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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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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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仔细的瞧了瞧,这面孔甚是相熟,可他却在长沙城没有熟人,心里不觉疑惑起来。

那公子笑道:“在下今日到了长沙城,听闻陈公子在这客栈,这才忙的走来拜会。”

“你是……范希文?”陈尧咨猛的醒悟,原来何止眼熟,这乃是熟人了,与他一同喝过酒的学子,范宽的外亲,范希文是也。

“陈公子果然慧眼如炬,”范仲淹笑道。

“哪里,这么多年不见,希文倒是成长了起来,还真难以看的出来了。“陈尧咨笑道。

两人几年不见,陈尧咨初逢范仲淹之时,还是幼小之年,他在范宽的府上学画,恰巧范仲淹也在范府,两人与范浱倒是极为相熟,每日不亦乐乎。可时过不久,范仲淹因母亲之事,回了成都府,陈尧咨再也未曾与他相见,

“希元可是来参加这文人雅集的?”陈尧咨笑问道。

“正是为此而来,”范仲淹笑道,“如今看来,早知有陈公子在此,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陈尧咨忙的摇手,笑道:“此言未免过时,这天下士子,才华横溢之人层出不穷,岂敢如此之说。倒是你如此年纪,便能参加这雅集,想我如你这般年纪,都没有这福分的。”

两人你言我语,谈了不知时辰,这不觉之间,午时已过,范仲淹起身告辞,言温书日久,但愿在这比试中相聚,再续言不迟。

陈尧咨送范希文而出,但见走的老远,才折返回来,微微的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这文人雅集还真有能人辈出,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

“嘉谟,方才那少年是何人,如此年轻就来参加这雅集吗?”赵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问道。

陈尧咨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那是自然,”赵璇笑道,“以你的高傲的性子,怎会如此以礼相待这少年,他定有不凡之处。”

“子璇一语中的,”陈尧咨点了点头,叹道,“若是有人能改变我大宋之贫弱,范希文可担此任。”

陈尧咨走了回去,他对范仲淹自然是了解,若是“庆历新政”施行,大宋怎会如此的积弱,只怪这朝堂无人,最终新政夭折。可范仲淹却是名传千古,如今能与之相遇,怎能不算缘分,陈尧咨以礼相待,也未曾不可。

赵璇心里却是吃惊不已,看着那幼小的身影,他能有此才能吗,可陈尧咨也不是无中生有,夸大其词的人,她眼神里迷惑了,让人摸不着了头脑。

“陈公子,王夫子请你与赵公子,说是有事相商。”陈尧咨刚才走到房门前,正要推开房门,贺婉走了过来,对他道。

“哦,既是如此,咱们走吧。”赵璇的走了过来道。

来到王夫子房里,李环早已在旁等候,见这几人前来,忙的与几人施礼。陈尧咨与赵璇也微微还礼。

“陈公子,夫子唤我们前来,可是有要事商议?”李环开口问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李公子比我们先到,也还不知道,在下又怎会知道呢?”

“王夫子这几日可是在想着咱们中秋的雅集之事,这几日都不见他的身影?”李环笑道。

“几位公子早到了,老夫让几位久等了。”王夫子走了进来,对几人拱了拱手,坐在了太师椅上。

“夫子严重了,”赵璇道,“不知夫子找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王夫子点了点头,道:“今年中秋的文人雅集,已是着落了。各州府已知晓了比试之科目,今日老夫告知尔等,愿尔等可旗开得胜。”

“夫子,这今岁文人雅集,不是与往年一般么,难道有什么变故?”

王夫子点了点头,“中秋之日,吴王将会至潭州,也会参加此次雅集,而朝廷更是关注,官家圣谕,已经派了钦差前来。

“什么,钦差?”陈尧咨心里一惊,这阵势未免太过了吧。

王夫子点了点头,道:“琴棋书画经义文,都是文人众多,老夫煞有不安,今日唤你等前来,只是为你们详说此事。”

几人点了点头,听他细说。

王夫子道:“今岁的雅集,这诸科皆是与往年无异,有资格之试,若是资格试策前三,便可进下一回,想来此事殊为不易啊。”

“前三,几百人里赵前三名,怕是不易吧。”陈尧咨蹙眉道。

“确实如此,”王夫子笑道,“前届陈大公子以榜首而进,最终夺魁,想来陈公子也不在话下吧。”

“那这进入前三之后呢?”陈尧咨问道。

王夫子笑道,“之后便有几位评判出题,学子们当场比试,再分名次。这科试头名状元最多之州府,便可得最佳之州府。”

“说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王夫子有些感叹,“想前届我成都府出两科魁首,仍给予无望,令人叹息啊。”

