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千金- 第72部分

“嗯？”清水轻轻的应着。

“拉着我。”夏遥伸出手向旁边摸过去，一下子就抓到了清水的胳膊。

“皇后娘娘……”透露着为难。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快点。”夏遥摸到清水的手，仔细回响着，她有用温泉里面的水洗过眼睛，也吩咐清水洗过，没道理看不到光。

“是。”

“你看得到吗？”夏遥忍不住出声问道，想到第一次自己来也是什么都看不到，而那时候宇文阳也没有用过池子里面的水洗眼睛，她却看得到。

“看不到，黑的。”清水的声音听起来比夏遥轻上许多。

“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有。”

“点起来。”如果火折子都看不到的话，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清水有些手忙脚乱的点起来火折子，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划了好几下，整个眼前才亮了起来。

“呼……总算还有办法。”夏遥扯着情书的衣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不然真是要shi在这里了。

“嗯。”清水的声音变得越发的粗重。

夏遥顿时觉得清水有些奇怪，回过头一看，吓了一跳。清水的整个脸色都是细密的汗珠，慢慢的顺着脸留下来。

“你怎么了……”夏遥一下子变得很紧张，清水的手握着火折子，却是苍白无力的，整个衣服渐渐的都贴在身上，湿嗒嗒的，甚是吓人。

“很难受……”清水算是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么四个字来，现在干脆连头发上面都开始渗水。

“怎么会这样……”夏遥赶忙接过他手中的火折子，扶住他。

“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吗……哈哈哈哈哈。”一阵非常清丽的女声响起来，在夏遥的耳朵里面引起一阵耳鸣。

“是谁？”夏遥手上扶着清水，开始像四周看过去…除了火折子能照到到附近这一片都非常的空旷，其余的地方几乎还是一片漆黑不见底。

“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女声很霸气的继续响起来，她说到最后，尾音有一些颤抖。

夏遥正在努力的像四周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痕迹，就在这个时候，清水整个人都像后面倒了下去，夏遥没有扶住他，一时间一起向后面摔过去，火折子没有拿稳，丢在地下，一下子就灭了。而夏遥，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无比的感觉，非常的渗人。

“哈哈哈哈哈……你怀里面的人儿，好像不行了。”那声音再次响起，一阵狂妄。

现在姿势确实是夏遥抱着情书的，夏遥甚至能感觉到清水身上的水珠渗透出来，甚至把她那厚重的衣服都染湿了一层，夏遥开始觉得恐惧起来，这样快的速度，清水身体里面的水分会直接抽干的。

“他怎么了，求求你帮帮我。”

这里只有夏遥跟清水，还有一个看不到的虚影，夏遥没有办法，只能去求那个虚影，她有感觉。那个人一定可以救清水，清水不能死。这是夏遥心理面第一个想法，这个内心跟夏夜一样温润的男子没绝对不可以因为自己而死在这里。

清水的手轻轻的抚上夏遥的手背，费劲力气，才在上面写下“不要”两个字。

“清水，清水，”夏遥能感觉到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话，整个人变得无比的紧张。三年后，那种死亡的恐惧比三年前还要清晰的在夏遥的心里嘶吼，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狠狠的抓着夏遥的内心，就像是那天看见沐月儿挂在城门上的人头一样让她全身冰冷，像是血液都凝结在一起了。

“东离王朝的皇后，这样抱着一个男人。不知道皇上看见了会作何感想，告诉你，谁也救不了他。一会他就会静静的在你怀里消失，化作一汪清水。”她的声音里面透着不能抵抗的气势，那种口吻里面透着非常深层的死亡。

“清水，清水。”夏遥一直拉着清水的手，完全不管那人在那里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比冰冷的地面还要冷。

“皇……”清水甚至说不完整一个字，夏遥只觉得一阵阵的水流慢慢的渗透自己的衣服，那些都是来自清水的身上。他就仿佛真的是清水一般，甚至还有一个股清泉的味道，空气里面弥漫着的都是他的清爽。

“求求你救救他，你一定可以救他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拜托你。”夏遥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希望那个说话的人能大发慈悲的救救清水，清水在夏遥怀里的身子变得仿佛像是缩了水一般。

“死灵踏入这里，是没救的。除非……”那声音再次响起来。

“除非什么，你说。”

