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和离不算事儿- 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在整理药材。”秦砚回答道,“需要带的药材太多,这几日我行动不便,就只能靠他整理了。”

“那我现在便去药房寻他。”萧致彦了然,瞥了一眼秦砚道,“你便不用送我了,在床榻上安稳躺着罢。”

秦砚好笑:“我何时说过要送你?出房门左拐便是府门,我还怕你走丢了不成?”

萧致彦爽朗大笑。

在萧致墨走后,秦砚一人在房间里等得无趣,便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床榻上的书随意读起,本以为可以打发些时间,可未成想脑中全是方才萧致彦提起的萧三夜宿苏府的话。

虽然知道昨日萧致墨既然喝多,苏府留他一宿倒也没什么错,可秦砚却无法集中思绪,素日里一目十行的书籍到了今日完全读不进去。

幸好秦砚如此伤神了没多久,白青便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药材进了房门。

秦砚看着他将手中的纸包一股脑都摊在桌子上,合了合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似水的平静,问道:“这些药材都是已经整理出来的?”

白青“哎”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道:“没错,不过因为前几日购的草药太多,还没有一一分类出来,今日的进度便有些慢,怕是到最后空不出什么时间来炼药了。”

“无妨。”秦砚笑了笑,伸手一指次间,口中道:“次间的檀木箱中还有一些我以前练好的丸药,将它们带上即可。”

白青闻言去了趟次间,回来时果然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脸上的表情也雀跃了不少:“这里竟还有这么多药,很多都是上品,公子若是早些将它们拿出来卖掉,倒也不用愁请不起柴夫了。”

秦砚将手中的书合上,无奈道:“这些药难炼,本就是救一时之急,哪里能说卖就卖。”

白青“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说说。”

将那几瓶较为贵重的药从一堆药瓶中挑选出来,白青道:“这几瓶与其他药不同,路上摔了就可惜了,不若放在公子随身带的石椎木医箱中罢?”

秦砚眉头一动,蓦地转过头来,一句“不必”只吐出了第一个字,白青已然将那个石椎木医箱打开,正在向里面塞药,闻言诧异看向秦砚,问道:“公子您方才说什么?”

秦砚眸光闪了闪,收回紧盯着医箱的视线,缓缓道:“将那几瓶药与其他的放在一起便可,分开来放找的时候反而不方便。”

“石椎木医箱不是您随身携带的么?”白青不解低喃道,却也没多问,将方才一时手快放入的药瓶又拿了出来,正待将医箱合住时,眸光一扫而过却觉得箱内置放物品的布局似乎变了一些。

跟了秦砚十来年,白青早已了解秦砚的习惯,箱内各种瓶罐器物的位置素来是按照常用的位置摆,即便匆忙也不会乱放。

白青心下奇怪,伸手将医箱内的纱布向外拨了拨,什么都没有,疑惑地撇撇嘴,本想将医箱重新合住,却突然心念一动,将肠线等物从医箱中拿出。

果然,一个针线精致的镜盒赫然落入眼中。

白青的眼皮一跳,将那锦盒攥在手中,视线转向坐在床榻上兀自看书的秦砚,开口唤了一声:“公子。”

“怎么了?”秦砚将手中的书放低了些,露出一双黑如泼墨般的眼睛。

白青举起手,将那锦盒亮了出来。

秦砚神色一凝,随即笑道:“你语气那么紧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因为它。”

白青喉咙动了动,情绪有些激动:“这是……这是楚老先生为您留下的那个锦盒罢?”

秦砚眉目一片温雅:“你竟还记得师父。”

“我自然记得!”白青拔高了声音道,“楚老先生说这锦盒是用来救您命用的,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您的医箱中,您要将它带去出征?”

“出征本就有危险,将它带去倒也没什么错处。”秦砚缓缓道。

虽然虽然心知秦砚说的没错,白青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可它也不是这个时候用。”

秦砚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既然是救命的东西,哪里还分什么时候,自然是危急时刻就用,你将它放回医箱中,我自有分寸。”

白青手中摩挲这那个锦盒,却头一次没有听秦砚的嘱咐,反而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公子不若将白青也一同带去出征,若公子真的出了什么危险,白青也好一同照料,毕竟它的用法其他人也不清楚。”

秦砚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多你一个少你一个虽然没什么分别,但若是你也与我一同去,府中便没人打理了。”

白青紧握住锦盒垂了垂头,再抬头是神色已是一片坚决:“公子若是不带我,我便将锦盒一事告知太后,太后一直知道内情,必然不会同意。即便公子走了,也能将您追回来。”

秦砚的神色猝然冷凝,低声道:“白青!”

