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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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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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子,”赵管家道,“你有官家赐的玉佩,可出入皇宫,只有你可能去见王爷,只要有号令一响,马公子可尽数来援。”

“好”马公子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马大人那里,劳烦赵管家代我谢罪了。”

两人出了马府,分道而去。边汴京城繁星满天,若明若暗的眨闪,陈尧咨直穿过御街,往皇城而来,待到皇宫,便拿出自己的御赐琉璃翡翠玉佩,有此物在身,这些禁军也不敢怠慢,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秦翰领着他来到太宗寝宫,但见其烛火摇曳,这偌大的寝宫内,犹如空旷而无物,总让人心生凉意。陈尧咨与秦翰来到这里,已经将至亥时,太宗仍未安寝,却是正与蜀王对弈。

见陈尧咨来,太宗却不问其由,微笑道:“陈嘉谟来了?”

“参加陛下”陈尧咨跪倒行礼。

“平身吧”太宗挥了挥手,“你来看看,朕这一盘棋,该是如何走法?”

“陛下,微臣不懂棋道”陈尧咨如实说道。

太宗似是自顾的道:“朕这一棋,虽是面占上锋,可是为什么总是心中甚觉被蜀王压了一筹,你可否为朕瞧瞧。”

“喏”陈尧咨点头,走了过来,仔细的看着,这棋局相当,本无胜负,蜀王稳扎稳打,太宗凶势猛烈,可每每之时,待到攻势稍强,蜀王总以奇化之,陈尧咨心中暗自佩服。

“陛下棋艺精湛,甚是猛烈,蜀王却每出奇招,化为无形,有新意而不拘一格。”陈尧咨道,“王爷胜在其神态自若,其棋招新法。”

“新?”太宗蹙眉一叹,“或许朕太过年迈,心力不足所致,这天下还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

陈尧咨笑道:“陛下鹤童颜,岂有老迈之感?”

太宗没有理会,径自笑道:“听说你会测字?”

“不过瞎扯乎几句罢了”陈尧咨摇了摇头道。

“那你与朕测一字如何?”太宗转过面来笑道。

“这……”陈尧咨有些为难,这要应付这管家,怕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说得好,赏赐是没得话说,若是说的不如意了,人头落地也是早晚的事,自古君王无常性,伴君如伴虎啊。

蜀王见此,笑道:“嘉谟,你便测一,难得父皇今儿兴致极高”

“那好吧,请皇上点一字”陈尧咨迟疑了片刻,随即笑道,暗道自己见风使舵也好,总之先混过了这一关再说。

太宗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突然道:“那就以这‘太’字吧”

“太,”陈尧咨略微沉吟,说道:“这太字,上为大,下为点,大字可囊天下,一点可窥古今。”

“此话怎讲?”

陈尧咨道:“这‘太’字,若说其大,无可限量,若说其,也无不可,其大,存乎其心,再乎其人。人说其大便位大,人说其便为”

“功过全凭后人言”太宗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说得有理,这‘太’还有什么玄机在其中?”

陈尧咨微微笑道:“陛下口中说这‘太’字,口中一太,恰似因果之‘因’,这便是说明,陛下此话有因。”

“你这子,倒还圆滑”太宗哈哈笑了起来,“那你可有什么原因,说给朕听听?”

“陛下,这口中之太,似因而非因,草民没有原因可说”陈尧咨急忙说道。

太宗一听,更是大笑:“你这说了半天,就是把朕绕了这么一大圈,然后告诉朕什么都没有?”

他一笑,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太宗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陈嘉谟,朕若是没有记错,今日乃是你兄长陈尧叟之吉日吧,你不在家中,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这……”陈尧咨似是一愣,他也一时无语,总不能宫找蜀王打架吧,“陛下……”

“报……”一声长啸打断了他的话秦翰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急道,“陛下,大事不好”

“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太宗见他无状,大声呵斥道。

“陛下,宣德门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禁军,正要攻打皇宫……”

“什么?他们反了?”太宗大目圆睁,拍案而起,“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听说,是……是右武卫大将军陈延山?”秦翰低声颤道。

“陈延山,他好大的狗胆”太宗怒道,“把他捉来见朕”

“这……陛下,这右武卫反叛,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宣德门告急啊“秦翰忙的磕头道,“还请陛下移驾”

“不知道多少人?”太宗疑惑道,“内宫中有多少人,可否抵挡得住?”

秦翰忙的道:“陛下,今日乃是右武卫当值,外宫右武卫全叛,内宫中人数甚少,只能退至宣德门,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那朕为什么不知道?”太宗怒声问道。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秦翰心里嘀咕道,却说道,“此乃是猝不及防,奴才也是此时才觉察,还请陛下早作计谋”

第一百三十四章宣德楼风云

“宣德门不是有五门?”陈尧咨大惊,“那岂不是易攻难守?”

