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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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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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子沉声道:

“今日开课时辰到,向圣人礼。”

全体学子便起身向画像行了一礼。接着又向刘夫子行了一礼,这一礼,刘夫子坦然的接受了。然后便坐下开始了讲学。

翻开书页,圣人之道,孔孟之言,便从刘夫子口中娓娓道来,这刘夫子还真有些学问,这《论语》都是信手拈来,没有半丝的沉思。陈尧咨不喜欢这些古板严肃的古文,但在这个时代,就如同以前世道的英语,怎么能以学生的兴趣为转移呢?

这个如同催眠曲,李公子那厮也如同忍受,也就很多次的,都做了同封建社会教育制度抗争的悲剧英雄人物,这次当然也有作为。只见他双手肘着脖子,身子斜歪,隐隐有散架之势。似仿魏晋之风流潇洒之士,准备辩圣人之言而震慑群雄。

刘夫子正在讲授,突然看见这厮的这幅摸样,顿时口中之言戛然而止,脸色铁青,皱纹凸起,把翻开的书一盖上,就大声呵斥:

“李昊,为何如此之状,听圣人之言尚且如此,成何体统。东游西逛瞎混,不读古今圣贤书,羞也不羞。”

这句话本是陈尧佐给李昊对的下联,今日被夫子当着众位学子直面,拿出来当场呵斥,顿时使得不敢出声的书斋学子哄然大笑。

李昊被陈尧佐整了一次,早就是传遍整个县城的风流事,但他心里还是不希望夫子知晓。但凭刚才听夫子呵斥之语,明白夫子早知道了,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暗自把陈尧咨也恨上了。

“他惹得事情,没有被夫子责罚就权且别论,自己告状之人却被讥笑,是何道理?下次遇上,定要你黄口小儿好看”他恨恨的想着。

……

……

每个书斋都有玩闹的休课之时,便是由先生教习大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六艺技术。这日,恰巧刘夫子兴致极高,不知是讲学之时的言语触动了他,还是为何,居然讲起了对联。于是,只言片语的讲解,便要童子们对上一次。

首先是一个字的对联,然后便增加到两个字,依次递增,最后由夫子定夺。在书斋里这本是常事,但今日明显不同,对联这两个字似乎成了今天李昊兄心里的痛楚。他认为,自己千寻万苦的机会终于到来。

“夫子,学生愿意第一个。”

李昊在刘夫子才讲完就站起来说道。

他的反应明显使得刘夫子一愣,但随即也释然了,本欲呵斥于他,不可小肚无量,但看了看陈尧佐,也就放心下来。

“难得李昊你今日如此有勇,那你便选一同窗对吧,适可而止,不可造次。”

刘夫子虽是同意,还是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学生知晓。”

李昊心里提前享受着大仇得报的愉快感。

“学生愿同陈尧咨相探讨,还望不吝赐教。”

这厮很明显,前两个欺负不过,就以大欺小,柿子就拿软的捏。

“这怎么可以,我三弟才十岁。夫子,李昊乃欺人也,万万不可。不如由我代三弟和李兄切磋几句如何?”

这时候,身为长兄的陈尧叟,第一反应的站了出来,陈府内,这陈尧咨还是受人疼爱的,要不然也不会任性的顽劣不堪。

“大哥,无妨,尧咨不才,愿奉陪李兄,劣拙之处,还请雅正。”

一番话谦恭得体,使得刘夫子用异样的打量着他。显然,他的谦虚博得了刘夫子的好感,在比试中,仲裁已经偏向了自己。

“即如此,愚兄便先得一行了。”李昊见他同意,心里暗自兴奋,便迫不及待的想杀杀他的威风了。

我有上联字

“花”。

李昊看了看书斋外的桃李争妍。

我对下联字

“草”。

陈尧咨想也不用想的对出了下联。

“我出的是:镜中花。”

李昊笑着说道。

“我对的是:原上草。”

陈尧咨也微笑着回答。

“我加字:恍恍镜中花。”

李昊开始面带讥笑的问道。

“我对下联:离离原上草。”

陈尧咨也不慢不紧的回答。

“好对,”夫子不由得开口赞道,“能将诗句入对,尧咨学问不浅。”

“这,”

李昊的水平本就不怎样,有这些急智已经很是不易。再者,谁也不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有能力对这样的对联,除非是神童。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章法,支支吾吾、难以为继了。

陈尧咨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开口,稚嫩的声音响起,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向李兄讨教,望望不吝赐教。”

陈尧咨心里盘算之下,也决定还是要稍稍改变自己的形象,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李昊正沉思对策之时,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章法凌乱了。但如果不接,岂不是被书院学子讥笑,以后自己可没有脸光到书斋了。何况,他一个十岁的黄口小儿能有何出息,想及至此,还是决定接招。

“即如此,请陈小弟出题。”

李昊有些讪讪的笑道。

“我出上联字:鸡。”

陈尧咨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有机会。

“我对下联字:狗。”