“除非公子将我关起来,一直关到您从战场归来!”白青面上一派执拗,梗着脖子看着秦砚,说完后又挠了挠头,稚嫩的脸上添了几分后悔,“也不行,关在黑屋子里也没人给白青送饭吃,等公子归来我早就饿死了,饿死太难受。”

白青说了一半自己的神色也哀伤了起来,晃了晃头,白青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蹙着眉头坚定对着秦砚道:“公子您还是将白青打死罢,打死白青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秦砚本来还在因为白青的不听话生气,听到他后面的话,不由气笑了。

“将锦盒给我放回医箱中去。”秦砚道。

白青张了张口,还要再反驳,就听秦砚清冷的声音继续道:“这几日也收拾收拾你自己的衣物,五日后随我一同走。”

作者有话要说:shaoss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s的地雷!!前台评论里面没有显示,我刷后台的时候才发现的,抱住蹭蹭蹭~

………

一觉睡过去导致今天更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给大家鞠个躬……上一个肥章,嘤嘤嘤

章节目录第七十一章

之后的日子便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苏玉每日里早起;与苏逍一起御马从苏府到苏家校场时;必定会经过秦府门口的那条街道,有时苏玉的视线会不自禁瞥向那个自己曾住过一年多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摇头笑笑,虽然心中也疑惑他的伤势究竟有没有康复;却最终没有多驻留片刻。

而秦砚因为要随军出征,身上有伤不便行走不说,平日里还要抓紧时间收拾药材,自然也没有出府去看看苏玉。

是以两人如此一来而去,直到秦砚要走的那天;苏玉竟连秦砚随军出征一事都不知晓。

这一日清晨;初日还躲在天色尽头那边浓厚的墨云之中,连最朦胧的光影都未曾见到,空气在被一夜的凉雾洇湿后,呼啸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显得潮冷刺骨。

昏暗的天光中,一辆精致却并不张扬的马车在青石砖路上缓慢前行,每前进一步车轮轱辘都会与地面发出清晰的“哒哒”声,若此刻街上还有其他路人,必定会闻声抬眸,看看究竟是谁起得如此早。

驾马车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稚嫩却初现棱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早起的困倦,时不时晃晃脑袋打个哈欠,两只手却紧紧握住马缰,生怕一不留神马走快了,惊扰到车里的人。

这时,一双如玉的手从车厢内掀开了悬挂在雕花木窗处厚重的帷幔,那只手只有指尖处带着一丝红润,指关节并不突出,却显得分外修长有力。

“咳咳。”静谧的空气突然被一阵轻咳打破,初始的声音非常低,随后却并未缓解,虽然能听出他在极力压抑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咳得撕心裂肺。

少年急匆匆拉了马缰停住马,转过身来看向车厢内问道:“公子?”

“不碍事。”回答的声音却从马车侧面的木窗处飘出,声音比这湿凉的雾气还清冷几分,如潺潺涧水滑过心尖,“方才、方才掀开车帘有些快,猝不及防呛了口冷风。”

少年有些懊恼:“您难道不该在车厢内好好卧着休息?做什么要去掀帘子,这一咳嗽必然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处,可是又疼起来了?”

“不疼,已然大好了。”车内的男子笑着回答道,“怎么不赶车了?今日我们可是要早些到的。”

“信你才怪。”少年撇了撇嘴低喃道,却还是听话地重新赶起马车,努力让两匹马行得更稳一些。

这一对天色未亮便起身赶路的主仆,自然是秦砚与他的书童白青。

这几日因为秦砚身上的伤并未好彻底,与白青的关系简直翻转了过来,每日都要听白青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好一阵子,让自诩耐性甚好的秦砚也恨不得找些什么将耳朵塞上才好。

本来秦砚并未打算坐马车走,可白青却好说歹说都不同意,将从秦砚那里学来的利诱耍赖表演了个极致,逼得秦砚最终不得不同意。

好在因为路程不短,随军出征的还有不少运送辎重的牛车,多一辆马车倒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又会给萧致彦添一个嘲笑文官体弱的把柄罢了。

秦砚想到这里不禁无奈笑笑,却被白青这狗耳朵听了去,声音紧随着方才秦砚因为笑意而加沉的呼吸声传来:“公子您可是又掀起车帘了?”

