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路上经过的下人。
子墨几人跟在他身后,见他这般摸样眸子里也闪动着光彩,能让自家王爷如此失态的人除了她还有谁?
然而萧澈的目的地为何是这行宫,他却是不知道的。
直到看到了那一幢雕梁画栋的楼阁,萧澈的步子才慢了几分,此时此刻楼门口正站着两个白衣侍女,见到萧澈满身寒意而来,相视一眼不由得有些不满,“来者何人?这里是燕国公主的住所,来人快快报上姓名。”
萧澈双眸微眯,不看两门口的两个丫头直直的往里走,那两人眸子一变,正要上前拦住,却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寒气将自己浑身上下制住,根本动不得半步。
“公主,小心!”
听见侍女的呼喊,萧澈的嘴角一勾,脚步不停的直直往里而去,外室之中空无一人,萧澈眸光一转,绕过一道六开的大屏风向着内室而去,甫一转过屏风便有一道劲气袭来,萧澈嘴唇一抿,毫不留情的出掌挡开。
“住手!”
这一声“住手”含着丝丝的慵懒之意,似乎是正在小憩的女子刚刚懒起,萧澈心中一动,眸光准确的落在了内室的床帏之后。
“都下去吧。”
侍女们面面相觑的退了出去,屋子里便被一股子诡异的静谧笼罩了起来。
忽而床帏一动,一只十指纤长的小手自珠帘之后伸出,刚想往旁里一划掀帘而出,那细白的皓腕上便覆上了一只大手。
“啊——”
一声惊呼,慕容云轻只觉得一道尽力袭上自己的手腕,那般沉重有力,继而一道浓烈的男子气息向着她迎了过来,她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厚重的男子身躯压在了身下。
“还敢走么?”
一身低沉暗哑的声音落在慕容云轻的耳边,萧澈的整个身子都被绷得极紧,好似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慕容云轻感受着萧澈上下起伏的胸膛,四目相对之间细细打量他棱角分明的容颜,她精致的面容浮上一层柔意,微微抬起手环在他的腰间,轻声开口,“不走了。”
萧澈的眸子几乎快要钉死在她身上,慕容云轻看着他微微憔悴的面庞和那带着血丝的眼睛,眸中闪过愧疚,“对——”
剩下的两个字被他尽数的吞进了口中,此时的慕容云轻本就只着着一件中衣,而身上这人的手好似带着魔力,到哪里哪里便能燃起火焰来,渐渐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便焦灼在了一起。
萧澈带着些许的急切,双唇顺着她的脖颈而下,那细滑的皮肤能让他燃起本来的欲wang,脑海之中再次浮现起了那一夜的场景,他的大手落在她的一侧软峰之上,轻轻揉捏的让她娇吟出声。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生怕露出一点点声音来,她的腰软的像水一般在他身下婉转承欢,那一双眸子带着勾人的魅惑之意,微颤着的双睫更是带着楚楚可怜的孤弱,只一眼便能让萧澈本就要沉沦的心再坠一分。
她的手缓缓落在他胸前,一手在他腰间一划,另一手趁势便钻进了他的衣襟,她一层层的摸进去,直到触到了他胸前。
他俯身在她耳边,双唇微动便将她晶莹的耳垂吮进了口中,慕容云轻又是一阵轻颤,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喘的不成样子,她娇声告饶着说不要了。
萧澈吻上她的香肩,“嗯?”
慕容云轻一边缩着肩膀一边喘息加剧,只含糊不清的道嘤咛着。
萧澈一口咬上她的下巴,“什么?”
她双手深深的扣紧了他的肩膀,只觉得心田深处炙热的不成样子,她的神思已经快要被他压榨个干净,只好软声呢喃,“澈,别——”
他的名字在她唇边化作了一汪春水,那一声声含情似逗的轻呼根本不是告饶,倒像是欲拒还迎般的娇美如水,萧澈低咒一声,将她紧身搂在怀中,待烟花灿烂之后,他缓缓一叹,“轻儿。”
慕容云轻在他怀中余韵未消的轻喘着,闻言只倾身靠过来紧紧的依偎在了他的胸前,萧澈低头捧起她的脸细细看着,带着粗粝老茧的手指在她的眉眼之间滑过,好似在描摹一幅及其矜贵的画作,“是你。”
他这两个字让慕容云轻心中一酸,她的声音本就是沁了水的,此时带上一点动容,便越发的能引人遐想,“萧澈——”
萧澈知道她的心思,只将她拥入怀中,“怎么成了燕国公主?”
