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说不出来。
“商小小，你……”风子都唇一动，后来就急急跑来一个士兵。
打断了他的话。
“王爷，齐将军中了三刀，性命垂危，你不过去看她，她不肯拔刀治疗。”那士兵慌慌张张的，眼神中含着哀求。
风子都蹙紧眉，看了商小小一眼，想说什么却终是急步转身离开。
商小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她扯着嘴唇，想笑，却觉得喉咙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就这样被抛弃了。
却连哭也不能，只能装出满不在乎的态度，看着他舍弃她到另外一个女人身边。
齐折云受伤了，需要他。
可是她也需要他啊，她现在被所有人攻击，孤立无援，她也感到害怕，感到委屈，感到孤独。
被围攻
可是她也需要他啊，她现在被所有人攻击，孤立无援。她也感到害怕，感到委屈，感到孤独。
他却连伸出手，拉她一把也不愿意。
风子都一走，剩下那些风国士兵更放肆了，肆无忌惮的辱骂她。
从救治现场匆匆而来的令狐洌看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形势。
立即气势逼人的厉声喝止风国士兵：
“都散了，现在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内部分裂，只会给云国军有可乘之机，战事之后，都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令狐洌到底是大将军，士兵都很服气他。
见他出声，闹腾声顿时少了不少，但是大家心里的不甘心，又岂是他一句话就能阻止。
“令狐将军，连都王都不管了，就是要她给我们一个交代致歉，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对，我们已经很宽容了，是她不肯做，故意要搞分裂，既然是她想两国关系破裂，那我们也不管了，免得她以为我们怕她了。”
商小小看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知道自己今天若这样离开。
只会更让两国仇恨的种子越种越深。
这是她的错，那么她就有责任去挽救。
何况……她低头惨笑一下，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风子都把她留在这里。
就是默许了风国士兵要自己下跪的行为。
比起那些风国士兵的叫骂，他这样沉默的转身离去更伤人。
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一片，各种无力感堆积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
心灰意冷。
“令狐洌，你让开，大家说得没错，这次伤亡那么大，都是因为我指挥失误导致，我愿意承担这个错误，向你们道歉，竭尽全力给死去的人报仇。但这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误，和其他商国人无关。”
她突然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令狐洌，声音宏亮，脸色肃穆而庄严。
那凛然高贵的皇者气势，令一众人都被慑住，情不自禁停下嘴。
卑微的道歉
那凛然高贵的皇者气势，令一众人都被慑住，情不自禁停下嘴。
“商小小……”令狐洌担忧的看着她。
商小小却开始动手，脱下象征身份的凤冠，手上戴的传世戒指，衣服上的绶带。
还有怀中的公主印章，交给自己的属下。
“公主，你别这样。”几个属下沉痛的看着她，泪花闪闪。
商小小对他们勉力一笑，安慰道：
“我是以商小小的名义道歉，而不是商国公主，你们放心。”
她义无反顾的走出去，一直走到收敛尸体而临时挖出的巨坑前。
所有人都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举动，眼神复杂。
商小小闭了闭眼睛，抿紧唇，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郑重的向着巨坑中的尸体，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
四周的人群都沉默了，有些人则悲伤的哭泣起来，有些人则悲愤又无奈。
那个断手的士兵，突然冲上去，劈头就给商小小一个狠厉的巴掌。
怒声哭道：“这是替他们打你的，你活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我父亲，大哥都死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
商小小被他一巴掌打得昏头转向，倒在一边，半张脸都肿起来了。
嘴角流出一丝血。
她浑身一震，看着那个愤怒痛哭的士兵。
悲伤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她手上血债累累，又有什么资格怪责他们对自己屈辱。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话没有意义，不求你们原谅，但我发誓，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商小小收起眼泪，郑而重之向那士兵深深鞠躬。
然后她不停的给现场的士兵鞠躬。
那些士兵原本很愤怒，但是看到她作为一个公主能如此卑微的道歉。
心头的火气都消失了大半。
直到差不多天黑，大家才散去。
我太傻
直到差不多天黑，大家才散去。
