,大吃大喝,绝不客气,似是要连着这贺山一并吞了下去一般,慢慢的从嘴上发泄着贺山这厮的戏耍。

几人谈笑,顿时这小院皆知。贺婉与这几位小姐早已相识,也不相拒。倒是她们听闻在座乃是陈尧咨,不免心中奇异,皆是笑谈起来,这一传一闹,已是几个时辰。论及弹琴针绣,陈尧咨一窍不通,可要说及这谈笑侃天,他便是个中老手了,几句闲语,也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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