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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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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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看看,是谁的人品相貌令朕的锦平如此心折?”翎瑚垂眸,声音也低了下去,“父皇与母妃都见过这人的,父皇还夸过他聪明,以后必有一番作为呢。”

文璟帝呆着脸沉思半晌,骤然他眼皮一跳,脱口道:“是他?蓝祈枫?”

丽贵妃听后一惊,“蓝祈枫?不就是从前北齐留在大周的质子么?”

翎瑚立时辩驳道:“他两年前就回去了,如今已是晋王。”

“不论他成什么王,你都断不能嫁他!”

翎瑚从没听过文璟帝如此绝决的话语,完全没有回转余地。“为什么?他有什么不好,父皇不是还夸过他吗?”

“朕是说过他聪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不过锦平,对你来说他太聪明了,论心机论城府,你全不是他对手。”

“这又如何?只要他对我好不就行了?”翎瑚想起从前种种,眸中流露出甜蜜与神住,“他对我是真心,绝不会有什么心机。”

文璟帝声音沉沉,“外面都传闻说是因他体弱,北齐暄王最不喜他才将他送来做质子。当初朕也是这么想,可朕后来知道,他来做质子绝不是这么简单,否则那年也不会轻易答应北齐用三座城池将他换回。锦平,听父皇的话,蓝祈枫非我族类,绝不是你的良配。”

“他不是我的良配,难道萧逸寒就是了么?”翎瑚不顾丽贵妃的眼色劝阻,梗着脖道:“锦平如果不能嫁给蓝祈枫,也绝不会嫁给萧逸寒。”文璟帝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道:“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一向依惯了你,这次绝不会依你。来人,将公主送回锦凤宫,没有朕的手谕不许出来。”

翎瑚站起身,高扬着下颔行了礼,转身离去。丽贵妃轻抚文璟帝的脊背,婉声细语,“她还小,慢慢教吧。”

“从前就是想着她小,想着以后能慢慢教,可你看看,如今是什么模样?”

丽贵妃蹙起蛾眉,“这孩子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说不能嫁给蓝祈枫,她自然要闹别扭。过两日……过两日这气就该消了。”

文璟帝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这孩子的容貌是出自你我之上,不过论心机思虑,你我半分都不到,唉……”

翎瑚满腹怨气地回到锦凤宫。星痕因助她出宫,被打了十板子外加罚去半年俸禄,翎瑚不好出去看她,只能让梦月带着东西过去代为探视。待换过衣物后,另有小宫女上前为翎瑚梳头,她则对着镜中满面愁容的自已发呆。蓦然,身后小宫女问道:“公主,这条束发带似乎不是宫中之物,该放在哪里?”

翎瑚回头,接过那条红艳似火,暗浮木香花纹的发带,越看越觉得它是在提醒自已那场已不容更改的婚事,越看越觉得是逸寒对自已的嘲笑,嘲笑她已被他缚住,不能脱身。翎瑚越想越来气,用力想扯烂手中发带,可不管她怎么使劲,发带仍毫发无损。她益发恼怒,将发带往边上一扔,“拿剪子来。”

小宫女依言取来剪子,翎瑚抢过后对着发带就是一阵乱绞。小宫女边看边咋舌道:“公主,这发带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的,竟连剪子也剪不断,真奇怪。”果然像他一样难缠!翎瑚丢开这两样,站起身道:“我要去后头,你让人带傻牛过来。”

逸寒不知文璟帝会给翎瑚何种惩罚,在看过狼王与群狼之后就急急回宫,直奔锦凤宫。门口的宫女认得他是未来驸马,客气有礼道:“公主没事,皇上只说要她闭门静思。”

逸寒点了点头,“公主这会儿在做什么?”

“公主呀……”宫女往后殿方向瞥了一眼,“公主正在静思。”

以他对她的认识,大发一顿脾气是有的,静思已过是不可能的。当下他也不多问,离开后便绕着弯子到了锦凤宫的后墙。避开待卫的巡视后,他轻轻一跃,像长臂猿攀树似地轻巧上了宫墙,躲开几个宫女后,借着草丛树木顺利地到了后殿窗下。

窗户没有关严实,翎瑚的声音清晰可闻,“你怎么又肥了?”

里面传出一青年男子的笑声,毫无掩饰,“痒,公主姐姐……摸得我好痒。”

翎瑚似乎并没停手,“谁让你又肥了?再肥我就不要你了。”

那人继续笑道:“我睡完了吃肉,吃完了再睡,公主姐姐你也不陪我玩,当然长肥了。”

翎瑚嗔他道:“肥是肥了,力气倒像是小了。快使点力,傻牛。”

傻牛哼哼着似在发力。逸寒按耐不住,透过窗缝往里观瞧,就见一赤祼着胸膛的男子正在发力拉弓,翎瑚则在边上对着他的身体端详,“现在还能勉强看看,要是再长肉,这个泥像就捏不下去了。”傻牛低头看看自已微有隆起的小腹,又瞅瞅那个半成的泥像,“公主姐姐,你为什么要捏个傻牛的泥像?是不是因为我很好看?”

