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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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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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书房里灯火依旧,霍榷站在雨中想着那曾经身姿挺拔伟岸的父亲,如今倒影在窗纱上的身影却已变得垂暮。

童富贵就守在外头,道:“公爷说,要是伯爷来了,就自己进去。”

在小耳房里时,霍榷是有欲见霍荣的冲动,可到了这门前,霍榷却怯步了。

霍荣的书房门只是虚掩着,霍榷能看到里头霍荣拿着一块黑油的牌位在小心的抚拭。

许是见霍榷久不来,霍荣在里头道:“你娘罪该万死,死有余辜。”说着霍荣一掌在书案上,就算如此,霍荣两眼依旧没从那块牌位上移开,“可她不能死,她死了你……”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后头的话霍榷听不清了,可霍榷能知道父亲说了什么。

霍荣不但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他还担负着家族兴亡的重任。

“这家将来只能靠你了。”那夜里霍荣最后对霍榷说的话。

霍榷缓缓跪下,眼中的湿润滑落同面上的雨水混了满面……

自那日后谁都没再见过霍夫人,对外只说,霍夫人回南边养病去了。

对外只说,霍夫人回南边调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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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急功近利(一)

昨夜大雨瓢泼;翌日愈发是倾盆而下。

霍夫人是几时离去的,如何离去的;又去的是何地,都没人知道。

昨日镇远府的巨变;除了袁瑶和霍榷这一房,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窦姨娘彻底疯了,连夜就被送走了。

自左中棠战死宁武关;一直缠绵病榻的左姨娘,在霍荣亲来告知已查明当年的真相;就像是终了了在世的最后牵挂,左姨娘在睡梦中便去了。

就是水乡也不知所踪了。

而在发生了这些变故后;霍荣依旧如无澜的湖水,三更便上朝去了,只是让霍榷告假在先夫人官氏灵位前代母亲赎罪,在嘱托袁瑶代管镇远府,并侍疾霍老太君跟前。

这日的早朝,又因大雨而为洪水争论不休。

祯武帝依言未在逼迫霍荣,给时候霍荣思虑和准备,转而向王家一系施压。

“南阳伯,依你看这洪水该如何防治才是上策?”祯武帝状似无意地问道。

南阳伯王諲早已满面细汗,一身僵硬的从百官之列中走出,躬身长揖道:“回皇上,臣……臣以为,可再调兵丁前往加速加固两岸堤防,二则尽快疏散方圆的百姓,三……三则尽人事听天命。”

“哼。”王諲未说完,祯武帝就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吓得底下的王諲险些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了。

“再调兵丁?”祯武帝声调提高了几分,“那摩海两岸朕已调派了五万余人了,再调?朕就只能让镇守边关的将士们前往了,你这是让朕对胡丹大开门户不成?”

王諲两膝一软,跪倒在地,忙叩首告罪,“臣……臣不敢,臣思虑不周。”

“疏散方圆百姓?哼,”祯武帝又重哼了一声,“人是能散了,可田地呢?眼看秋收在即,洪水一来,一年的收成又打了水漂了。来年又是饥荒,又要出多少人命来。尽人事听天命?你尽了什么人事了,就想着听天命了?”

王諲出了连连告罪,一句也答不上来。

祯武帝将御案上的砚台砸了下去,将王諲溅了一身朱墨。祯武帝指着王諲就骂道:“朝廷就养了你们这些个尸位素餐的,临到头就只知拿这些个贻笑大方的计策搪塞糊弄朕。王諲,朕再给你两日的功夫,若是再想不出法子来,就给朕滚回家去。”

一直垂首恭敬地站在武官之列首的霍荣,听到“两日”二字,脸上微微有了颜色,他知道这其实是祯武帝给他的期限。

的确,如今防治洪水才是迫在眉睫之事,不容迟疑。

这一日早朝,王家一系落得灰头土脸。

王諲感觉到将有大难临头,一下了早朝便到了宁寿宫去求见太后。

一得进了宁寿宫,王諲就先哭上了,“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经这些日子的调养,身子到底好了些,可她思虑过重,病情一直在反复,故而依旧卧病在床。

见一大早王諲便哭丧着脸来见她,便心中不悦,道:“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真晦气。”

王諲知道太后定会这般说的,便细细将早朝之时祯武帝对王家一系的动作给说了,“……这是自马家之后,皇上想要对我们王家动手了。”

太后听了早便气得不行了,“好,好,哀家的好儿子,他这是想连哀家都一并除了咳咳……”

因过于气愤,太后一时间咳嗽个不止的,还气息不稳了,吓得身边服侍的宫人和内侍赶紧去传御医的。

等御医来这才稳住了太后,又劝说太后不可再动怒。

太后隔着一层幔子,对外头的御医道:“行了,你退下吧,哀家还死不了。”