商小小站在夜风中，觉得自己的腰都僵硬了，痛得不行。
而心里更是空荡荡一片。
她在这里道歉那么久，他都没来看自己一眼。
心好冷好冷。
“其实你不必这样做，子都哥一定会帮你的。”令狐洌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安慰。
商小小茫然的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半响她低下头。
“我很累，先回去了。”
说完迈着轻浮的脚步，一步一步迷茫的走开。
“等等，你不去向子都哥解释一下吗？你应该很明白当时他看到自己两万部下被屠尽那种痛苦心情，难免会一时激愤，向你质问。你该能体谅他的心情，你们不该这样误会下去。”
令狐洌急躁的望着她。
只有他很明白，风子都和商小小都是深爱对方的，怎能又因为这种又生出隔阂来。
其实无论商小小做出什么事，子都哥都会原谅她的。
只要她肯说出真话。
商小小虚幻的笑了一下，忍不住问：
“我说我因为突然昏倒了几个时辰才没来救援，你相信吗？”
令狐洌哑口无言，一时沉默。
商小小早知道结果如此，还是隐隐有一丝失望。
“你也不相信吧，我真是太蠢了，怎么会编出这种离谱的谎话。”
商小小边笑着边说。
笑得嗓子都堵住了，眼前一片泪水的雾气。
“我当时太急于推卸责任，一时没想好借口，就乱编一通，现在想想，太傻了，这种话谁会信。”
为什么要感到委屈，感到心酸，感到难过，感到失望……
她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对，再大的伤痛也能当没事似的。
反正她商小小从来都是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要伤心到心都绞痛。
以为能和他幸幸福福相携到路，所以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变故挫折。
是她太幼稚，还是他太狠心。
没什么意义
是她太幼稚，还是他太狠心。
以前看过很多故事，无论男女主人公之间有过多少误会，伤害，最后总会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以毫无隔阂在一起。
难道那些深刻的伤害，真的可以当没发生过吗？
“商小小……”
令狐洌看到她那悲伤的表情，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只能呐呐道：“你别想什么多。子都哥若是在这里一定会帮你的。”
“那他为什么不在这里，留下我给众人围攻，他若想帮我，就该保护我，可是他没有，他转身就走了，去看齐折云。”
商小小静静低声，声音淡淡，没有一丝悲喜。
令狐洌哑口无言，他也觉得奇怪，按风子都的性格，即使再生气，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
何况他对商小小再生气，都舍不得她这样当众被羞辱的。
怎么今次这么决绝，一点情面也不留。
“商小小，他可能一时气急才这样，那个陆将军死了，齐折云也中了三刀，受伤很严重，他是个关心属下的人，现在去看齐折云，也是因为看在她为国牺牲的份上，你不要误会。”
商小小抬头看他，眼珠清澈通透：
“你以为我误会他爱上她，舍弃我而去？没有，我自然知道他对齐折云是怎么回事。我只是……”
只是心痛，在这种情况下，她最孤立无援，最需要帮助的情况下，他却舍她而去。
他以为她是铁石做的吗？一点也不会伤心难过吗？
他让自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算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我走了。”
商小小怕自己越说越难过，会在他面前失控，所以淡淡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令狐洌看着她孤单无助却坚强的背影，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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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洁的营帐里。
灯火已经升起，药味血腥味混在一起。
明明是她
灯火已经升起，药味血腥味混在一起。
空气沉郁得令人压抑，大夫正在熬药。
风子都坐在齐折云的床边，愧疚的目光凝视着她的脸。
“王爷……好痛，全身都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齐折云胸口和肚子，脚上都中了一刀，伤势严重。
整个人裹成木乃伊似的，只露出惨白没血色的脸，双眸惨淡而疲倦。
“别想那么多，军医说你不会有事的，别怕，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风子都柔声安慰她。
齐折云见他竟然如此温柔待自己，眼睛都亮了，心里一阵激动。
作为他的部下，虽然他一直很关照自己，但那也只是看在她是一个女人的份上。
而且平时栽培她也是非常严格的，从来没超过一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可是他如今竟然这么温柔的安慰她。
让她真的好高兴，心中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也淡了。
“嗯，有王爷的保证，折云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的关心，给她无限的信心。
风子都淡淡的笑了一下，安慰了她几句话。
齐折云都用心听着，感觉很窝心。
