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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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五小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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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太太也冷着眼瞪了任休月几眼,奈何任休月都没瞧见。休竹在一旁瞧着,心里也多不是滋味,也许是任休月太投入,所以才没有注意到,那些来来去去宾客的眼神,仿若在欣赏小丑表演似地。

再看任休月,可不就像个小丑?休竹很想抓起她的脸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准备将脸面直接埋在地底下去?难道非要昭告天下,任家与永昌侯家这门亲事是巴结来的?

算了,到底也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与任休月相比较,自己这个滞销的女儿好像更丢脸。休竹心中明白,拜唐怡珍所赐,只要自己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必定都是焦点。而今天,只怕是除了林辉和唐怡珍,自己就是第三个最受关注的吧?

那些故意从自己跟前路过,假装不经意四处张望的目光,倘或瞧见自己故意露出的惊愕,以至于低低的议论。休竹都给予淡淡的笑,然而,那眸子中故意流露出来的凛然之光也不可忽视,几番下来,就再也没有人故意打量她了。

捧着茶杯呷一口,一旁的任休桃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抱怨:“这里人太多了,热得受不了,要不咱们去别处?”

休竹看看窗棂子外的天色,轻声道:“忍一忍吧,咱们吃了午饭就要回去的。”

董氏要准备任休月的嫁妆,里里外外一大推的事儿,任老爷又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惊动老太太。古代后院中的女人,也不是一份谁都能胜任的工作。

果不然,用了午饭,众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老太太便提出打道回府,林夫人挽留不及,知道任家事儿也多,就只留了任姑妈和休竹、任休桃在这里玩耍。休竹不热衷,就算在阴凉的地方,可是人多感觉就热。

林夫人道:“就当是多陪陪我吧,以后……”

后面的话没说了,彼此心中却明白。休竹不得已只好留下,林夫人微微一笑,送走老太太、董氏等,便拉着休竹等人,返回招待宾客的地方。

林家和唐家办完喜事,接下来便是永昌侯与任家了。

六月的天已经有了酷暑的感觉,休竹握不住笔,拿针手心也全是汗,每日里也只看看书。不过,只能看老太太和董氏给她的《女戒》之类的。

任姑妈依旧留在娘家,打算任休月出嫁了再回去,每日便陪着老太太,也会过来看休竹,给休竹说登州的风土人情。这些话儿任休桃也爱听,白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休竹屋里。

瞧着她那向往的模样,任姑妈半开玩笑地道:“等你到了说亲的年纪,也去登州如何?到时候,和你五姐、三姐都在一块儿了。”

任休桃红了脸,娇嗔地摇晃任姑妈的手臂,“您怎么拿我玩笑儿?”

可瞧着她那模样,好像真有这样的心。

董氏可谓忙的焦头烂额,又有任休月摆脸色,任老爷袒护。一边准备任休月的嫁妆,也一边焦急地盼望盛黙君快些来提亲,好把休竹的婚事定下,在十五岁生日那天,也给女儿办及笄礼。

几件事加在一起,心力倦怠,也没了奉承任老爷的精力,一日两日还可,多几日任老爷心里就不满了。却也没糊涂到去找王姨娘,更没有心情去卫姨娘那边了。

每天回来,不过是去老太太那边请安、吃饭,回到屋里倒头就睡,有些董氏拿不定主意的事儿要说与他听,瞧他这般也不好说了。

一转眼便到了任休月出嫁前夕,这一日任休月在董氏屋里转悠,见屋子里没人,心中不觉一动,胡乱翻腾,果真找到了董氏给她准备嫁妆的单子。

看着上面一目了然的账目,掐指一算,也才六十八抬嫁妆,庄子田地这些一概没有。又想到唐怡珍嫁给林辉时的光景,心里忽地腾升起一股子怒意,待要发作时,忽闻外面有人来。便急急忙忙放好,从屋子里出来。

董氏猛然瞧见她也吃了一惊,随即掩饰起来,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任休月沉住气,福福身说自己无事随处逛逛,却是一路让采荷掩护,到了王姨娘破旧的院子里。

王姨娘听了任休月的话,碎一口骂道:“我就知道这个娼妇没安好心,只怕是把银子省下来要给她亲生的女儿办嫁妆去了!”

想到府里人人都说休竹未来夫家如何有财,任休月又是委屈又是嫉恨,道:“娘没亲眼瞧见,那唐家的嫁妆何其壮观,我心里琢磨着,咱们家自然不能与唐家比较。可,当初二姐出嫁时,嫁妆也有八十抬,二姐嫁的那家还不如永昌侯呢!”

王姨娘冷哼一声,“你可找你爹说过没?”