“嗯。”秦砚随口应道,又怕被他啰嗦,便补充了一句,“车厢内太闷,掀开车帘透透气。”

白青撇了撇嘴,正想着要如何劝说他,便听秦砚突然道:“停一下。”

白青将马缰一勒,骏马听话停住脚步,白青转身问道:“怎——”

这身子才转了一半,看到了所处的是哪家的府邸的大门,便将后面那“么了”二字吞回到了腹中。

知道车厢内那人定是在静静凝望那处院落,猜想院中人此刻是否还在安睡,白青暗暗叹了一口气。

本是不欲打扰,可终究不想自家公子临出发前连作别的话都不能与那人说,白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们今日出发得早,公子若是有什么话想说,现在我便为您敲门去。”

秦砚的声音似笑非笑:“现在?卯时还未到。”

白青挠了挠头:“若是此刻不见,出了凌安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了。”

秦砚并未回答,只是又深深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院落,执着帷幔的手缓慢垂下,注视着那座熟悉的府邸被帷幔一点又一点阻隔在视线之外,待到最后那一抹光亮消失不见,秦砚眼中的笑意也沉淀了下来,眼眸如今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漆黑黯淡。

“继续赶路罢。”车厢内传来秦砚被厚重帷幔所覆盖而发闷的声音。

白青重新驾了马车,待出了苏府府邸的那条路,他才略微抬高了声音对着秦砚道:“也许……苏二小姐会来为苏少将军送行也未可知。”

马车车厢内久久并未传出任何声响,帷幔太过厚实,仿佛将箱内之人的一切都阻隔开来一般,就连白青自己也不确定是秦砚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秦砚回答了,他却没有听见。

此次出征苏家军与萧山军会师的地方依然在苏家校场,虽然秦砚出发是最早的,奈何马车的行进速度到底快不到哪里去,是以待他到达校场时,苏逍已然开始对士兵训话,只等萧山军到了便能出发。

秦砚推了白青主动伸过来搀扶的手,从马车上动作斯文的下来,整了整身上的锦衣,这才背靠着马车远远遥望着苏逍站在近十万士兵面前训话,而白青却抓耳挠腮地东看西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目光所到之处都能开出花来。

“怎么了?”秦砚注意到白青的反常,转过头来打趣他道,“身上生虱子了?”

“没、没有……”白青苦了脸,也不敢开口说自己方才找了半天,苏二小姐并不在此处,怕是今日苏逍出征她确实没来送行。

秦砚合了合眼,眺望着远处动作整齐划一的苏家军感叹道:“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苏逍少将出征前训话的模样,上次仅是用耳听到士兵们喊口号,便觉得豪气云天,今日所见,竟比那日还要震撼人心。”

白青虽然方才注意力并未放在此处,却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也难怪会有人喜爱那纵横驰骋肆意沙场的生活,虽然残酷,却也难得快意。”

白青被秦砚说的有些迷惑:“都已经残酷了,又怎么会快意呢?”

秦砚眉目柔和,笑道:“就像人生在世,既有痛苦磨难,又有欢欣喜悦。然而却有人觉得快意,有人觉得不如意。”

白青被秦砚绕得似懂非懂:“那怎样能活得快意些?”

“尽力而为,无愧我心罢。”秦砚侧头看向白青,眸光满是温和,“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快意?”

白青挠了挠头,面容羞赧道:“只要能与公子在一起,白青就觉得快意。”

秦砚轻轻拍了拍白青的脑袋:“你便这样懵懵懂懂的其实刚刚好。”

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说他傻?

白青先是憨厚笑笑,随后蓦然回过神来,正要争辩回去,便被一阵齐整的步伐声所打断,不由向四周逡巡一番,这才发现苏逍已然鼓舞完了士气,此刻八万大军正队列方正地向校场门外出发。

一队又一队士兵从他们面前秩序井然走过,排与排之间的缝隙处隐隐能看到一个背脊笔挺的身影负手而立。

待到那一队伍完全走过,那人的身影便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正是此次出征的副将苏逍。

“你们为何在这里?”苏逍向两人走来,步履稳健速度却如生了风一般,神色有些严肃,“苏家校场之内闲人不得进入。”

“我们才不是闲人。”白青愤愤不平道,“公子是此次出征的监军。”

苏逍线条刚毅的面容微露出诧异神色:“什么监军?为何我没有听说此事?”

“下官也是才接到的懿旨,并未广而告之,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秦砚缓缓道。

苏逍的眼神却一凝,脸上的表情也瞬息变了好几个:“她派你来的?”

因为此刻有外人在场,苏逍并未讲说讲得透彻,但秦砚却懂了。

“也不算是。”秦砚缓缓道,“是我自愿来的。”

苏逍冷哼一声:“无论怎样,战场可不如你平日里与人对弈那般,若是输了可是连命都要丢了的。你既然手无缚鸡之力,最好莫要将它视为儿戏,管好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秦砚的虽然脸上挂着笑,却让人难以看出半分真实的情绪:“多谢苏少将军提点。”(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苏逍瞥了一眼秦砚的马车,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那日我揍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