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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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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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希望以自己的身体去征服地想征服的女人,然而,到了任何女人,只要他略为招一下手,就会投怀送抱的时候,还有什麽乐趣?而且他更知道,吸引那些女人的,并不是他这个人的本身,而只不过是他的金钱。这种感觉,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

当那些女人紧缠著他,表演著她们的欢愉之际,王一恒有好多次忍不住高声大叫:假的!你们是为了我的钱在喘息!为了我的钱在欢愉!

乐趣本来已逐渐在减少,那种不能满足的情绪,像是积郁著的岩浆一样,平时不知如何宣泄。黄绢是一个引子,引得岩浆喷射而出,使他知道,他实实在在,找不到欢乐,找不到爱情,得不到满足!凭他自己的力量既然无法做得到,他除了来赴约之外,还有什麽办法?

王一恒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一面镜子之前,看著镜中反映的自己,他吃惊於自己的愁苦,那是发自内心的愁苦,他想得到一个女人,可是如无法得到!在这样的时候,一个出色成功的大富豪,和一个贫穷潦倒的普通人,实在没有什麽分别,他们一样得不到自己要的东西。

王一恒陡地转过头去,不去看他镜中的自己。

他的双手紧紧握著拳,不由自主,自喉深处,发出了痛苦的呼叫声,而且,身子慢慢蹲下来,像是野兽一样,蜷伏著,心中在尽他一切的气力在叫:「让我得到!让我得到!」

这时,王一恒的那种痛苦,只怕却便给他最亲近的人看到了,也未必认得地出来!

他不知自己蹲了多久,当他慢慢又舒直身子之际,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他并没有站起来,只是躺在地毯上,胸脯起伏著。他早已料到这三十多小时不好过,可是也未曾料到,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缓慢,他甚至是一秒一秒在数著时间。要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在数了十二万秒之後,肯定可以看到黄绢,肯定黄绢会投入他的怀抱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开始一二三四数下去,可是,谁知道三十小时之後,会发生什麽事?

然而,他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等下去。

第十二章 转移空间重逢黄绢

就在王一恒在针尖峰下,等著约合时间的来临,受著痛苦的煎熬之际,有一个长途电话,打到了王一恒的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找王一恒先生,找他的人是黄绢将军。」

王一恒秘书回答:「真对不起,王先生突然离开,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有极重要的事,不论他到什麽地方去了,我们都有法子可以联络到他,告诉我们他的行踪。」对方语气坚决地强硬要求。

秘书的回答是:「我们真的不知道王先生的行踪,只知道在十多小时之前,他曾吩咐准备私人飞机,立时出发,可是目的地不明。」

电话是黄绢的秘书处打来的,当黄绢在她巨大得有点过份的办公室中,接到了她秘书的报告之後,她不由自主,陡然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令得秘书吓了一跳,黄绢已疾声下令:「运用外交关系,问他出发的那个城市的航空管理局和机场去查询王一恒的飞机,飞经何处。不论他是什麽的大人物,他的私人飞机必须向管理局提供飞行资科的!」

秘书大声答应著,退了出去,黄绢手按在办公桌上,紧抿著嘴。

她的这种神态,十分诱人,不过这时并没有男人欣赏她。黄绢在想:王一恒在这个日子,他到什麽地方去了?

已经是一年要结束的时候,黄绢要找王一恒的目的,是想问他是不是又收到了那份怪请柬。同样的电话,打给王一恒时,已经是第五个了,其余四个电话,打到法国、日本,巴西和美国的德萨斯州。这四个人的名字是王一恒给她的,黄绢向他们询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

黄绢得到的答覆是:「是的,又收到了这份请柬。当然,那只是一种玩笑。对的,开玩笑的人耐性真好!已经继续了四年了。对不起,查过,但是很奇怪,居然查不出请柬是谁发出来的。什麽?去赴约,哈哈,当然不会。」

黄绢以为王一恒的电话接通之後,也会得到同样的回答。可是出乎意科之外,王一恒却突然离开了!

在一年结束的时候突然远行,他是不是去赴约了?他如果去赴约,目的是什麽?

