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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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翩跹-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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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苦瓜大师的话,即便是陆小凤也大吃一惊,开始摩拳擦掌。那是一个男人,一个会绣花的男人。如果只是会绣花并不出奇,男人也可以做裁缝师傅,裁缝师傅里多数也是会绣花的。

但这并不是一个只会绣花的男人,他还会绣瞎子,两针绣一个。东南王府的江重威,华玉轩主华一帆,镇远镖局的常漫天,无不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这个男人一个月内做了六七十件大案,一气盗走了南王府的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还有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纵然单笔案子并不算什么,但是连续多起大案结合在一起由不得人不为之震惊!

陆小凤很好奇,虽然已经被好奇心害过很多次,但是他依旧学不会谨慎固守,何况涉及在内的还有他的朋友,何况这个朋友已经承认自己力不能及。陆小凤已经摆好了架子,等着洗手不干后还是不得不替公门办事的金九龄来求着自己了,他决定,只要金九龄好声好气地请他帮忙,他最多只推辞一小会儿就答应下来,绝对只推辞一小会儿!

可惜陆小凤的美梦似乎没有实现的可能了,金九龄很是坦然,他的确大大方方地请陆小凤帮忙了,只不过请陆小凤帮的忙是让他去找司空摘星,因为只有司空摘星才是可能破案的唯一人选。

用力放下酒杯,陆小凤道:“你跟我说了半天废话,为的就是要找他?”

金九龄叹了口气,道:“除了他之外,我还能找谁呢?”

陆小凤忽然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道:“我,你为什么不能找我?”

金九龄笑了,摇着头笑道:“你不行!”

陆小凤跳得更高:“谁说我不行?”

金九龄道:“这种事绝不是你能办得了的!”他居然还在摇头。

陆小凤道:“我为什么办不了?”

金九龄淡淡道:“因为这件案子实在太棘手,而且你也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陆小凤大吼道:“谁说我不想管的?我就偏偏要管给你看。”

金九龄道:“我还是赌你破不了这件案子!”

陆小凤一拍桌子,道:“好,随便你要赌什么,我都跟你赌了!”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已发现别人在笑。每个人都在笑,那种笑就像是忽然看见有人一脚踩到狗屎时一样。陆小凤忽然发觉自己的脚踩在一堆狗屎上,好大好大的一堆。他再想将这只脚拔。出。来,已经太迟了。

木道人微笑着叹了口气,喃喃道:“请将不如激将,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肥咩?肥的话是不是应该给咱点鼓励捏,托腮等着被留言君和收藏君砸死

☆、查案

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金九龄这次没有带来让古松居士称叹的古董字画;但他却带来了比古董字画更有用的东西。被他拿出来的是块鲜红的缎子,绣着朵黑牡丹;绣工并不算太过精致;如果放到绣坊去;怕是连年幼的绣女绣得也要比它好,然而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红缎子此刻却被四个人如临大敌地围着细细琢磨,因为这是那个满脸胡子,穿着紫红棉袄的案犯留下的唯一证物。古松居士一向最注意养生之道;起得早;睡得也早。木道人有懒病,苦瓜大师有晚课;云房里只剩下四个人。

沉吟半晌,陆小凤道:“第一,我们一定要先查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金九龄道:“不错。”

陆小凤道:“据我看来,这个人的手脚又干净,武功又高,绝不会是刚出道的新手。”

金九龄道:“我也这么样想,他一定是个很有名的人故意扮成这样子,却偏偏猜不出他是谁?”

陆小凤道:“他故意装上大胡子,穿上大棉袄,坐在路上绣花,为的就是要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开,就不会注意到他别的地方了!”

金九龄笑道:“看来你也该吃我这行饭的,就连我这个在六扇门里混了十来年的老狐狸,看得也没有你这么准。”

陆小凤故意板着脸,道:“现在我反正已经被你拖下水了,你何必还要拍我的马屁!”

金九龄大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拍马屁总没错的!”

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翩跹淡淡道,“你们这样吹捧来吹捧去,又是十三天过去,保不准又是一件新案子,到时候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花满楼忽然道:“一个人的伪装无论多么好,多少总有些破绽要露出来的,常漫天他们也许没有注意到,也许虽然注意到,却又疏忽了。”

金九龄道:“很可能!”

花满楼道:“所以我们若是再仔细问问他们,说不定还可以问出点线索来!”

陆小凤皱起了眉,道:“我们?”

