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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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将军-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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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一遇着水,立即活了过来。红色明艳的尾巴轻摆,划出一道道涟漪来,也搅乱了平阮儿的心湖。

第68章 自欺欺人

锦鲤金红色的身影转瞬钻进碧色湖水中消失不见,平阮儿盯着湖水深处,心头微暖,眼眶微润,心中暗道:迎风泪的老毛病这会儿又犯了。

眨了眨眼后,偏头看向楚轲,却见他正在就着湖水净手,身上少了平日的冷冽疏远,多了几分谦逊温和,融入人群众也不显得突兀。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莫名觉得安定宁静。

片刻失神,她心中警钟大作,立即掉头极目远眺。

阳光明丽,映得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徐徐,带着初夏的清凉,景致旖旎。

“原来传说中的平阮儿也不过一介凡人,竟甘愿自欺欺人。”

平阮儿蹙眉,心中一紧,他此言何意?偏头看他,却见他只是望着湖面,面容平静。

“以你平时之能,未必推不出是谁布的局,只不过如今当局者迷,心中不忍或是不愿相信,才致摇摆不定,无法决断。”楚轲淡淡开口道。

平阮儿瞳孔瞬间睁大,这话是……难道真是……可是小十二还这么小,她真的无法相信!

“十二王爷已经不小了,皇宫里出来的,六岁,已经可以做许多事。永兴元年,七岁的端王做了什么,元延二十七年,当时的九皇子又做了什么?就是你我,六岁的时候又在干什么?”

平阮儿心跳骤然加速,赤焰国国史记载,端王乃是赤焰国史上登基时年龄最小,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两百多年前的永兴元年,当时的六皇子皇甫铭登基,封其亲弟皇甫济为端王,一个月后皇甫铭在巡城时被叛乱残兵乱箭射死,端王皇甫济迅速即位,在位四十七年,最终成就了赤焰国史上著名的“端平之治”!

野史曾有云,当年皇甫铭是被皇甫济派人刺杀的。就算不是,皇甫济十岁时整治朝野的雷霆手段也足够让人震惊,当时外戚当权,皇甫济竟然将自己的亲舅舅设计处死,完成了集权,终得以临朝亲政!

而元延二十七年九皇子弑君杀父一事更是震惊朝野,当时的九皇子不过五岁稚龄!

至于自己,六岁时早已熟练骑射,整日在军营里参加集训了!

想到这儿,平阮儿不由得心惊肉跳,是她一直太过紧张小十二,所以将他当作小孩子,以至于从不曾怀疑,更不曾相信他也有这样的筹谋算计?

“以有心算无心,平将军,你轻敌了。不对,应该说你从未将那人当作敌人。”

平阮儿看向楚轲,心中难以平静,楚轲每次说话都能切中她心中所想,一针见血,还真是不留余地。

“那刺客最后看你的那一眼,以十二王爷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难不成他会未卜先知不成?何况在祭台上大喊大叫,与他皇家礼仪可是完全不符,与他怕事的性格也不相符,他那一叫,反而让众人都将矛头指向你。若你认为他是在维护你,可是你出事要被搜身之时,他可曾为你辩白过一句?”

平阮儿面无血色,当时小十二拉她手的那一瞬她曾有过怀疑,只是最终还是无法相信是他所为……那孩子的眼睛这般明亮,这般童真,她……她怀疑过一次,已是愧疚不已,又如何再怀疑?所以她手脚冰凉,希冀不过是自己多想而已。甚至也有逃避的嫌疑,她最害怕的,莫过于亲近之人背后一刀。

“是我太天真……”她喃喃回道。

是她太天真,以至于连小十二故意的亲近都无法看清。是她太天真,以至于事发之后还潜意识地为小十二辩驳,不愿意接受事实;是她太天真,还妄图力挽狂澜,保全狼子野心的燕国公府!

“你今日便是想说这个?”她突然收了神色,冷声问道。

“得让你看清,否则坏了我的事如何是好?而且,轲也想试探一番你对燕国公府的态度,若是……”楚轲突然不说了。

“若是图谋不轨,杀无赦是吗?”平阮儿挑眉。

楚轲负手眺望远方,回道:“这到与我无关,只不过有些麻烦。”

平阮儿疑惑,他与皇甫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对政事这般在意,又为何帮助皇甫勋?某种程度上,又不全然为皇甫勋打算。这样的关系,可真是奇怪。

“何必多虑,你与那人怎样,我便也差不多。”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虽然和这人说话不费劲,可未免觉得太过恐怖,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可真是不妙!

楚轲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促狭,但见他回头郑重回道:“读心术倒是不会,只不过对平将军研究得比较透彻而已。红氏没有外界传言的这般神乎玄乎,至少,控鬼是不会的。”

江湖传言红氏轻功卓绝,擅操魂控鬼,既然控鬼不会,那操魂呢?楚轲这话说得,也就是默认红氏会操魂术了吧!

