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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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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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眉目,只要不出意外,这空缺也应该拿得下来。

好处不是没有,可那是咱拿命换来的,也没啥子可喜的,再说其他哥几个稳稳地坐京城里,捞的好处可也不比咱少,个个都忙着往直隶这地盘里塞自己人,可问题是没理由大伙儿都坐京城里看热闹就光派咱去河工里掏沙子,河工那趟子水深得很,咱要是不小心栽了,怨谁去?胤祚心里头不痛快,这不,都好几天了始终窝在船舱了,连到甲板上透个气的闲心都没有。

清江浦,河道总督衙门所在地,设有属于户部管理的皇家仓库和属于工部管理的四大漕船厂,号称九省通衢石码头——由于北方运河水量不足,清朝规定清江浦以北的运河只允许漕运船只通过,因此大量旅客都必须在此进行“南船北马”的交通方式的变更,清有清一代一直是繁荣的交通枢纽和商业城市。胤祚此行的第二站就是这清江浦,也是最令胤祚忧心的一站,这不,胤祚刚走出船舱,就被那群前来迎驾的官员们吓了一跳。

这是搞啥子名堂?丐帮大会?船都还没靠岸,胤祚老远就看见河道总督董安国、漕运总督桑额这两老头领着一帮子大小官吏早早地就迎候在码头上了,这倒也没啥稀奇的,迎候钦差原本就该如此,可问题是这群官吏上至两个总督下至那些巡河之流的微末小官儿个个面染风尘,一身官服皱巴巴地不说,还搞上不少大大小小的补丁,简直不用化妆就能演乞丐了。

都说富河道,肥漕运,这河工、漕运上的大小官员哪个不是手长得很,个个富得流油,怎么这会儿全成了乞丐,莫非今儿个流行乞儿装?靠!,董安国、桑额这两老货都是老翰林了,怎么着也不会不知道朝廷是要脸面的,这么整还不得把朝廷的体面都给丢尽了,这两老货究竟在玩啥子把戏?胤祚满心眼里疑惑,可脸上还是笑呵呵地下了船,照老例宣读完圣旨,跟那起子官员寒暄了起来。:“诸位大人为国操劳,辛苦、辛苦了,本王深表佩服啊,哈哈哈……”

“应该的,应该的,王爷一路远来,下官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则个。”董安国是康熙十二年进士出身,资历上比之桑额的康熙十五年进士要高,虽然两人是平级,可话得由他先回。

胤祚笑了笑没吭气,桑额堆着笑脸道:“王爷大破白莲教匪徒之事现如今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王爷的神勇着实令下官深感佩服,我大清有王爷这等贤才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幸也……”

靠!这桑老货马屁功夫还真是一流,贤才?说的该不会是咸菜吧?娘的,这货是老二的门下奴才,这会儿可着劲拍咱的马屁,背地里怕是早为咱准备好板砖了罢,这些子老官僚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胤祚心里头叨咕,脸上却笑得无比亲切:“桑大人过誉了,本王不过是全仗着圣上的英明侥幸成功而已,两位大人为官清正,本王可是早有耳闻的,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佩服、佩服。”

洗尘宴?唔,这个得去,这船坐久了,嘴都淡出鸟来了,怎么着也得好好吃上一回不是?胤祚跟那群官僚在码头上相互吹捧了一番,到驿站安顿好,欣欣然准备去大吃一通。胤祚前世那会儿没少听说淮菜乃中国八大菜系之一,向往已久,可就是没尝过,这会儿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先过过口瘾不是?

这就是洗尘宴?胤祚的双眼瞪得老大,满脸子的疑惑:人不少,大小官吏满满当当坐了二、三十桌,菜没几个,一桌上满打满算也就四、五碟摆个样子,还大多是素的,就算是荤的,那肉丝也细得要用放大镜来找着看,酒更是差得可以,别说啥子三十年陈酿的女儿红,就是街头两铜板买的货色都比这会儿的酒要强。

靠!耍老子?装穷也不能装到这个德性啊,咱可是钦差王爷来着。娘的,这起子狗才好大的胆子。胤祚的脸立马沉了下来,险险地就要破口大骂开来……

第七十三章 比比谁更无耻

人不是不能无耻,像泡个妞、床第之间偶尔无耻一把,也算是种乐趣,可却不能无耻到如此的田地。头前穿破烂衣服接驾咱就不说了,算尔等俭朴节约,勇于秀出自个儿丑陋的一面,虽说有碍于朝廷体面,可衣着穿尔等自个儿身上,跟咱也没多大关系,你们爱装穷就自个儿装去,咱反正是不信的。这回到好,演戏都演全套的了,连请咱喝个酒都敢把狗食给端上台来,敢情还真把咱当傻子二大爷处理了。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咱当病猫了!胤祚的脸色愈来愈沉,寒得简直能掉下冰渣子。

