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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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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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是谁?”

“你们居然不知道?”王瞎子一幅不可捉摸的样子,“这陈府三公子与柳府的小姐定了亲,这都年前事了”王瞎子眼力好不好不知道,可他的记性倒是很好,这一溜烟的就掀起了爆炸新闻。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声中,大吹大擂之下一队队的士兵走了过来,仪仗挂牌,队列整齐,为首的一人,正是陈尧咨。除了一甲外余地进士便被引去礼部衙门,准备参加鹿鸣宴。古人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可见在鹿鸣宴上,确实人才济济。

这溜达了一阵,已经到了下午时分,陈尧咨众人一众同科,在礼部恭候读卷大臣,銮仪卫使、礼部尚书侍郎,以及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一系列活计之后,所有在进士路上为他们服务的大人们,拜谢拜谢再拜谢,然后是更盛大的筵席,一直到三更天才散。

陈三公子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他也有几分得意的意味,骑在马上得意之极,不时的与沿街的百姓招手示意,颇有几分领导风范,仿似不是别人看他,而是他在看别人。这一挥不要紧,却是惹煞了那些清纯的姑娘,大家的闺秀,一个个扯着纤细的嗓子喔喔的乱叫。这一举动的结果,就是当场便有多位举子转头便跑回屋子读书去了。陈三郎这一举动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众人有心戏他,自然被灌得烂醉如泥,脑子里仿似嗡嗡的直叫,顿时豪言万千,来者不拒,兴致酣畅之时,居然举起了大杯高呼:谁来与我一战

且不提这鹿鸣宴是人多众矢之的,一群人也喝得乱七八糟。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些书生们平日里不过看书写字,压力太大、压抑太过,难得一甩身上的包袱,从此步入花天酒地的士大夫行列,如脱了奴籍的奴隶翻身当了主人一般,谁不想扯嗓子大叫几声。

人就是这么奇妙,有人欢喜的时候,必有人不高兴。鹿鸣宴上便是如此,往往这宴会都有些政治色彩,是要分清楚大宋特色的党派问题的,也就是要站对问题很重要,这与这宴会的表现关系莫大。而陈尧咨也是有些资本,他不需要站队,自然有人看不惯。

且不说这宴会上王公子弟们多么羡煞了这陈尧咨,但看这坐在主位上的蜀王与吴王二人,便是脸色不同、各有分说,看那狂浪的陈尧咨也眼多不同。吴王心深深的叹息,他本以为,陈尧咨绝不会有抉择,更不会掺和到这蜀王的事上来,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人,赵璇,因为她的出现,成了陈府与蜀王的一道联系,陈尧咨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蜀王的队列中,这对于向自以为傲的吴王来说,自然心里芥蒂极大,他也也想拉拢陈尧咨的,可是这厮却显然不是个识得时务的家伙,加之那一副与柳开学的极为相像的倔脾气,他心中的打算基本成了水漂。

“状元郎,本王敬你一本如何?”吴王心里虽是不喜,却也端起酒杯笑道。

蜀王笑颜看了看他,心里却是诧异不已,吴王心性绝不会这么开阔,至少他知道陈尧咨是灭绝陈延山的关键人物,砍了他的左膀右臂之后,没有直接找个借口杀了他就不错了,怎么会给他敬酒,这绝不是这吴王的个性。

“吴王弟,陈状元今儿个已经是没法走路了,你就放过他吧”蜀王还是占了出来说话,毕竟陈尧咨与他的关系匪浅,而且还与自己的宝贝妹妹不伦不类的,于公于私,自己还是该替他挡上一挡。

“王兄此言差矣”吴王笑道,“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今日这宴会,可是大好时机,陈状元义气之人,本王怎能不敬?”

“启禀王爷”一个进士走了出来施礼道,“陈状元确实豪气之人,他方才之言,还盼着谁与他一战呢。”

“王爷,陈状元身有一宝,自然不需钱财,千金散尽也无不可了。”王钦若见此,对吴王道。

“宝贝,什么宝贝,本王与陈公子也算私交甚笃,可却从未听闻他有什么宝贝啊,蜀王兄,你知道吗?”吴王脸色诧异的问道。

“本王不知,也从未听闻什么宝贝啊。”蜀王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道不好,脸上强自笑道。

“王爷不知,这陈状元在潭州府之时,与名ji熙云来往甚笃,那熙云姑娘眼光不凡,对陈状元甚是倾心,当日相别,赠了他一把短剑,此剑乃是黄金所铸,据言乃是熙云姑娘的传家之宝。”王钦若看了看陈尧咨,心里冷笑不止,心道,这一回看你陈尧咨如何说辞,这番话自认能传到官家耳朵里,这回你是落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真有这事,乃陈状元为何不拿出来再咱们一观哩?”吴王一脸的期盼说道,“陈状元,你看可否?”

