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大清-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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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大清-蕙质兰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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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动动手指,身后的贴身侍卫随即将人群分开,女子们自觉地站在了奕泞的左手边,乖乖地伸出手。

一个一个检查,一个一个排除,当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发出幸福的笑声,因为皇上即将触摸她的小手,但是这种艳福对于我楚兰新,无疑是一种酷刑。

天子金口玉言,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到时候我不但结不了婚,还要背上个偷窃的罪名,还是在除夕夜,众目睽睽之下,天啦,我不敢再想下去,肩膀开始轻轻颤抖,这表示我在紧张。

“兰新,”奕䜣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旁,“等皇兄检查完,我们就继续举行婚礼,不要担心。”这个单纯的家伙,难道不知道问问我的手有没有受伤?

“奕䜣,我的手,”我轻轻捏捏他的手暗示着。

“怎么了?”他靠近一些,想要听清我的低语。

这一切看在奕泞的眼中,无疑是在他心中重重地捶击了一拳,他几乎要奔过去,掀开新娘的盖头,可理智告诉他,慢慢来,残忍与冷漠复又回到他脸上。

手痛,我在奕䜣的手心写上两个字,是我!

震惊,还是震惊,不敢置信地看身边的女子,这就是缘么?再怎么努力终究藏不住,皇兄竟然猜到了兰新的身份,就算目前只是怀疑,这也是致命的,只要在他们成婚前掀开盖头,揭开兰新曾是兰贵人的身份,皇兄就可以带走自己的女人!心痛,很痛,奕䜣一手紧握兰新的手,慌乱让他不知所措,只是想紧紧抓住,仿佛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带走他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一直敬爱的兄长,哪怕他就是皇帝。

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奕䜣紧抓住兰新受伤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忍!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奕䜣是为我好,他怎么说我愿意怎么做。

透过盖头,我看到一双着锦靴的脚,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无端地让我觉得心慌,尽管我受伤的手还在奕䜣手中。

“六弟,还没有入洞房,已经迫不及待了么?”慵懒的调侃中,我听出了一丝冷冽。

“皇兄,兰新不可能犯这样的错,她是新娘,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阁楼里,”奕䜣的手劲越来越大,我知道他在紧张,紧张什么呢?是担心他的新娘出丑吗?不会的,我又不是不会为自己辩解。

“六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未来的弟媳是知书达理的人,大家都已检查过了,到她这儿该不会介意才对,”奕泞挑衅地说道,我无奈地伸出手去让他查看。

手上无伤,奕泞挑眉看着另一只被奕䜣握住的手,“六弟,检查完再握住不迟。”

奕䜣终于无奈地放手,看着兰新将手伸出去,在被奕泞握住的那一瞬间,他有种想上前夺回来的冲动。

“未来的弟媳该不介意这样的接触吧,”他的脸离我如此近,近到已经将奕䜣带给我的安全感摒弃在外了,心中是惶然的。我摇头,表明自己愿意接受检查。

手背在他温热的掌中,他并未握紧,我已然轻颤。良久,一声轻咳,是奕䜣。

我顺势抽回手,却不料奕泞一个紧握,突来的状况让我措手不及,本来就慌乱的心一下子忘记了手中的忍字,我向来就不是个忍得住痛的人!

“啊,痛。”一声低呼,让在场所有人变了脸。

接下来,我的大红盖头被掀开,是奕泞,很不给面子地扯掉了我的遮蔽。

我惊恐的脸望进他深邃的眼中,那里面为什么好像装满了心事,惊喜,愤怒,得意。回头看身侧的奕䜣,脸如死灰一般,做错事的人是我,被冤枉的人是我,他为何一脸伤痛,甚至我还从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看到了认命与挫败。

“为什么掀我的盖头?”我决定先发制人,这样是不是能挽回颓势呢?

“为什么装作没受伤?还装作不认识朕?”他的气势并不比我弱,受伤的手还被他紧握着,我想抽回,却发现是徒劳。

皇帝的侍卫已经提了灯笼近前来,在我的左手手背上,赫然有一块青紫,中心部位还有些红肿。

“我承认我之前我去过假山,但是我没有偷拿你的东西,”偷皇帝的东西,我又不是脑袋长得比别人多些!“装作不认识?又不是王公大臣,哪来机会得见君颜,我是第一次见皇上,不认识很正常!”

“这个是你的对吧?”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银指环,上面还缠绕着松散的红线。

“没错,”我理直气壮,伸手欲取回,却发现,太妃激动地从堂中走出,附近的人都抽一口冷气,奕䜣哭丧着脸,为什么?我的戒指被我拿回来有那么奇怪么?

