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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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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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和霍榷站窗内,望着这一院的绿荫,霍榷愈发喜欢得紧了,道:“府里预备着到庄上避暑了,可就山庄上也没你这惬意的,等她们都去庄上了,我就到你这来躲懒了。”

原来是从庄上赶的回来,难怪他一身的疲乏。

袁瑶便随着他道:“大人现下就可行懒了,这天不知要阴到何时才有雨下,大人不如道榻上歪一会,等到雨停了就刚好精神了。”

霍榷想想也是,便让袁瑶寻了几本游记,让青素脱了羽纱的大氅,歪在罗汉床上。

随手翻翻一本游记,见是在家看过的那一本,便翻到正好看到的那页,却见田嬷嬷抱琴而入,青素点上三支线香。

香气悠悠送来,一时净了气也静了心。

霍榷见袁瑶卸下腕上的环镯钏,尖尖十指头置于琴弦之上,微微拂过琴弦,一阵琴声悠远,曲韵顿成。

是《云水吟》。霍榷也无心再看手中的书,闭目聆听。

随琴音起伏,仿若眼前一片云雾朦胧,寒山鸣钟,又若堕入水月镜花幻景,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

劝君莫要逐云追梦,劝君莫要寻觅佛踪……

随着韵律,到底是何时入的梦来,霍榷是不记得了,但一觉醒来通体舒畅,倦乏全消。

这是好些日子以来,难得的好眠了。

接过袁瑶递来的茶碗,霍榷叹道:“你这里就是神仙住下了,也舍不得走的。”

青素笑道:“姑娘,霍大人这是要你留饭呢。”

“没规矩。”袁瑶轻瞪了青素一眼。

听青素这般说,霍榷看天色似乎是不早了,午时为了赶路只吃了些干粮,如今腹中还真是空空了,再加之苦夏,他近来胃口不见好,吃得也少,于是在袁瑶主仆说话时,霍榷腹中便传来了饥肠辘辘的响动。

青素想笑不敢笑,顿时掩嘴跑了出去,一路飘清脆的笑声。

霍榷不觉也笑了。

袁瑶看看窗外,道:“这天色看着还得再下一场。常言下雨天,留客天,大人就在我家用了饭再走不迟。”

霍榷便也不客气了。

青素和两位嬷嬷将饭摆在了罗汉床前。

菜色不多,就一荤一素一汤。

袁瑶端给他一碗荷叶托着鱼汤,汤色奶白,汤温焗出阵阵荷叶的香气。

夏日炎炎,在府中时霍榷便只吃些清淡,鱼肉一概不沾。看碗中的鱼汤便觉得各种腥,一时就没什么胃口了,可不想驳了袁瑶的好意,便拾调羹吃了一口。

不想并未有他想象中的鱼腥或土腥,满口鲜美之于还带点酸辣,立时觉得胃口大开。

霍榷惊喜之余,不觉搅动汤水,见一丝丝的鲜嫩竹笋,还有小小红辣椒圈,难怪如此鲜美酸辣,一时便用完了一碗。

此时,袁瑶正将竹筒内的米饭盛入碗中。

竹筒饭霍榷是吃过的,竹香渗入米中,别有一番清爽可口的滋味。

吃了一口这竹筒饭,霍榷又觉不同了,比往时吃过的要滑香,还有点点咸味儿,感觉就是不用菜也能下饭的。

霍榷连用了小半碗,依然吃不出其中的奥妙来,便顾上食不言的礼数了,问道:“这饭里可是添了什么,为何这般香滑。”

正在为他烹煮饭后茶水的袁瑶回道:“在往新鲜的竹筒内灌米和水时,也投了一小块用盐腌过的鸡油,再将竹筒堵上,丢入炉中烧,鸡油遇热慢慢化开渗入饭中,而青竹正好又去了鸡油的油腻,自然就只剩下香滑了。日子热得紧,荤腥一概不想用,这鸡油米饭便派上用场了。”

