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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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男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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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尔丹咕哝道:“先生,如果你可以——”

“放心吧,先生,我不会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我会告诉上将很不幸今天你的商店关门了。”那人在门廊里停下来又说,“我们俩都是白人,毕竟……”他又鞠了个躬,走了。

撇下奇尔丹独自一人握着枪站在那儿。

他想,这不可能。

但肯定是的。仁慈的上帝在上,我完蛋了。我失去了1,5万美金的买卖。还有我的声誉。如果这事传出去。要是那个哈罗萨上将的侍从说话不留神。

他断定,我要自杀的。我已经失去了市场,我不能继续做下去,这是事实。

从另一方面说,也许那人弄错了。

也许他说了谎。

他是美国历史文物委员会派来毁我的,或是西海岸艺术品专卖店派来的。

总之,是我的竞争对手之一。

这枪无疑是真货。

我怎样才能确认呢?奇尔丹伤透了脑子。哦,我可以把枪拿到加利福尼亚大学罪犯教育学系检测。我认识那儿的人,至少是我过去认识。这种事以前也曾发生过,说古代的后膛炮是假货。

他连忙打电话给城里一家担保信使服务公司,要求提供服务,要他们立即派人来。

接着他把枪包起来,写了一张便条给大学实验室,请他们马上做一个这把枪的年代的专业评估,并且立即用电话通知他。

信使来了,奇尔丹把便条、包裹和地址给了他并叫他乘直升飞机去。

信使走了,奇尔丹开始在店里面走来走去,等待着,等待着。

3点钟,大学来了电话。

“奇尔丹先生,”电话里说,“你要检测1860年的44型自动左轮手枪的真伪。”一个停顿,奇尔丹担心地握紧了电话,“这是实验报告。除了胡桃木以外都是用塑料模子浇铸的复制品。一系列的数据都是错的。枪把子不是用氰化物处理的。褐色外表层是通过现代的快速工艺做成的。整把枪都是人为老化的,采取某种方式处理一下使它显得又老又旧。”

奇尔丹含混地说:“把枪给我的那个人,想要作一下鉴定。”

“告诉他,他上当了,”那个大学的技术员说,“上了大当。活儿干得好极了,属于专业人员干的。你瞧,真枪,你知道真枪的蓝金属零件吗?这些零件放在盒子里用皮条密封,用氰化物气体加热。现如今太麻烦。但是在一个设备相当齐全的车间里可以加工成的。我们检查几处磨光、抛光的混合处发现粒子有些异样。目前,我们无法证实,但我们知道有家专职的企业在生产这些假货。肯定的·我们见得多啦。”

“不,”奇尔丹说,“那只是谣言。先生,我可以告诉你这完全是事实。”他提高嗓门,尖叫起来,“我所处的地位使我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检测呢?由于多年来训练有素,我能辨别出它是假货。但像这样的枪是罕见的。很古怪,简直是笑话,一场恶作剧。”他停下来喘了口气说,“谢谢你证实了我的判断,请开张账单给我,谢谢。”随即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一刻也不停,马上找出记录本,开始追查枪的来源。枪是怎么来的?从谁那儿来的?

找到了,是旧金山最大的批发商之一。雷·卡尔文集团。他马上打电话给他们。

“我要和卡尔文先生说话。”此时他的语气比以前要坚定一点。

一个生硬的、非常急促的声音应道:“是我。”

“我是鲍伯·奇尔丹,蒙特戈梅金街A·A·H公司的。雷,我有件事要和你谈,单独谈,今天什么时候在办公室或者别的地方。相信我,先生,你最好接受我的请求。’他注意到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

“好吧。”雷·卡尔文说。

“别告诉任何人,做到完全保密。”

“4点?”

“行,4点。”奇尔丹说,“在你办公室,再见。”

他愤愤地将话筒用力一摔,整个电话从柜台上掉到地上,他又趴下来,把电话收拾好放回原处。

离他动身还有半小时,这段时间他只好慢慢地踱步,毫无希望地等待。干什么呢?有啦。他打电话给市场街的东京通讯社旧金山办事处。

“先生,”他说,“请告诉我约卡库航空母舰是在港口吗?如果在的话,要呆多久?感谢贵报社为我提供情况。”

极其痛苦地等候,那女孩回话来了。

“先生,根据我们资料室提供的资料,”女孩嗲嗲地笑着说,“约卡库舰在菲律宾海底,在1945年被美国潜水艇击沉。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助,先生?”显然他们在报社欣赏到又一个愚弄人的恶作剧,这是对他的恶作剧。

他挂断了电话,约卡库航母已经消失了17年。可能哈罗萨上将也不存在。那个人是个骗子,然而……

那人是对的,44型自动左轮手枪是假的。

这毫无意义。

也许那人是个投机商,他企图控制内战时期的佩带武器的市场。是个专家,他认出了假货,他是专家的专家。

对一个内行来说,要知道做生意的某人不仅是收藏家。

奇尔丹感到有点自慰,不会有什么人察觉,也许没有人会知道,秘密安全。

不管它了?