“陈延山,他好大的胆子”太宗大怒,冷哼道,“右武卫突然攻入皇宫,他想做什么?”

“陛下此事显而易见”秦翰低声说道,“还请陛下移驾,召集禁军入京勤王”

“入京?哼“太宗冷哼摇头,“朕非但不会走,还要到去宣德门看看,朕倒要看他陈延山有什么本事,他有什么资格”

“陛下……”

“移驾宣德门”太宗大声怒道。

“陛下,”这些人一听,忙的跪了下来,“还请陛下息却雷霆之怒,暂移驾而去,臣等誓死保卫皇宫”

陈尧咨与蜀王相视一望,蜀王不禁投来疑惑的眼光,陈尧咨微微一笑,示意勿要担心,想必此时已经有军到皇城而来了,现在是非常之时,陈延山定然无法召集更多人手,虽然昏天黑地的不知其数,可右武卫不过那么点人,他陈延山再怎样折腾也无济于事。

非但他是如此想,蜀王亦是,太宗亦是,可而今守卫薄弱,陈延山骁勇善战之辈,而今他已经无退路,背水一战,只剩生死,此番情况,谁也不敢轻视。

“陈尧咨,”太宗突然看着站在一旁的他,不禁问道“右武卫攻入皇城,宣德门告急,而今形势紧迫,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陛下曾说过,汴京为都,乃是在德不在险”陈尧咨说道,“而今虽然有险,陛下洪福,必能逢凶化吉,有何可惧?”

“不错,此言正合朕意”太宗点头,“摆驾宣德门,朕要看看,陈延山这老贼是怎么死的”

“陛下不可……陛下”秦翰急忙爬了过去,“此事事关重大,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众人急忙说道。

“摆驾宣德楼”太宗大怒,疾步走了出去。

“陈尧咨,你……”秦翰指着他怒道,“陛下若有什么闪失,你当是罪人”

“临阵而逃,陛下岂可面对列祖”陈尧咨摇了摇头,说道,“只要多加人手护驾,秦公公,何不忧虑?”

“咱们走吧”蜀王微微笑道,“今晚当自有公论”

宣德楼为大内前门,又名丹凤、明德、正阳、乾元门,有五门,乃是帝王主要活动场所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钦隽龙凤飞云,雕甍画栋、棱角层辉,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雄伟而壮观。

没朝会之时,宣德楼前宗布列匆忙,武列班而入。可现在,这里没有那些武百官,却是甲士带刀,剑弩拔张

凄冷的风趁着夜色狂肆虐,旌旗半卷,吹的呼呼作响,楼下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人,这些人手弓弦紧握,双眼里血红的光芒。

楼上禁军不多,可赌慢了整个城楼,强弩上弦,箭矢在弓,剑拔弩张也不过如此了。这一刻,静的可怕,只有肆虐的吹拂的风,仿似不属于这人间的狂呼。

“你们还要挣扎吗?”陈延山冷声大喊,可他还是看到了城门黑压压的耸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居然让他看清了二个。“宣……德……”他含糊的音调一落,眼皮子又止不住往下落。

就在这时从前头城楼上传来大喊,传来了领军的号令:“御林军骠骑右卫——前队列——”

“镇静……镇静……”在城楼上,沿着一溜垛墙排满了骠骑卫箭手,弓上弦,箭簇在暗处着幽冷的光泽。领军在身后不断声下令:“……听号射注意……放松……”

陈延山这时清醒了,在经过队列的变换后,他在多年的御林军从殿后压到了前卫。从他的这个位置看,可以望见守将的帽沿。伴随着月光黑夜的脸他是看得很清楚的,这是因为御林军骠骑尉的领队,紧随着他们的主子,相离很近。

“杀”

“杀杀……”后面的人齐声大喊

“放箭”城楼上传来大喊,箭矢如雨一般倾泻而来,定当的响声在这城楼前,喊杀之声不断,如蜂拥的人群,撞门的大锤,和陈延山疯狂的脸,血红的眼

“皇上驾到”大声想起,城楼上传来众人一阵喧闹,仪仗旌旗而来,走来一人,不是太宗是谁,他的身旁,正是蜀王与陈尧咨。

众人的攻势不由得停滞了下来

陈尧咨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惨烈之战,有人说战争是没有胜负的,也有人说战争有胜负,却没有灵魂。在他看来,战争如同收买灵魂的心魔,本来皆是同类,却是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仿似踩着的鲜血,才是人最喜爱的东西,它代替了金钱、名利、**……剩下的只有人的自私

“陈延山,你可看到,朕在此”太宗走到城门,大声怒道,“朕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反?”

“哈哈哈哈待我不薄,先皇待我更甚“陈延山大笑,“晋王烛影斧声之时,你可记得先皇待你不薄?弑君夺位,你还有脸说‘恩情’二字?”

