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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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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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哼了一声,使平安去雇辆车来,让那看门小子把屋子角的书都搬到车上,扬长而去。

赵氏这妇人醒转过来已是夜半时分,只觉背后如火烧一般疼的钻心,想起白日之时,心里真是悔恨难当,一时迷了心,怎就上了柴世延的当,还当是勾住了他,不想他却要来害自己,这番事出来,那陈玉书如何肯容她,便今儿跑了,落后家来,见自己未死,定然一封休书休了家去,想自己做下这般丑事,传将出去,娘家如何能容,况她哥嫂也不是甚良善之辈,纵回了娘家,不定给她哥卖到那腌瓒之地,便想死都难。

赵氏如今纵再悔也于事无补,侧头瞧了瞧,虽是五月却堪比寒夜,说不出清冷孤寂,赵氏瞥见顶上房梁,不禁苦笑一声,如今还有甚活路,倒不如一死了之,陈玉书顾忌陈家名声,或许便葬了自己,好过被他休了,纵死也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挣扎着起来,寻脚带在房梁之上栓了个死结,搬了个凳子踩着,套在脖颈之上,脚下一踢,命赴阴曹。

次日小丫头进来,见房梁上吊着个人,忙出去叫看门的小厮进来,把赵氏放下来,哪还有气,那小厮一见,赵氏吊死了,忙着去寻陈玉书。

在县里找了一日,末了在长春观里寻见陈玉书,跪在殿里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叨念什么呢,小厮忙上前扯住他道:“大爷快些家去,娘吊死在屋里了。”

陈玉书听了,暗道莫非自己那一刀未砍死那婆娘,缓过命来,想起自己做的这番丑事,没脸活在世上,上吊死了。

想明白了,倒松了口气,忽想道这婆娘手里存着不少私房,她死了倒好,自己正得一笔外财花用。

想到此,忙起身与小厮家去了,进了屋,瞧也不瞧炕上死挺挺的赵氏,直接进了里头翻箱倒柜,寻了半天只在柜底儿寻了几块散碎银子,倒折腾的陈玉书一身汗,恼起来,蹬蹬出来。

赵氏那丫头打他进来就缩在门后,这时见他出来,不是脸色,唬的莫头就要往外跑,给陈玉书一把抓住头发,抬腿就是一脚:“小蹄子你跑什么,敢是做了甚亏心事不成,见家里没人,偷了贱人的私房钱藏起来了,爽利的拿出来,若迟一迟,仔细爷要了你的小命。”

那丫头忙道:“大爷饶了奴婢,奴婢怎敢偷娘的私房钱。”

那陈玉书道:“那你跟爷说,那贱人的银子藏在何处?”

那丫头跪在地上道:“娘每拿银子都背着奴婢,奴婢如何知道?”话未落下,陈玉书扬手给了她几下子。

那丫头怕疼忙道:“奴婢偷着瞧见过一次,仿似在架上那两只缠枝葫芦的筒子瓶里藏过什么东西?”

陈玉书松开她:“且饶了你,若寻不见,让你知道爷的手段。”返回去,把那两只缠枝葫芦的筒子瓶拿下来,伸手在里头摸了摸,果然一个里头各寻出个布包来,打开来,见十两的银锭子,一包五个,足一百两银子,寻了块包袱包上围在腰间,抬眼见赵氏妆台上的匣子,把包袱从腰上拿下来,把那匣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去重新包好,提着走出去。

那丫头仍跪在外间屋的地上哭,陈玉书见刚一番撕扯,那丫头的衫儿子扯了个口子,露出里头大红的肚兜,倒也有一两分姿色,平日有赵氏这恶妇看着,这丫头都未让他沾一沾,淫心顿起,把那丫头拖进去里屋,按在榻上,撩裙儿扒裤儿便入了进去。

那丫头是赵氏去岁刚买家来的,过了年才十三,还是个囫囵身子,哪里禁得住陈玉书如此,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陈玉书哪管其他,一味求个爽利,板着丫头两条腿儿一气入的数百下,泄将出去,提了裤子出来,使看门小子去寻了人牙子来,把那丫头拖出来卖了四两银子搁在手里。

回头瞧瞧炕上的赵氏,出去好歹寻了一副薄棺,装殓了赵氏,赵氏娘家哥嫂听见信儿,上门来闹。

陈玉书便道:“你妹子勾汉子干事,赤着身子给我堵在炕上,这贱人无脸,夜里趁人不再吊死了,现有家下的小厮作证,你两口子若不要脸面闹出来,爷怕甚么,只你妹子这等贱人,若翻出此事,陈家坟里却招不得,带了你赵家去发送了事。”

这两口子一听,哪里还敢言语,由着陈玉书草草葬了了事,想这赵氏算计来算计去,终是把自己的命算计了进去,到了只得一具薄棺,这便是,与人为善莫为恶,善有善缘,恶有恶报……

