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千金- 第86部分

“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刚刚响起来，夏遥就看见红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袭白衣，头发花白，长长的在地上拖了将近一米远。从夏遥的角度看不到那个人的相貌。

“你真的在。”红袖开始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美极了。

“袖袖，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清斓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柔和，夏遥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夏遥想，他的表情一定同他的声音一样柔和，他心里应该是释怀了的。

“嗯？”红袖的手抓紧清斓扶着他的手。

“当年，是我通知宇文麟的。是我告诉他我们在哪里的，是我告诉他关于你的一切，我告诉他你有复活的能力，告诉她你是多么的具有利用价值。而条件就是他将中御还于我。”清斓的声音变得有些苦痛和无奈。

红袖的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依旧闭着眼睛，原本开心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动，就好像是一个定格在那里的人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夏遥觉得好像站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的时候，红袖有些轻缓的声音道：“清斓，这些，我一直都知道。”（

071。真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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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红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夏遥依稀还记得她在晴雪阁的密室里面发癫的样子，她说着宇文苏骗人的，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崩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闭起来，看起来是那么的享受生命，白湛的脸庞上面挂着温柔的笑容，她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那感觉夏遥真的很难和之前的红袖联想到一起。

“袖袖……”清斓也没有想到红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我一直都是知道啊，出卖我的人是你。”红袖说着，夏遥面对着她的正脸，就看见她的脸上留下两行眼泪。想必她的内心一定是想也想不到的苦涩的。

不知道为什么，夏遥紧紧的抓住身边的宇文麟，她总是觉得红袖身上带来一种胆怯感，那种感觉让夏遥非常的害怕。忍不住就手心冒汗，红袖越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夏遥就越发的从内心觉得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宇文麟不动声色的抓住夏遥的手，他不知道夏遥是为什么这样心慌，只是想着抓着她的手就好。

“袖袖，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不想再瞒着你。当年，我舍弃了你求得了江山。我心里纵然明白这样的江山就算在我手上也是一样的，很多答案其实都没有变，比如宇文苏最终还是挥军中御，中御最终是剩下了一个皇宫，这个皇宫保存下来的原因更加嘲笑着我，因为皇宫的城墙和城门宇文苏根本攻打不进来，而之所以它们会这么坚硬的原因是因为你。当初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更改的，你虽然并没有答应全然把自己交给我，你却为了我的安危做了最大的着想，之前被宇文苏攻进来不过是因为有人跟他里应外合。没有了你，我在这里苟且偷生，一天比一天加速的老去，一天一天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内心的自责就更加严重。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袖袖……”他说道后来甚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原谅。为什么……我就算明白也不敢相信……我始终不相信这些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们一同搭建茅草屋的时候，你说过，就算是在这里过着渔农的生活也无所谓，只要有我跟你相伴。对你来说王侯将相的生活都比不上我重要，你原因跟我小隐隐于世，一辈子都在那深山中做一对神仙眷侣。即使我不会死亡，只要你有一口气在，你就会一直陪着我，你难道都忘了吗……”红袖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

“我没有忘记……我怎么会忘记，我从来诶有想要骗过你。袖袖，中御是我的国土啊。我还有我的子民，我的子民不服宇文苏，最终只会死在他的手里……我必须要保护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族人，都等于我……”清斓的身子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你的族人……你的子民，哈哈哈。你的族人和子民……我始终还是输给了千千万万的人不是吗？你的誓言跟你那王者的世界比起来变得不值一提！”红袖甩开清斓的手，眼睛依旧闭的紧紧的，只是口气变得全然不同。

“袖袖……不是这样的……”清斓继续拉着红袖的胳膊。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清斓……你可知我何其的信任你。你可知道宇文苏对我的意义何在？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对待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我对我。为什么你要在我饮食中下药，为什么你要给我催眠，为什么你下达给我的第一个指令就是伤害宇文苏。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在这黑暗之中还是不放过我……你每一天都在折磨我……为什么你每天都要给我下达指令……为什么我明明知道是你却还要伤害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红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夏遥则是听的一头雾水。