“楚兰新是吗?”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我点点头。

“还是该叫你兰贵人?”

我愕然!

 

第五十七章 罗帏泪湿鸳鸯锦(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罗帏泪湿鸳鸯锦(一) “我是楚兰新,不是什么兰贵人,皇上认错人了。”兰贵人,那个让皇帝痴情相许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我,凭姿色,凭秉性,哪样都轮不到我才对啊!

“既然认了这个约指,为什么还要否认自己的身份?”他现出一副轻蔑的样子,“还是?死而复生之后,依旧本性难移?”

什么叫本性难移,说得我跟个守财奴一样,难道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有错?我怒视着他,他摆明了在鄙视我。

“皇兄,兰新并不知道约指的含义。”奕䜣上前解释。

“不知道?若她长眠侧陵,你说不知道我倒能信,可是她戴着约指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你却告诉我她不知道这戒指的意义?”皇帝冷哼一声。

欺负我的奕䜣,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那可否请皇上赐教,其中有何特殊含义?民女愚钝,确实不知。”我福了福身,恭敬地看着他。

“你?”他面含怒色,似乎要吞我入腹。“这是信物,在兰贵人装殓时,朕让储秀宫的主事姑姑戴在了她右手无名指上,”他的解释有理有据,表达时却一脸尴尬,为什么?

人群中再次发出抽气声,看来大家似乎都知道约指的含义,那又怎样?不知道也不犯法啊。

“既然是送给兰贵人的,那戴在她手上应该很合适咯,可否让民女一试?听说信物也是讲缘分的,合不合适,戴上戒指就知道了。”

除了皇上,没有人知道这戒指是我的,因为一个戒指而把自己赔给他好像很不划算哎,既然他那么霸道,那我就赖皮给大家看看。这戒指一直都不合适,我很清楚。到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就说自己看错了,掉的是另一个银戒。嘻嘻,聪明!

我伸出右手,“能否让民女试试,”奕泞的脸阴晴不定,约指在他手中攥紧,不敢试,呵呵,那最好!我可是胜券在握。

“胡闹,”一声威严的女声,是太妃,雍容华贵的她,即便是生气时也美丽无比。“这约指是皇后才能戴的,岂能乱试?皇上,此女不知礼节,忘皇上看在哀家和奕䜣的面上饶她这一次。”太妃出面,皇上总得卖个人情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之前别人抽冷气,这戒指是皇上与皇后的信物哦,可是当今皇上已有一位正宫皇后,但戒指却在我的陪葬物中,莫说别人,现在连我自己都糊涂了!就算我是兰贵人,这戒指也不可能属于我啊!不过,不是说皇上对兰贵人一片痴情吗?这样想想,有可能哦,万一自己真是兰贵人,那和奕䜣大婚的事准泡汤了。即便戒指不合适,他也肯定会找别的借口把我和奕䜣分开,完了完了!

“皇上,此女是汉人,兰贵人是旗籍呀!世上样貌相似者并不是没有,这戒指也许是被盗墓贼取走而流落民间的,兰新,对吧?”太妃严肃地转头问我。

台阶台阶,赶快下,她的眼睛里有这样的讯号,“是啊,前段时间,在大街上乱逛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说什么卖的是宫中物品哎,我好奇去看,结果就买了这个,我指指皇帝手中的约指,”解释完毕,长出一口气,姜是老的辣,这话真不假!

“是吗?”他眯起眼睛,显然不信。“既然遇到一个样貌神似的,太妃不介意朕试试戒指吧,这位姑娘刚刚也说,戴上信物是缘分。”她就是兰儿,自己朝思暮想的兰儿,一年多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就算改变了些许,自己也能认出,因为她是被自己深刻在心里过的。

“约指的传说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这约指上有两颗通灵的宝石(就是我之前认为像针眼一样大的小石子),只有她的主人戴上后,宝石才能合拢,”奕泞扬扬手中的约指,“朕今天就为它找找主人。”

一边的太妃看着约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当初自己为静贵妃时,彤佳皇后薨,她本有机会入主中宫,却因这约指上的宝石,在当时为全贵妃的奕泞额娘的手上合拢,戴在自己手上时却没有显出这一祥兆,最终与皇后之位擦肩而过。说约指通灵一点不为过,那今日这戒指会在兰新手上显灵吗?若真显灵,恐怕伤心之人除了奕䜣,还有后宫的她们吧。

我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赶鸭子上架,豁出去了!该没有那么巧吧。

戒指松松地滑进我的指上,良久没有反应。

“哈,我说了吧,这戒指不是我的,”我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侧头冲身边明显松了口气的奕䜣眨眨眼。