他仔细考虑一下,不行,一定要调查。首先要追回投资,要雷。卡尔文赔偿。还要让大学实验室检测所有的存货。

难道存货都是假的吗?

麻烦事,他感到极其痛苦,甚至绝望。他觉得,这下惟一的办法是去找雷,和他当面谈,坚持要追根溯源。也许他也是无辜的,也许不是。无论如何,告诉他不要再卖假货,否则,我再也不会进他的货。

奇尔丹决定要他弥补损失。如果他不干,我就去找其他零售商,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们。毁掉他的名声,为何该我一个人倒霉呢?把那个责任踢给别人,把这棘手的事递给下一个人。

但这事必须绝对保密,严格控制在我们自己之间。

第五章

雷·卡尔文的电话使怀丹·马特森迷惑不解。其原因,一方面因为卡尔文说话的速度又快又急,另一方面是因为来电话的时间,此时是深夜11点半,怀丹正和一位小姐在蒙诺马基饭店鬼混。

卡尔文说:“听着,朋友,我们要把你的人最后送来的一批货退回去。在此之前已经退了一些劣质产品。除了最后一批货没付款,其他都付清了,你的清账日期为5月18日。”

怀丹·马特森此时当然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卡尔文说:“那批货全是假的。”

“但你是知道的。”怀丹瞠目结舌地说,“我是说,雷,你是早就知道情况的呀!”他四周看看,那姑娘不知上哪去了,也许是在盥洗室。

卡尔文说:“我知道它们是假货,我不谈这个,我讲的是劣质的那部分货。瞧,我对你给我们的枪是否真的在内战时期使用过并不在乎,我所关心的是这些柯尔特44型左轮手枪是否符合订单上的标准。它应该达到标准。听着,你认识罗伯特·奇尔丹吗?”

“认识。”他模模糊糊有点记忆,尽管此时难以将人和名字对上号。有些人很重要。

卡尔文说:“他今天到我公司来了,我现在在公司和你通话,不是在家里,我得把话说清楚。不管怎么说,他来了,在我这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他气急败坏地说到他的一位大主顾,某个日本海军上将来了,或许是他派了他手下的人来了。奇尔丹和他谈好了一笔两万美元的生意,可能有点夸张。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没有理由怀疑这一点,那个日本人来到店里想买手枪,他拿起一把你们生产的44型手枪左看右瞧,发现是假货,他立即将钱放回口袋,走了。现在你有什么可说?”

怀丹·马特森确实想不起有什么好说的。但他马上意识到是弗林克和麦卡锡干的。他俩曾说过他们要干点什么。就是他们干的。但他一直搞不清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他现在也弄不明白卡尔文要十什么。

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感油然而生,这两个家伙,他们去年2月是怎样设计和制造的?他原以为他们会到警方、报界甚至到平诺克政府去,自然他就得到这些部门的关照。他不知和卡尔文说什么,他只好支支吾吾地拖时间,设法结束对话,他放下电话。

当他挂断电话时才吃惊地发现莉达已走出了卧室,听到了他所有的谈话,她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金发松散地飘拂在裸露的长了些褐斑的肩上,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她说:“去报告警察。”

他思忖着,给他们2000美元可能要合算些,他们会接受的,这可能也就是他们想要的,这点钱对有些人来说不多,但对他们不少了。他们又可以投资做生意,然后再亏本,不到一个月又破产。

“不行。”怀丹说。

“为什么不?敲诈是犯罪。”

对她很难解释清楚,怀丹已习惯于付钱给这些人。像这类付钱是他公司正常开支的一部分,就像购买设备一样自然。如果数量不大……但她的确有看法。他很快搪塞过去了。

我付给他们2000美元,但要和我认识的市区中心的警探取得联系,请他们调查弗林克和麦卡锡,看看能否找到些把柄。这样的话如果他们回头再干,我就可以摆平他们。

他想起有人告诉他弗林克是犹太佬,只不过换了鼻子改了名字。我所要做的就是通知这里的德国领事馆,例行公事。他将要求日本当局引渡,他们把弗林克送过边境线就会用毒气处理他。怀丹知道他们在纽约有一个军营,是那些有焚尸炉的军营。

姑娘望着他说:“我真奇怪竟会有人敲诈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

“好吧,我告诉你。”他说,“整个古玩物交易都他妈的是胡扯蛋。那些日本人有眼无珠,我说给你听。”

他起身走进书房,很快出来了。拿来两只打火机。

“瞧,它们看上去一模一样,对吗?听着,其中一只打火机是古董。”他对她冷笑着说,“过来,把它们拿起来。有一个很值钱,在收藏市场上大约值4到5万美元。”

姑娘小心地拿起打火机,仔细看着。

“你感觉不到吧?”他问她,“古董?”