“袖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宇文苏夺走了我的一切。那些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我不甘心……我不想他活下来，我不想东离昌盛，我不想你常伴他左右……”清斓的声音甚至有一些哀求。

“所以，你就让我杀了他。是啊……是我杀了他的，他每日来看我，每日给我我最喜欢的东西。我依旧住在晴雪阁，皇宫里面我最喜欢的地方……你每日都在我的灵魂里面告诉我，他是我的仇人，是他杀了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他用最狠毒的酷刑至他们于死地，你每天都在告诉我，不厌其烦的提醒我。你让我杀了他……是你让我杀了他的……”红袖甩开清斓，一下子站的老远。

“对不起……对不起袖袖……我承认我一开始从东离带你走都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我想要宇文苏的东离属于我。我太了解我的对手，他那样金屋藏娇的对你，我必然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不一样。我带你走，甚至不惜割江山给他，就是为了我的大计，我给你下药，使你被我催眠。怎奈你的灵魂是那么的不好掌控，用去了我许多时间，当我真正可以操控你的时候，宇文苏已经带领着他的军队打进了中御，为时已晚。那时我真的想要跟中御共存亡，是你救了我……我跟你过上了幸福的田间的生活，可是我不甘心。袖袖，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土地就那样被东离占领，我不甘心宇文苏变成强者，我不甘心就那样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我注定是强者，我有我的子民，外面漫天的厮杀声是宇文苏不肯放过我的子民的声音，他们是我的族人，他们不肯投降就只有死。我发誓一生勤政爱民，我必须回到他们的身边去保护他们，袖袖，对不起……我牺牲了你。”清斓不敢在上前，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如同初见时美貌的红袖。

“那你为什么在得到了江山后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你要操控我，为什么……”

“不是我不肯放过他，是他不肯放过我，他带领二十五万大军直捣中御，只有少数人在这铜墙铁壁中活了下来。他毫不留情的厮杀我的人民，是他不肯放过我，那年中御血流成河……我甚至投降过，屈居他之下，只要他不在厮杀我的子民。可是他拒绝了我，他告诉我他要杀进中御人，凡是中御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每一个人都要死。他坐在马上对着站在城墙上的我说，只要他或者一天，他终会破城，把中御杀的片甲不留。若他不死……死的便是我的子民！”清斓显得有些激动。

“你可知他是为了我！”红袖连连退后，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恨我弃你不顾，他恨我卖你求荣，恨我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你却伤心不已。”

“你知道，你知道他是为了我。他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他倒在我面前的时候告诉我他不怪我，就算我以后都只记得他是个坏人他也不怪我。他说他知道我是被催眠被人操控才一直不肯相信他的，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忍心放我一个人，所以即使算到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上，却还是依旧每天都来看我。他什么都知道。我把剑插进他胸膛的时候他甚至在笑，他笑的那么好看，就像小时候每一次我做错事情原谅我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凶我，骂我，在我被你催眠对他不利的时候他能将我束手就擒，可是他没有。他明知我要至他于死地，他还是把我留下来了，把自己留在我的身边，在我还没有做的时候，就原谅了我……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在他死后还催眠我让我恨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让我这几百年来一直恨着他……”红袖的眼泪泊泊的从那紧闭的眼睛中流下来。

“我并不想对你如此……只能怪你自己，袖袖，只能怪你自己太不好操控，你知道我一直在背后这样，你死也要从那幻境中走出来。你对我的恨我全都知道，只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不断的控制你，你的意志太好了，我根本拿捏不住，只能不断的不断的控制着你……”

