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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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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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找到了,让吴爽和刘宝来帮把手吧。”大虎就要拉扯绳索,沈洛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大虎不解,昏暗的火光下她也看不清沈洛尴尬的脸,沈洛只好背过身去道:“我不好过去,你去把公主的衣服整一整。”

大虎闻言大惊,她不及沈洛在黑暗里的目力,这回凑上前去一看,不由白了脸色,这才背对着沈洛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裘衣里的曹姽绢制外衣凌乱,中衣残破,里头心衣不见了踪迹,完全遮不住胸前形状。再看那个受了伤的阿揽,似乎伤在腰侧,可能因为条件所限,裹伤处乱糟糟的。大虎再定睛一看,差点“啊哟”叫出声来,她说那裹伤布怎的如此眼熟,敢情竟是自家小公主的鹅黄蝶穿百花心衣呐!

她只得蹲□,轻手轻脚单手掀开那片心衣,见那伤势委实是重,当下也无可奈克。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她只好将阿揽略敞的外衣带子扎得严实,保证不露端倪。曹姽那边,大虎把裘衣全数盖在她身上,一寸也不让人看见,只剩一把乌鸦鸦的头发露在外面。

大虎吃力地将曹姽抱起,让沈洛一同拖住,到底尴尬地谢了一声:“公主就劳烦沈郎君了。”

那边厢吴爽和刘宝收到了讯号,迅速赶了过来,只是他们看着被大虎及沈洛护在怀里的一团白东西以及被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揽有些反应不及。

但此时不是追究的时机,他们朝上打了信号,不一会儿众人发力,将他们六人全数提了上去。此时不到三更,距离正午发生的地动未出几个时辰,待在山上仍然十分危险,一行人立刻下山,呼延莫背负阿揽,依然脚下生风一般,倒是累极而晕的曹姽,睡在康肃让出的马匹上,几乎令所有人为之侧目。

康肃虽已命吴爽提前回城准备,以免入城受到公孙泰平的阻挠,不想怕什么来什么,偏就是要命的当口,公孙泰平关了城门。他这回吸取了教训,坐在挑夫抬的竹椅上,外头密密围了一圈的亲兵,免得又被康肃武力欺压,也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双方一时都没有动。

连日来精神紧绷,康肃的忍耐也几乎到了极限,他的手几乎按在自己的刀刃上控制想削了公孙泰平脑袋的冲动,终于语带杀气问道:“城守这又是想做什么?”

公孙泰平见对方不足五十人,己方则逾百人,心里还算有底,但他并不想直接扯破脸,与人硬拼,便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脸,吊着折了的那只腿,滑稽地刁难道:“这襄阳城乃是军机重地,怎容人随意来去。既是康公驰来,本太守便不为难,你带出去多少人,就进城多少人,多一个都不行。”

康肃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镇山往地上一掼,神兵映着月光抖落一地寒意,剑身因康肃的大力迸出“嗡嗡”清越之音,镇山一剑因数年太平无事,已与数年未显于人前,如今康肃以神兵相抗,其中肃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公孙泰平脸上筋肉抽了两抽,阴冷道:“康肃,你莫要得寸进尺。荆州之地,你我一武一文,权力互不干涉。然你只要妄动兵事,就是超纲法纪所不容,我就地将你拿下,亦是正道。”

康肃抹了抹雪亮胡须,仰天一笑:“公孙老儿,康肃孓然一身,若说亲人,唯有视陛下如子侄。你要动手,老夫奉陪到底。”

见对方软硬不吃、冥顽不灵,公孙泰平数年来在襄阳大权在握,康肃压根儿不理他,本是双方秋毫无犯。此时他觉得自己权威受到对方挑衅,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便对左右道:“给我拿下康肃,我定要参他一本‘擅动兵事,目无陛下,祸乱朝纲’之罪……”

公孙泰平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抹银光闪过,伴着一记利落的“嗖”声,一支匈奴女子用的堆发骨簪擦过公孙泰平的脸颊,直直插·进他所坐竹椅的椅背上,簪尾还在不住摇动。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是坑爹货,我竟然以为今天才星期二,我以为今天不用更新_(:з」∠)_

本周有榜单,我会加更的,么么哒~

今天在微博发现了一只邪魅总裁版的曹丕陛下,赶紧拿上来分享!

☆、第五十四章

这老儿吓得双股战战;若不是折了一条腿,怕是已经从竹椅上跌下来了。

公孙泰平摸着头脸,就怕已经少了块肉;脸色戚戚然地大叫“是谁?是谁?”周围亲兵也不知这天外一簪从何而来;正乱作一片;在公孙泰平瞎指下更是如没头的苍蝇乱撞。

良久,他们才发现对方队伍里也是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康肃那匹显眼的坐骑,襄阳无人不知的油黑北马上。

那黑马上团着一卷儿粉白的皮裘,在满目的夜色下如一道明亮的光;映着昏黄的火光,倒像一团火焰似的。皮裘兜帽里披散着一把乌油的头发,那骑手似乎不胜其扰,随手拨开了散乱的发丝,那脸蛋粉白的让你分不清哪里是白裘哪里是她的肌肤,她抬手不甚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但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什么野狗在乱吠,吵了本公主好梦?”