她问:“什么是古董?”

“就是说一件东西含有一段历史故事。听着,在这两个打火机中,有一个是弗兰克林·德·罗斯福被暗杀时他口袋里的那个,而另一个则不是。因为这个含有历史故事,所以不得了地值钱,就像别的古董一样。而另一个就什么也不是。你能感觉到吗?”他用肘部轻轻地碰碰她又说,“你不行,你无法辨别出来,没有任何秘密记号,也没有什么气味。”

“咦,”姑娘肃然起敬地说,“真的吗?那天在他身上真的有个打火机吗?”

“是真的,我知道是哪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全是个大骗局,他们自己编造的谎言。我的意思是说这把枪是在著名的默兹河一阿拉贡战役中用过的,除非你知道,它和它没参加这个战役时一模一样,奥妙就在这。”他拍拍脑袋说,“是脑袋,而不是枪。我过去是个收藏家,其实这正是我步入这档子生意的契机。我集邮,早期英殖民地的那种。”

此时莉达站在窗边,抄着双手看着旧金山城的灯火说:“我父母过去曾说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战争就不会失败。”

“是的,扰际丹·马特森说,“这会儿我们来假设加拿大政府或是某人找到了印刷老邮票的印刷版盘。墨汁还有许多——”

“我认为那两个打火机都不是弗兰克林·罗斯福的。”莉达说。

怀丹笑着说:“那是我的观点,但我必得用些文献资料来证明,还有一份鉴定报告。然而它是彻头彻尾的赝品,全是想象的。是报告而不是这玩艺本身可以证明它的价值。”

“给我看看报告。”

“当然可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书房,从墙上摘下镶了镜框的史密斯苏尼协会的证明文件。

这份文件和打火机花了他大量的钱财,但很值得。因为它们使他能够证明自己是对的,“赝品”这个字眼确实失去了意义,因此“权威”也失去了它本身的含义。

“44型自动手枪就是44型自动手枪。”他对莉达说着急匆匆地回到了起居室,“造枪要有机床和设计图纸,不是当时的机床和图纸,它是……”

她伸出手来接文件,他递给了她。

她终于说道:“这样它就成真的了。”

“是的,就是这一个。”他拿起打火机。

“我想我该走了。”莉达说,“看看哪天晚上我再来。”她放下那份文件和打火机,朝卧室走去,她的衣服都在那儿。

“怎么啦?”他气恨恨地跟在她后面大叫起来,“你知道现在相当安全,我妻子这几个星期都不会回来。我都全对你说过了,她去矫正视网膜。”

“不是这回事。”

“那是为什么?”

莉达说:“我去穿衣服,你去替我叫辆人力车。”

他没好气地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穿衣服时,他替她从柜子里把大衣拿出来,而她却在房间里默默地走来走去,显得非常忧郁、孤独,甚至有点不愉快。他意识到是刚才发生的事令她不快。该死,我为什么要和她谈这些呢。真见鬼!我以为她这么年轻。不可能知道那些名堂。

她在书架前跪下来抽出一本书说:“你看过这本书吗?”她问怀丹。

他凑近书本,看了一眼,灰白色的封面,是一本小说。他说:“没看过,我妻子买的,她看过许多书。”

“你该读一渎。”

他满脸沮丧地把书夺过来,仔细看着封面《蝗虫》。

“这不正是波士顿禁掉的那本书吗?”他问道。

“是整个美国的禁书,当然还包括欧洲。”她已经走到大厅门口,在那儿等着。

“我听说过霍索恩·阿本德森。”实际上他根本没听说过。

至于这本书他所想得起来的是什么呢?它是一本现时非常流行的书。又一次时尚,又一次趋之若鹜。

他弯下腰把书放回书架:“我没有时间看这些流行小说,我的工作太忙。”

他酸溜溜地想起那些女秘书,夜半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这本书,使她们感受到刺激,忘掉了现实生活。而这正是她们害怕的,自然又是极其渴望的。

“是本爱情小说吧。”他边说边慢慢地打开大厅的门。

“不是的,”她答道,“是关于战争的。”他们走出大厅向电梯走去,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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