满院子的官员眼瞅着胤祚要发火,个个面露惶恐之色,不过眼睛里却都掩饰不住那一丝丝的得意,还别说,如果胤祚前世那会儿没干过公务员指不定就上当发飙了,可这会儿胤祚心里头却有些明白过来了:敢情这些子狗才是故意如此的做作,打算让自个儿发作,好借题发挥的,虽说不清楚这些狗奴才究竟作何打算,但咱不能上那个当。河道总督董安国刚凑过来准备说些什么,胤祚一挥手打住了董安国的话头,脸一变,笑呵呵地说道:“各位大人都坐吧,今儿个好酒好菜,本王还真得好好乐呵一下,来来来,各位大人都别客气,动手吧。”

还别说,胤祚这演技派的水平还真高,满口子招呼地,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劝酒劝菜地忙个不停,自个儿却绝少动筷子,酒嘛也不怎么喝,倒是拿出钦差郡王的身份,压得同桌的几个官员不得不将桌子上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填。好几次董安国或是桑额试图出言,都被胤祚及时地灌酒或是劝菜生生挡了回去,其他几个副总河、副漕督地又插不上话,倒把那群官员给憋得够呛。

酒、菜不肖说是难以下咽的,可当着胤祚的面又不敢不吃,可怜这起子官员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这会儿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帮子官吏原本算定胤祚会发飙,自然有他们表现得机会,那些狗食也就是摆个样子而已,还真没想到胤祚会来上这么一招,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嘿,敌人无耻,咱就得更无耻,脸皮这玩意儿都是练出来的,想当初咱当公务员那会儿比这更无耻的事都见过。嘿,想装穷,好啊,咱就跟你们玩到底,看看谁憋不住。看着那群大小官吏一个个难受得样子,胤祚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劝酒、劝菜地越发勤了起来,劝了这个,劝那个,就是不让董、桑二人搭上话儿。

终于,桑额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是太子门下奴才,头前太子跟胤祚大打了两次,太子一系的人马可是吃了大亏的,虽说明面上不敢跟胤祚对着干,可打心眼里看胤祚就有些子不爽,这会儿原想利用一下胤祚,没想到却被胤祚好生作弄了一番,心里头着实恼火,趁着胤祚在灌董安国的酒,猛地站了起来,有点儿气粗地说道:“王爷,我等这官如今是做不下去了,今儿个也只能拿这等东西招待王爷,实在是情非得已。”

桑额这一开口,下面的大小官们顿时个个都来了劲,纷纷嚷嚷了起来,个个叫苦,只差流泪哭诉了,好端端的一顿忆苦思甜饭立马变成了诉苦大会。

你们这些狗才当不当得官,过不过得下去关老子屁事,就这么些贪官污吏趁早滚蛋好了,本王倒还能省些事儿。胤祚心里头暗骂着,也不接口,只是听着,脸上却满是笑容。这些子官吏吵吵嚷嚷了好一阵子,胤祚总算听出了是怎么个回事儿:

头前胤祚在天津卫大破白莲教时,捅出了直隶一省的巨额亏空之事,引起了康熙老爷子的高度重视,立马下令户部统计银库及各省的藩司库银,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把康熙老爷子给吓了一大跳:国库里亏空了两千多万两银子,再加上各省的亏空,足足达到了近四千万两的规模,而整个大清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七千万两,也就是说光是被官员们挪用、借支的银两就几乎相当于朝廷一年的总收入的一半还多。

老爷子一着急还就上了火,胤祚还在运河上优哉地乘着船,老爷子的诏书就由快马下到了各地,限令各地官吏在两个月内还清亏空,否则将严惩不贷。这事儿交给了老四胤禛来抓总。胤祚刚下船就来赴宴了,还没来得及看邸报,对这事儿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会儿听这起子官吏哭诉了半天才搞明白究竟是咋回事,心里头不禁有些纳闷:清欠亏空的事儿不是应该在几年以后才发生的吗,咋提前了呢?

不过这事儿跟咱也没多大关系,咱有的是钱,没必要从国库里捞,就是咱手下那帮子奴才也都由咱供着,手脚也干净得很,这清不清亏空的,跟咱有啥关系,老四爱咋整咋整去,咱不趟那个混水。唔,怪不得这起子狗才在咱面前演戏,原来是为了清欠亏空的事儿,嗯?也不对啊,咱是来查河工的,这清欠的事与咱有何瓜葛,难不成老爷子打算让咱来清这起子官员的亏空?

胤祚还没来得及看邸报,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落在自家头上。可不管是不是归他管,胤祚对这群贪官是半点好感都欠奉的,说心里话,胤祚还巴不得这些官员们都被老爷子给逼得破产了,反倒能让他省些事儿。

嘿,演戏嘛,谁不会,大伙都演得不错,咱也献个丑。胤祚脸色沉痛地说道:“唉,这可怎生是好,大家伙的日子过不下去,这可不好办了。”

那些子官吏一听胤祚这话有维护他们的意思,顿时个个喜形于色,不料胤祚停了停,话锋一转道:“不过嘛,圣上既然有旨意,大家伙克服、克服困难,把该还的还上了,把欠的清了也好,俗话说得好:无债一身轻嘛,这日子苦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不是?”