李昊心里得意洋洋的,这些东西也太小样了,黄口小子还真是没读书习字。他却忘记了,他出联子也就是这水平。

学堂里其他学子觉得两人也就是棋逢对手,无多大趣味。但碍于先生之面,不敢发作,静静地听着。

“我的上联是:鸡冠”

陈尧咨笑盈盈的对李昊言道。

“我的下联是:狗尾”

李昊也搔搔的接上了下联。

学子们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两人的名声都“家喻户晓”了,出的联子也就是这么低俗无趣的碰撞罢了,士子们心里都充满了鄙视。

“我的上联是:鸡冠花。”

陈尧咨继续的给李昊甜头。

李昊这厮哪里有心机,当下就答道,

“狗尾草。”

这时,连刘夫子脸上都挂不住了,这书斋本学子圣地,当言圣人之语。这些低俗不堪之言在书斋,还真是脸上无光。

“孺子不可教也”,他心里暗自气愤的言道。但毕竟堂堂课上,也不好发作,强制忍了下来,但面色转变得沉下。

“我增字为:鸡冠花未放。”

陈尧咨笑着说道。

“狗尾草先生。”

李昊想都没想,脱口就答道,心里正得意着。突然,率先反应过来,发觉不对,赶紧双手捂住了得意的嘴。

书斋众学子闻得此声,哪能掩饰的住,顿时哄堂大笑,有掩面而笑的,有抹嘴微笑的,有捧腹大笑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笑声忒时传的老远。

刘夫子正直之人,哪里闻过此言。在学堂之内居然有学子如此,岂能不令他生气。听的李昊如此之言,当时即双目圆瞪的老大,皱纹脸颊涨鼓,胡须顺着口风、如柳絮微微因风而起,右手食指微微颤抖的指着李昊,嘴里的话仿似被口风吹出来似地:

“放肆,辱骂先生,欺师灭祖,罪不可恕。老夫教不得汝,请自便吧。”

刘夫子被气得不轻,哪里还能让他撒野,当即就把他逐出书斋。在这个时代,辱骂恩师,都被视为无教养之状,任人鄙夷,看来以后这位仁兄日子难过啊。

“夫子就是夫子,举人就是举人,即使气的六神出窍,说话还那么有涵养。”

陈尧咨暗自想道。

“夫子,在下并没有——”,

李昊想解释,突然地想到,指着陈尧咨就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就是他。”

是他什么,众学子都还未明白,便被刘夫子打断:

“胡言乱语。滚出去”

刘夫子气急,哪里听得进他疯疯癫癫的言语。

李昊无奈,灰溜溜的走出了书斋,看来这位仁兄要出动李主簿求情了。

陈尧咨心里也高兴,终于雪耻,扬眉吐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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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声漱玉洞

伴随着李昊的失败,却成就了陈尧咨努力地成功。现在的谦于书斋,绝对不会再有人提及那位顽劣不堪,头吃桑葚的坏小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聪明好学,求学谨慎的小儒子而已。

刘夫子本是爱学之人,见得陈氏三兄弟待人谦彬有礼,不知觉的畅谈使得人如沐春风,甘之如饴,确有当年自己风流态度的影子,暗自也为自己的得意弟子高兴。

对联的事,使得李昊灰溜溜的走出了学堂。想来要回家去找李主簿上门求情了。需知刘夫子也要吃饭,李昊的各种礼钱也不在少数,逢年过节的也都尊师有礼。刘夫子也并非油盐不进,想来不过几天,又该反转回来了。

书斋午时两刻便放学,士子们都要回家。夫子走后,学子们都围在三兄弟身边,议论着今日把李公子收拾的情境。陈尧咨无奈的面带笑容对着士子们打着招呼。陈尧叟、陈尧佐兄弟亦是幸喜非常,幸者,三弟并非愚钝之人,十岁便有才学显现,需知大多数人家,十岁的孩子还是乳臭未干;喜者,今日使得李公子颜面尽失,父亲本就与李主簿不和,此刻之举,无疑为陈府争了颜面。

三兄弟便朝着林荫小道,绕转在凌云峰间,向下山的家走去。路上陈尧叟很是兴奋,

“三弟真是不错,为咱们陈府争了颜面。我还以为会被欺负了,李昊那厮太缺德,居然找十岁大小的孩子,也不觉得羞愧。现在好也,再也无人敢小瞧三弟。”

陈尧佐这时也接言:

“我起初也担心,但看三弟神色自若,从言入流,我知定有不寻常。那后面的一联当真绝配啊,狗尾草先生,夫子被气得不轻啊,这下李府有得忙活了。”

“小弟也是误打误撞,哪里比的上二哥博闻强识,技艺超群,这才是六艺双绝。”

陈尧咨也风度似地礼貌回言,

“只是咱们今儿之言不要告诉父亲,父亲为人方正,定要责罚于我。”

