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狱卒立即诚惶诚恐的应道。
哥舒璟吩咐完,便转身往外走去,北堂臻咬了咬牙,也大步跟了上去。那架势,甚至有要超过哥舒璟的意思。但终究是忍住了,只慢慢的跟在后面。
之后,哥舒璟回宫,宫笑与北堂臻准备往皇城北而去。因为宫笑此时宿住的摄政王府与北堂臻的原御史府是一个方向,而北堂臻自回京后,也一直住在自己的府邸。除了去将母亲接来,便没有再回过国舅府。
才目送哥舒璟离开,北堂臻怀揣心思就想上马。突然余光一闪,忙就回过头去,只见一样准备上马车的宫笑一手扶着车辕,一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你怎么了?”北堂臻忙上前一步扶住宫笑。
宫笑俊颜垂着,但此时眸光一闪,跟着艰难的开口:“药,腰上——”
北堂臻闻言,忙探手在宫笑腰上一番摸索,却摸出了两个瓶子,忙就问道:“哪个是解药?”
“广口的!”宫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北堂臻连忙从广口的瓶子里倒出药丸,给宫笑喂了一粒进去,并且扶着他靠在车辕旁:“还好吗?要不要帮你找御医?”
“御医?就那群庸才,你以为就能解得了我的毒?那么我巫蛊族的毒术也太逊了!”宫笑冷嗤。
北堂臻闻言皱眉:“或许也可以求王妃!”
“不必了,我很好!”说着推开北堂臻的手,按着车辕,一个纵身上了马车。北堂臻站在马车底下,一时却没有走的意思。
“我送你回府吧!”北堂臻说着,便也跟着上了宫笑的马车。
宫笑已经进了车厢,此时虚弱的靠在马车内,见北堂臻不请自来,不禁挑眉看他,眼底好不掩饰的是探究。
驾车的见宫笑没有反对,而且以北堂臻如今的军功地位,宫笑似乎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马车行驶间,北堂臻一直就盯着宫笑的脸看。
宫笑终于被看的忍不住,勾唇笑道:“你能够理解作为一个美貌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这样盯着看的心情吗?”
北堂臻一愕,忙别过头去,神色有些尴尬:“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想问我为何如此美貌?”宫笑挑眉。
北堂臻眸光一闪:“确实跟容貌有关系——你长得如此俊俏不凡,是不是脸上也放养了如平阳侯那样的虫子?”
“开玩笑!”宫笑立即不乐意了,突然就凑近北堂臻身边,近距离的看他。北堂臻一愣,就听宫笑说道:“你看仔细了,本大爷纯天生无手刀原生态祖上遗传绝代风华基因。怎么可能需要那种东西驻颜?你拿我和那些个其丑无比的老妖怪比?”
“这要怎么分辨?如平阳侯那样的,居然在我北齐潜伏十年都未曾被人发现!你要我说,我也看不出他那里有漏洞!”北堂臻抱着怀疑的态度,真端看了宫笑俊美的脸庞一会儿,眼神尤为仔细认真。
宫笑不禁不郁的睃了北堂臻一眼,似乎不满他这样怀疑自己:“很简单,你没有发现平阳侯脸上的肌肤有不少坑洼吗?通常情况下,不懂的人以为是年纪到了,或者曾经长痘疮留下的痕迹。而对于以蛊虫易容的人,这便是被蛊虫长期腐蚀的后遗症!那些虫子在人的肌肤里,也是需要营养才能活下去的,而后再分泌一种特殊体液维持人的样貌。你看本爷皮肤细如白瓷,可能养那种东西吗?”
北堂臻前面听得还意动,听宫笑最后一句话,决定还是忽略,跟着又问:“听起来好像很奇特,那些虫子看起来有灵性似得,居然能够帮人易容成指定的容貌?!”
“那很简单的,只要事先将一些那样的虫子放在需要易容的人脸上,那些虫子自会自己分辨。习惯了最初的环境后,再换一个,便会自动再塑造那样的环境!”宫笑解释,不禁微昂下巴:“这也是我最得意的杰作之一!”
跟着举起之前北堂臻在他腰里摸出的另一只瓶子:“诺,这个就是。你如果需要的话,一千两卖给你!”
北堂臻闻言,眸光一闪,看向那瓶子,口里却道:“听起来很神奇,只是我花一千两买这个东西做什么?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满意!而且,我主要是想问问这情况,怕京畿还有其他易容的溟楼西蛮余孽在!”只是出生就不满意了……
虽然这样说,但心地此时却仿佛进了亿万只虫子,骚动的厉害。
“对了,一千两卖给我?你是不是还卖过给其他人?”北堂臻突然义正言辞的盯着宫笑的脸。
宫笑便是一副好笑的表情:“溟楼是干什么的?杀人圈钱的,我一个月能养这样的虫子几万只,随便卖个几十只就有一千两,是你你卖吗?”