慕容云轻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慕容尘的事招了出来,还将巫国之行随意的捡着来说了些,总算是把这三个多月来的行踪回报了个大概。
萧澈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该死!”
慕容云轻倾身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萧澈眸光一动,细细密密的在她颈边轻啄几口,倒也没有如何的怪罪慕容尘。
慕容云轻本是想着安慰安慰萧澈,却不想这一吻却将某人压抑许久的情潮二次引了出来,而他已经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了解的无比透彻,不消多时,她便在他的身下再次沦陷的不成样子。
夜色渐深,当白衣侍女们再次进门来之时只看到自己的公主已经换了一身衣物,此刻正落座在那妆台之前,而那个含着凌人之气而来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绾发,侍女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前后不多时一个人的变化却能如此之大!
“这是睿王。”
侍女们再次面色大变,闻言赶忙跪地行礼,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他们公主以后的丈夫吗?可是为何这两人看起来,却分明已经是——
“都退下吧,让子墨在外候着。”
侍女们齐齐退了出去,慕容云轻转头看着萧澈,“怎么?有急事吗?”
萧澈看着她的眸子眉色凝重,“要将你早日娶过王府才好。”
慕容云轻面上染上一抹娇红,嘴角一抬道,“我知道现在盛京之中情势有些紧张,现在既然已经下了圣旨,我们成婚便是早晚的事,你莫不是担心我再跑了不成?”
萧澈眸光一深,“嗯?”
慕容云轻扑哧笑出声来,起身握住他的手,“不会走了,你放心。”
萧澈深深看一眼她,听得外间子墨的声音紧握一下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当子墨看到萧澈面色之时心中便已笃定内室之人便是那楚姑娘不错,由此他止不住道,“王爷,楚姑娘真的回来了?”
萧澈嘴角一抿,“从今往后没有楚姑娘,只有燕国公主慕容云轻,你可明白?”
“是!”子墨面上笑意当即浓了几分,只要那人回来,自家王爷高兴了,底下人也才能松口气啊,“王爷,宫中最后一道旨意是皇上收了顾家小姐为义女,不日远嫁大燕。”
大燕?
萧澈墨瞳一转,想到她的来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份,“随他去吧,这几日京中不要放松,另外,命管家把玲珑阁重新装点一番。”
玲珑阁——
子墨心中大喜,连声应是,再得了萧澈几道命令之后便转身出门去了。
见萧澈面色渐暖的回来,慕容云轻的嘴角也扬了一扬,萧澈将她用在怀中,轻轻道出一句,“住王府去吧。”
慕容云轻一笑,“好。”
——
翌日一大早,萧澈便离开了行宫,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住着燕国公主的行宫进出在规矩上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而他手上确实是有些事,幸而她已经答应了要住进睿王府,那么一切便不是什么问题了。
就在萧澈刚刚出门之后,一辆云顶马车便从行宫宫门而出,一路向西直直向着皇宫而去,宫门口的侍卫在知道是燕国公主前来觐见皇帝之后当即命人前去禀报。
片刻之后乃是禁军统领陈傲前来迎接燕国公主进宫,侍卫们看着那燕国公主的背影,不知如何竟觉得有几分熟悉,然而正是这位公主的进宫,让整个盛京肃杀了多日的气氛一朝瓦解。
就在公主进宫的第二日,大秦皇帝萧战召来六部三司以及几位朝廷元老重臣,就在勤政殿的早朝之上宣读了立太子的诏书。
诏书下,储君定。
彼时萧澈刚刚起身,窗外的院子里又下了一场雪,厚厚的盖住了这玲珑阁里葱茏的草木,萧澈站在窗边,深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冷气,只觉得好不清爽,他回头看一眼床上还在浅睡的人,嘴角微微的扬了一扬。
静谧的晨光之中忽而传来一阵吵闹之声,并且那吵闹之声越来越接近了玲珑阁,萧澈的眉头一凝,早就交代过了这玲珑阁周围不可大声喧哗,到底是谁如此胆大?