御医慌忙跪安退出。

王諲也是吓出了冷汗一身,心道自己过于急躁了,要是这位老太后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王家那才是正的大难临头了,就忙劝道:“太后,到底还是身子要紧。”

太后咬着牙,强撑着,“他还巴不得哀家早死的,没了妨碍他的人,他才干净。”

太后嘴里口里的“他”是谁,虽未明说,可王諲却听明白了。

“他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哀家拉了前太子下马,他能有今时今日?”太后愈说愈气的,不禁又喘上了,“做娘的那里会害自己儿子的,不过是想从旁侍政,助他一臂之力,他却处处提防哀家,还一而再地想置他的舅舅们于死地咳咳……”

太后又急剧地咳嗽了起来,幸好汤药煎好了,一碗调服用下去,这才又好了不少。

等缓了一口气,太后也平静了不少,发黄浑浊的两眼也不知在想什么,眯了又眯,显得十分阴险。

后就听太后对王諲道:“想拿了王家?没那么容易,出宫后你就悄悄去找马家。”

“马家?”王諲愣了,“马家如今已非昨日了,找他们还有什么用的?”

太后冷笑道:“正是穷途末路之徒方能好用的。”

罢了,这两人便开始低声谋划了起来。

可不论是太后还是王諲都不知,他们此番不管意欲何为,都犹如垂死挣扎。

王諲出了宫后,只一日的功夫京城中就起了风声。

谣传是国有□,让人怨天怒,降下洪水滔天以示惩戒等等,条条直指祯武帝不孝不仁。

祯武帝将如何应对谣言,先暂且按下不说,说回袁瑶。

自接管了两府,因着霍老太君身上还未痊愈,袁瑶便多数在镇远府多些。

这日,袁瑶服侍过霍老太君用过一顿药后,就往议事的小抱厦听着两府的管事婆子们一同来回事。

说话间又见二门外当差的人进来回说,“回二奶奶,三位舅老爷来了,说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袁瑶想了想,给霍老太君请安?明知霍老太君不喜他们大将军府的人,没有来找不痛快?

想来又是打秋风来了,袁瑶就道:“老太太才用了药睡下的,不好打扰。公爷衙门去了,太太回南边将养身子了,我又是个小辈的妇道人家不好见的,让舅舅们有什么事儿只管说,我能办的定给舅舅们解了愁,要是我办不了的只会记下了,回头等公爷回府了再回。”

二门外当差的得了话就赶紧出去,照样回给了冯家的三位娘舅听。

吃了个闭门羹,三位娘舅自然是不痛快的,可事到如今就是把脸贴在地上给人踩了,他们也回不了头的。

这要从三房分了出去说起。

霍榛和冯环萦自分了出去,得自个当家做主后,滋润日子倒是过了一段时日。

特别是冯环萦,因当了家手上就有了银子进出,她娘冯三夫人没事儿就往女儿家去坐的,不是说将军府艰难,就是说马场又亏欠了多少银子的。

冯环萦心就是向着娘家的,每回没有不给她娘塞银子的。

一时间家里的用度银子就大了,霍榛不可能不察觉,这才知道原来是冯环萦又偷渡了家里的东西给冯家,气得把冯环萦揍了一顿了。

可霍榛也是知道的,冯家到底是他的岳家,不好撕破脸,可老他们这么依附着,就冯家那个无底洞,迟早他也会败光家财的。

那时灾民已成患,祯武帝施粥舍粮有赏的政令已下。

霍榛身边的那些个酒肉朋友,虽衣冠楚楚,可都不像霍榛分了出去的,手头上到底都没多宽裕的,早便有心到南边去进些粗劣的米粮回来转手赚大钱的,于是霍榛就把这茬告诉了冯家。

冯家起先还有些犹豫,因想在里头分红就得投入本钱,他们冯家就这么点家底了,若投了进去无疑就是孤注一掷的。

二来,又担忧朝廷发现这里头的猫,问罪起来的。

冯家商量过后到底还是想参一脚的,因他们也看到有人从中赚了大钱,于是就以霍榛的名义参了股。

也是冯家时运不济的,钱还没到手,就出了人命,霍榛也进了大牢。

因家里有人犯了事儿,家财就被暂时查封了起来,除了一个空院子,三房什么都没有了。

冯家想让冯环萦接济也不能够了,这才厚着颜面说来给霍老太君请安,实则又是来问霍夫人要银子来了。

一听袁瑶传来的话,冯家三兄弟意外道:“你们太太怎么突然就回南边去了?”