霍榷连连点头,菜倒是没用多少,米饭却吃了两碗。饭后再饮上一杯清茶,霍榷觉得完美了。

此时再没借口留下了,霍榷便整装要离开。

青素拿来羽纱对襟的大氅给霍榷穿上,袁瑶道:“到前面去告诉郑爽,说大人这就要回了,看他可用完饭了。”

“是。”青素福身离去。

霍榷拢拢对襟,觉得身后有些不适。

却不用他说,袁瑶已转到他身后,将他金冠上垂下的两穗子从衣中取出,再到跟前让他低下头来,给他扶扶金冠。

两人本是无心,不想一个低头一个垫脚,瞬时两人眸光交汇碰撞在了一起。两人都愕然了片刻,袁瑶更是一时熏红了面颜,随手正了正金冠,便垂下螓首和霍榷错开了。

而霍榷却还沉浸在方才袁瑶的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之中。

今日难得郑爽来,袁瑶便准了郑翠不用到跟前来伺候了。

等到袁瑶送霍榷出门时,郑翠依然在不厌其烦地嘱咐着郑爽,她在这其实也是在等着霍榷,想给霍榷磕个头的。

听见院内走出人来,郑翠便要上前去磕头的,当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霍榷时,她却滞住了。

她不懂什么叫兰芝玉树,什么叫丰神俊朗,什么叫美如冠玉,但她觉得只一字便够——俊。

霍榷只看了郑翠一眼,对郑爽道:“这便你姐姐?”

郑爽傻笑着点头。

霍榷未再多说什么一跃上了马,对袁瑶道:“回吧。”完了,也不见要走。

袁瑶奇怪刚抬头,见他又道:“我会再来的。”这才便策马走远了。

郑翠就这般傻滞地看着霍榷走过,其他的就一

正文 50第十回 拘心有术(三)

从袁瑶家中出来;霍榷一身暑气困顿全消;只余嘴角无论如何都压不下的翘起,可见心情大好。

一路催马急行,正好赶上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到镇远府时;已是灯火万家,将马交给郑爽后,霍榷直奔霍老太君的寿春堂而去。

见母亲霍冯氏也在;便一道请了安;再将安排山庄的事细细说了一回。

霍老太君和霍夫人听了都很满意,看他来回奔波劳苦就让他早些回去歇着了。

出了寿春堂便往枫红院去;霍榷脚步轻快,神情愉悦;只差嘴里没哼个曲儿了。

可霍榷的好心情未能维系多久;就叫韩施惠和王姮给搅了个精光。

枫红院门都还没近,就见韩施惠蓬头乱发狼狈不堪,边哭喊着救命,边一路跌跌撞撞而来,身后追赶着一群丫头仆妇,喊打喊杀的。

要不是霍榷知道这是自己家,还以为碰上了江湖追杀了。

慌乱中韩施惠见到霍榷,那里还顾得上体面,四蹄并进连滚带爬到霍榷脚下,一把抓住霍榷的袍脚,便大喊道:“二爷救命,二奶奶要毒死婢妾。”

顿时袍脚被抓出掌印一只,霍榷倒没去顾忌,抬眼看去,果然见有婆子捧着一碗药紧随着来。

再细看那婆子,正是王姮的奶娘巩嬷嬷。

平日里王姮暗中整治妾室,霍榷是知道的,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一个大男人老拿这些事说显得他婆婆妈妈,二者家和方能万事兴。

霍榷多时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委屈韩施惠多些了。

可不想他的息事宁人却让王姮变本加厉了,霍榷脸上立时一凛,道:“来人,将这些个目无王法的东西都拿下。”