不过,他为何研究自己?

平阮儿突然想起自己与楚轲的结盟,她当初是用兵器试探楚轲,也不过是想着不能与此人交恶,谁知最后证实一切都是他设的局,为的就是引自己上钩。

可是他这样的人,为何需要与自己结盟,自己还能利用他在朝中的地位替自己说话,而他又是为了什么?她曾经怀疑他与燕国公府可能有所交集,如今看来,他又似乎一心一意站在皇甫勋那头。这就愈发奇怪了……

“为何找上我?”平阮儿最后还是决定说个明白。

“不过是想偷个懒,不愿太累而已,那人倒还不值得楚某为他卖命,而且,与阮儿共事想必很有意思。”

就这样?

平阮儿愈发不明白。

“心思太重,可知慧极必伤,忧思也易成疾?”

平阮儿瞬间失语,或许有的事情真的是她想得太过复杂,比皇室王庭更尊贵的便是七大世家与白墨二宫,站在不一样的高度,他考虑的问题,想必与自己定然是不同的,是她眼界过窄了。

或许世人汲汲营营、勾心斗角的权势,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楚轲不也说了,他此次出来不过是一次试炼。而他一个小小的试炼,竟然坐上了赤炎军统领之位,这帝京大小之事,居然全在他眼里,这样的人,能力也太过恐怖了。

她叹了口气,自己与楚轲相比,却是还差得远。

“我出来许久,该回去了。”她开口道:“眼下关于我的流言必然不少,皇帝也会派人看着,所以明日军营便也不去了。想必战事也不过这一两个月的事,就当是养精蓄锐,飞羽骑的几百位兄弟与家兄苏珉在军中,还望楚大人多多照顾。”

楚轲好奇地看向她,这女子倒是想通了,如今是愈发沉得住气了。今日之事,即便有流言也是赞扬她或是替她打抱不平的,而她为了保险起见,竟然拒绝了楚筠扮作她换她出府的事。接下来,不知她如何缓解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换得如愿领兵?他倒是挺期待的。

“能否借令弟一用?”平阮儿又开口道。

“自然,令弟不太安生,找些活给他干也好。”

“楚大人倒是大方,那本将军在此谢过了。”

“你我何须言谢,走吧,让楚某送你回府。”楚轲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有谦谦君子风范。

平阮儿略微颌首,遂抬步朝前走去。之后两人一路沉默,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回到了侯府。

------题外话------

期末进行时,不过还是要努力码字!

第69章 流言蜚语

辞别楚轲后,平阮儿绕过正大门,从东角门入了府,一路上侍卫与丫鬟婆子纷纷见礼。

“郡主您可算是回来了!”仁叔急忙跑了过来,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眼中尽是忧色。

“仁叔我没事,不必担心!”平阮儿任仁叔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问道:“对了,苏姨在哪儿?”

仁叔确定平阮儿真的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道:“郡主没事就好!外面都传遍了,苏姨娘先前担心得不得了,如今御史府的宁五公子上门拜访,此刻正在正厅会客,想必也是为了郡主的事,郡主去瞧瞧吧!”

“宁有意来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平阮儿说着就朝正厅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大厅,还未进门就瞧见苏姨坐在侧位,宁有意坐在苏姨斜对面,两人都在沉默,仿佛已经等了好些时候的样子。

“宁有意,你怎么想起过来了!”平阮儿大步跨进门中,脸上一片笑意。

苏姨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朝平阮儿走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孩子,行事愈发大胆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都让暗主回来禀告你了,怎么还是不放心。”

“还说,你看看外面都传出什么样了!”

“谁叫你总爱干些惊天动地的事,也无怪乎苏姨日日忧心。”宁有意刮着茶末,无奈地插话道。

“是是是,我错了!姨,你先坐下,坐下再说!来人,给宁大人重新上茶!”

宁有意一愣,看了眼手中的茶盏,随即叹气摇了摇头。苏姨这才反应过来,惭愧说道:“是我招待不周了,害得宁公子喝冷茶。”

“他自己不也没察觉!我看你们都是太担心了,不过一点儿小事。宁有意你也是,当时你也在场,什么情况又不是不清楚,怎么不帮我劝劝苏姨!”

宁有意俊脸微红,讪讪地放下了茶杯,平阮儿眸光一眯,随即笑了:敢情咱们的宁书生并非是担心她忘了喝茶,而是看到苏姨忘了……

“一点小事?”苏姨扶额,显然已经不知道该说平阮儿什么是好了。

侍女又重新给三人泡了茶,平阮儿拉着苏姨坐下,谄媚的笑道:“如今我再次成为话题中心,不过想必今日的流言比以前的要好听得多,姨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担心的不是流言,而是你的……”苏姨说到一半,惊觉宁有意也在,遂闭了口。谁知宁有意却接道:“老大,苏姨是担心经此一事,你嫁不出去的问题。不过,老大刚刚和楚轲一起逛街了?”

