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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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山泉有点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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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还是不想让她们动手,锲而不舍问:“那我嫂子呢?不是也说长嫂如母吗?”

族长夫人叹气道:“姨奶奶是个好性子,对你就和亲闺女似的,可她毕竟身份低。而少奶奶,成亲两年多一直未孕,不吉利。这开脸,还是要找一个亲近的、福寿双全的长辈才好。”

话说到这份上,荷花也没辙了。使人请了三位舅妈进来,一一见礼。寒暄了几句,三位舅妈果然是为了荷花开脸一事来的。荷花得了族长夫人指点,又和徐诗媛通了气,徐诗媛就道:“我正愁着自己不好给荷花妹妹开脸,要去请舅妈来呢。三位舅妈来得正好,明天有大舅妈给荷花开脸,我再去叫两个唱小曲的,再把里外都布置些红妆就成,只是这几天要麻烦季奶奶了。三位舅妈添的嫁妆,我也去放正了,补齐在嫁妆单子里。”

“只不过是我们三家聚了些银子,买块白玉,请一个高僧开了光而已,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二舅妈谦逊地笑着。

徐诗媛因为听得三位舅妈看准了她没有生孩子,这才不请自来,巴巴地要给荷花开脸,心里郁愤,料定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东西送过来,故意要提起的。不想他们买的竟是玉,这东西就不好分辨成色了,只得作罢。安排他们三妯娌在一个小院子里住下,使了十来个丫鬟并粗使婆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只一步也不让她们出了那个院子。

晚上守夜的丫鬟说,三位舅奶奶争着明天的差事,说要三个一起给荷花开脸。荷花气急,想着大舅妈好歹还算讲究一些,就叫两个管事娘子第二天一早故意去找二舅妈和三舅妈,请她们喝酒,顺道说些季家的“辛秘”,如徐诗媛当初进来多少嫁妆,季家这几年又有多少进项,荷花这一次私下又备了多少妆奁等等。

两位舅妈听了果然欲罢不能,一个劲地打探,互相吃了几杯酒,就有些醉醺醺的,丫鬟们才进来道:“郝家奶奶快要到了,二位舅奶奶怎的一身酒气?这可不是好兆头,赶紧收拾收拾了……”

荷花早就穿了大红吉服,给未来婆婆见了礼。大舅妈拿了红色双线,用两手和嘴把线拉成十字架的形状,绞掉了她脸上的汗毛,然后又修正了鬓角,把头发挽成发髻,插上喜庆的簪子与首饰。荷花忍着痛,许久听得大舅妈一声“成了。”遂与郝家太太又行了礼。

郝大海的妻子见她唇红齿白,光滑白嫩的皮肤上泛着点点害羞(其实绞汗毛时痛的)的红,不甚娇羞,与幼时野丫头一般的摸样相去甚远,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精细制作的,头上的簪子与头饰也不过三两个,雅致而不张扬,可见还是从小节俭的性子,不由心下大喜。

大舅妈见了她的喜色,也得意道:“我这外甥女就是生得好!只这头饰单薄了些,听闻徐家奶奶是要好几个人管着首饰的,外甥媳妇想必也不会缺了首饰吧?”

徐诗媛笑道:“荷花妹妹的首饰好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只是她体恤我管家艰难,说是这些天人来人往的,她若带着满头珠钗,只怕惹人惦记呢。”

“外甥媳妇这是什么意思?”另两位舅妈沐浴过,用了熏香,又被婆子笑着请了念佛积福,这一整套下来,开脸的过程已经完成,红包自然也没有她们两位的份,心里正懊恼着,再听得徐诗媛若有所指的话,二舅妈就忍不住炸毛了。

大舅妈虽然遗憾没能见得满满几匣子的首饰,但摸摸袖子里的赏银,也有好几两,就心满意足,摆了架子对二舅妈道:“外甥媳妇说得也有理,我们不就是为了替她分忧而来的吗?有什么事交给我们就好。”

荷花只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鞋尖不吭声,在座的人都是知道柳家以前从来不认季均兄妹两的,只不过季家有了银子后才贴过来。但这些事情却是不好说出口。徐诗媛管了两年家,多少也学了一些手段,福福身道:“外甥媳妇正是年轻不经事,公公、姨娘与夫君才请了季家奶奶来主事。如今这家里就连我都要听季奶奶调配呢。”

族长夫人更是滑不留手,一连声地道:“承蒙季家兄弟与侄子看得起,请了我这老婆子来照看照看,我哪敢劳动三位舅奶奶?”