侯府侍卫应声而来,将那群丫头仆妇捆绑成堆,一时间哭天抢地好不热闹。

见自己没了危险,韩施惠从地上爬起,凄凄凉凉地靠霍榷身上告黑状。

听了半日霍榷总算是明白一二了,这要从韩施惠这个蠢的说起。

话说在霍榷连续数日歇在自己房里后,韩施惠就开始天天掰着指头数自己的小日子。

数来数去总算把小日子给数迟来了一日,这把韩施惠给高兴得逢人便问她是不是有了。

山嬷嬷是自韩施惠进侯府后就被霍夫人指派到韩施惠身边的,平日里除了检点韩施惠的言行礼仪外,便是关注她的小日子。

韩施惠的小日子很不准,迟来早来寻常事,反正日子就是这月对不上上月的,下月对不上这月的。

于是韩施惠这般一问,就是山嬷嬷也不好肯定这到底有没怀上,便说等太医来给二奶奶请平安脉时,一并看看才知道。

山嬷嬷的不确定,韩施惠也是听出来的,心想山嬷嬷是经验老道的人了,若不是她一定说不是了,可连她都不确定了那一定是怀上了。

有了这番推断,韩施惠一时便觉得自己金贵了,这起居坐卧都摆出娇气的谱来,把一屋子人给折腾得怨气冲天,可又不敢怠慢了她去,就怕她是真的怀上了,倘若有什么差池她们这些个贱命的陪葬都不够的。

好不容易熬到太医来给王姮请脉了,韩施惠这个祖宗忘了保佑的就正好选了王姮问太医男胎女胎的时候去了。

这太医也姓王,但和南阳伯王家不同宗,但因擅长妇人病症,南阳伯夫人王宋氏便请了来给王姮安胎。

是母亲请来的,王姮对这王太医自然是信的,故而,就直接问了怀的这胎到底是男是女。

别看王姮平日里头对侯府上下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可她也有生子的压力。

这王太医倒也不隐瞒,直说月份还不足只能确认四分,是女胎。

一听这话,王姮心都沉了下来,更不用说那脸了。

和王太医说的话,韩施惠自然是没听到的,可正巧她就往这里头撞了,还欢天喜地让王太医号脉,看看胎像可稳当。

王姮这头刚知道自己怀的是女胎,你这头就奔出来说怀孕要看脉,这不是在找她的不痛快嘛。

王太医倒未推辞,便给韩施惠请了脉,却说不是胎气,只是淤血凝结,经水不调而已。

韩施惠不信,非说是胎气,无论如何都要王太医再细诊一次,吵吵嚷嚷地让王姮的火气大盛,命人将韩施惠按在角落堵了嘴。

王太医是常年进出京中各家各府的,此类事他见得多了,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便视若不见。

王姮问清王太医韩施惠真不是胎气后,令王太医开了一方血通经脉的虎狼之剂,给了药礼,让人送了出去,又捡了药煎煮好,就令人灌韩施惠喝下去。

巩嬷嬷在一旁劝,怎耐王姮不听还命她亲手灌药。

韩施惠是个傻的也知道这药不能够喝,挣扎撕扯间倒真让她跑了出去。

于是便给霍榷看到了这一幕。

霍榷清楚了原委后,知一时是惩治不了王姮了,便让人将那碗灌巩嬷嬷喝了。

王姮得知自家奶娘给霍榷捆了立时赶来,正好撞见巩嬷嬷被灌药,不顾双身子就要发作。

霍榷只一句,“倘若你想自己吃了那药,你就发作。”

闻言王姮愣得不轻,她王姮一说发作不说南阳府,就是平日里头霍榷都不由得皱眉躲她几分的,没想今日霍榷却反倒威胁上她了,但一想到腹中有孩子便有恃无恐了,“好你个霍榷,你别后悔,我吃,我要让你断子绝孙。”

见在一干下人面前王姮也敢顶撞他这做丈夫的,霍榷觉得脸面荡漾无存,怒道:“今儿你敢灌我侍妾药,明儿还不知道又灌谁药去,你早就在绝我子孙了。来人,把药给她吃,都没了大家才干净。”

