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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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成双福满堂- 第6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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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固所愿也!”

邱晨脸颊微微染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柔软明亮起来。秦铮接过承影递上来的大氅随意披了,邱晨抬手替他结上带子。

秦铮垂着眼,看着她认真专注地给他结着大氅带子,细密的睫毛垂下来,微微扇动着,极认真专注的,仿佛在做着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情一般……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温暖柔软了起来。

“好了!”邱晨往后倒退了半步,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抬眼朝着秦铮嫣然一笑。

秦铮身后圈住她的腰肢,含笑点点头,低声道:“走吧!”

说着话,胳膊顺势一用力,就将她轻而易举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巧清瘦的身影虽然裹着斗篷,仍旧不显得臃肿,他揽在怀里,大氅带过来,恰好将她也一起包裹住。

唤来汪氏和蒸雪过来吩咐了一回,让她们好好照看昀哥儿。秦铮和邱晨相拥着出了沐恩院,也不坐轿,一处沐恩院,邱晨就几乎是被秦铮半抱半托着走路,不怎么需要自己用力气。

一路不急不慢地进了后院,绕过结冰的湖水,一直到了后院的角门处。

这后院角门非常僻静,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回。之前,可以说这里就相当于发配流放之地,守角门的人虽然有个一间小屋子,夏天还好,临着湖面,屋里热大可以走几步到湖边的树荫下乘凉。到了冬天,湖面结了冰,这里又没有例炭,看门的婆子在屋里屋外都没个暖和处,反正少有人来,很多时候就干脆溜回家去了。

自从邱晨接手了靖北侯府的家务,对于四处的旧例细细地理了一遍,发现了后院角门处的弊端,就添了一个人轮值,还打发人将门房重新修正过,盘了一铺炕,冬天也有了例炭。当然,福利待遇上去了,要求自然也就严格了,其他几处被查到擅自离岗脱岗处置了后,角门处这两个婆子也就用心了许多。

这两个人一个寡居无子,一个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回家也没什么人相伴,干脆搬着铺盖卷儿住到了门房里,聚在一起做做针线说说话,当了值还省了寂寞。

秦铮和邱晨这次出来,连个丫头都没带。

来到角门上时,看着紧闭的黑漆门扉锁的结结实实的,旁边一间小门房也紧紧地关着门,只有屋顶上微微地冒着烟。

二人来到角门处站住,门房中还是丝毫没有动静,秦铮在军队中养成的严厉性子,难免就沉了脸。邱晨抬眼含笑拍了拍他,就要从他温暖的大氅中挣出去叫门。

此处冷的很,秦铮哪里肯让她挨冻,手臂紧了一下,就轻松地将邱晨固定在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搂着她一起走到门房门前,抬起一只大手,啪啪啪连着拍了三声。

“哎,谁啊?这么冷的天不安稳呆着,跑这里来作甚?这大冬天的又不能划船又不能赏景的……”一个婆子略有些不耐的声音传了来,嘀嘀咕咕着伴着踢踢沓沓拖着脚走路声音一路朝门口而来。

邱晨抬眼朝秦铮一笑,安抚着他,转回头看向吱呀一声打开的房门,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瞬间惊愕住的婆子,淡淡道:“我们是不是打扰到嫂子了?”

“不,不是……”婆子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屋里另一个婆子正要问问是谁啊,咋严婆子去开了门后就没了动静了。随即却听到了邱晨的声音,惊了一跳之后,连滚带爬地从炕上下来,也顾不得往门口走,就势跪在了炕底下也磕起头来。

秦铮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邱晨却暗暗叹了口气,俯身将脚跟前的严婆子扶了一把:“你且起来……你也起来!”

两个婆子满心忐忑惴惴着,却不敢不听,扶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来,原本还算干净整洁的棉衣棉裤,因着跪倒匍匐沾的满是灰土,连额头和双手也沾满了灰,却顾不得理会,只垂着双手低着头,默默地等待着对自己的处置。

邱晨也不多说话,越过严婆子进了门房,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就见屋子一角的锅台上放着两套干净的碗筷,炕上放着一个针线笸箩,两个铺盖卷,炕下放着一张陈旧的椅子,除了这些,一间屋子里再无他物。虽然盘了炕,但火力有限,这间小屋子里也就比外头或者冷屋子稍强一些,根本算不上温暖……

两个婆子,严婆子年轻些,也有四十出头了,这个时代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另一个刘婆子眼瞅着就要五十了……

严婆子跟刘婆子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炕底下,虽没站在一起,却也只隔着四五步。低着头,两个人微微侧脸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中只能看到莫名和忐忑不安,也只能飞快地收回目光,安稳地垂首站好。夫人是没关注她们,门口可还站着一位呢!