提到任老爷,任休月蹙着眉头,苦着脸道:“娘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事儿,爹爹如今什么都听她的,她又会哄老太太喜欢,身后有老太太撑腰。纵然爹爹心中为女儿不满,可也不好说。”

王姨娘心中一冷,这么快那董氏就得到了老爷的心?一定是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待了快两年的时间,倘若继续这么下去,时间再长一些,自己这辈子恐怕都翻不了身。

这样想着,王姨娘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一番,盯着任休月严肃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任休月点点头,“再清楚不过了,一共四千两银子的东西,可也不知为何,只有六十八抬嫁妆。其他东西一概没有,都是缎子、四季衣裳、首饰和日常用的。”

当初王姨娘得宠时,虽说是董氏当家,她却也插手不少事儿。原本也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女儿,却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家中父母在时,也跟着生母照料生计,了解这些东西最易藏着掖着。

四千两银子,也不知这中间被董氏昧了多少去了!

当初王姨娘就是因为任休兰的嫁妆,才被任老爷冷落了,就因为任休兰的夫家冯家能给予任老爷仕途上的帮助。如今自己的女儿要嫁去永昌侯家,比冯家更能给予任老爷帮助。倘或任老爷知道董氏对任休月的嫁妆动了手脚,只怕会气得更厉害,到时候她王姨娘就有机会了。

打定主意,王姨娘嘱托任休月,“你先回去,老爷回来你让采荷来通知我,我自有办法。”

任休月点点头,充满希望地看了王姨娘几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031:喜事(3)

那董氏是何其细心的人,如何不知道任休月翻动了屉子里的东西,只不做声,静候着。

到了晚间,任老爷刚走到二门上,采荷便得到了消息,告诉了任休月便偷偷摸摸地往王姨娘那边去了。

任老爷走到老太太的院子门口,直觉耳边凉风浮动,眼前一花,双腿已经被人紧紧搂住。接着便传来王姨娘幽怨凄楚的嗓音,“老爷,你好狠的心。”

这一声立即惊动了所有人,任老爷低头一瞧,见王姨娘穿着薄薄一件蓝布衣裳,脸色消瘦苍白,一双含泪的眸子愈发大而楚楚可怜,想到这段日子受到董氏的冷落,又想到之前与王姨娘的恩爱,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何滋味。

王姨娘见任老爷动摇了几分,继续哭着道:“我深知我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只是我这辈子心里最要紧的人就是老爷和四小姐。承蒙老太太疼爱,给四小姐寻了门极好的亲事,可却有人看着眼红,心有不甘。”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的,可任老爷一听不对劲,又是在老太太的院子口,难保不被老太太听见,正要出言阻止。老太太的呵斥声已经传来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四丫头马上就要出阁,家里要办喜事,你这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王姨娘泪眼摩挲地慢慢站起身,朝老太太行了礼,努力抑制激动的情绪,不紧不慢地道:“我深知之前因一时糊涂,昧着良心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老太太、老爷怜悯故而没有将我赶出去,这两年也不知对着老天爷忏悔了多少次。不求别的,只求老天爷把一切都报应在我一人身上,不要连累了老太太、老爷和四小姐。老天有眼,老太太慈善给四小姐寻了门不错的亲事,与老爷也有极大的帮助。只是……”

说到这里,任老爷、老太太那里有不明白的?老太太冷冷看着她,王姨娘被盯得心里发虚,只是不表现出来。

任老爷瞧着,故意冷着脸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老太太紧接着道:“既然你知四丫头的亲事极好,这会子又闹腾什么?”

王姨娘见问,犹豫着看了看四周,老太太冷哼一声,朝任老爷道:“今个儿就容她最后闹一次,倘或又是无理取闹,你必然给我一个交代!”

这话说得严肃,王姨娘心里更虚了,可已经闹到这里来,倘或不把话说出来岂不冤枉?再有,她是有十分把握董氏定然在任休月的嫁妆上做了手脚。董氏当初进任家的门虽然带着一些嫁妆,毕竟是小户人家,东西也不多。

想到这里,王姨娘眼里已经没了泪水,只说自己好歹是任休月的生母,女儿嫁人好歹也该看看嫁妆准备的如何了,圆了母女一场的情分。虽然说得圆润,可意思摆在那儿,怀疑董氏对任休月的嫁妆做了手脚。

老太太一听,脸色比方才更阴沉可怕,任老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老太太一直不喜王姨娘的为人做派,奈何儿子一直宠幸她,她身为母亲,儿子又成家立业,母亲过多的插手儿子屋子里的事儿也不是正理儿。故此也就由着王姨娘闹腾了那么几年,遇上任休兰的事儿,原以为儿子能狠下心来,不料事与愿违,但却也冷落了她。

老太太如何不明白,王姨娘这是在做垂死挣扎,那就让她死也死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与她一般没有远见。也要让儿子彻底看清楚,这样愚昧无知的人到底有什么可留恋之处!