宁有意一副八卦的表情,苏姨也好奇地朝平阮儿看去,这才发现她的衣衫早已不是先前的宫装,而是一身普通女子裙装,带着几分轻柔俏丽的美感,就连发髻都变了,一支红玉簪挽起,又透着几分爽利潇洒。

就在她要调转视线之时,目光却被那支红玉簪吸引住!

红木棉!

苏姨瞳孔一缩,面色微变。

“你与楚轲走得近?”宁有意继续问道。

“自然。”平阮儿坦然回道,宁有意眉毛一挑,显然没有料到平阮儿竟然回答得这般痛快。苏姨则微微沉思,面上不辨悲喜。

“楚轲乃当世奇才,又是那人的左膀右臂,我至少不能与之交恶,若是能拉得此人相助,自然更好。”平阮儿吹了吹了杯中茶水,然后饮了一口。她回得自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纵是宁有意想要八卦也不禁觉得索然无趣。

“对了,街上都是怎么传的?我一路过来听得也不完整,你给我说说。”她不着痕迹地将楚轲的事带过,转而问道。

“你倒是赌得对,今日过后,只怕众人都要为你辩白了。”宁有意好笑地说道。

平阮儿继续喝茶,不置可否。

“圣上遇刺之事现下已经在帝京城传遍了,而你众目睽睽之下撕毁宫装为求清白之事更是传得沸沸扬扬。现如今百姓都纷纷为你抱不平,斥责文武百官欺人太甚,赞扬你大义为国忠心耿耿!你都不知道,天然居和醉仙楼立即就有话本子传出,大堂说书先生更是唾沫横飞,言辞激烈说一折‘百官圜丘坛威逼弱女子冠以罪名,郡主万人前怒撕八宝裙昭以忠心’!你可真行,绝地反击这种事做的顺手顺心。”宁有意细长的眸子里精光湛湛,流露出欣赏与赞叹。

“平白赔了我的清誉,自然该收点儿利息。”平阮儿笑笑,转向苏姨说道:“姨,我饿了,想吃你做的菜!”

苏姨知晓平阮儿这是要和宁有意谈论正事,于是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帮你做!”说着便起身出了门去。

平阮儿目送苏姨出了门,这才回头问道:“今日你可看出端倪来了?”

宁有意敛眉沉思,然后才抬头回道:“这事说不准,圣上和燕国公府都有嫌疑,只是依我看燕国公府要更大一些。若是圣上,这可比警告严重得多,老大你的安危只怕是……若是燕国公府,那么陛下心里便种下怀疑的种子,这就是一根刺,说不准哪日就爆发了。不过若真是燕国公府,这未免太铤而走险了些,难道就不怕老大你寒了心,与他们撕破脸皮?”

“宁有意你真是太聪明了!不过你为何认为是燕国公府?”平阮儿赞叹道,随即反问。

“直觉。”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讲这些虚话了,不是你说一切都要看真凭实据的吗?”平阮儿忍不住笑道,眉眼弯弯。

宁有意睨了她一眼,尴尬回道:“今日百官中燕国公反应有些不正常,所以怀疑。”说来说去,还是与感觉分不开。

“嗯,你观察细致,有道理!”平阮儿打趣他,见宁有意脸色已有些冷硬,赶紧住了声,正色道:“诚如你所说,无论我寒不寒心,陛下心中都种下了刺,何况三皇子的情我总归欠了要还,所以你老大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行呀。”说罢她深深地看了宁有意一眼。

“那现在怎么办?”宁有意有些担忧。

“时机未到,暂时先不用管。对了,你与燕三公子是故友,可知道此人如何?”

“文信兄?”宁有意似乎有些错愕,眼神逐渐飘忽,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端起茶埋头喝了一口,随即说道:“我与燕三公子自幼交好,因为两家府邸离得近,我二人又年纪相仿,所以来往甚是频繁。四岁时,父亲请了鼎鼎有名的隐士傅老先生给我启蒙,燕国公慕名将文信也送了过来。燕国公府也算是将门世家,然而文信却自幼体弱多病,按理说燕国公应该让他在府中将养才是,可是燕国公偏不信邪,哪怕冬天也要文信亲自走到御史府上学,让他多加锻炼。”

平阮儿挑眉,燕国公为人冷傲,自是不允许自家子弟身子弱不禁风。

“一个冬天下来,文信兄的身体似乎有所好转。哪知第二年元宵一过,他立即感染了风寒,不知怎地就加重了,遂断了学习,一心一意在家里养病。开春过后,恰好傅老先生归山,父亲便将我送上了红氏外门宝象山学堂,没想到在那儿又遇到了文信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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