陈尧咨几人也是心有感触,这比试之时,千变万化,天下有才之士更是层出不穷,谁敢保证自己敢得这状元头名。

回到屋子,陈尧咨心里有些惊悸,心里本来自信满满,却仿似受了打击,再也没了当日挥书笔墨的自信,更多了些忧虑。

闲来无事,看着自己曾经豪气自信的长江山水,微微的摇了摇头,这几日,他又有了不少体悟,仿似自己又长大了不少。

“嘉谟,你怎么舍得拿出此画了?”赵璇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画卷笑问道。

这画却是深得长江山水之境界,他平日不舍拿出,都是放好的,现在拿了出来,这赵璇眼尖,一眼便瞧了出来。

“无事,”陈尧咨放下画卷笑道,“只是这几日有些所悟,看些画卷,也有益心神。”

赵璇拿起这画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这画虽是精美,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陈尧咨疑惑道,往日赵璇从不给她说这些的,还称赞他画的精妙大气,今日为何一反常态,莫不是与王夫子之言有关。

“缺了些奔流之锐气,旷达之洒脱,可惜可惜”赵璇摇了摇头,放下画卷,再也不看它。

陈尧咨一听,心里苦笑,这丫头就是借物指人。

“子璇可是‘画’中有话啊。”陈尧咨一语双关,

“我说的不是么,”赵璇盈盈笑道,“今**可是看到了那范公子,心里没了底气?”

“范公子,”陈尧咨未置可否,笑道,“这比试想必文人众多,才华横溢之人更是不少,想要能得佳绩,何其之难,谁不会有压力。”

赵璇笑道:“此言也是有理,便是如这画卷,虽有当日之盛辉,却无当日之豪气,可是如此?”

“子璇这是在开导我啊,”陈尧咨笑道,赵璇虽是说这画卷,也有鼓励之意,若是有当日之豪气,这画卷之气不就重现光辉了么。

“你既是明白,岂不更好,”赵璇笑说道,“这中秋之日,眼看就要将至,到时天下文人相聚,亦是辉煌之盛世,咱们暂且不论这状元之归属,能一睹这盛况,岂不是一大幸事。”

陈尧咨心里暗叹,自己是落入俗套了,平日里自己总以为自己是心胸豁达之人了,没想到这女子确实不输给自己,她虽是女儿之身,可胸怀之旷达广阔,却是远胜自己。

第九十四章琴声的初折

时日匆匆,月圆中秋,清晨的薄雾浓郁着这湘江的水,秋日的气息在长沙城淡洒开来,盈盈往来的商贩走卒,文人士子,这些各处之人匆忙行走,因为中秋之期已经就在今日。

艳阳在湘江上洒出金色耀眼的光芒,如同黄金的洒落在江上。学子们三三两两,登上这岳麓山,正是往岳麓书院而来。

陈尧咨与赵璇几人在王夫子带领下,来到了书院,早有学子们在相迎,几人很快的便被领到了书院宽大的广场,这里已经到了许多的学子。

几人在一位学子的带领下,走到了成都府的坐前。这是靠着前方高台的座位,陈尧咨看了看,早有学子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陈公子,几日那朝廷钦差,可是会到来?”贺婉小声的问道。

陈尧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可能会出现。这些当官的不都喜欢出这风头么。”

“什么,”赵璇插了一句,“你方才说谁喜出风头?”

“没有没有,”陈尧咨忙的摇头,“我们方才再说,这些评判之人,为何还不到来呢。”

李环笑道:“想来这些夫子们,不会坐在台上等着咱们吧,自是要咱们等他的。”

陈尧咨微微点头,贺婉道:“可妾身听说,王禹偁王大人也会做今岁的评判之人,不知是否是真?”

“王大人也会来?”李环惊异道,“王大人不是倡导古风文范吗,他怎会到来?”

王夫子见几人议论,点头含笑道:“确实如此,王大人是今岁雅集的主要评判之人,而吴王殿下也会到来,今岁的雅集,正是你们一展风采之时,若是优异,岂不是前途无量。”

几人点了点头,陈尧咨看了看赵璇,但见她也是一脸的疑惑,显然这吴王到来,是她不知晓的,但也不知这吴王为何会如此特立独行。

“各位州府学子,”台上的有位老夫子朗声传来,陈尧咨瞥眼望去,正是岳麓书院的周山长,台上的评判已经在做,周山长为书院山长,自然出来说话。他一出言,这些议论的学子们,都安静了下来,顿时偌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了。

“各位学子,今岁文人雅集,凝聚天下才子,囊括九州俊杰。鄙书院能作为各位学子们效劳,深感荣幸。”周山长清了清嗓音。

“今岁的雅集,与往年不变,但有幸之事,黄州知州王大人讳禹偁公,主持今岁的文人雅集。”

“王大人,是王大人……”