陈尧叟,陈尧佐一想也是,父亲为人正面,哪里许三人到学堂戏耍他人,都点头应允。

……

……

这兄弟三人约定练拳之后,这日便早早的来到城北。绕过小山湾,但见春日孟春时节,花开陌上,春雾蒙蒙,绕绕笼笼,好一个小山湾,正如“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兄弟三人若身处画境之内。爬到半山腰,只见茂林修竹,清流曲殇,薄雾环绕,当真琅嬛福地。

据传,当年吕洞宾在此题诗而去,留下一处道家仙场。传说无证,但今日到来,陈尧咨真感气血上涌,心旷神怡,小脸被小跑呼吸的薄雾熏得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兄弟三人紧走半里不到,就到了一处洞口,这是一略呈湾月形的天然岩洞,洞内虽然不大,却倒也干净,内轻绕一丝薄雾,好个“弥陀道场,老君洞天”。选在此地练拳,真有滋养道心,修身养性之感。

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相顾一看,洞里虽不大,到也足够练拳读书的空间了。于是兄弟三人在合计之下,便开始了太极拳的练习。由陈尧咨做起势,兄弟三人并排而立,陈尧叟、陈尧佐二兄弟在旁边临摹起来,两人在开始阶段,显得很笨拙,陈尧咨动作很慢,并不断的停下来给两个哥哥的不足之处,多以纠正。两人第一次的感觉到了,看似风度潇洒、招式简易的的太极,还是如此的难学,几招式下来,陈尧咨几乎是招招之间必有纠错。

这样,循序渐进之下,两人也初显熟悉之感,半个时辰下来,居然也能似模似样的挥出几招几式的踢腿、抖膝。陈尧咨心里不由得对两个哥哥的领悟力佩服起来,“大哥陈尧叟大智若愚,二哥陈尧佐聪慧机警,都是非凡之人啊。”他心里暗自想道。

一个早晨下来,太极的前几个招式已经在三兄弟的配合下颇具雏形,只见三兄弟缓慢的出招,隐隐下移,推掌楼步只见,真含几分山中隐士之风流态度。

山间清流,云绕凌峰,太极生威,其潇洒风流,使世间之人无不向往。得失之下,尧咨深感,此行果真乃不负流觞之境。

每日早读,确是兄弟三人的必修之课,以前的陈尧咨顽劣不堪,早读之时,趁机溜走,爬树钻洞,无所不至。而今的他,却跟随两个哥哥一起认真读书,陈省华当然放心她三人的出行。

挥舞太极几式后便停了下来,陈尧叟给两位弟弟拿出一本《论语》,于是,就在山东岩石之上开始诵读起来。岩洞之内,顿时的书声琅琅,回声作响,山间云雾之中,如同仙人撞钟,晨起鸡鸣,沁人心脾。

不时之间,薄雾散开,三人结束了晨读。陈尧佐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大哥曾言,要为这幽静之小山洞取一雅致之名,此举正是我辈留名之福。今日我三兄弟同在于此读书,何不以一优雅之名而命之?后世之时,亦是佳话流传啊”

陈尧叟听的二弟提及,也想起此事,道:

“还是二弟细心,不提及,愚兄倒忘记了。”

“不急,不急。现在命名也不妨事啊。”

一日太极几式的晨练下来,陈尧佐兴致此时正是高涨。

“二弟,你一向才思敏捷,博闻强识,就以你起名如何?”

陈尧叟觉得自己还起不了那么优雅的名称。

陈尧佐摇头,道:

“我兄弟三人,一乳同胞,各个不凡。今日此乃雅致之事,即使亲兄弟,不若以我们三人各取一名,交由三人品评,以雅者命之,如何?”

陈尧咨也被这事激起了兴致,说道:

“二哥此言甚好,理当如此。”

陈尧佐笑道:“既如此,大哥可要先言?”

陈尧叟微微一笑,随即点头,放下手中的《论语》,遂略作沉思,道:

“此地云雾环绕,地处山间,我取‘琅嬛’二字如何?”

陈尧佐听了这二字,说道:

“道也甚为贴切,三弟以为如何?”

陈尧咨也点头,表示不错,随即问道;

“二哥可有佳名可用?”

陈尧佐也是眉头一皱,就言:

“我观此地茂林修竹,清幽怡人无比,便以‘悠然’二字作名?,娶幽静怡然之意,如何?”

陈尧叟也赞同,认为这悠然有意境,但也一时难以判断高下,于是问道,

“三弟可有更佳之名?”两人也只,这三弟不寻同于常人,有慧通聪颖之智。

陈尧咨听此言,再洞里轻迈小步,沉思良久,观洞外流觞曲水,静竹优雅,山青似明,水清如玉,不觉脱口而出:

“‘漱玉’,‘漱玉’二字如何?”

陈陈尧叟、陈尧咨两兄弟听闻两字,不觉得口里默念几遍,“漱玉,漱玉,”陈尧叟想了一下,道,

“却是贴切,比咱们的好,以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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