依然把三位舅奶奶拘在院子里,若是她们要出去,就说外头来往人多,恐冲撞了她们,若再坚持要出去,就说得了少奶奶的话,若是舅奶奶们家里事情忙执意要回去,这里马上安排轿子送他们走。

三两次下来,大舅妈知道季家是不想她们插手荷花的亲事了,乐得每天有人好酒好菜伺候着。二舅妈则是已经与儿子说好了,要趁这个机会住进季家来,不想好几天都没能出了二门去给儿子消息,急得团团转。

她儿子柳三郎在季府外面探头探脑好几天,没见到自己娘老子出来,也没见有人给他传信儿,心里也闹得慌。干脆自己上前搭讪,谁知季家门户紧,就算是忙着准备嫁女,外来人也要一个一个盘查了才肯放进去。门房见他在季家围墙外转悠了许久认定他不怀好意,怎么说也不肯放他进去。

二十四号一大早,季家上下张灯结彩,门口吹拉弹唱,鼓乐齐天。满满当当的箱柜桶盒桌椅披着大红的绸花,一件件或挑或抬从季家出来,几十抬嫁妆泛着喜庆吉祥,浩浩荡荡从门口一直延伸出去。

柳三郎混到人群中正要从发嫁妆的队伍中传穿过去浑水摸鱼,就被人架住了双手,捂着嘴装成是几个纨绔儿互相打闹地绑到了偏僻的地方,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一个麻袋套上去,两眼昏黑被打了个全身畅通。

季均看着嫁妆发出去,招呼了一回客人,看着还有些混乱的院子,对徐诗媛道:“你可怨我?”

徐诗媛摇头道:“我自己有经历过,又不是那不知深浅的。抬出去的只是面上的东西,真正值钱的首饰荷花也没置办几样,铺子和门面又都是她原来的私房。说起来家里不过是给她添了两个庄子一些家具罢了,我有什么好怨的?”

心里却在想,哪天回家一定要在哥哥和娘亲跟前念叨,以徐家的家底和季家现在的家底,荷花的嫁妆虽然与她当初的嫁妆没得比,但却去了季家三成以上的家底,自己的嫁妆却还不过是家产的一成而已……

季均摸摸鼻子:“看来,还可以给荷花补一点贴己做脂粉首饰银子。”

徐诗媛四下看看,取笑道:“你就补吧,姨娘可都替良哥儿与小囡囡看着呢。我看你一年那点俸银与禄米还能给下面的弟弟妹妹办什么亲事出来。”

季均忽而感叹道:“一眨眼荷花就要嫁出去了,我还记得她小时候一点点大,还要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灶台给我和爹爹做野菜粥呢。怎么想也觉得便宜小宝那小子了,明天一定要好好刁难他一番!”

归宁在家

荷花醒悟过来,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不符场合,挥挥手让小碗和丫头们都出去,想着是要另起一个话题转过去好,还是解释一下好。

小宝也不去看她,只背着她对了窗前桌子上摆放的一小盆草道:“寻常人家都是养着花的,这里怎么摆盆草?”

“花花草草从来都是不分家的,再者,夏天到了,养花容易招惹蚊虫蜜蜂,养草就不会,而且看着葱绿葱绿的,心里也清爽。”荷花说完,想一想,又道:“所以我就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喜房里的新床、新被子那些,虽说都是爹和哥哥花许多银子做的,甚至还有我自己亲手绣的枕头,但挤做一堆,满屋子都是大红大花的,倒让我想起来徐二奶奶那满头的朱钗,渗眼得很。”

小宝依旧闷声道:“成亲的时候不都这样么。”

荷花见他还是生气,只得道:“是,我们成亲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的家也是我的家。那就是说,喜房我也可以做主。我记得嫁妆里有一套青绿的帷帐和淡雅的被褥,上面绣了一些小小的红花,也符合喜庆的气氛,回去我就换上可好?”

小宝这才转过身来道:“我也觉着一屋子红得刺眼,反正你也说了,那是你的家,你不喜欢就换了吧。”

荷花稍微放下心来,又拿了小碗之前端进来的一碗绿豆汤递给小宝道:“我有和他们说你不是很能吃辣,但哥哥今天怕是故意把你不喜欢的菜都放到你面前了,看你吃得一肚子火,不喜欢直接说就是了,你在家里不就是这样的,何必在我家装?赶紧喝些绿豆汤消暑清热吧。”

小宝苦笑:“你也知道他是故意的,而且,我家和你家毕竟不……”

他还算机灵,发现不对马上就不说了,拿着小匙往嘴里送当做掩饰,荷花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就有些哀怨地道:“我家和你家毕竟不同是不是,你自己既然也清楚,刚才又何必给我脸色看?”

小宝慌了,吭哧吭哧道:“那……不一样,我在你家和你在我家,我是说,我没给你脸色看,我家现在也是你的家……”

和花见他脸涨得通红,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突然就有了一个新家,我总是会有些不习惯的,并不是嫌你不好、嫌公公婆婆不好,或者没把自己当做你家的……媳妇。你难道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去适应吗?”