她声音朗润微扬,一口纯正好听的洛阳官话,又恰恰夹了丝吴语的软绵,令得公孙泰平浑身一颤,仿佛置身于都城建业那宽阔无比的朱雀大道上。彼时他这个城守小官入建业,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台城的样子模糊了,女帝高坐御台的模样也模糊了,但是那绮丽正统的洛阳腔却深植在他的记忆里,突然让他记起自己身处建业时的渺小。

曹姽清清楚楚看到公孙泰平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便褪了马绑脚,踢了边上的蔡玖:“去,把本公主的骨簪拿回来!”

蔡玖很配合地做出一副狗腿的谄媚样,可惜去得太急,手上没有麈尾,便借了马鞭充数,悠悠闲闲迈着小步上前,刻意掐了把细嗓门道:“公孙城守,蔡某不过是台城里小小一个黄门令,如今侍奉新安公主座前。您行个好,把公主不慎丢了的簪子还来,小的好回去交差。”

“胡说!胡说!”公孙泰平急了,他方才被曹姽气势所慑失了先机,但到底为官多年,立刻反应过来,假公主也就罢了,真公主又如何,此处襄阳城离建业不下千里,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自己至多不知不罪:“建业从未有诏书言称有公主下降,一个黄毛小儿也敢装腔作势,看来是仗着有人做靠山,竟在此信口雌黄。冒充皇室公主,这可是流徙的大罪。”

康肃脸色已是肃杀,抬手按在了剑柄上,好在有曹姽在场,若是真起冲突,来日也不至于全无解释:“公孙泰平,你此刻住嘴还来得及……”

他话音未落,曹姽却已“咯咯”笑出声来:“公孙城守好眼力,本公主可不就是犯了错,被母帝贬谪到这地儿吗?本公主还以为边市繁荣,来了才知道公孙城守治下不过如此,难怪母帝要将我罚到这儿了,看来陛下也知道此处不是什么好地界。”

公孙泰平手都颤了,心道女帝莫不是真有什么不满,才派了一郡的公主下降。那小女孩说是遭了惩戒,但谁都知道今朝女帝不比男帝,毕竟是靠自己的肚子生,如今不过三滴骨血,怎会真的惩戒?

曹姽可容不得他再转什么坏主意:“本公主来了不过一个旬日,就发现这襄阳城外不足二十里的深山就藏了匈奴人。是你这城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还是……”曹姽正了正脸色,上上下下打量公孙泰平痴肥的身子:“还是匈奴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利令智昏了?”

“小小年纪,血口喷人……”公孙泰平急了,此处双方人马总计不下百人,曹姽这番通敌的诛心言论,不管真假,公孙泰平都怕人多口杂,若是让康肃借题发挥,自己的脑袋连王尚书都保不住。

曹姽身体和精神都很累,公孙泰平不知进退、纠缠不休,让她没了应对的耐心,她抄起马背上放置的弓箭,搭上一根箭头,一箭把公孙泰平的进贤冠射了下来,看着这只王家的狗从竹椅上滚落下来、瑟瑟发抖,他的亲兵正要上去,康肃的下属已经仗剑在前,兵刃照得城外野地一片雪亮,曹姽收了弓冷厉道:“来日我等越过秦岭,荡平匈奴,曹氏新安公主必为先锋。今日若有人敢阻本公主的路,莫怪刀剑无眼!”

康肃不失时机道:“进城!”

公孙家部曲只好朝两边退开,眼睁睁看着康肃等人从他们面前踏过去,公孙泰平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横肉颤个不停,身边亲信劝了好久,才算没有当场厥过去。

曹姽已是强弩之末,一旦远离了公孙家的部曲,她就浑身脱力地倒在了那匹黑马的马背上,那匹马跟随康肃多年,是战场良驹,亦通人性,似是知道曹姽带着人扬眉吐气,这会儿稳稳驼住曹姽栽倒的身体,顺势打了两个响鼻。

康肃摸摸黑马的头,继续牵着缰绳往前走:“阿奴,这回承了你的情。”

曹姽低低笑了声,这还是康肃第一回叫她“阿奴”,这算是某种程度的认可吧,她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康公言重了,各人位不同,则谋事不同。我这超出所有官阶的公主虚衔,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

康肃的胡须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下,半晌说了句:“你受累了,歇着吧。”

马背上的人朝他飞了个白眼,一边眼皮打架,一边暗暗想着:老儿,你等着,本公主要干的事情可多着呢!

周围人捂嘴暗笑,伴着马蹄声“得得”,曹姽便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半山军营,却不是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顶后营小帐篷,倒像是康肃的主帐,外头天光大亮,贴身侍奉自己的大小虎姐妹和蔡玖都笑盈盈,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蔡玖乖觉地端着水罐上前,嘴里唠叨着:“公主可醒了,奴婢可是天上地下走了一遭的感觉。本以为这次是个定死的局面,不想公主福气顶天,硬要奴婢伺候着一辈子。”

曹姽没理蔡玖,但是听着他这样絮絮叨叨倒是有股逃出升天的真实感,她稍稍润了润喉咙,才沙哑着声音道:“我睡了一个白天?”