“一派胡言”太宗顿时大怒,“非议王艳,其心可诛御林军听令:若取陈延山级者,赏千金”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陈延山大笑道:“还是关你自身吧弟兄们,杀进皇宫,取晋王级”

此话一出,众人箭矢横飞,惨烈之声再次传来老远,咚咙的撞门之声,箭矢飞蝗般的射出,但却挡不住蜂拥而来的人群。

“请陛下移驾”守将跑了过来,忙的说道。

“请陛下移驾”众人大喊,陈延山见此,攻势更是猛烈,一旁的城门已经被幢的嘎吱作响,但看的众人心一紧,连陈尧咨心里都打了个寒颤。

“父皇无忧,儿臣早已与陈嘉谟商议此事,援兵已在赶来的路上”蜀王见太宗脸色变幻,立即说道。

“援军?”

“不错陛下,”陈尧咨点了点头,“右武卫郎将马斌与草民相识,草民与之约定,只要信号一响,其必然杀到”

“又是右武卫,”太宗冷哼道,“今晚还成了右武卫大杀一场的把戏了快信号”

响彻之声冲天而起,众人不明所以,皆熟视无睹,眼见城门将破,杀戮以至,城门下早已有几十甲士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着城破之时护卫杀出

“杀”漫天的尘土席卷而来,响彻之声再次从远处传来,又是一对右武卫军士,众人不知何故,但看又是右武卫,不禁大惊失色

“右武卫郎将马斌率麾下甲士八百前来护驾”一声大吼传来,两对军士撞在了一起,淹没在了人群里。

都是右武卫,也都是同样装束,这两队人杀来,只觉融合在了一起,喊杀之声在右武卫军混乱开来,如同一场右武卫的自相残杀在宣德楼前上演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陈延山转身一看,后面的军士居然残杀了起来,不禁大怒,“你们眼睛瞎了?”

“奉旨讨贼陈延山还不快下马受缚”一声大喝,给了他回答。

“是你?”

“是本将,奉旨讨你”那人拍马赶了过来,挥刀而去。

“就凭你,还不够资格”陈延山大怒,手佩刀一挥,杀了过去

看着城门下乱成一团的右武卫诸人,陈尧咨心里不禁一叹,堂堂右武卫大军,御林军十六卫帅之居然顷刻之间,成了般若地狱一般,人人都杀红了眼

“陛下,你看此事如何?”陈尧咨出声问道。

“这是你做的吧”太宗转身对他说道,“没想到朕信赖有加的右武卫,居然成了这般田地”

“陛下勿忧,只要杀了陈延山,右武卫再也没有在杀的必要了,届时自会退去”陈尧咨想了想,说道。

“杀陈延山?”太宗看了看远处拼杀的双眼正红的陈延山,枯黄的脸上青筋突起,大声怒吼,“众将听令,取杀陈延山者,赏千金”

众人听闻,不禁心骇然,有人望着陈延山,不觉双眼红,仿似黄金台在前,奋力冲去,这其的人,马斌便冲在最前

陈尧咨看了看城楼之下,陈延山离着自己不过几百步,若是箭矢出去,怕是还在射程之内,加之楼下马斌的率军冲击,陈延山只能后退,军士有限,他只能战决,城门几处频频告险。

“陛下勿忧,借强弓一用”

太宗看了看陈尧咨,不觉问道:“你要强弓做什么?”

“杀陈延山”

“陈公子,你会射箭?”几人不禁心里笑,这看似单薄无奇的陈尧咨,居然也懂得骑射。

“不可”太宗摇了摇头,“城下混乱一团,若是贸然出击,岂不是正了那陈延山下怀,他正可乘机杀进来,宣德门怕就真的失守了”

“陛下勿忧,就在城楼,草民取陈延山之级”陈尧咨看了看远处的陈延山的帽沿,说道。

“真的?”

“一言九鼎”陈尧咨信心满满。

第一百三十五章带上公主

“好”太宗赞赏道,“取朕的弓箭过来”

“皇上……”

“去取”太宗的话里不容置疑的神色,一把抓过强弓,金黄的弓弩上璀璨夺目。猛的一弹,弓弦上顿时“蹬蹬”作响。

陈尧咨深深的呼了口气,远望着楼下一团混乱的右武卫众人,“嗖”的一声拔过箭矢,瞄准了远处混战的人影。

“陈延山”陈尧咨大喊。

陈延山双眸已经被血染红了,听得这一声叫喊,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突然觉脑后冰冷,似是一阵凉风刮来,让他不觉得周身一颤。多年的杀戮直觉,使得他突然感到血腥的气息,忙的拍马而去

“嗖”

陈延山顿时睁大了双眼,突然觉得自己咽喉疼痛,鲜血流了下来,不禁低头一看,箭矢从脖颈穿过咽喉,正致命

“啪”陈延山从马上落了下来,终是躺在了血泊之。

“好箭法“太宗不禁开口赞道,“一箭致命,陈嘉谟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陛下过奖了”陈尧咨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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