婆子回道:“舅老爷又不是不知道的,都多少日子不见日头了,太太就因这个身上一直不好,公爷说如今南边比京城好些,不如回南边养着。太太这才回了南边去。”

“那你们太太怎么没到我们府里去告一声的?”冯大郎疑问道。

婆子又回道:“这些日子我们老太太身上也不痛快,如今两府里就二奶奶一人打理着,那日不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所以我们二奶奶说了,舅老爷有什么只管说,二奶奶能办定给办了,二奶奶不能的,等公爷落衙了,回了公爷再办也不迟。”

打秋风这种事儿,在自家妹妹面前已不好看了,如今还要摆给外甥媳妇看的,就越发难出口了。

可冯家到底是难了,冯家三兄弟只得婉转地将目的说了出来。

婆子这厢听了应下,转头就嗤之以鼻,忙忙又赶去回袁瑶的,“回二奶奶,三位舅老爷说,因前些时候见灾民可怜就大手大脚地舍米舍粮,到如今将军府里的米粮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如今眼看着又是大雨天,怕是日后还要救济的人还有不少,想借些钱粮去。”

这种由头一个婆子都不信的,袁瑶怎会不清楚的。

不给说不过去,给了他们尝到了甜头,日后定没完没了的。

心里虽清楚,可袁瑶也不多说什么就给了一个牌子给婆子,道:“你到账房去拿一百两银子,给三位舅舅。”

婆子接了牌子刚要走,又听袁瑶道:“你让账房给写个字据,给三位舅舅签押了。”

这种银子一旦给了出去了,就摆明是打了水漂要不回来的,怎么这位二奶奶还要给立字据的?

袁瑶也不多解释她的用意,让婆子回来,道:“若是三位舅舅问起,你就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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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急功近利(二)

袁瑶对婆子小声说完,就打发婆子去了。

婆子拿着牌子也不急着支取银子的;就让账房先生写了字据给她拿上;回头就去让人去备米粮两大车,这才去给冯家三兄弟回话去。

镇远府的茶水虽好,可到底不是冯家三兄弟的意不在那茶上;灌了一肚子茶水后,总算见着那到后院去回话的婆子回来了。

都急的;可面上到底还是要庄重些才好,于是冯家三兄弟故作在闲聊,等婆子进来了,这才故作方看到,道:“来了。”

婆子给冯家兄弟蹲福;“奴婢让三位舅老爷久候。”

“你们二奶奶如何说?”冯家三郎还是沉不住气了。

婆子笑道:“回三位舅老爷;我们二奶奶说,‘外祖父和三位舅舅是怜贫惜弱的,瞧见那些个无家可归饥肠辘辘的可怜,一时就没多想自家也是有的。’”

说半天还是没说到底给多少银子,三郎就有些急还想再问却被他大哥大郎给按住了,只听大郎道:“说来他们的确是可怜,也是我们同你们舅太太两头没说好,就我们这头给了,你们舅太太那厢不知,又反复地给了,才成了如今这样。”

婆子笑脸迎人地道:“这是阴德的好事儿,我们二奶奶还说了,‘就算如此手上有些余粮才好,不然等灾民散了,那时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米粮的,外祖父这样的人家闹了饥荒也不像了。’所以二奶奶就让奴婢给备下了两大车的米粮,给三位舅老爷。”

“什么,只是米粮?”三兄弟齐声道。

婆子怔了怔,有些茫然道:“还是三位舅老爷想要白面的,奴婢这就去换了?”

谁让他们兄弟三个打的是缺米粮的幌子闹的饥荒,人不给米粮给什么的。

兄弟三人一时恹恹无力地摆摆手,“罢了。”

婆子看他们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不嫌弃,可面上不露,又拿出字据来,笑道:“我们二奶奶还说了,‘外祖父寿辰将至,太太虽到南边调养去了,做小辈的愈发要孝敬的。’只是二奶奶到底头回遇上,也不敢擅自做主就查了往年太太的例,让奴婢到账房支取了银子凑上一份,也算是我们二爷、二奶奶这些做小的心意了。”

这一听银子有影了,冯家三兄弟又来精神了,都忙装腔作势道:“难得你们二奶奶还有这份心的。”

婆子就将字据递给他们兄弟三人,“那就劳烦三位舅老爷在这上头签个字,再按个手印,奴婢也好去支取银子的。”

冯家大郎拿起了字据一看,顿时就怒了,“混账东西,你当我等是来打秋风的吗?没听说过外孙孝敬外祖父还要立字据为凭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婆子立马就苦着脸道:“哎哟,三位舅老爷息怒,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嘛。虽说如今我们府里也是二奶奶当着家,可二爷和二奶奶到底也是分了家出去自立门户的不是,这边府里的钱账都不同那边府里的相干。这才有了立字据新规矩,分清楚两边府里银子的去向。三位舅老爷也别急着火了,瞧清楚了这虽是字据,可不过是写着银子的用处,也未说是赊是欠的不是。”

冯家三兄弟细一看,果然是,可细一看又不得了,“才九十九两银子?”

婆子又笑道:“我们二奶奶查了先头太太的账,知道太太每年都给一百两银子凑份子的,二奶奶是小辈不过越了过去,减一两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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