翎瑚“哧”地一声笑,“谁说这是你的泥像?我是借着你的样貌想捏一个后羿射日的泥像。”“后羿?后羿是谁?公主姐姐喜欢他?”傻牛没上过学,也没听人说过射日的故事,这时问起,好奇的眼神全然像个孩子。翎瑚莞尔,满腹的怨气也似消散,“后羿是位大英雄,传说就是他射去了九个太阳,才能有我们今日的安乐。”傻牛听得手舞足蹈,“哦,我知道了,公主姐姐是觉得我最像大英雄,所以找了我来对不对?”

“我几年前就想塑这个像了,可惜找来找去,总没个合适的人选,直到遇上你。”翎瑚看着开心不已的傻牛,就想起那些曾被她劫回宫的人,放他们走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材相貌不如傻牛,而是因为他们面对她时,不是满含欲望就是另有所求。“看来看去只有你最像,不过不许傻笑,笑了就不像了,听见了没?”

“听见了!”傻牛一口答应,欢心喜悦。而窗外的逸寒也听得一脸愉快,原来他的小媳妇儿劫人是为了这个,真是有趣得紧,后羿射日,嫦娥奔月……

第7章 色狼出洞

翎瑚被文璟帝禁足,每日里不是弄泥像就是将她的软鞭甩得“啪啪”作响。锦凤宫中无人敢惹她,无人不小心翼翼殷勤侍候。丽贵妃来看她时也显得愁眉不展,“这花期渐近,锦平,你还闹什么脾气?”

“锦平不敢闹脾气,”翎瑚说着话,一甩鞭子又将木香花树上刚抽出的嫩芽给打掉了,“锦平不能出去,只能在自已的宫里玩玩罢了。”

丽贵妃低头看那一地的嫩叶,“你就算把这树打死了又如何?要让你父皇改主意,只有一个法子。”

翎瑚停了手,“什么法子?”

“蓝祈枫自已来求亲,能打动你父皇,能消了对他的成见,这事就成了。”

翎瑚原本晶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可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的心意还是你的婚期?”丽贵妃望着女儿,恨铁不成钢,“锦平,这样的人,你死心罢!”

“他一定是不知道招亲的事,知道了一定会来。”翎瑚仍不死心。丽贵妃盈盈秋水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说招亲的事不知道,那么你要嫁入萧家的事你父皇已经昭告天下,他还不知道么?他还不能来么?锦平,母妃从前是怎么对你说的,要占着人心头第一等的位置,绝不能做人事后想起的第一。”

“母妃……”

丽贵妃无视翎瑚求恳企盼的目光,理一理曳地裙摆向外走去,“你大了,母妃该说的都已说了,听不听在于你自己。还有,你的公主府已经建成,要如何布置,种什么花草,你父皇都等着你的信呢,你自己想想吧。”

翎瑚不想,翻来覆去的只想着蓝祈枫为什么不来?为什么她把他排在了第一,他却不知将自己排在了第几!星痕这时已经伤愈,见她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私下和梦月商议后,梦月想了个主意。“公主,贵妃娘娘说明日来教公主练舞。”

翎瑚无精打采,“哦,你去把舞衣准备着。”梦月从柜中取出一件桃红底暗绣木香花的舞衣,翎瑚一眼瞥见,立时道:“这件不好,扔了。”梦月暗笑,重又取出件月白羽纱的舞衣放在床头,“公主是否真的不想嫁给萧公子?”

“当然。”

“那奴婢倒有个主意,虽然不能让公主嫁给晋王,但是一定能让公主不用嫁给他。”

“真的?是什么主意,你快说说。”

翎瑚的眸中霎时有了光彩,在听了梦月的一番解释后,神采飞扬间更是耀人双目,“如果这法子成了,父皇真的不会再让我嫁给他?”

“自然。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在大婚前就把持不住,皇上怎会放心让公主嫁给他?”

翎瑚频频点头,一时又疑惑道:“可是在宫里,他真能……真敢那个?”

“公主没听过‘色胆包天’这一句么?男人皆好色,皆是披着人皮的狼!”

翎瑚想起那天在玉兰树下的情景,“可不是,萧逸寒这个下流鬼,上回……”她脸一红,转口道,“我们找谁去做这件事呢?”

“这个……”梦月偏首思索,忽然见翎瑚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打转,立时开口道:“奴婢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谁?”

“公主记不记得那个舞姬?”

“哪个舞姬?”

“就是中秋宴上在明英殿中御前献舞的那个。”

“那个……”翎瑚想起那个妖娆的身影,还有那在文璟帝前扭动的腰肢,宛如一条小小青蛇,媚人惑骨,“她怎会愿意替我办事?”