当下便让徐妈妈去请董氏过来,又让丫头们搬了椅子,就坐在院子中央,大有终极审判的架势。

王姨娘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如果那话不是女儿任休月说出来的,她也忍不住要怀疑了。然而,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能不能扳倒董氏,重获老爷的心就看这一次了。

不消片刻,董氏便来了,瞧见王姨娘跪在老太太跟前,脸上也只淡淡地闪过一抹惊愕,随即无事一般微笑着朝老太太和任老爷行了礼。

路上,徐妈妈已经说了要她来的目的,故而也不用装着不知道,直接把嫁妆单子递给了老太太过目。她则在一边候着,垂着头也不看任老爷。

王姨娘禁不住抬头瞄老太太的脸色,见老太太蹙眉,心下便是一喜,果然自己猜得不错,董氏动了手脚,只怕是自己把握了时间,她也没时间更换了。身体跟着放松,偷偷拿眼睛去看任老爷。不料,耳边却传来老太太欣慰温情地话语:“也为难你有这样的胸襟。”

董氏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不置一词。

老太太目光便落在王姨娘和她身后的任老爷身上,敛了笑容,眸光冷的能冻结六月炎热的空气。把嫁妆单子递给徐妈妈,让徐妈妈拿给任老爷自个儿瞧。

这状况让王姨娘心里直打鼓,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任老爷。任老爷不善庶务,如何知道那些东西的价钱?只是,前面有二丫头任休兰出嫁,当时因王姨娘闹出事儿,他也看过那嫁妆单子,记性又不错。如今一对比,差别并不大,脸色也不禁冷下来。

将嫁妆单子递给徐妈妈,冷着脸朝王姨娘道:“你听了谁的话?我今天必定要找出这个在人身后道人是非的长舌嘴来!”

王姨娘胸口里猛地一跳,有几分不确信地看了董氏一眼,分明在董氏眼里看到一抹嘲讽的光,眨眨眼再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觉得那双眸子温和无害。再看任老爷的模样,她的心不觉冷了,将头慢慢垂下去。

任老爷再问,她只咬着牙不说,老太太瞧着不妥,直接叫人将王姨娘送回去,又对董氏说了些贴心的话,让董氏先回去,独留了任老爷说话。

屋子里没有外人,任老爷一颗心还是忐忑不安的紧,侯了半晌也不见老太太发言,等她发言时,却不是说王姨娘,而是问他这些天都忙着什么?

任老爷垂着手,毕恭毕敬地回答了,老太太道:“既如此,也是你对你媳妇放心,故而才事事不过问,如何今日王姨娘一提,你就不信你媳妇了?你到不知道,那嫁妆上的东西远远不止四千两银子。只是你媳妇考虑到家中其他姐妹,故而才写了那么多。如今看来,你就更不知道,那些多出来的银子,都是给五丫头准备嫁妆的。”

任老爷惊诧万分,似是不信。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当每个人都同王姨娘一般?”

任老爷答不上话,想想这两年,四丫头的吃穿用度都与五丫头毫无差别,董氏到底也是公道的。可是,五丫头也有了亲事,一旦定下,也即将要出阁的……

老太太瞧着知道他心中所想,道:“那不够的,我自然会给五丫头添上,五丫头懂事稳重,心眼实在,倘或换做她人,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模样!”

这话也暗示了老太太猜出来定是任休月去找了王姨娘,才有了王姨娘这一番折腾。任老爷也随即明白过来,沉着脸道:“这个四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她不懂事,却不知更厉害的。四丫头要嫁去永昌侯家,虽说咱们家在京城也有一些旧交,然而不过是看你我的脸面,岂会去看她们小辈的脸子?家中都是姐妹,以后也只得她们姐妹间交好,连成一片方才不被欺负了去。”

任休月嫁去永昌侯家续弦,永昌侯嫡长孙屋里自然是什么人都有了,她是新人,如何比得上那些有了些根基的旧人?

这一番话才真正提醒了任老爷,让他糊涂的心一点一点清楚明白,最后恍然大悟,“我自会找四丫头好好教诲教诲。”

老太太继续冷道:“你只教诲她有何用?倘或不是背后有人说三道四,她也不会如此。”

任老爷又想到上次王姨娘怂恿任休月去永昌侯家丢脸的事儿,心一横,狠狠道:“都是这个王姨娘惹出来的,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现在就将她撵出去!”

说着便往外走,老太太叫住他,“你如今撵她出去,可考虑到四丫头的亲事,倘或她在外面说三道四,又如何是好?”

任老爷只一心要将祸害四丫头的王姨娘撵出去,也没多想,老太太问他也一时没了主意。只看着老太太,恭恭敬敬地道:“全凭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冷静地道:“发话下去再不许四丫头去见王姨娘,然后找几个人将王姨娘送回她老家安顿,以后再不许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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