大虎笑着接过她手上的水罐,让蔡玖回避,自己和小虎亲手给她宽衣洗漱才道:“可不止一个白天,这已经是第二个白天了。”

曹姽惊了惊,想想也是,自己在深山里待了几个日夜,虽没有做过守夜的事儿,可是心思极度紧绷,着实受累不少,如今回到康肃的羽翼下,心防全卸,不知不觉便睡死了过去。

“连那个受了伤的昨日也醒了呢!”小虎嘴快,扒下曹姽身上已经发酸发臭的衣物,招呼外头送热水,一边奇怪道:“殿下的心衣怎的不见了?那件蝶穿百花绣了我月余,料子丝线无不精贵……”

大虎冷不丁打断她:“少说话,去抬热水!”

小虎没有大虎那样心细入微,却也看到曹姽的脸竟红了,却不是害羞的红,更像尴尬的红。她突然想起公主是被匈奴人掳去,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故遗失了心衣。小虎恨自己嘴快不用脑子,恨不得扇自己个巴掌,便低头只管做事再不说话,一会儿就把浴桶备好了。

曹姽入了荆州后难得如此闲适,任大虎、小虎巧手搓揉了半个时辰,洗去从头到脚一身尘垢,这才起身,看着蔡玖端出建业给她另备的、压在箱底的公主品服,皱了皱眉,挥手让蔡玖拿下去:“换身简单的,这身大妆我有别的用处。”

说罢,照旧只穿了普通郎君的衣物,歪在榻上,让小虎给她绞头发,看着小虎研磨鹿角,这也是康肃上书建业之后,台城内荀玉姑姑给她新备的物事。

这鹿角散,可令百岁老人面如少女、光泽洁白,乃是台城医官以鹿角、牛乳为主,将细辛、天门冬、白芷、白附子、白术、白蔹、杏仁浸泡于牛乳,鹿角以水渍百日,放入牛乳煎熬,然后取牛乳石上研磨鹿角,大虎便是在研磨出这鹿角散,取其汁液给曹姽洗脸。

她拿了细棉巾给曹姽慢慢抹开去,一边道:“荀玉姑姑担心这边城水土粗糙,损了肌肤便不好,便捎来这千金的物件,公主如今也大了,该当看重这闺中女郎之事。”

曹姽闭着眼任由大虎动作,嘴里问道:“大虎姐姐怎过了这许多年才来劝我?”

大虎看一眼小虎,低声道:“奴婢给公主整理衣物,发现公主如今是可以出嫁的人了。”她踌躇一下,到底还是说道:“只是那不相干的人,即便是患难与共,也是他的本分,公主拿赏赐回报就是,至于其他之物,还是切莫留了把柄。”

小虎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她并不听得懂姐姐的言下之意,倒是听到把柄之言急道:“莫非有奸人拿捏公主?待我等告诉康公,定不让那奸人好过。”

曹姽突觉意兴阑珊,这时蔡玖来通传,说是康肃来了。

曹姽占了人家的帐篷,康肃反倒没地儿睡觉,这两日和吴爽挤了挤,刚毅的脸上略有憔悴,他见曹姽已经穿戴整齐,虽仍是一身男装,倒也得体,比之那个亡国公主,与其拿女装相抗,如今看来别有一番风度,曹氏女儿该当如此,他开门见山道:“老夫带你去见一个人。”

曹姽虽双腿仍有些发虚,但仍是二话不说就随康肃出去。

不想康肃所去方向竟是后营,二人行走其中,受到那些医官、炊事及仆婢的关注,很是奇异。北边有一片晾晒了许多粗布衣物的麻绳,传出阵阵的捣衣之声,康肃掀了那些物事让曹姽进去,曹姽看到一个深衣女子佝偻的背影,捣两下衣、扶一下腰,长长的发丝挽了个乱髻,此刻杂乱地垂在鬓边,可她样貌举止仍是与周围粗鄙妇人不同,曹姽眼见这陷害自己之人,不由脱口而出:“是你?!”

福清累得眼前模糊,可是曹姽那身影像利刃刺进她眼睛里,她怔楞当场,捣衣棒“咚”地一声落入了小溪里。

作者有话要说:鹿角散此法取自《千金方》,有条件的妹纸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个方子的妙处在于:无牛乳,小便也可……_(:з」∠)_

嘛,公主下降有两重意思,哈哈,一个当然是公主光临,一个当然是男主已定,来日可嫁的意思嘛~作者吱吱笑

☆、第五十五章

福清手里的捣衣棒落在水里;发出好大一声响动;三人谁都未动,边上一个粗布衣服的粗壮大婶已经叉着腰跑了上来,一巴掌狠狠就往福清头上招呼过去。福清本就蹲坐着洗衣服;正双腿发麻,捂着脸就掉进了小溪中。

所幸小溪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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