学子们小声议论了起来诸人你言我语,莺莺燕燕,议论纷纷,这王大人可为是很少作为这些比试的评判的,也不知为何,居然有了特例。

周山长示意大家静下来,对台上的几人微微施礼,转身道:“今岁雅集,更有吴王殿下驾临,并蜀王殿下作为朝廷钦差,领圣谕而往,也是今岁雅集之评判大人。”

众人一听,更是惊异,这虽是文人的聚会,可未免也太过夸张,两位王爷驾临,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看来朝廷读读书人越是受恩宠了。

陈尧咨听闻此言,转身一看,却见那台上的高处,却是两个珠帘悬起,方才未曾注意,没想到这却是两位王爷,他也是震惊不已,这蜀王不是回京了么,他也跑来凑什么热闹。

王大人此时站了起来,也不多言,对这些学子们拱了拱手,铿然有声,道:“诸位士子,今岁中秋佳节,在下不才,添为今岁雅集之评判,不甚荣幸。”

这几句的客套话之后,便是正题了,“今日的比试,乃是琴声一道的各位学子的资格试测之赛,若是能有学子得进前三,便可登台展音。”

陈尧咨看了看贺婉,他的小脸有些红晕,看起来略有紧张,陈尧咨微微一笑,道:“无需紧张,但求无过罢了,何必执着呢?”

这便是赵璇这样安慰他,今日也见了贺婉也是如此了。但只今日,这琴技一门,便可得知这魁首了,琴中状元,莫不是天下之人所求。

贺婉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了这广场中间,为了学子们的比试,广场的中间都空白了下来,隔各州府的学子们都在四周围坐。

琴道一门,虽讲求技巧,但更重五音六韵,说起这琴道,便不得不说这些琴谱词曲了,洞彻的十面埋伏,伤怀的高山流水,优雅的阳春白雪,哪一个不是深受人们得喜爱。

可更多的人未必能得知这些暗合的音律之谜,这资格之测试,怕是要难倒些许学子了。陈尧咨也不明了,他对这琴技是一窍不通,若是要在这些学子里论谁对这琴最白痴,他定能进前三之列了。

早有学子们发下了试策之题,只见铜锣一响彻,这些学子们挥笔即答,笔走龙蛇。这自古比试必有试卷,看来无论是哪一个学子,都不能幸免。

这场中约么两百多位学子,正是挥毫作答,表情却各有其样,有欣喜的、有沉思的、有苦涩的、也有摇头茫然的,看着这头名试论,看来难度颇深,一个时辰的时间略微太少。

王大人看着这场中的学子,微微的粘须而笑,这头场的比试,还是很是顺畅,这琴技一门,看来也有不少奇才,他甚是欣慰。

贺婉在这些人群里,算是异类,这么多的学子们,只是她还是弱女子一人,虽然还有那男装的公主,可那是卧底之人,她却是唯一的女子书院学子,自然在这群男子里显得格外分明。

珠帘卷起,这两位王爷看着远处的场中,谈起了笑颜。吴王笑道:“三王兄,你看这些学子们,上百人的比试,能有几人出头啊。”

“王弟,说笑了,”蜀王笑道,“你都不知,我怎会知晓?”

“王兄勿要过谦了,”吴王笑道,“依小弟之见,那女子想必是芙蓉书院之学子吧。”

蜀王略微沉思,道:“大宋单只有芙蓉书院为女子书院,想来应是如此吧。”

“这芙蓉书院,倒是有趣之极,”吴王道,“本王听闻,那芙蓉书院,近邻墨池书院,可是如此?”

“却有此事,”蜀王点了点头,“王弟怎么问起这些来了?”

“哦,无事,”吴王微微摇头,“本王听闻,墨池书院名遐成都府,书院有为学子,唤名陈尧咨,可是有名的才子啊。”

“陈尧咨,本王倒是听说过,”蜀王点了点头,也不否认,笑道,“此人为兄倒是见过,却有些才学,在成都府可是家喻户晓,连那三岁大的孩子,也知道陈尧咨之名。”

“果真如此,”吴王奇异道,“那本王倒要瞧瞧了,也不知他来这文人雅集未曾?”

蜀王微微含笑,道:“他岂会来这里,想必还在书院里温书吧。”在他的印象里,陈尧咨绝对是那种闷声发大财,绝不爱风头之人,虽然他现在是风头正盛。

两人你言我语的,不觉之时,这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早有执事敲打铜锣,学子们放下了笔墨,起身离场,百来份卷宗摆到了评判几人的手中。

贺婉走到陈尧咨身前,略微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方才的测试,使得他有些紧张,香汗都渗出额头来。

陈尧咨笑道:“这卷宗如何,看的这些学子们,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的确如此,”贺婉摇了摇头,“这些测试不知从何而来,非但我等不知,怕是连那些书院诸多夫子也未曾知晓,看来是要淘而汰之了。”

陈尧咨笑道:“这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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