黄绢立时想起她和王一恒见面的时候,想起王一恒的神态来,那不禁令得她的脸,有点发热。她不自觉地把手掌按向自己的脸颊。

卡尔斯将军的办公室就在对面,这个男人,给了她权力和财富,但是却使她感到极度的空虚。那种空虚,是抓不住,摸不著的,可是一旦感到了这种空虚,那是可怕的经历。

这种空虚感最多袭来之际,就是卡尔斯在她的身边,鼾声大作之时。黄绢会忍不住用力坚抱著卡尔斯的身子,卡尔斯有著十分坚实的肌肉,黄绢真难以想像,这样的一个男人,怎麽会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时侯,她会冒汗,会打颤,会恨不得将卡尔斯肩头上咬出一个深洞来。

然而,对於那种可怕的感觉,一点帮助也没有。更糟糕的是,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地位,她的自尊,她的趣味,都不容许她随便找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她只考虑过两个人,一个是原振侠,曾和她有过那麽不平凡的几天的年轻人。另一个就是王一恒。王一恒以为黄绢完全没有想过他,其实不是,黄绢每常想起王一恒那麽露骨的暗示之际,就禁不住会轻咬著下唇,想像著这个充满自信的男人,虽然已经将近六十岁,但是看起来还像是盛年,会在性的方面,带给自己怎麽样的欢乐。男人是不是像酒一样,到了王一恒这个年龄,更加香醇呢?黄绢也知道王一恒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知道王一恒收买了卡尔斯将军的两个亲信,她知道王一恒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尽一切方法得到她。

黄绢始终没有和王一恒联络的原因,一来是为了自尊,连王一恒都自尊倔强得不再和她联络,她为甚麽要采取主动?二来,她在等待,等王一恒到了实在太思念她而又无法可施的时候,黄绢估计他会走尼格酋长的老路:去赴那个神秘的约会。

如今,王一恒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了呢?

黄绢在秘书又叫门时,勉强令自己镇静下来。然後,当她听到了秘书的报告之後,她还是立时转过身去,背对著秘书,挥手令之离去。她神情激动,有点控制不住,不想被秘书看到。

已经证实,王一恒的私人飞机,是直飞夏威夷群岛之中的毛夷岛!

黄绢可以肯定,王一恒是去赴约了,而王一恒赴约的目的,黄绢也肯定:为了她!

黄绢坐了下来,思绪十分乱。如果这时侯,不是卡尔斯将军推门走了进来的话,黄绢可能还决不定该怎样做。但就在这时,卡尔斯却推门走了进来。

黄绢抬起头,若著这个穿著军服,看来雄赴赴的男人,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之感!权力固然使人迷醉,但是她实在厌倦了面对卡尔斯的那种低能,心中受著痛苦的煎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到不著边际的空虚之际,还要装出极度的满足。

卡尔斯一进来,怔怔地望著黄绢,黄绢由於心情的异样而令得她的双颊,泛著一阵迷人的酡红。卡尔斯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走过去,双手紧搂住黄绢的腰肢,把黄绢移向他,在黄绢的耳际,含混不清地道:「宝贝,亲爱的,让我们现在就──」

黄绢并没有抗拒,她只是想笑,她实在想大笑,而她却竭力忍著,卡尔斯的抚摸,已令她全身发热,她知道接下来的,又是那种堕入无底深渊一样的痛苦,可是卡尔斯却还起劲得像是他完全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

黄绢始终没有笑出声来,由於她忍住笑忍得那麽辛苦,以致她的喘息和紧咬下唇,全然没有假的成份,卡尔斯在喘息著吻她的时候,感到十分满意。

黄绢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决定,道:「我要到夏威夷去,那边,有一个地位重要的美国参议员在等我,和他会面,对我们有重大的帮助。」

卡尔斯听了呆了一呆,才道:「可是,我舍不得你不在我的身边。」

黄绢掠著凌乱的头发,现出坚决的神情来。

卡尔斯将军早已知道,当黄绢有这样神情时,她所说的话,就一定要实现,所以只好叹了一声,道:「去多久?」

黄绢绽出动人的笑容:「两天,或者三天,通知准备飞机!」黄绢决定到毛夷岛去,去见王一恒。她想给王一恒一份意外的发喜。这样,如果以後她和王一恒在一起,王一恒就会更对她珍若拱壁,这是女人控制男人心理的妙著。

黄绢在飞机上,想起王一恒见到了她时,一定会认为那是那份神秘请柬的力量时,不由自主「格格」地笑了起来。

她也想到:如果王一恒只是自信心太强,实际上也根本不能填补她那种要命的空虚时,她怎麽办呢?