邱晨收回目光,看了秦铮一眼,然后看着两个婆子道:“两位嫂子不要害怕,你们今儿不算违了规矩。而且,看你们将角门这一片打扫很干净,看得出你们是用了心的……”

两个婆子满心担忧害怕着等候着处置了,却意外地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先是惊讶愕然之后,随即就涌起满脸的欢喜来。

严婆子一吓一喜,泪珠子都滚出来了,连连摸着眼,连连曲着膝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邱晨微微一笑,道:“两位嫂子做不错,可这说话还是要和气些才好!”

严婆子脸一红,腿一曲又要跪倒,被邱晨伸手止住。

“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不用跪来跪去的!”邱晨和气地说着,看着两个婆子都略略安了心,于是道,“我跟爷要从角门里出去一趟,过些时候,还可能要从角门回来,还要麻烦两位嫂子警醒着些,可别到时候我们敲不开门!”

两个婆子连忙一叠声地答应着,邱晨不再多说话,看着两个婆子殷勤地开了角门,送着二人出来,渐渐走远了,两个人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互相看看转回门房里去了。

严婆子正要关门,刘婆子却连忙阻止道:“别关了,外头有动静看听不见!”

严婆子立刻恍然地住了手,将屋门开的大大的,又看了看重新锁起的角门,不放心道:“要不,我今儿就去门上守着去?”

刘婆子笑着摇摇头,上了炕扯了一床被子下来,招招手叫了严婆子过去,两个人一起盖了腿,道:“原先,都说夫人最是讲道理,最是和气温厚……今儿我算是看出来了,夫人是个替人着想的,咱们在这里听着些,不耽误事儿就行了。倒不必去那门口守着。”

严婆子也叹息着道:“是啊,我刚刚还以为这回至少丢了差事了……”

不说两个婆子叹息感激,邱晨又秦铮拥着出了靖北侯角门,邱晨就不肯再让他拥着了。

秦铮见她执意挣脱开,微微一愣,看到邱晨身上的男装之后,也忍不住笑了。

邱晨横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径直沿着十刹海堤岸往前走去,看着因为天冷也彻底萧条下来的十刹海,场景的开阔空旷,似乎让温度也低了许多。邱晨也不回头,紧紧裹了裹斗篷,只开口问道:“咱们去哪儿?这会儿,这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秦铮低头笑了笑,紧走几步,用大氅重新将邱晨裹住,低声道:“既然没人,你也不用怕了!”

“万一呢……”邱晨的担忧没有说完就自动消了声,相对于外头的寒冷,这个怀抱的温暖太有诱惑力,太让人无法拒绝了。

两个人沿着十刹海走了没多久,秦义带着秦礼几个就骑着马找了过来,连大黑马和胭脂一起带了过来。

有人看着,邱晨怎么着也不好意思再让秦铮拥着,自己拉了胭脂的缰绳认镫上马,上马的刹那感到腰间扶了一下,坐稳了回头一看,就见秦铮站在马侧关切地看着她,不由回了一个微笑。

秦铮绕着她和马匹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转身上了马,转眼看着秦礼道:“京里有什么好去处?”

邱晨微微一愣,忍不住捂住嘴低头无声地笑起来。这位还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结果连什么好去处都不知道!

秦礼也被问得怔住了,随即在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侯爷带着夫人出去逛街,那些什么什么的地儿可不能去……逛胭脂店绸缎庄夫人或许还乐意,侯爷恐怕又没有兴趣……这问题不好回答啊!

他发愣的片刻,邱晨在旁边已经开了口:“不用问他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铮转回头,看着邱晨含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十刹海堤岸上也没什么人,既然确定了方向,也就不再耽搁在这里吹冷风,邱晨一带缰绳,双腿微微一夹马腹,胭脂马儿灵敏轻盈地迈开步子,踏踏踏地跑了出去。

看着马背上腰背微弓,身体随着马匹的动作协调晃动着的背影,秦铮眼中微微含着笑意,驱动黑马也轻松地跟了上去。

十刹海以水闻名,也以水成景,隆冬时节,没了碧波潋滟水波荡漾,也就没了游人。那些追随着过来叫卖的小摊小贩也仿佛被一股风卷走了,看不到一个。

邱晨驱马前行,没想到在京城中心所在居然也能跑上一回。

刚开始还觉得冷的受不住,一口气跑出十刹海范围,到达街道路口时,她和马匹都已经活动开了,除了脸颊有些凉,身上已经不觉得冷了。

带了带马缰,让马儿放缓速度,邱晨眼睛亮亮地转回头看向秦铮,笑着道:“再沿着大路走就是闹市了,行马不易,人多口杂,咱们走胡同,你跟上些!”

