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疯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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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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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嘟嘟痛心疾首情圣状:阿奴,乃肿么口以不爱惜自己~

阿奴抠鼻:请说洛阳官话,本公主听不懂……

☆、第80章 番外

那是康拓第一次不得已踏入建业的地界;打下蜀地之后;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臣们都有在猜想康乐公战死成都是不是成为了压垮女帝的一道打击;内有燕王,外无辅军之将,怎么看都是女帝越发孱弱的表现;不免也要感叹一下女人重情,不是为帝的幸事。

康拓耳听着建业纷纷的私语;胸中自有成算。他临危受命,二十岁的年纪就接下了顿失主帅的西府军,女帝要亲眼见见他乃是意料中事。康乐公早已提过自己这个义子;女帝曾经对他很有兴趣,但也只是有兴趣而已;却不曾想过康乐公给东魏留下这么一笔财富。

眼见着离东堂的觐见尚有两个时辰;康拓入台城不便身着铠甲,也穿不惯那些飘飘欲仙的白袍大袖,好在燕王的关系,建业亦有不少短衣胡裤的鲜卑人。他干脆也这般穿着,竟然也是昂藏有度,不很失礼。宫人见到他虽然要狐疑地多看两眼,但是康拓想着自己总要回荆襄之地,因此不是很在意他人的目光。

因时辰尚早,在一个宫人的指点下,康拓便去了台城后方的华林园转转。华林园是皇室经营,因有人负责精心养护,冬日里移栽了不少梅花,也显得生机盎然。间或有笑声从林子深处传来,想来大好的梅景,也并不止康拓在欣赏。

其实康拓欣赏不来,他爱大漠边地的肃杀,爱秦岭的千里冰封,这样艳丽而贵重的梅花,在他看来,虽可爱,却不可亲。

但他循着说笑声往里边探了探,隐隐看见红梅丛里一个白色的人影,想是好人家的出生,身后还跟着侍女和随从,康拓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到一个淙淙如溪流的清脆声音,而小溪明明冰封在自己脚边:“娘亲身子不好,你们说待到开春娘亲生辰的时候,我献上一支舞好不好?”‘

竟然是个男装的女子,康拓起了好奇之心,虽知道不敬,却隐在树后没有离开。那侍女似乎年纪大些,更为持重,手里拿着白毛的斗篷,要劝说那人穿上:“主家,天寒呢,虽然太阳好着,还是得把斗篷披上。献舞之事,回去了再从长计议嘛!”

那人似乎不乐意:“我特意偷入教坊看了呢,平康坊里的舞娘正在排演一支春莺舞,咱们临秋斋不是正值了两棵莺桃树吗?待到春暖花开,或可树下翩舞呢!”

那侍女嘴上哄道:“好好,随您乐意,先把斗篷穿上。”

那人自然还是不肯,反而急道:“你们不知道,那舞可漂亮呢,娘亲父亲都会喜欢的,说不得慕之也喜欢,听人说王家经常请建业顶尖的舞娘去献艺。你们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

她急不可耐地将大袖袍扬扬一挥,做了个起势,惊扰了一阵梅瓣飘洒。大袖的手臂随着她身体的旋转慢慢游移而下,康拓看见了她的脸,白净得如冰似雪,而雪却输了那段少女喜人的红晕。她眼梢微翘,却是略略的胡人长相,想是混血,却自有一番奇妙的绮丽,因提到亲人及爱慕的郎君,嘴角尚噙了一丝笑,整个儿灵动鲜活。看着年纪小,个子却不小,白衣披了红梅,却是康拓见过的比蜀锦还要美丽的花纹。

康拓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人走了他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冰凉的雪花落在他脸上,他才惊觉自己是不是误入梦境,巧遇了一个妖精,就像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

绮梦已醒,他见到了名震天下的承德女帝曹致,女帝问他有几分把握打下南越,他说春来之时必可得胜还朝。康拓说到做到,南越皇帝孙冰做了阶下囚被押回建业,满城的缟素还未除去。顾命大臣们绞尽脑汁地思考要给康拓什么样的奖赏,却不知康拓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那个梅林里起舞的人儿就坐在九重阶上,阶下立着她新婚的夫婿和她权倾朝野的公爹,年轻的女帝肤色白腻,落在康拓眼里却是掩不住的苍白,红梅不再,红晕也不再。

可惜了春莺舞,想是最后并没有跳成。

但康拓想她还是没变,看她不掩厌恶地瞪着故作觊觎样的孙冰,康拓几乎想当堂大笑。只是她的眼光总是轻描淡写地拂过自己身上,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位战将,也不知道有人默默看她。

康拓有自己的归属之地,有一支自己的西府之兵,他又再次离开建业,一走就是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上辈子的番外,昨天*上新闻联播,震惊了整晚,影响码字了。

榜单就差300字,我就干脆补了1。5k的番外,番外有下半部分,动荡期过了补上,现在买了的童鞋以后看是免费的。

☆、第八十章

“我就是这样脾气。”曹姽想极力忽略康拓的存在和他所说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论是喜欢的亦或是痛恨的,总是这样不遗余力。以至于她下手对付自己恨的人,总有人说她不顾全大局;她对待所爱人的赤诚之心,却被人说成是疯子。

她的委屈无边无际地弥漫上来;恨恨地口不择言道:“你又是什么身份?替我来鸣不平;还是你为孙冰叫屈?莫说他一介亡国之君,就是建业里出生名门的王侯将相;冒犯公主;这罪名一样恶极!”