北堂臻听得皱眉,但听宫笑又说:“不过,卖的便宜,想解这蛊虫的作用,可就不那么便宜了!所以,这蛊虫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此话怎讲?”北堂臻问道。
“你刚才也看见了,除了解药,还得需要我本人的一滴血作引子!这解药啊,一万两,辅以我的血,两万两!”宫笑说着举起两根手指摇了摇。
北堂臻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这算是欺诈吗?刚刚我若是好奇买了,是不是就被坑了?”两万两,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
“不是你没有买,我就告诉你了吗!”宫笑无辜的说。
------题外话------
谢谢【1473092388】亲耐滴送的月票,亲亲(づ ̄3 ̄)づ╭?~
030 深夜劫狱
北堂臻还是皱眉:“你不是已经脱离溟楼,却还这么财奴,如今大家都是摄政王麾下。为了肃清反贼,你应该主动贡献才是!相信你尽心办事,王爷也不会亏待你!”
“嗤!”宫笑听得北堂臻正义凛然的话,却是回了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你以为自己傻,所有人便也要与你一样的傻?我不需要杀人,便可以赚取金山银山,我为何还要拼死为你们这些权贵效命?而我与摄政王如今不过各取所需,他保我一次命,我为他办一件事,根本没有义务要跟他和盘托出我的法宝!”
见北堂臻怀疑的看着自己,宫笑眸光一转又说:“你是想告我状吗?劝你省省吧,纵使摄政王亲自在我眼前我也这样说!”
“我没有那么闲,王爷既然敢用你,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北堂臻说道,想了想又开口:“你刚刚说这蛊虫长期使用会造成坑洼,如果是短期呢?”
“短期的话,你浇盖一碗清水上他脸上,如果对方因为疼痛而捂脸,那么也是了!这个蛊虫初期运用,是怕冷水的!”宫笑说道,眸光转了转又问:“要不要来一瓶?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行走江湖,或者出门办案,带一瓶这样的易容蛊防身。遇到个突发状况,做个障眼法逃生也是不错的!虽然一千两不低,但比起你自己的一条命可就值了!”
“是两万一千两!你觉得一个官员不贪不敛,要为官多少年才能挣下一千两?你太抬举我了!”北堂臻皱眉,以为他傻的吗?
宫笑闻言眸光是心虚的一闪:“诶,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不爽利,好吧,如果你用上了,我可以承诺你慢慢还后期的两万两!若是有必要,将来我行走江湖出个什么事情,也还希望你能够通融一二!”
“你这是在收买我!我不做违法犯忌的事情,也不欠债赊账!”北堂臻一口拒绝!
宫笑实在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没有办法了!”说着往车厢里一靠,没有再多说的意思。
“不过你现在可以卖一瓶给我!”北堂臻想了想,又说。
待宫笑疑惑看他,北堂臻不慌不忙的解释:“有备无患!”
宫笑听此勾唇一笑,便掏出药瓶朝前一丢,北堂臻抬手接住:“你跟我去御史府取银子!”
——
皇宫太子东宫里,殷璃飞坐在床头,以湿巾为哥舒颖擦着汗。见得哥舒颖苍白的脸,和不断的梦呓,秀眉不禁担忧的皱紧。
“那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带他看那种场面?不吓晕倒才怪!”再次探了下哥舒颖的脉搏,殷璃飞语带数落的对立在床边的哥舒璟开口。
哥舒璟神色平静的解释:“有很多事情,他终究得面对。不让他看见这些,他怕也无法记住,今日天下的太平是怎么得来的!而且,飞儿,你要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殷璃飞闻言收回手,帮哥舒颖盖好被子,而后直接拉着哥舒璟到了外间,并且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你或许会说我慈母多败儿,但是不是说暴力教育就一定能够解决问题!他再不寻常,那也是个孩子,是个伤了会痛,饿了需要吃饭,累了需要休息的人!就不能好后说话吗?而且,我觉得从咱们回宫到现在,颖儿的表情和处事也并不逊色。”
“可是,你也见着了,他既是太子,却压不住群臣!”哥舒璟说道,但对于殷璃飞的指责却没有不耐烦或者不高兴的意思。
殷璃飞听得这里,总算是会过一些意来,不禁讶异看他:“你的意思是……”
哥舒璟握过殷璃飞的手,跟着叹道:“今日我让他来做杀伐果决的侩子手,执掌令牌,主要用意就是为了让他在大事面前能够稳住自己。作为上位者,并不是有正确的决策力就够了!在命令发下的时候,终究会遇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他们或对或错。正是因为颖儿还太小了,很容易就会被左右而失去自主处于弱势。我让他清楚明白自己的权力,以及义务,他以后做事也才能更有威慑力!而我,终究不能一直辅佐他左右!至于原因,飞儿应该不难看破!”