秦铮挑挑眉,也不说话,只含笑点了点头。

邱晨灵动一笑,转回头去,调转马头,熟练地拐进一道街口旁很是隐秘的一条小胡同里,秦铮心中惊讶好奇更甚,稍一愣神间,邱晨和马匹绕过狭窄胡同的一个转弯竟不见了。秦铮顾不得多想,连忙驱赶马匹跟了上去。

如此,七拐八绕地走了不知多少胡同,秦铮一头雾水着,秦义仍旧是棺材脸,没有一点儿表情的,秦礼和秦孝秦勇几个的脸色就越来越精彩了。

几个人互相用目光传递着消息,都在心里嘀咕着、惊疑着……夫人走的这方向不太对啊……这貌似到了前门南边儿的胭脂胡同一带了!那些地方,夫人可不能去啊!

几个人惊疑着着急着,想上前跟侯爷禀报,却又怕弄错了夫人的意思……一时就犹豫不决起来。

他们犹豫着,邱晨却一直没停,驱着马儿熟悉地又绕过两条胡同,终于在一条胡同口勒住马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秦铮紧跟着也停在了她身旁,歪着头朝他笑了笑,“这儿往前走就骑不得马了,我们下马步行过去吧!”

秦铮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点了点头,利落地跳下马背,拍了拍大黑马的脖颈子,将马缰往马背上一搭,径直绕过去,来到邱晨身边,护着邱晨下了马,将两匹马都交给赶上来的秦义。

邱晨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约莫三四两的小金饼子,抬手抛给秦义:“你们随意吧,下午申末时分还来此地等我们!”

一边说着时辰,邱晨撩了秦铮一眼,他自然是含笑点头。秦义将两人间的互动看的清楚,侯爷都答应了的事,他也不用多想,只是有些坚持道:“……还是跟上两个人伺候着……”

邱晨笑着摆摆手,拉着秦铮的手径直走出胡同,走上大街,片刻功夫就混进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去了。

秦义愕然着,秦礼几步窜上来,满脸担忧道:“前头可是那个什么……”

秦义愣了愣,秦勇在旁边已经发了话:“有侯爷跟着呢,能有什么事儿。再说夫人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

说着,秦勇抬手指了指身边一户人家。这人家粗看没什么异常,只在门口上方挂的一块菱形红布,因为风吹雨打红色已经褪了许多,隐约似乎还有些绣花之类,也已经难以辨认了。

秦义跟秦礼几个一看却露出满脸的尴尬来。

秦勇嘿嘿一笑道:“夫人定然不会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刚刚我注意了,夫人站在这里可没半点儿不自在,瞄都没瞄!”

秦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连最爱笑的秦礼也笑不出来了。

这门上挂的不是什么红布,而是一条红色的肚兜儿。挂了这种东西的人家,其实也是一种幌子,做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而且是比较低级的暗场、私娼。有些地方称其为私窠子,京城人习惯称之为‘半掩门儿’!

不说几个护卫神色变换,满心忧虑。

邱晨引着秦铮上了大街,还真是靠近胭脂胡同的一条大街,不过,这一处不仅靠着胭脂胡同之类的脂粉巷儿,还靠着此时全国最高的学府国子监,还有全国学子都为之奋斗的春闱考试和京城学子乡试的贡院。

周边的胡同街巷大都与贡院有关,有会馆旅馆聚集的‘鲤鱼胡同’‘驴蹄子胡同’等等;也有售卖文房四宝书籍的文化用品一条街,名唤‘笔管胡同’;再往外围扩散,才是供学子消遣衍生出来的茶楼酒肆戏园子,以及满是脂粉香气的‘胭脂胡同’、‘莲花胡同’等去处。

邱晨又不参加会试,对于贡院自是没什么兴趣,拉着秦铮一路走过贡院,连停都没停。这会儿不到考试时间,贡院大门锁的紧紧地,也没啥看头。倒是贡院墙角一侧一个遒曲歪斜半边身子都干枯了的老槐树,让邱晨停了脚步。

拉着秦铮的手,邱晨仰头含笑道:“我听说这槐树叫什么文昌槐,每逢开科学子们都来祭拜的,是不是真的有灵?”

秦铮失笑着摇头道:“不过是人云亦云无稽之谈罢了,科考取士凭的是学识聪慧,拜它有什么用!”

邱晨多少有些失意地又看了两眼,拉着秦铮走了。

俊文俊书春天已经取了的秀才功名。跟林旭一起,明天秋天都要下场考乡试,若是能通过乡试,就有了举人功名,就要进京参加第二年的春闱,也就是全国联考所谓的‘会试’,会试通过即为贡士,就有了参加殿试的资格,然后按成绩选出一榜三鼎甲、二榜进士和三榜的同进士。她虽然不信那些传说故事,却也难免有些拜一拜的想法。

这条大街之上,贡院两旁还有文庙等处,再走就是笔管胡同,一溜儿文房四宝店、书坊书铺之类。

邱晨今儿出来不是购物的,自然也没进这里,一路径直走,绕过笔管胡同,又过了一条驴蹄子胡同,两人就来到了一处热闹的所在,当街口一栋三层木制小楼,楼上三个黑底绿色的大字:会春园!

别误会,这里可不是什么青楼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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