☆、64

转回头却说柴世延;从陈家回来;进了府使小厮把那些书从车上搬到上房来,放在炕上;想着等接了玉娘家来再让她瞧着放在哪里。

收拾了赵氏那妇人,心里才爽利了些;去后头瞧了瞧花园子;已然收拾的j□j不离十,想必待暑热上来,便可与玉娘游赏避暑;倒自在。

瞧了一圈回来在上房坐了一会儿,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只觉无趣儿;忽见小荷端了几个粽子进来,才想起可不正是五月端午,玉娘怎能不再,却该接了家来,惦记着玉娘,哪里瞧的见小荷搔首弄姿,唤了平安进来道:“你跟着轿子去陈府把你娘接了家来,大节下的在人家住着却不妥。”

平安想着娘前翻询了福安,误会爷与赵氏那妇人勾搭成了奸,情,这才去了陈府住着,如今真相大白,爷不过将计就计为着摆弄那妇人,这误会及早解开的好,若耽搁几日,不定又闹出怎样的事来。

再说,娘若不回府,他家秋竹如何家去,虽说给寿安定了亲,家里却仍忙乱着呢,便没这样的事,不得媳妇儿抱着,自己一个人如何睡的踏实。

想着这些,忙不迭的去了陈府,与管家说来接大娘,那管家使人进二门传话儿,昨儿晚上玉娘在王氏院子西厢里安置下,这一宿想着柴世延跟赵氏的丑事,未怎样睡,一早起来陪着老王氏说了一上午话儿,吃了晌午饭,便觉神倦体乏,有些撑不住精神。

老王氏见了忙让她却歇着,这一觉倒睡到这般时候未见醒转,老王氏心疼的直叹息,暗道,这怀着个身子,不定受了多大委屈,想那柴世延惯有个风流名声在外,比自己的继保更是个贪色的汉子,玉娘这命倒比自己儿媳妇儿还不如些。

暗里倒恼了柴世延,听见外头平安来接,便道:“唤他进来,我有话说与他。”

婆子忙让人去唤平安,平安心里七上八下,暗暗警醒自己,这陈府的规矩大,自己一个别府的小厮,进二门里却要小心了。

一路上头都不敢抬,进了门,跪下就磕头,老王氏见他规矩稳妥,气倒消了一些,想柴世延是他主子,他一个小厮如何管得了主子的事,倒不该为难他,只心里这口气却咽不下去,自然没什么好话儿,与他道:“你们家爷如今倒知道着急了,早做甚么去了,便不瞧在结发夫妻的情分上,只瞧着玉娘肚子里是他柴家的子嗣,也不该委屈了她,想是瞧着玉娘爹娘去的早,亲哥哥又是个混账糊涂虫,没娘家在后撑腰,才给她气受,却错了主意,今儿你来接不去,家去跟你家主子爷说,就说我的话儿,若要接,让你家爷亲自来,当着我的面儿给玉娘陪个不是,玉娘点了头,我才放她去,不然,让她在我这里住一辈子也是可得,莫想她没个娘家人,我便是她亲婶子。”

平安心道,这可真是哪儿的事啊!自己倒挨了这么一顿没头没脸的数落,却也不敢分辨,只喏喏的应了。

从陈府里出来,暗道莫说娘,自己媳妇儿的面儿都没瞧见,只得回了柴府,柴世延还在家里翘首盼着呢,想自己把玉娘祖父的书都搬来,她家来见了不定多欢喜,两口子一处里亲亲热热说话儿过节,还特意让灶上包了几样的粽子,巴巴等着玉娘家来,不想却落了空,只平安一个家来,问他,支支吾吾半日。

平安想这事终究瞒不过,便与柴世延把前儿的事说了道:“娘问了福安,知道爷把那妇人抱到了咱家当铺子里头去了,想是误会爷与那妇人有私,才去了陈府。”

柴世延这才明白过来,闹半天,不是那陈府的老夫人身上不好,是玉娘知道了那日之事 ,却怎不问自己个青红皂白,扭头便去了旁人家里,莫不是自己夫妻倒比不得外人亲了。

再说,虽以往自己荒唐干下些糊涂事,近来却处处用心,难道她瞧不进眼去,宁可信旁人,也不信自己,心里便有了些疙瘩,却想总归是自己夫妻之间的事,闹到陈府像什么话,便那陈府如今也乱的什么似的,玉娘在哪里也不妥当。

想了想,换了衣裳,收拾齐整,坐着轿子去了陈府,那老王氏也是一时气愤,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来,待平安去后,又想,听人说那柴世延是个刚强性儿,如何肯来陪不是,若他不来,自己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正有些后悔,便听前头说柴大爷来了玉娘正迈脚进门,听见这话儿了愣了愣,暗道,他怎来了这里。

老夫人一边使人去前头迎进来,一边拉着玉娘的手道:“刚头你歇着的时候,你府里的平安来了,说要接你家去,让我好一番数落,让给他家主子捎过话儿去,若要接,亲自来接,在我跟前与你陪个不是,你应了才让你家去,不想他倒真来了,想来心里知错,既来陪了不是,你抬抬手就过去了,终究是夫妻哪有隔夜仇。”

玉娘心里苦笑,这厮倒真有脸来,定是打量他做下的那番丑事,自己说不出口,倒来装好人。

说话儿的功夫,只见柴世延迈了进来,进了屋,先扫了眼一边的玉娘,见她垂着头立在老夫人身边儿,自己进来连个眼风都不扫,竟当不识一般,心里更恼,却不好发作出来,给老夫人磕头见了礼。

老王氏道:“倒还知道来接你媳妇儿,我还只当你媳妇儿不再跟前,你得了自在,在家里不定怎样胡乱呢。”

柴世延忙道:“婶子说的侄女婿越发不堪了,昨儿玉娘不在家,夜里冷被寒衾的,通一宿未合眼。”

老夫人听了噗嗤一声笑道:“你倒是嘴甜,既知错了,与你媳妇儿陪个不是吧!”