陈尧咨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心里暗骂这小人之意,有些醉醺醺的起身笑道:“这事倒是不假,在下却有一把短剑,可是今儿个是在皇宫,岂敢随身携带,若是在宫外,王爷若是喜欢,在下送与王爷也无不可啊。”

蜀王心里暗自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恰到好处,既是承认了自己手中有货,不是水做的,也淡化了这宝剑的作用,不过是区区玩物而已,你想要就送你一捆便是,可至于送什么东西,就是我说了算了。而且最重要的,这事传到官家耳朵里,也不会有什么疑虑,只当是同僚玩笑罢了。

第二章起居郎与太子

灯火阑珊,烛火摇曳,太宗的寝宫里仍旧烛火通明,御案上的摆满了经卷,太宗皇帝最喜看书,每每兴起,可至三更。现在他看的,却是一张卷子,是这次春闱科举的卷子,卷的字体飘逸若谷,笔法出尘,便是放在这朝中,也鲜有能比的上的。文章虽短,他却细悠悠的品读。

“陛下,该歇息了”秦翰走了过来低声的说道。

“嗯”太宗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放下了卷子,起身笑道,“宴会完了?”

“回陛下,早已完了,”秦翰微微低声道,“进士们都散了”

“嗯,那陈尧咨也走了?”

“还好陈大人做这事也不是第一回了,前年陈尧叟的经历估计给了陈府些许经验,这回他们早早的便派了马车,扶着陈状元回府了”

“哈哈哈哈,”太宗想起那陈尧叟高中的一回,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陈省华还真不赖,他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人。”

“陈府的人,哪个不是如此”秦翰笑道。

“两位王爷呢?”太宗突然问道。

“都回王府去了,”秦翰低声道,“吴王与陈状元之间颇多不悦”说着,秦翰事无巨细的把这事详述的说了一遍,也说起陈尧咨手中的宝剑。

太宗静静的听着,不禁沉思了起来,“他手中真有宝剑?”

“不错,”秦翰点了点头,“听闻是潭州府的名ji熙云所赠,这剑身据说是纯金制成。”

“此事倒也奇怪了”太宗笑道,”他还有这等奇事?”

“此事大多的人都知道”秦翰道。

“这宝剑不寻常啊,”太宗叹了叹道,看了看摆在案上的奏折,这奏折却正是吴王所呈,上面的详述,却是这熙云的来历,不知真假,更不知对错。

“这陈尧咨好歹也是个状元,给他个六品的差事会不会太过低估了?”太宗突然转身笑问道。

“陛下,”秦翰摇了摇头道,“这历届状元多是外放,或是在翰林院供职,却从未曾有一步登天之说啊,陛下的意思是,要外放陈状元?”

“外放?”太宗摆了摆手,咳咳的咳嗽了两声,脸上笑道,“他早外放了这么多年,若说起这些,可能朝中的人鲜有他知道的多。”

“那陛下的意思?”秦翰走近了低声问道。

“拟旨:新科状元陈尧咨,谙熟文物掌故、饱读诗书,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另赐起居郎之职,钦此”

“陛下,这……”秦翰听得大惊,并不是这陈尧咨领了这两差事,多了一份俸禄,却是不知道,为何他也做了起居郎。需知这起居郎是特殊之职,从六品之职,比起那枢密院承旨还低了一品。可是这起居郎却是个异类,换而言之,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抢得到这个差事的,起居郎说的差便是个从六品,可却是近臣,天子近臣,往往嘀咕个什么事那是手到擒来,但凡说瞎话、搞诽谤、玩腹黑、拉拉帮结派这一系列的朝廷运动中,都有起居郎的身影在里面,且是充当这党派卧底的角色,是刺探口风、观察圣意必备武器。

往往起居郎做得好,直接升翰林学士、直龙图学士的也不在少数。秦翰惊讶,却是官家知道吴王的用意莫过于诽谤一番,外搞些什么内部泄密之外也别无它途的情况下,居然豪气的又送了一份俸禄出去。

“此事已定”太宗摆了摆手,叹道,“朕确实老了,此事合该明了。”

“陛下”秦翰忙的道。

“好了,退下吧”太宗摇了摇头,看着远去的身影,望了望这寝宫,仿似又回想起了当年的一幕,有雄心壮志,也有心惊胆寒……

且不说陈尧咨醉了一宿,脑子里只觉浆糊作祟,搅成了一团,回到府中,虽是庆贺摆宴,宾客众多,可他却已经不能在去敬酒了,无他原因,因为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休息了两日,圣旨以下,又让他做枢密院承旨领起居郎,这倒是让陈大少爷与陈二少爷羡慕不已,他们二人哪个不是在地方打拼了这么几年,才有机会调回汴京,这厮没想到才中了状元便进了枢密院,虽是枢密院基层官员,可是好歹也是好的肥差,这可是皇帝秘书,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皇帝的跟班,自然非比寻常。