“用你的血，来喂他。”那声音带着一丝夏遥不懂的感觉，它很冰冷，非常的冰冷。只是透着一丝感情，那感情，就仿佛是哀伤一般。

夏遥二话不说就把手咬破了，感觉到一阵剧痛，嘴边也感觉到了血液的味道。没有那种惯有的腥气，而是像清水一样的清爽的味道，夏遥一瞬间的觉得很害怕，她怕从清水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真正的血，她赶忙把自己的手摸到清水的嘴边，伸进他的嘴里，清水怎么也不肯张开口，夏遥干脆来硬的，用另一只手摸过去，狠狠的掰开清水的嘴，把自己流血的手指伸进他的最里面，情书一开始怎么都不肯，可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接触到夏遥的血之后，清水突然开始感觉到了一阵清爽，之后再也不想放开。夏遥则是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吸干了一般。

“这样下去，死的可能就是你了。”那个声音适时的响起来。

夏遥听到了，却不语。清水也听到了，可是他停不下来，身体的本能在叫嚣。

就在他们两个人这样静悄悄谁也不说话，静的只能听到血液循环的声音的时候，整个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夏遥只觉得一阵刺眼，立马就眯起了眼睛来，一下子还不能适应这样的光线。

“又是何苦？”那个霸气的女声突然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来，声音没有了刚才那丝冷漠，只有一阵轻缓。

努力适应的睁开眼睛，夏遥向眼前看去，什么都没有。而怀里面的清水，已经是半透明状态了。

“你看不到我的。我可以送你们出去，只是，不要再来了。”那个女声再次想起来，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君临天下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是像看破红尘的少女。

“你是谁？”夏遥看着眼前，只有光亮一片，前后都看不到边，只有无止境的光源。

“我说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宇文麟身边的圣女竟然是个傻蛋么？”那声音说到后面甚至有一丝浅笑，完全没有说夏遥笨的意思，就好像是普通的开玩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以送我们出去？”夏遥的声音有些平静，因为清水的身子已经没有那样透明，而是在渐渐恢复血色。

“这些都不重要吧，若是你们再不出去，就只能他一个人出去了。而你，就要留在这里。”那声音再次响起来。

“为什么要帮我们？”夏遥有些困惑，一开始，她是怎么也不肯帮忙的。

“你好亲切。你身体里面的血液，和我的一样。我闻到了属于我的味道。很久没有那么细细的看过我自己了，直到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看清楚你的面容，就仿若在照镜子一般，让我激动。”她的声音里面透着很强烈的陶醉感，就好像世界上只有她自己。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夏遥的嘴里面流了出来，连夏遥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那样说，只是有种不自觉的感觉，突然就涌上来，然后自己就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了。

“我离不开这里的。永远都是，我将会在这里见证一个又一个的帝王，他们的生，他们死。都由我来见证。先帝让我留在这里，我就必须留在这里，我无法踏出着晴雪阁一步，哪怕我离开这里又怎样，这就是我的命。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她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悲凉。

“为什么……”这句话也不是出自夏遥的本意，可是就是忍不住顺着她的话继续问下去。

“命。这就是命。我有我的命，你有你的命，你怀里的人，有他的命。他在这里消逝，是他欠你的命。他理应还，你不舍他死，你再次用你的命续他的命，他又欠了你一笔债，永远也还不清。快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有你的命，你的命，也许会比我的命还要苦。”她话音刚落。夏遥就觉得身体里面所有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晕眩无比。眼前的光亮全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049。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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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夏遥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稳当了，那个女人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不断。

命。这就是命。我有我的命，你有你的命，你怀里的人，有他的命。他在这里消逝，是他欠你的命。他理应还，你不舍他死，你再次用你的命续他的命，他又欠了你一笔债，永远也还不清。快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你有你的命，你的命，也许会比我的命还要苦。

命，什么是命。怀里面的人渐渐的不再透明，变得清晰起来，这就是命吗。清水的脸，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夏夜的脸重合，这也是命吗。

第一次见到清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他带着白色的斗笠。整个脸都被挡住，什么也看不见。身姿妙曼的不像话，走起路来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样，让夏遥都觉得嫉妒。若不是那平坦的胸部，夏遥估计会以为他是个姑娘吧。