她深深吸著气:原振侠!她利用飞机的通讯设备,通知了当地的领事馆,要他们用最快的方法,通知原振侠,并且安排最快的旅程,让原振侠也赶到毛夷岛来。

然後,她舒服地伸长腿,紧抱住了两个枕头,令那两个枕头紧紧压在她的身上,闭目养神。

XXX

原振侠望著额上在冒汗的领事,有点发怔。领事喘著气,道:「黄将军的紧急……命令,请原医生你立刻赶到毛夷岛去!」

原振侠扬著眉:「我并不是贵国公民,似乎贵国将军不能向我下达任何命令!」

领事连连抹汗,道:「是,是,是请求,请求!」

原振侠叹了一声,他不是不想见黄绢,可是他也知道黄绢追求的目标是什麽,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应黄绢的「请求」而去见她。

正当他想表示拒绝之际,领事又已道:「黄将军说,事情和一份请柬有关,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正确的答案。这是她说的,我也不知那是什麽意思。」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啊,又是一年快结束的时间了。尼格酋长的神秘失踪,徐玉音的离奇遭遇,陈维如的悲惨死亡,这些怪异的事,原振侠也经常在思索著,企图有一个答案,但是即便是一种设想,他也无法可以提得出来!

这时,他也不禁怦然心动,神情也犹豫起来。领事趁机道:「医生,如果要去的话,要争取每一分钟的时间,黄将军说,必须在当地时间,除夕午夜之前赶到。」

原振侠喃喃地道:「是的,那请柬上是那麽说,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请柬!」

原振侠在自言自语,领事看到他的神情又犹豫了起来,不禁大是著急,因为他接到黄绢的命令是:如果他不能令得原振侠在除夕午夜前到达毛夷岛,那麽,领事就会被调回国,去充当沙漠巡逻队的队员,那比起当高级外交官来,实在相去太远了,所以原振侠神情的变化,实在可以令得他心脏病发!

他不由自主喘起气来,道:「黄将军说,有一位王一恒先生,已经去了!」

原振侠「啊」地一声,王一恒终於去应邀了。在这段日子之中,他和王一恒见过几次面,都是王一恒主动来找他的。有一次,甚至是在凌晨时分,王一恒看来已极有了七八分酒意,却来到原振侠的住所之外按铃,冲进来,向原振侠诉说,他其实是世界上最无法满足自己的人。

原振侠很明白王一恒这种人的心理,一个人,若是连达到普通愿望的条件都没有,失望对他来说,是不足令他痛苦的。但是一个人,平时什麽愿望都可以达到,偶然有一个愿望达不到时,他的痛苦程度,就会千倍、万倍!

原振侠自然也知道王一恒的愿望是什麽,那晚,他也没有劝王一恒,只是由得他自己去诉说,等到王一恒酒力不胜时,才把他送了回去。

当时,原振侠就会想过,王一恒是不是会接受那个神秘的邀请呢?

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肯定了!

为了这份神秘的请柬,也应该去看看,究竟在王一恒的身上会发生什麽事。可是原振侠不明白的是,黄绢为什麽要去呢?

难道那个发出请柬的人,真有一种力量,可以使黄绢投回王一恒?

原振侠想到这里,才道:「好,我去!」

当他说出这何话时,领事先生的汗水,已经透过了他的衬衣,到达他的外衣了!领事高兴得直跳起来,拉著原振快的手就回外奔,道:「你什麽也不用准备。一切让我们来准备!」

原振侠道:「至少我得熄了灯!」

领事已把原振侠拉到了门口,怎麽还肯让他回去,大声道:「不必了,我们会替你付十年电费!」

XXX

王一恒一夜没睡,他眼看著十二月三十一日早上的太阳升起,有点薄雾,晨曦也因此有点朦胧。他心中在数著:「还有十八小时。」

XXX

在一架外交专机上,陪著原振侠的领事鼾声大作,原振侠一上飞机,他就知道自己可以完成任务,黄将军把两个职位随便他选择,一个是升作大使,随便他选择哪一个国家,一个是升他当国内的部长。在酣梦之中,他正在作选择。

原振侠只是闭目养神,把过去一年中所发生的种种怪事,又重新种理了一下,分析著吕教授和温谷上校两个灵学家的意见,一再问自己:过去所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是另一空间的被突破和灵魂的突然转移呢?

两件事的任何一件,都是不可思议的,都是超越人类知识范畴以外的事,原振侠知道了事实的经过,可是他却无法在原因上作任何探索,只好依靠假设。然而假设也脱不了吕特生和温谷上校的范围。

最令原振侠迷惑的是,几乎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灵学家的召灵大会,陈维如的灵魂,并没有出现。在一切玄妙而不可思议的现象之中,彷佛中间突然断了一环,又令得一切假设,无法连贯起来了。

飞机一直在平稳地飞著,原振侠在如道自己无法作出任何结论之後,也就索性不再去想,渐渐地,在那个领事的鼾声之中,他也睡著了。

这时侯,黄绢已经到达了毛夷岛,在机上的时候,她已经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作好了准备。所以,当她的飞机降落之际,并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知道这个阿拉伯世界之中,地位十分重要的女强人,已经来到了毛夷岛上。

因为黄绢已通过外交途径,告诉美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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