殷璃飞听罢,唇瓣微动,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
纵使哥舒璟无心皇位,一心一意只为辅佐哥舒颖。但哥舒颖是个聪明的孩子,而聪明人的想法往往比北齐帝那种傻人多。纵使哥舒璟不想,但是一开始全天下都知道这天下是哥舒璟帮他夺来的。
而后,赞扬的人也都是哥舒璟。接着,培养他长大的也是哥舒璟……长此以往,哥舒颖几乎都等于生长在哥舒璟的庇荫之下。哥舒璟如果在朝,相信威望也会越来越大。
作为一个不笨的帝王,听见的声音不是皇恩浩荡,而是摄政王英明,是全朝野对摄政王的推崇。那么,他心底会怎么想?
他们不是父与子的关系,终究也还是隔了一层“人言可畏”。
“你是真的打算放下了?”殷璃飞叹口气问道,虽然觉得那样清净过日子,是自己想要的。但是,毕竟哥舒璟也努力了这么多,为这天下付出心血。这么说放下就放下,想想,她都为他可惜。
“至此,我也算对父皇的期许有个交代了!希望,颖儿会是个会皇帝!”哥舒璟将殷璃飞揽到怀里轻叹。
殷璃飞脸贴在哥舒璟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也不禁觉得安心很多。
而内殿,哥舒颖的梦呓已经止息,此时长长的羽睫轻颤,半梦半醒的样子。稍许,听见脚步声,忙又合上眼皮。
殷璃飞走到床边,又擦去哥舒颖额头的细汗,终究还是忍不住心疼。虽然他们接触的时日比较短,但这毕竟也是哥舒璟唯一的侄子,而且他那么小就没有了父母!她还是无法用这个时代人的一些想法枷锁在孩子身上,在她眼底,这终究只是个七岁的幼童。
“我今夜留在隔壁陪他吧!”殷璃飞忍不住说道。
哥舒璟闻言看了眼榻上的哥舒颖,点头:“嗯!”
——
夜,京畿皇城内一片寂静。自内乱事件后,菜市场血流成河,晚上已经没有人敢随便出门。就连更夫也不打更了,所以显得一片死寂。微风拂过,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里,更添几分诡异。闭门不出的百姓们偶尔听得巡夜的禁军走过的声音,便得了几分安心。
一抹黑影快速的在街头巷尾穿梭而过,悄无声息的避过巡逻的禁军。一路没有停歇,目的明确的往天牢的方向。
到得天牢门口,只见分别两列士兵把守在左右。虽然已经后半夜,但笔挺的站姿彰显着士兵的警觉与森严。
黑影尝试的朝一个方向丢了一粒石子,门口的士兵立即统一的朝那个方向看去,犀利的反映更是说明这几个士兵武功都不俗。
“什么人?”正在这时,一声厉喝自另一个方向传来,立即又引去这些士兵的注意力。黑影忙往暗处一避,便见一列黑衣劲装的士兵从黑暗里窜出直奔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
“有人劫狱!”而那守卫牢房的人却依旧笔挺的站着!
黑影也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天色,凝眸感受了一下风向,而后自怀里拿出一截竹筒。将竹筒置于风口后,扒开了塞子。接着,就见得袅袅的青烟自竹筒里溢出,随着风向朝天牢的门口飘去。
很快,门口的士兵们有人身形开始摇晃。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清冷的声音数到这里,见分列的十人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晃荡,忙收回竹筒,接着快速朝天牢门口掠去。
身形晃荡的人依旧摇摇欲倒的模样,突然,有人一个激灵转醒。蓦然紧了一下神经,再去四顾身边,发现同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发现自己走神,这才松了口气。
“好像起风了!”有人说道。
“起风?打雷下刀子,那也得守着!”另一人回道。
“那是,要是不小心让人给跑了,咱们受罚是小事。怕又要弄个天下大乱出来,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大家警醒着点,熬过今夜,明日里面的要犯处斩了,咱就可以高枕无忧好好睡一觉了!”
黑影听得牢门外的谈话声,这才又掠起轻功,快速朝里闪去。进得里面,在第一道牢房前看见守卫的狱卒。黑影再次拿出竹筒,任由青烟在阴暗的牢狱里飘散。
“咚”的一声,两个狱卒的脑袋磕到了桌面上。
黑影忙就快速过去,扯下狱卒腰际的钥匙,畅通无阻的往里面而去。
狱卒里个别的要犯睡着了,加上黑影轻功过人,动作悄无声息,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一路匆忙而行,终于到得目的地。黑影毫不犹豫的打开铁皮的牢门,推门进去。
本来躺着却没有睡着的北堂辛奇听见声音,蓦然睁开眼睛看向牢门口。借着从唯一的一扇铁窗外透进的月色,看见一个颀长的黑影闪身到了面前。几乎是一眼,北堂辛奇愕然坐起。
“你来做什么?”北堂辛奇喝斥!
来人一怔,仿佛没有想到蒙面的布都没有掀开,北堂辛奇就能认出自己来。但知道时间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