他把斗笠摘下来，夏遥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人间有这样的男子。他就像是从水里面捞上来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完美的不像话，头发长长的垂下来，估计就算是男人见了也忍不住想要流口水吧。

他的能力比所有人都强，忍不住想要信任他。哪怕他是清夜的人，自己也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做，好像那样子的信任，就是来自自己的血液里面一般。结果，他做得很好，真的很好，让自己很满意。

他站在窗边的背影像极了那个人，让自己忍不住在他的怀里面放声大哭，直到自己声嘶力竭，把那三年的委屈，恐惧，全部都宣泄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好，重点是，可以让自己宣泄的人是他，真的很好。

他背叛自己，让自己忍受皮肉之苦。可是再度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和欲言又止，好像比自己还要难受。既然有难言之隐怎么不说出来。何必站在月光下面自欺欺人，有的话说出来就好了，自己一定不会那样赶走他。可是他还是走了，他把自己交给他的最后的任务都办的很好，包括不在出现在自己眼前。

再次见面，他全身是伤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包裹起来的木乃伊一般。丝毫没有生气，自己甚至都不敢接近他，感觉好像一碰到他，他一定会全身散架。他却醒过来了，甚至还站在月光下同自己对话，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全身是伤的人，反而那些伤，好像只是为了等自己的关心。

最终自己还是相信了他，他站在那里，对自己说他只能依靠自己了。因为只有自己是他的朋友。朋友那两个字不轻不重，敲打在自己的心房上。他站在那清晨的阳光下面，脸色还很苍白，却透着些惨淡，是大病未愈的原因。他裂开嘴，对自己笑。那个笑容，在三年前的那个已经消失的夏府里面也见过，美好的不像话。

而现在，他在自己的怀抱里面。没有一丝的生息，自己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他的鼻尖，什么都感觉不到，连气若游丝都没有。那个女人说，他是亡灵。

“皇后娘娘……”

清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极度温暖的怀抱里面，抬眼就看见了夏遥发呆的面容，动动自己有些湿润的嘴唇，张开口先是紧张的声音。

“清水……你为何……没有呼吸。”夏遥看着前方，眼神还是呆滞的，她刚才还试过他的鼻息，他没有鼻息，就像一具尸体。

“皇后娘娘……”清水动动身子，想要从夏遥的怀抱里面出来。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鼻息？”夏遥的手再次放在清水的鼻子边上，触手依然没有一丝呼吸，和刚才没有区别。

“夏遥……”清水硬生生的挣脱开，爬起来。

“刚才在里面你还是有的啊，我感觉到了，你的呼吸就在我耳边，到后来越来越急促，我都是感觉得到的，清水，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没有鼻息。怎么会这样……”夏遥呆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突然一种全身冰凉的感觉传过来。

“刚才在里面也是，你身上全都是汗，不，是水。你告诉我为什么……”那种恐惧感突然就蚀骨的传来，怕他会死，怕他会不见，怕他变成和刚才一样的透明色。

“我不是人。”清水的声音很温柔，眉宇间却是无奈的神情。

“不可能……你的身体是热的，是热的啊。”夏遥伸出手去攀上他的身体，是热的，温热的，比自己那发愣发硬的身体要热的多，是人的体温，绝对不可能有错的，触手都是温热的。

“这是你给我的。因为我饮食了你的血。我才变得有了温度。你之前也碰过我不是吗，在宜州，在商州，我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清水笑笑，看着夏遥接着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子的身体还能维持多久，这是现实，我没有办法回避，你也不能。”

“你是谁，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那个女人说，那是他欠自己的命，他在还债，用他的方式。可是到底是谁，欠下自己这样的债，竟然残忍到如此地步……

“遥儿。”清水伸出双手，把近在眼前的夏遥漏尽怀里面。放柔那因为苏醒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本能的就开始散发水性，眼泪从眼眶里面泊泊的流出来。

“是夏夜啊，夏夜一直都在你身边啊。”清水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快，完全不像是在说这件事情一般。

“不可能，夏夜已经不在了。他的人头被掉在了城门上，这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夏遥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止住。

“人不在了，灵魂还在。遥儿，这是我欠你的债，我必须还，若是还不完，我的灵魂就会永无归宁之日。让我留下来吧，这是我唯一的方法。”

“不要。你是我哥哥，你应当投胎重新做人，投的一户好人家。你不欠我任何事情，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