此话一出,满院子的大小官吏都傻了眼……

第七十四章 醉仙居(上)

官员亏空了库银被追讨有个专门的词儿叫追比,名字倒是好听,不过事儿却难缠得很。别的事儿胤祚可能没啥印象,但对于追比一事却是记得极为清楚:老四胤禛一辈子最喜欢干的就是追比,无论是当阿哥时还是登了大位,干起追比的勾当来,那可是乐此不疲的,满朝文武都被老四折腾得鸡飞狗跳,地方小官儿因为实在无力清欠而上吊自杀的也颇有几个。

亏空库银之事看起来简单,其实内里的情况复杂得很,就拿地方官亏空的事儿来说,造成亏空的原因就多了去了:有官吏自个儿借支的;有的是上任官员留下的亏空;还有些是因为修个水利或是官衙,等不及上头拨款,自个儿先挪用了税款的;林林种种的原因海了去了,要想将亏空全都清了,基本上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是后世法制健全的年代也没法子杜绝,更何况是这么个当官只为发财的年月。

唔,老四这家伙手黑得紧,追比的事儿非整出大麻烦不可,别说那些官儿,就连阿哥们都欠着不少,太子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这事儿有些看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四这货也就是靠着追比的狠劲入了咱家老爷子的法眼,能最终登上大位跟这股狠劲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清不清欠的跟咱关系不大,不过该帮着老四还是扯扯后腿却有个计较了。胤祚戏耍完那帮子官僚,乐呵呵地坐大轿回了驿站,可心里头却有些犹豫,没法子确定自个儿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究竟该站在那边:

按说老四这会儿正跟咱结着盟,又是自家亲兄弟,还极有可能是下一位皇帝,怎么着也得帮一把手,可这事儿却太得罪人,咱跟老四不同,那主儿就是个六亲不认的货,手里头也没啥子产业的,也不怕别人事后报复,咱就不同了,家大业大虽说好看,可这要是把那帮子官僚都给得罪了,咱的产业受刁难怕就是难免的了,这钱少赚还是小事,接下来的海运之事怕也得泡汤。扯后腿?嘿,老爷子眼里掺不得沙子,这会儿正穷得紧,咱若是碍了老爷子收钱的事,只怕那板子一头就打下来了,嘿,这事儿不能干!唔,咱两不相帮,站一边看看热闹总还是成的吧?等老四把事儿都搅糊了,咱看看能不能借机捞点好处,嘿嘿,这法子好!

靠!该死的老爷子,还真的来这么一手,太过分了!胤祚一路上算定的袖手旁观之美梦回到驿站就立马成了泡影——驿站里早有份邸报等着胤祚呢,那上头可是写明了不但河工、漕运上的亏空要胤祚负责,就连浙江、江苏的亏空都得胤祚来操心。胤祚真是有点儿气急败坏了,跳着脚低着声狠狠地骂了几遍三字经,心里头的火一窜一窜地,老半晌才冷静了下来。

娘的,老爷子还真是能折磨人,啥狗屁倒灶的事都忘不了给自己来上一份,河工的事儿都还没个头绪,这会儿又加上个清欠的差使。靠!咱管的是工部,老四那货才是户部的差使,这他妈的都哪跟哪的事啊!唉,这事儿看来是绕不过去了,是该好好琢磨一下的了,唔,两江的事儿倒也罢了,郭琇老爷子在那坐镇着,万事也有个商量的余地,再说两江之地富着呢,实在不行刮刮地皮,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真正麻烦的是河工、漕运,这里头的官吏派系复杂,哪个方面的人物都有,别看他们之间矛盾重重,平日里也没少内斗,可真到了触动根本利益的时候,这起子官僚可就抱成团了。嘿,刚才那起子官吏搞怪,怕也不全是装穷的意味,多半还是想告诉咱一件事儿:他们都是一伙的,团结得很。唔,咱在这一块上连个自己人都没有,消息闭塞得很,这差使不好整啊。

胤祚在屋子里转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好主意,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想起自个儿还没用午膳呢,先前那顿“洗尘宴”,胤祚可是一口都没吃,又在驿站生了顿闷气,这会儿着实饿的有些紧了。娘的,差使事小,吃饭事大,怎么着也不能亏了自己,管它的,咱先吃饭去!

清江浦作为京杭运河上的交通枢纽着实繁华的很,街上行人摩肩擦踵,颇有些挥汗成雨的架势,道路两旁的各色店铺旗帜高扬,更有不时可见的小桥流水,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致。清江浦大大小小的酒楼多达数十家,南北口味杂陈,各有特色,不过要说最有名的,还得是醉仙居。

醉仙居,占地并不算大,也就是栋三层楼,装修也算不上豪华,古香古色地,颇有些百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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