“公主忘了?贵妃娘娘为她那一舞已将她发落到浣衣处去了,只要公主许以好处,像她那样的女子绝不会不答应的。”梦月的语气中稍带不屑。

翎瑚想起那险些做了自己母妃的同龄女子,心中自然也是不喜,“好,你去同她说定,明日我再去向父皇请罪。到时候,咱们看一场好戏。”

逸寒这天去城外看了狼王,因文璟帝命他晚上参加夜宴,不得不重又回了皇城。此际春/色已浓,御苑的花草丛中已是绿意盎然,柳树婆娑,百蝶争春。逸寒无所事事,在林子里站了半日后又顺着小径去了碧玉湖。这湖水因水澈而绿、形似碧玉得名,这时水暖,湖中有绿头野鸭、成双天鹅起舞,不时还有鸳鸯戏水,十分热闹。

逸寒长年身处漠北,从没有机会见识南边的小桥流水景致,此时身临其境,不由得赏玩许久,回过神时,才发觉天际已是红霞渐染,万物已在一片金红之中。赴宴尚早,他独自一人又无处可去,只能慢悠悠沿着小径踱步回去,在经过那片静逸的玉兰林时,他顿了顿脚步,望着枝头洁白无睱的待放玉兰,眼前就不由出现翎瑚的身影。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蓦然,几声低低的呻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紧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树后有一只水桶翻倒在地,桶中一大半的水都已汩汩流出渗入泥土之中。边上一个面目姣好,穿着一身粗布麻衫的女子坐倒在泥水中,揉着自已的脚腕低低呼痛。

逸寒半蹲下身道:“姑娘,是不是崴了脚?”

“是啊,好痛。”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听起来比翎瑚更显温柔。

逸寒说了声“得罪”,就伸手察看那女子脚上的伤势。那女子像是不胜其痛,咬着唇角道:“是不是断了?”

“断是没断,不过是伤得历害,有些肿。不妨事,上几日药就该没事了。”

那女子听了皱眉不言,逸寒看她鞋袜濡湿,便道:“这里少有人经过,我看我还是先扶姑娘回去罢。”“多谢公子。”女子扶着逸寒的手臂想要站起,可试了几次,都因脚下疼痛难忍而重新坐倒。逸寒看她眼圈发红、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半蹲下身,背朝着她道:“我背你回去罢。”

“这……”女子有些踟蹰。逸寒一手拿起木桶,“再等下去天也要黑了,快上来吧。”那女子不再犹豫,一手勾住逸寒脖颈,一手就攀上了他的肩头。逸寒反手托住她,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我……公子,就送我去碧玉阁吧。”

逸寒疑惑,“碧玉阁?”

女子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瞒公子说,我是浣衣处的人,不过今日打扫处缺人手,就让我去收拾碧玉阁,说是天气暖了,指不定哪日皇上要游湖看景,先收拾干净再说”

“那也不用急在一时,”逸寒停了停脚步,侧首问她道,“你还要过去打扫?”

“喛,我还差几处就擦完了,到时候就能交差了。”女子说着似乎松了一口气,“等交了差,我就能回浣衣处了。”

“浣衣处很好么,你这么想着回去?”

“不好,不过日子久了,总是恋旧。”

逸寒一笑,在她的指点下继续往前走。那女子一边指路,一边大半个身子都倾伏在他背上,胸前饱满毫无保留地挨擦着他的背脊。逸寒恍若未觉,只管问,“快到了么?”那女子勾唇一笑,回答他的语声中却是满含着感激与如释重负,“快到了,就在那棵大槐树的后面。”

碧玉阁中寂静无声,四面窗户掩紧,湘帘半卷半放。逸寒将那女子放在椅上,又四处打量着道:“你还要收拾哪儿,我帮你。”

女子娇涩道:“公子万金之躯,如何能做下人做的事?”

逸寒挑眉一笑:“你知道我是谁?”

“公子这样的人品才貌,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那女子眼波流转,顾盼间竟似能勾人魂魄,“如果我没猜错,公子姓萧,是未来的驸马爷。”

逸寒颔首,“你没猜错,不过我这驸马还不知当不当得成,所以算不上万金之躯。”

那女子明媚笑道:“如果我是公主,一定立时作定婚事嫁与公子。”

逸寒微笑,眸光在她的如花笑靥上流连,“敢问姑娘芳名?”“丝萝,愿托乔木的丝萝,”丝萝说着话,忽然站起身来欲要行礼,“丝萝这里多谢萧公子,要不是公子刚才出手相助,丝萝定要挨人骂……哎……”她微微一曲膝,腿上就是一软。逸寒忙出手扶住,丝萝跟着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她的发微湿,眸中含情,双唇半启,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公子,你真好。”

逸寒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我哪里好了?”

“这里。”丝萝的素手抚上他的胸膛,停在他的心口。逸寒笑而不语。丝萝望着他如玄色宝石样的双瞳,渐似情动,“公子,你说我好不好?”

“很好。”

“真的么?”丝萝向下,带着他的手贴在她的心口,“这里也很好么?”

手下是一片绵软起伏,逸寒的声音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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