这些人羡慕,可陈尧咨却是知道,起居郎不过闲职,虽是皇帝近侍,却没什么实权,自己不过是跟班中的一员,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团的一员,可是这秘书团之庞大,是难以想象的,他一个人在里面说话没有什么效用,所谓秘书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说的好听他还是个天子近臣,说的差些,就是个从六品。

可羡慕归羡慕,郁闷归郁闷,上朝是必须的,陈府父子四人早早的就出了门,陈省华如今在太子宾客领从三品衔;陈尧叟枢密侍制,从四品衔;而这陈尧佐舍人,正四品大元,陈氏一门若说是风光,也是一时无二了。

可风光的背后,就是四个人,一老三少要早早的爬起来,穿好衣服,甚至饭都吃不好,早早的跑到了宣德楼前等候上朝的大门打开。

这世上有两种职业的人是起得最早的,不提那铁匠铺子,更不说撑船磨豆腐,但说这夜行最多的,其有二:一为当官一为贼。古人做官绝不像现在那么轻松,什么八点开会十点到齐,时十二点下班九点就无人了,古人的敬业精神给陈尧咨了很大触动,他们每日不折不扣的起早摸黑,不管你清正廉洁,还是贪婪无赖,这起得早是最起码的要求。

陈府四人落轿,便引得众人众人的眼光来,陈大人走出轿子,已经看到许多同殿为臣的官员在宣德楼前等候了,不外乎又是你言我语的招呼。众人同为同僚,也得寒暄,陈大人也与几人说笑。

“陈状元,老夫还未与你道喜呢”一个身着绯色蟒袍的人走了过来,笑着道。

“原来是尚书大人,多谢大人关心”陈尧咨也打起了招呼,这人却是马尚书,马家与陈家是姻亲,马姐是陈尧咨的大嫂,两府往来不少,那日陈府宴请,马尚书也在场,不过陈尧咨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罢了。今儿个可是第一次上朝,也是第一次见到马尚书。

“恩师”柳大人走了过来,三人忙的肃穆施礼,与柳开一同走来的,侍郎领工部尚书吕端,两人似是春风得意,虽是今日无风,但也如风拂面。

“老夫还未恭喜陈状元呢”吕端摸了摸挺着的大肚子,咧着嘴笑道。

“吕相爷严重了,”陈尧咨连忙称谢,在这些人面前,他不过卒子,放眼哪一个也得罪不得。

这说话的功夫,宰辅毕士安、参知政事寇准、翰林学士李沆等等一干重臣老臣悉数到齐,这横班一列,便把几人距离拉了开来,在这司仪太监的指引下,陈尧咨站到了最后的角落,而吕端诸人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身,当仁不让的站到了第一列。可更为奇异的是,蜀王与吴王也在其列,不过一等的王爵可是正一品,诸人都在其下。

百官临朝品以上的官员都可进大殿的,陈尧咨是没哪个机会了,陈尧叟与陈尧佐都进了去,这一系列的流言官里,他有站到了最后,因为六品下的官员是不会临朝奏事的,便是新进的他也只能留在了这外殿的殿门前。

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这朝会就如同走过场,他不感兴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不是他身边就站的殿前御林军,他都有想法溜出去了。

看守的紧,并不代表没有机会。突觉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不禁转身一看,却是这赵璇在他身后忙的招手。陈尧咨顿时吓了个傻。

“这丫头胆子可真大了,这可是朝会,我都不敢睡觉,他居然敢溜了过来,如是官家知道了这事……”他不敢想了,忙的摇了摇头。

赵璇见他如此,不禁柳眉一竖,忙的跑了过来拉着他走了出来。这些御林军也是老经沙场了,耳濡目染,什么阵势没见过,公主做事,他们自然不敢多说,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望着房檐,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公主,你……你来做什么?”陈尧咨大惊,看了看这殿外没有御林军,才低声问道。

“如何,这头回早朝,不习惯了吧”芷含珠站在他身旁笑道。

“这里是垂拱殿啊,你们不要命了“陈尧咨急忙说道,”这是早朝,又不是开茶话会,你们来掺和个什么劲?”

“哼”含珠没有说话,瑶鼻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这样吧,等早朝完了,咱们在说,现在我不在,若是被人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一边恐吓,一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道。

“你啊”赵璇不禁媚眼风情的一瞟,显然知道他这话口不对心。

”区区芝麻大的官,谁愿管你“含珠倒是不客气说出了原话。

“今儿早朝,你不去也罢”赵璇笑道。

“为什么?”

“因为今儿个有事生,若是你在朝堂,不免招人妒忌”赵璇笑道。

“妒忌,”陈尧咨摇了摇头,“一个正六品加从六品的芝麻,谁愿意妒忌?”

“今儿个,父皇将立太子”赵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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