先前还有片刻旖旎的气氛一下因她的话而打破,康拓似乎终于找回了往日的克制,不赞同道:“阿奴;孙冰是何等样人,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也搭进去。只要把他押回建业,粉饰一番太平;往后你是遣他去马圈铲马粪也好,在台城倒恭桶也好;对你的名声都无碍。如今孙冰半死不活;即便你一口咬定他冒犯你,却难道能阻止天下人的揣测吗?不是我要与你对着干,是你委实太冲动。”

曹姽倔强得狠:“名声值几个钱了,我又不打算招驸马,要名声做什么?”

康拓不知自己该是好气还是好笑,突然就释怀了,如今木已成舟,孙冰即便是死了,难不成还让曹姽偿命?伤了名声是一定的,但她有做皇帝的母亲护着,未来的皇帝又是亲兄,还有一个以护短著称的燕王父亲,比一般的女郎已幸运太多。自然若不是她原本就出身高贵,也不会行事这么肆意妄为。

那就干脆名声败坏到底,嫁不出去,康拓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他必定是得不到的,那旁人也没有得到的道理。

曹姽敏感地发现二人之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气氛,她试探地呼唤娇娘,康拓也没有表示反对。娇娘忐忑地步入内室点燃了油灯,康拓已经退到了觐见所规定的距离之外,好像先前的逾矩从未发生过。

这人做的一手好戏,又惯能控制自己,曹姽是都知道的,总之现在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端倪,曹姽便讪讪地道:“孙冰我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个连着软筋的硬骨头,轻易打发不了。他此番做了太监,要是侥幸没死,我以后保证不再找他的麻烦。”

“既如此,臣与公主一言为定。”康拓施了一礼,匆匆又离了去。

曹姽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坐在榻上反反复复揣摩他的表现,何以他就能当着自己的面说那些话,还黑灯瞎火的不让自己看他的表情,明明是自己占着上风该冷眼看着康拓纠结,结果他却高高端着架子,不肯轻易剖白的心思。曹姽一边在娇娘的服侍下沐浴,一边也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来,就寝时再次熄了油灯,重回黑暗,曹姽在床榻上辗转几番都不得入睡,宁静漆黑的室内,康拓火热的语息似乎还喷在她的颈侧,让她总是想到方才黑暗里那无以为继的话题。是不是她哪怕只要给上一点点好意,康拓就敢把那句话说全了?然而说全又做什么,难道自己还喜欢他了?曹姽对自己那点小小的虚荣嗤之以鼻,片刻便抛开杂念,陷入了梦乡。

那边厢康拓一夜未眠,守在临时安置孙冰的一处下人殿里,此地经过的人也不多,而孙冰从前常年久居深宫不理政事,因此如今留在皇宫中的人大多不认识这个皇帝,因此闲杂人等只知道此处多了个小太监,却不知这却是自家的那个倒霉皇帝。

“刀法倒是挺快的。”老太监手势娴熟地将乌蒙蒙的草药敷在孙冰的患处,曹姽这一刀起势突然干脆、收刀也是分毫不拖泥带水,更别说那处切面光滑如净。抹药的时候触碰到伤口,定然很疼,不过一个晚上,还远没有结痂,露出些血糊糊的肉来,不但斩草除根,刀刃还深入下腹半寸,是个极凶险的位置,孙冰疼得不得不咬着牙哼哼唧唧起来。

老太监察言观色,晓得战胜国对亡国之君不过都是面子请,不然也不会出这样几乎致人死地,或者说令人生不如死的损招了。他尚会些医术,在孙冰下腹伤口周围按了按,想摸清楚是否伤到了脏器,若是真的刀剑无影,那孙冰就熬不过今晚了。

果然他哀哀地叫起来,老太监是偏门冷宫的人,从前也没有怎么见过皇帝,也不太知道这个皇帝做了什么坏事,孙冰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便怜悯地问道:“我按的位置你觉得疼?”

问的时候老太监还使了眼色给康拓,大意是如果确实如此,那可以准备收尸了,未想到孙冰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嗫嚅道:“方才殿上酒喝了不少,你按得重了,按得我尿急。”

想是方才一番剧痛之后,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又得到妥善的治疗,孙冰开始关注到自己的身体需要。老太监叹气摇头,默默出去寻了个麦秆,精准地通了进去,又将麦刚另一头连到一个粗陶的虎子里,慢慢的虎子里传来涓滴细流的声音。

孙冰或觉得羞耻无比,解决内急后再没有说话,然后似乎是低声地哭了起来。

老太监给他整理好下裳,坐到了一边,打算彻夜看护着,到底规劝了一句:“何必这样伤心?虽不是个男人了,到底还是个人,难道就不过了吗?您早前逼人自阉进宫,多少人照样风生水起,只要有个盼头,活下去总是不难的。”

这话其实在理,只是亡国之君究竟有什么盼头呢?