王姮想不到霍榷会这般狠绝的,看看那碗黑乎乎的药水,一时就怕了。

其实霍榷那里是狠绝的,是知道王姮没胆子喝的,给她个教训才这般说的。

巩嬷嬷在一旁恳求道:“求二爷饶了二奶奶,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吃了这药。”说完抢过那碗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药是喝了一时还看不出好歹来,但王姮知道这药绝非是对女人好的药,哭喊着命人赶紧去请大夫来。

当夜巩嬷嬷行血不止,去了半条命。

这番情景,王姮那里就能甘心了的,次日把南阳伯夫人请来就开始闹,险些滑了胎。

韩施惠这头也不好过,被王姮整治得遍体鳞伤的,日日哭丧着脸给霍榷看。

霍榷被她们闹了几日,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便出城奔袁瑶来了。

到时快近午了,霍榷将缰绳丢给郑爽,自己便往二门去了。

自那日郑翠见过霍榷后,便天天盼着霍榷来,故而小门楼处一有什么动静,她便立刻奔出来张望一回,虽每每落空,倒也没气馁。

这回田嬷嬷刚唤了声二爷,郑翠立马就听到了,急急开了镜盒查看妆容,见胭脂有些淡了赶紧补上,这才奔外头去。

霍榷正好走到垂花门前,“奴婢郑翠,见过二爷。”郑翠盈盈屈膝福身,等着霍榷和她说话。

要是往日霍榷还真会因她是郑爽的姐姐问上一两句,可今儿火大着便没理,只一头进了垂花门,留郑翠半曲膝地立在那里,上下不得进退不是。

田嬷嬷是多少年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出郑翠那点花花肠子了,对她道:“既然你家兄弟来了,你只管招呼好你家兄弟,守好本分,内院你就不必进了。”

郑翠心中不快,可也不敢顶撞田嬷嬷,转念再想,自家兄弟是二爷的长随,让他引见比什么都方便,不能急于一时。想罢,心头那口气便顺了,道:“谢嬷嬷体恤。”

霍榷本是心烦气躁地进的门,刚要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房去,却见袁瑶就在院中。

袁瑶手拿棋谱坐在红木逍遥椅上,一身滚雪细纱的交襟长身窄袄,一支玉兰从衣角直到前襟,配上百褶的如意裙,清新明净,让刚从满府浓妆艳抹里出来的霍榷眼前一亮。

只袁瑶一心都在面前的棋枰上打谱,连霍榷来了都未曾留意到。

一片光斑随着风起风停,不时移动在她姣好的脸侧,边缘处晕出一圈融融的光环来,煞是好看。

看着这般娴静而专注的袁瑶,霍榷只觉心一时也跟着静了下来。

青素看到他正要提醒袁瑶,霍榷却竖指在嘴上让她别做声,悄悄地近了,和袁瑶同坐逍遥椅上。

原来袁瑶在打的是一盘残局,霍榷看了片刻后,伸手到棋盒捏了一枚白子落到一目空白处。

袁瑶起先是一愣,刚想说别捣乱,却发现了那枚白子作用非常,虽未能作活上边的白子,却适时地牵制住了黑子的进攻,缓了白子一口气,变数就有了。

可见这一子下得十分精妙。

袁瑶拧头见是霍榷,顿时双眼一亮,将一盒白子给了他,又命青素将棋枰移到他们两人之间,各执一子开始对弈。

霍榷从不知平日里总淡淡漠然的袁瑶竟然有这般多可爱可人的表情。

当他打劫了她的一角黑子时,她会不意间嘟起嘴来,不服气。

说起来袁瑶的唇色是有些浅的,可十分丰润,阳光投在上能润出十分柔软的光泽来,别有另一番的诱人。

霍榷笑了笑捏起一子落在不是她要害之处,只见她咬着下唇悄然窃喜,以为人不知,却不知她那小小的得意早便现在脸上了,那神情勾得人心头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好好耳鬓厮磨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idco扔的地雷,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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