柴世延近前一步跟玉娘道:“都是爷的错,玉娘瞧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担待一二,且受爷一礼。”说着一揖到地。

玉娘却不想瞧他这副嘴脸,想到他与赵氏当街搂搂抱抱心里就恶心的慌,只老王氏跟前,却不好与他如何,只得收拾了东西,辞了老夫人去了。

出了陈府,柴世延脸色便沉下来,也不等玉娘,翻身上马,怒冲冲的径直去了,玉娘也不搭理他,就知这厮都是装样儿,上了轿子,一路都在想,这样也好,省得的好一日歹一日,自己还留着念想,不如一味冷下的倒拎清。

到了柴府,玉娘进了上房,平安才得空扯了秋竹与她把怎么来去说了一遍,秋竹一听,忙道:“依着你这么说是娘冤枉了爷,这可如何是好,娘还不知呢,依着娘的性子,不定话赶话儿又闹起来,我去跟娘说清楚。”说着要往里去,给平安一把拽住:“这会儿去可不晚了。”“晚了也要去。”

转身进了上房,刚走到窗下,便听里头爷道:“爷倒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夫妻倒不如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有甚话问不得爷,偏跑到人家去,亏了你还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这点儿理儿不知了,爷倒白用了心。”

玉娘听着这话儿不像好的,心说,这厮做了那等丑事,还有了理,竟问到自己脸上来,玉娘气上来道:“你做的甚事,你自己知道,你好意思听,我还没好意思说。”“我做了甚丑事,你倒是说出来。”

玉娘见他双目圆瞪,怒气冲天的样儿,忽觉没意思的紧,跟这厮辩这些做什么,便冷声道:“你想做什么只管由着你的性子去,想与那个妇人粉头相好,便去,想纳妾也没人拦着你,只要顾惜些名声,我不为你,只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真真冷了柴世延的心,柴世延定定望着玉娘,便这般拌嘴,她脸上仍是波澜不兴,冷静地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从她眼里竟看不到丝毫情意。

从前到后,柴世延想了一遍,忽起了念头,直问到她脸上:“玉娘你与爷说句实话,当初你写了那曲词送去高家,是你真想通了,还是惦记着笼着爷家来,为着,为着……”柴世延连着说了两个为着,心里虽猜疑,却仍有些问不出口,心里只怕自己猜中了,却该如何。

玉娘却替他接了下去:“为着得个子继傍身,也好有个指望。”

果然,柴世延只觉心里一把火嗖嗖往上窜:“指望?你嫁的汉子,难道不该指望汉子依傍终身?”

玉娘看了他半晌:“指望汉子依傍终身?指望爷吗?”玉娘心道,指望你,我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还敢指望吗,岂不是找死,只这些话却不想与他说,如今既都撕破脸,也便不用再装了。

柴世延道却不依不饶:“身为妻子难道不该指望丈夫吗?”

“丈夫?”玉娘忽然笑了一声,笑的有些凄冷:“爷是玉娘的丈夫,却为了纳你那董二姐进门,连夫妻体面都顾不得了,更莫说情分,爷是玉娘的丈夫,却爷爷睡在那高寡妇的床榻之上,那高寡妇按的什么心,爷又如何知道,爷是玉娘的丈夫,却暗里与玉娘的嫂子勾搭成奸,做下乱伦的丑事,试问似爷这般丈夫,玉娘如何指望,怎敢指望……”

☆、65

原来如此;柴世延只觉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自己还抱着热火罐,惦记着与她夫妻和美过日子呢;哪知她早与自己离心,过往那些事便自己糊涂,如今回转来,毕竟是结发夫妻;有甚隔夜仇;日后一心过日子便了;哪想她却一一记在心上,怪道她不来询自己个青红皂白,只一听福安的话,就认了自己与她嫂子有j□j,在她心里哪里当自己是丈夫,记着过往,处处防着呢,如何肯信自己,冷心冷清至此,令人怎不寒心。

柴世延一股怒火上来,伸手翻了炕桌,桌上茶盏哗啦啦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近前一步跟玉娘道:“既这般,爷再如何也捂不热你的心了是也不是?你这记着爷过往的错处,心里恨了爷,这一生一世都不打算回心转意了是也不是?爷便再多少心,也是白费力气是也不是?”

玉娘定定看着他,咬着唇一声儿不言语,这般摸样儿,柴世延心里更寒:“玉娘你好,你好,既如此,爷倒省心,只日后莫说爷不念夫妻之情。”撂下话转身要去,却瞥见炕上那些书,更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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