小宝忙拉她的手道:“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苛求你。”

荷花扫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想起新婚夜那有些糟糕的经历,身子一僵,动了动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小宝却已经略显尴尬失望地缩了回去。

虽然还是不习惯和男人有肢体接触,但更亲密的动作都做过了,牵牵手也算不了什么吧……

何况,自己并不讨厌他,还下了决心要和他好好过日子。荷花掏出一块手帕,替小宝擦了擦他额角的汗,垂着眼道:“你满手心的汗,粘糊糊的,赶紧喝了汤去洗洗吧。”

小宝扔了小匙子,端起碗淅沥呼噜喝下去,然后飞快地洗了手抹了嘴,坐回荷花身边看着她笑。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荷花想起这句话,微微笑了笑,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人交了两个朋友,在其中一个朋友面前,他永远都是彬彬有礼,从不会在他面前说惹人生气的话,也不会做失礼的动作,而在另一个朋友面前,却是哭笑吵闹什么情绪都有,被朋友看见他衣冠不整、邋遢落魄的时候也不会在乎。如果要你选择,你愿意做他第一个朋友还是第二个?”

小宝很快回答:“当然是第二个。第一个朋友,那人反倒像是带着面具,隐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他们之间并不能算真正的知己吧?”

荷花就低下头道:“我做姑娘家的时候自在惯了,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直接和爹爹他们说的。论理刚才我不该在你面前说睡我自己的床更舒服……”

小宝忽然就福至心灵,彻底领悟那个故事及其后续的真谛,忙道:“荷花,以后你有什么也直接和我说就是,我绝对不会恼你的。”

终于搞定!

荷花握了小宝的手,笑眯眯道:“小宝,往后你有事也要直接和我说。”

小宝见她笑得粉脸娇俏,又逢她主动接近自己,心中欢喜不已,连连点头:“好。”

荷花再笑道:“那你说说,往年你跑船的时候,那些女子是怎样拿你笑闹的?”

好似一个惊天霹雳下来,小宝那正轻飘飘美滋滋飞舞的三魂七魄立即回归元神,他连忙拿起一旁的扇子摇了摇,道:“天气热了,我给你扇扇风。”

荷花嘴角翘起,把被小宝正紧握着一只手动了动,尖尖指甲用力扎进他手心,微微扬眉道:“嗯?”

小宝掌心皮粗肉厚,荷花这点指甲神功他并不看在眼里,只担心她精致粉嫩的指甲受到损伤,但对她那一个鼻音扬起的字和微微笑意却感觉出三分寒意来,大热的天愣是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扇扇子一边陪笑道:“没有,我都不理她们的,那时候我还小,她们都把我当小孩呢……”

少时季均派人过来找小宝说话,小宝如蒙大赦,嗖地起身窜到门口,然后又回头憨憨地道:“我很快回来,你的手,痛不痛?”

荷花笑吟吟道:“成亲那天你拿桃花水当桃花酒糊弄我哥哥,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

小宝立即摆出苦瓜脸,愁了一会儿,忽而展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嘿嘿,我手头有他重要的把柄呢。”竟是非常轻快地去了。

不一会儿小碗来回说小巧到了,荷花知道小巧现在正怀着二胎,轻易不出门,必是知道自己今天归宁才特意来的,忙叫她进来。

小巧进门,先是问了好,然后就唉声叹气道:“可恨我跟着姐姐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学得姐姐半分聪明劲儿。每次说哥哥对我怎么好,都要惹家里那位不高兴,不知姐姐可有什么好说辞?”

荷花见小碗在一旁也是支起了耳朵,知道她肯定是看见小宝方才春风满面出去了,想要打探却不好意思自己问,干脆拉上了小巧。忽而又想到她们这三个倒像是开起座谈会来共同讨论驭夫之术,只是她和小宝,唉,情况特殊而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也。遂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成亲好几年了,平日里听说很少和自己丈夫红脸的,该是我向你们请教呢。”

小巧却还是一脸愁容,跪下道:“姐姐,我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姐姐给个主意。”

荷花吓一跳,赶紧叫小巧起来,道:“你有身子,不要动不动就跪。到底怎么回事?”

小巧气道:“娇娘,娇娘她前天不小心摔了一下,后来哥哥给她请了个郎中,却发现她怀孕了,哥哥原本很高兴的,可那娇娘竟然说哥哥若不娶她,她就不生孩子,现在已经闹翻天了。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这几年我哥哥一心只为她,可她竟是个养不熟的!”

荷花皱眉:“你慢慢说。”

小巧道:“她要去买堕胎药,还假情假意说要哥哥娶妻,还说要离开我哥哥,其实不就是想自己飞上枝头吗。本来我看着她这三年都规规矩矩的,还觉得她不错,不想一怀孕就露出真正面貌了,还不一定就是个儿子呢!”

荷花想到那个自己神往了却一直没能见到面的奇女子,有些怀疑地道:“小巧,就算是寻常女子也极为看重自己容貌的,有些人甚至把美貌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尤其是娇娘,以她的出身,姿色对她而言,虽然意味着麻烦,但更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处在那种地方能自己给自己赎身,还能那样果断地自我毁容,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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