萧澈起步往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却听见床榻之上的人轻轻地翻了个身,眼见得一截藕臂裸露在外,萧澈停了往外行的步子折身返回,轻轻地将锦被把床上的人团团裹住之后才重新起身向着院外的喧闹之处而去。
他的步子极轻,便是在轻轻掩上门的那一刹,床上冰肌玉骨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她嘴角扬了一扬,目光透过那层层珠帘和锦幕,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袍男子面上生出的凌人贵气。
“云轻,我的澈儿必定要坐上那个位子,你或许能成为与他并肩之人,但是当你进驻他后宫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办法做他的妻子,世事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到那时,太多的无可奈何会将你的爱折磨殆尽,云轻,你明白么?”
慕容云轻听着轻轻落地的脚步声,双眸再次合在了一起,她一直明白,可是始与初,末与终,她都只愿为他歃血相投,所幸的是他亦一路艰难坎坷,从不舍弃。
人的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只守一个人。
而他却是。
尾声
大秦显德二十六年的下半年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首先是官居兵部尚书的大秦名臣楚天齐被查出在他为官期间曾多次将自己军方的情报送往别国,诸般证据足以落实他的卖国之罪,在几番朝辩之中,显德帝下了诛九族之令,从此,盛京这一方权谋相争的棋盘上再也不会出现楚姓之人。
如果说兵部尚书落马之事让许多官宦子弟人心惶惶,紧接着选秀却又让整个盛京的戾气一扫而空。
三年一次的选秀在这一年的深秋拉开帷幕,这一次的选秀选出了四位王妃一位公主,陆陆续续的贵族婚事在这个冬季为盛京披上了艳丽的红色,也是历年来皇族亲贵成婚时间最为齐整的一次。
与此同时,就在选秀刚刚结束的时候,显德帝将悬空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之位传给了自己的皇三子萧澈,一时间整个帝都的风向都做了巨大的转变,然而新太子萧澈并没有在此后收纳任何的门客在其府中,只因为在诏书下达之前,便有真正看的懂风云变幻的谋士投身了他的麾下,更有许多武将在诏书下达之后感叹,若是这诏书再晚上半月,只怕这位新太子的手段就绝不会是表面上的这般风平浪静了。
新太子虽然没有做任何浮夸的庆贺之事,却在一件事上做出了惊动天下之举,那便是他和燕国公主的大婚。
本以为会在选秀的秀女之中选出睿王妃来,燕国公主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民间由此传说了许多二人定情的版本,什么前世鸳盟,什么不打不相识……诸如此类的话题让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传为了一段佳话。
所有亲眼见过那场婚事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场面,万里红妆,千里迎嫁,太子甚至用了高于皇后之位的礼制来迎去他的新娘,由此更增加了二人感情之间的重重海誓山盟。
人们更不会忘记那位来自燕国的太子妃,高高的迎凤楼上,二人并肩而立,彼此的气势竟然不遑多让,大红的喜服映衬之下,真真好似一对天人。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却是来自各国国君送上的礼物,首先是燕国国君,送上的是燕秦多年来素有争议的城池五座;继而便是巫国国主,送来的乃是一株并蒂琼玉紫荆花,传说此花才是巫国神殿的镇殿之宝,若男女二人同时服用,能得长生不老之功效;最后便是西凉,西凉送上来的礼物并非其他矜贵之物,不过只是一架造型古朴些的古琴而已,众人没有放在眼里,唯有太子妃多看了两眼。
就在新太子大婚的同一天,另一位刚刚被封为公主的贵族娇女也坐上了大红的车鸾,足有千人的大秦送嫁队伍从正阳门浩浩荡荡的出发,目标向着大燕国都而去。
顾嫣然回望那巍峨挺立的盛京城门,好似透过那青砖白瓦的看到了迎凤楼上的那一人,他身穿大红喜袍,正温柔的注视着身边伊人,顾嫣然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不是自己的,终究强求不得。
朔风过境,和着天边层云的暗涌徐徐而至,在那对新人的绝色笑颜和喜庆的鼓乐之声中,显德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场雪,就在此时落了下来。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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