“清斓，你太自私。你对我太自私……你对你的子民，中御都不自私，你对我太自私了，你一直想着你的江山，你的子民，你中御的族人。却没有想过一个被你谎言欺骗而爱上你的女人是多么悲哀。你出卖我，伤害我，却还让我亲手杀了一生中对我最重要的人。他打下来的江山是为了给我，你则是给你自己。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享受那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肯放手，所以才害了宇文苏，你想要报复却活在了自己的仇恨之中，所以你没办法入主东离，这都是命，你的命是因为你的自私而来的，你活该，你活该永远的活在黑暗之中，这都是你自找的。”红袖非常冷静的说完这番话，紧接着就看见她紧闭的眼睛中流下两行血泪。（

072。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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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远远的就看见红袖白湛的脸上流下两道血泪。

“遥儿……退后……”清水一把拉着夏遥就往后面退，夏遥险些摔到，好在宇文麟伸手扶住。虽然不明白清水的意思，但是仨个人还是极为配合的立马向后退，退了好大一段距离，清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没待夏遥问清楚为什么要向后退，就看见红袖的身上迸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四个人都闭上了眼睛，那道光芒完全让人睁不开眼睛。

“清斓……我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诅咒你的子民一天。我要让你中御的所有人都不得善终！”红袖像是一头被仇恨蒙蔽了的狮子一样，身边滚开一圈让人无法靠近的光圈。

夏遥远远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红袖一头银丝的站在清斓的对面，眼睛睁的犹如铜陵一般大看着对面的清斓。清斓的样貌终于完完整整的被夏遥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有一张年轻人的脸，美的不可一世，就仿佛是清水跟清斓的结合体一样，俊美里面带着不可磨灭的霸气，那是属于一个王者的气息。夏遥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精灵一般，雪白的头发和他的脸色一样晶莹剔透，仿佛让人跟他触摸不到。而他对面的红袖那一头银发就仿佛诉说着她的仇恨，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袖袖……求你不要……”清斓看见面前的红袖仿佛很害怕一般，甚至不惜双膝跪地面对着眼前的红袖。

“哈哈哈……清斓……你曾经也这样子跪在我面前。那一次是因为我救了你，你说你清斓的命，这辈子都是红袖的……现在呢，你又如同当初一般跪在我的面前，不是为了求得我的原谅，而是为了你的子民……你所谓的属于我的生命最终还是属于了你的子民，作为君主，你是一个好君主，可是作为一个夫君，没有人会比你还要差劲……”红袖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看起来是在笑，可是夏遥看着觉得她的笑容比哭都要难看。

“袖袖……当年的事情我不敢求得你的原谅。可是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怪罪于别人。你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我的身上好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清水把头深深的低下，夏遥看不到他的表情。

“清水，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你。我要让你中御的所有人都生不如死……”红袖张开双手握紧双拳。

夏遥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就听见房屋倒塌的声音，一块块砖墙撕裂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回荡开来，还夹杂着清斓的声音，那声音太遥远了，夏遥听不清楚，只觉得那声音里面充满着绝望，难过，和撕裂……耳边房屋倒塌的声音夹杂着他的声音让夏遥觉得一阵阵的耳鸣，最后只有一双放在自己眼睛上的双手让自己觉得微微的安心，夏遥知道，那是宇文麟的手，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只有宇文麟一个人，他躺在自己的床边窝成疑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夏遥有些难受的撑起身子，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最后的那个场景在夏遥的脑子里面回荡回荡，一片黑白和那被撕裂的声音变得可怕。

被夏遥的动作宇文麟睁开眼睛，立刻伸出双手扶住夏遥道：“你醒了？”

“嗯……”夏遥一出声完全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宇文麟赶忙帮夏遥倒水送到嘴边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咕嘟咕嘟喝下宇文麟送来的水，夏遥清清嗓子，总算是好多了，才接话下去道：“没什么，只是头有点痛。可能是睡得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夏遥的紧张的眼神，宇文麟轻叹一口气道：“整个暗室倒塌了。红袖从缺口跑了出去，清斓不知所踪。清夜追了过去，清水则是追着清夜走了。紧接着你就不省人事，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还不知道怎么了。”

宇文麟说的简洁，夏遥大概是把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楚，立刻抓着宇文麟道：“我们去找他们。”

“我让我的暗卫去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