没想到受了重伤反而能得到他如此关怀。
而且他在这里陪了自己一个下午，还看着自己拔刀治伤。
“折云，这次是我安排不周全，被云国军识破了计划，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必定会杀尽云国军替你们报仇。”
风子都目光炯炯，放出冷厉的气息，突然说出这句话。
齐折云一愣，急忙道：
“这事怎么会是王爷的错，王爷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是她……”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明白风子都话中的意思。
他是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替那商小小代过。
即使那个女人做出这种罪无可赦的事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她。
王爷今次对自己这么温柔，守了自己那么久。
一意包庇她
王爷今次对自己这么温柔，守了自己那么久。
恐怕也是因为商小小，所以对自己愧疚。
齐折云觉得胸口被堵住般难受。
“你别说了，好好养伤最要紧。小小她不是故意的，她必定有重要的原因。”风子都脸色严肃起来。
齐折云感到很委屈，原来王爷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手下那么多士兵的性命也视若无睹。
“有什么原因，可以眼白白看着我们两万人就这样死在云国军的铁蹄下，陆大哥……呜呜……也死了，王爷你为什么对她的错误视而不见。为什么？”
齐折云从来没敢这样大声质问过他。
可是这一次她实在太伤心，太气愤。
或许心中更多是不甘心和失望。
如果这次失误的，是其他人不是商小小，王爷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去吗？
看着齐折云激愤的脸，风子都抿紧唇，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一定会问清楚她是什么原因。”他只能这样说。
齐折云眼睛黯淡下去，侧过头哭起来。
他只说会问清楚商小小原因，却没有说真是商小小故意为之，该怎么惩罚。
他还是一意包庇她。
“王爷，我只想问，若这事情真是她故意做的，那你打算怎样。”
齐折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最大的疑问。
风子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质问于自己，有些不悦。
但他也不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暴君。
商小小的事情，是他理亏。
“这个问题不是你该问的，好好休息吧！”
风子都冷冷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留下齐折云伤心的看着他的背影。
商小小何其幸运，总是有人替她摆平一切。
在王爷心中，她根本就是一个宝，无论做错什么，都会原谅她。
为什么自己陪伴王爷四年，他却都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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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惊万分
为什么自己陪伴王爷四年，他却都不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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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都回到自己的帐篷，看到令狐洌正坐在那里等着。
“阿洌，我不是让你去安排人员照顾伤员吗？”他不禁烦躁起来。
今天的各种变故事情让他心乱如麻，心力交瘁。
从没想过自己会想一个夹心饼般，左右为难。
“子都哥。”
令狐洌站起来，脸容严肃看着他。
“你明白你对商小小很生气，但我看她道歉也很真诚，不但跪下来给死去的兄弟磕头，还一一对着活着的士兵鞠躬，表达自己的歉意。
我觉得她是真心悔过的，一个公主忍受这样当众下跪的屈辱，还被人打了一巴掌，怎么说也够了吧！大家的气都消得差不多，你也别生气了。”
风子都错愕的抬头，眼里露出极度震惊。
急声问：“下跪，被打是怎么回事？”
令狐洌也奇怪的看着他，万分不解，这事情不是他默许的吗？
为何现在反而这么吃惊。
他忙回答：“你走后，我们的士兵又闹起来，非要商小小道歉，若不道歉，眼看两军就要起冲突。商小小以大局为重，就忍辱跪下赔罪，这才没闹起来，否则咱们两军必定会内讧自相残杀。”
风子都表情更是吃惊万分，朗眉紧紧皱起来，幽暗的眼底浮起一抹怒气。
一拍桌子，怒声道：
“我后来明明派了两个将领，让他们去驱散士兵，让士兵别闹事，也叫他们派人护送商小小回他们的大营。他们竟然敢不听我的号令。”
风子都想到商小小竟然跪在千万人面前，卑微道歉，还要被打。
他冷硬的心又痛起来了。
他知道她是多么骄傲的人，表面上看似做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但是她的心里受了这些折辱，必然痛苦万分。
自己的一再纵容
但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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