回头,挑衅地看着面前的皇帝,却发现他一脸平静,为什么手上有了束紧的感觉,一道柔和的光在指尖游走,那两颗小小的宝石竟然会游走?一点点靠拢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慌张地去褪戒指,却发现它们如生根了一般,牢牢地吸附着我的手指。“这是法术,是法术!”为什么感觉奕䜣离我越来越远,不要,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想过平淡的幸福的生活,在我遇到奕䜣的时候,我知道这种生活要开始,为什么面前这个讨厌的人,用一个银戒指,就轻易地毁了我的一切,我不是兰贵人,什么狗屁的兰贵人,见鬼去吧,我是楚兰新,我只愿做楚兰新。

“跟我回宫,一年多不见,我们该好好聊聊了,”奕泞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这个可恶的女人,终不枉自己痴心相许,这戒指就是属于她的,当宝石合拢的那一刻,谁知道他内心的狂喜,没有人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让自己显得面无表情。逃了一年多,他终于找到她了,抓住她了,这一次,他告诉自己要抓牢,绝不让她再有机会逃走。

 

第五十八章 罗帏泪湿鸳鸯锦(二)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罗帏泪湿鸳鸯锦(二) “戒指能决定什么?我不跟你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抓狂地大叫,一个戒指就要决定我的生活吗?凭什么?让我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开始生活,还要走进后宫,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要,还要离开奕䜣,他那样的宝贝我,在乎我,我却要把痛苦留给他?不,绝不。

“你不认识我?你敢说你不认识朕?”奕泞回身紧捏住我的肩膀,肩胛骨几乎要被捏碎了,我却没有叫痛,很勇敢地瞪着他,做最后的争取。

“由不得你,当初用这样拙劣的方式逃出紫禁城,你就该知道会有今日,”他盛怒的脸映在我的眼中。

什么叫拙劣,皇帝就可以污蔑人吗?“我楚兰新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什么逃出紫禁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在棺材里了,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肩膀好痛,让我忍不住掉下眼泪,“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往何处,我还活着不是吗?当我还活着的时候已经被人埋葬了,你竟然说我逃了?如果我能逃,会被埋葬吗?”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我曾经的痛苦在今天一并发泄出,我好不容易等到奕䜣,好不容易他愿意给我幸福生活,面前这个人却突然跳出来,一副我欠他很多的样子,他有什么资格?

“你还真会说故事?换了名字,脾气却没变,而且依然那么会演戏!”奕泞冷下心肠,他害怕此时相信她会让自己再次被欺骗。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这种事,除了奕䜣之前与她预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你可以选择不听,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不相信你,也许兰贵人就是个幌子,你看上了你弟弟的妻子,所以大婚之前不择手段,前朝不就有这样横刀夺爱的事吗?”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话刚出口,不止宾客,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太妃也变了脸,前朝的情事在今日依旧是禁忌,我却在众人面前说出。

“啪,”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是这个冤枉我的人,他被我说中了么?难道他真的想学他的顺治祖宗?可惜人家是郎有情妹有意,才在几百年后成为了一段佳话。现在的情境,明显我是不愿意的。

嘴角有腥甜的味道,我银牙紧咬,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打死我也是这个结果,我不认识你。

该死的女人,奕䜣有哪点好?值得她把命豁出去,只为了和他长相厮守?为了一个情,她可以放弃他的万千宠爱?将他的感情狠狠践踏?可以抵死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好,很好,既然她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意。

“你坚持自己是楚兰新,而非兰贵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而这种表情只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我别过头,一副你废话的表情。大不了再甩我一巴掌啊,反正脸已经痛麻木了。

他伸手至我嘴角边,轻轻拭去唇上的血渍,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我避之不及,但他另一手却固定住我的头,让我无处可躲。

“奕䜣可有见过你的身体?”他将嘴凑至我耳畔,这样下流的话他也问得出,我恨不得扇他一耳光,但终究忍住。

“他是君子,我们大婚前遵循礼节,”我脸颊绯红,不知是气还是害羞。

他再次凑近,在我伸臂推拒时轻声说道,“我见过,蝶形的胎记!”

我想躲开的身体瞬间僵直,在我的大腿内侧有个浅浅的蝶形胎记,这样隐私的胎记,不是极其亲密的人确实不会知道,包括奕䜣。

“想要我说出它的准确位置吗?”他放开我,残忍地笑着。

“不,你住口,”眼泪再次无助地涌出,我并不是那样软弱的人啊,可是为什么?若说戴上戒指是巧合,那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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