孙冰渐渐止住了抽泣,却不说话,眼神呆怔怔地盯着屋子的房梁,康拓到底开口:“公主已经答应了,只要你活下来,前事便不再提,你好自为之。”

虽然麻木,却还知道反应,孙冰转过脸来对康拓道:“臣谢谢公主的恩德。”

康拓猜想这位废帝如今是彻底接受了阶下囚的生活,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又可以让曹姽不再注意到他,大抵还是能在建业活到寿终正寝。东魏善待亡国之君,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往后再攻打小国,便可在真凭实据面前攻心为上了。

然孙冰作恶太多,老天却不放过疮痍的南越。那被糟蹋的几百名女子,尸体被匆匆拖到后山掩埋,天气炎热,便生了腌臜之物。虽然东魏入皇宫之后已经尽快清理,但是污物仍然污染了后山的河水,从山下专门为皇室服务的工匠村落开始,疫病悄悄蔓延开来。

曹姽先是关闭了皇宫的大门,暂时不准内外进出。宫外疫情慢慢加重,远非几个军医可以控制,曹姽心急如焚,她没有对抗这种事态的经验,将自己封在皇宫虽然可以暂保安全,但是长此下去,她不是被惊恐的兵士和民众生吞活剥,就是要与世隔绝地饿死在南越皇宫了。

在疫情仍然可控的时候,她必须去想办法。

康拓这日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那个略通医理的老太监告诉他,离广州府一百多里的地方有座罗浮山,山中隐居着一个大方士葛稚川,精通炼丹及药理,在南越有小仙翁之称。此人原是丹阳郡(今江苏句容)人,乃是三国时大方士葛玄之的侄孙,司马氏曾因他才学封他为关内侯,后来东魏取而代之,葛稚川便隐居至罗浮山炼丹。

一提到方士和炼丹,曹姽就皱起了眉。她对这些人很没有好感,因江左五斗米教盛行,世家大族或者不缺银钱的人家都养了一票炼丹的方士,追求长生或极乐。她可不会忘记前生王慕之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处轰然而倒,因五石散而赤身死在雪地里。

见曹姽不悦,那老太监便多解释了两句:“这位葛先生却是个大善人,当年也曾投军,做到了‘伏波将军’一职。东魏一定江山,他不愿争功邀赏,便一心只顾炼丹制药之途。我知他有一本《肘后方》,隐约记得是专司天行发斑疮的治疗,与城内的疫病症状似乎两厢符合。老头子是个老废人,若不是葛先生大才,何必要同贵人们这样苦劝?”

康拓几天来看老太监照顾孙冰,倒觉得这真的似个良善之人。如今他们困兽之斗,已别无办法。

他打定主意道:“公主,我们势必要去见见葛先生。好在罗浮山不远,一日来回足矣。”

在没有更好的方法的前提下,曹姽只得暂时放下成见,在黎明时人最稀少的时候和康拓并小部分护卫出城,免得被太多人看到引起骚动。

城门处有些乞丐在打瞌睡,曹姽等着城门打开的当口,有个小乞丐头点着点着,握在手里的馒头咕噜噜地滚到了曹姽的脚边。小乞丐脏兮兮的脸上双眼明亮,乞求地看着曹姽,曹姽动了恻隐之心,便弯腰把馒头捡起来递了过去。

小乞丐欢天喜地接了,曹姽目力了得,眼见地发现小乞丐手背处,衣服隐绰遮掩之下,似乎是有一处红斑。她心里一凛,暗自吩咐人不要跟丢了,一会儿把人单独关起来。

另一面她安慰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何况她还是天潢贵胄,有皇室血脉护身,定不会有事的。但是她却仍然拉上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甚至掩住了口鼻。

一行人在日出之时到达了罗浮山脚,这山不算高,在惯常来往于沙场的武将眼里,登顶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葛稚川的道观就建在半山腰,大门紧闭,叩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怯生生的童子前来应门,却说葛稚川不在,是上山采药去了,不知何时会来。

众人便只能在门外随意挑了草地坐下,康拓掰了点干粮和水递给曹姽,曹姽似乎是奔波劳累所致,脸色苍白并没有什么食欲,干粮不过咬了两口,水倒全部喝完了。

康拓暗地里嘱咐她:“照这情形,等到太阳下山都是有可能的。你要是累了饿了,便和我说,千万不要忍着。”

曹姽既不饿也不累,她只是晕着,而且是一起身就天旋地转,坐着不动也能眼冒金星,脸色看着不差还添着红晕,但那红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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