花满楼道:“我们!”

陆小凤迅速看了一眼翩跹和花满楼,皱眉道:“‘我们’其中也包括了你们?”

花满楼笑了笑,道:“莫忘记我也是瞎子,瞎子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陆小凤讪讪地和金九龄对望了一眼,他们刚才瞎子长,瞎子短的说了半天,竟忘了旁边就有个瞎子。大家竟好像从来也没有真的将花满楼当做个瞎子!

默默把目光转向翩跹,陆小凤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小姑奶奶你不会也要去吧,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被西门吹雪剥皮拆骨的!

微微一笑,翩跹伸了个懒腰道,“小凤凰是担心有别人在的话,那位又温柔又娇俏又可爱的薛姑娘会不让你进门?”

摸了摸小胡子,陆小凤扭头,“要说针线上的事情,当然应该去找针神薛夫人。”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轻哂一句,翩跹道,“那么我们去找常老板和江总管没有问题吧,还是你不相信花公子和金老总,觉得我遇到这件事后跟着他们反而更不安全?”

花满楼微笑着转头“看向”陆小凤,那人明明目不能视,陆小凤却好像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不容忽略的压力,不禁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怎么会?”

拍了拍手,翩跹站起身来作了总结,“既然不会,那么便分头行动罢,我们去再询问这段时间的受害者,你带着这块缎子去找你的薛姑娘。”

陆小凤忍不住打断道,“是薛夫人!”

翩跹敷衍地点了点头,续道,“去找你的薛姑娘,顺便找薛夫人。”

陆小凤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谁说我要找的是那头最会咬人的母老虎了!”

此言一出,翩跹和金九龄对视一眼,作恍然大悟状,花满楼亦自抚扇微笑。

武林中有四条母老虎,四条母老虎好像都咬过陆小凤几口。

绣花大盗第一次出现,是在六月初三。常漫天闯荡江湖三十多年,已经几乎归隐,如果不是这趟镖实在太重要,镖主又指定要他们师兄弟亲自护送,总镖头的风湿最近又发了,常漫天就只好又挂上他那柄二十七斤重的巨铁剑,亲自出马了,却不幸遭遇此劫。

苦练剑法四十余年,常漫天深得昔年“铁剑先生”的真传,然而对上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时,常漫天带着镇远镖局连他自己总共三十六个练家子,竟然不到一招之敌,铁剑脱手飞出,远远地钉入道旁大树上,留给常漫天的,只有盖在他脸上的一面白绸,上面绣着朵大红的牡丹。

再次回想起那次可怕的经历,常漫天痛苦地摇头,“那一针实在太快,我形容不出那种速度。一定要说有什么蹊跷的话,除了最后出手,他一直在埋头绣花,老赵不过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让路,他反手一针扎在老赵手背上,老赵半边身子就麻掉了,这段时间里他也没有抬头。”

金九龄飞速地扫了一眼花满楼,沉吟道,“这人一直不抬头,是不愿?不敢?还是根本不需要?”

常漫天却是听懂了金九龄的言下之意,紫红面膛上的三条刀疤因愤怒而扭曲,看起来分外狰狞,铁塔似的身躯蓦然立起,压下重重的阴影,低沉道,“你是说,他自己是个瞎子,所以要让别人陪他一起做瞎子!”

翩跹踏前一步,站在花满楼身前冷冷打断,“眼瞎不代表心瞎,眼睛瞎了不过是看不见,心境反而更易清明,心瞎的人才是无可救药。阁下此刻饱受目不能视之苦,难道便要因此随意伤害别人。”金九龄,你祸水东引起来,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花满楼这样的人都要泼上污水,简直是丧心病狂!

翩跹的声音很冷,冷得像是夏日里灌入肺腑的一盆雪水,扑灭了常漫天心中的怒火,他颓然坐下,霎那间好像又老了几岁,对花满楼拱了拱手,“老夫怒极攻心,口不择言,还望七公子见谅。”

花满楼微微一笑,并不动怒。他可以领略到黑暗中的美好,但是他更能理解一个人刚刚坠入黑暗时的痛苦。何况,对于别人,他总是要比常人宽容许多。像常漫天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在众人面前,那只会使他们觉得更加痛苦更加难以忍受。因此,花满楼只是温声说了一句,“常总镖头闲暇时,不妨和花某一起品茶赏花,柔软的花瓣和美妙的花香总是能让人心情好一些的。”

走出镇远镖局,迎面而来的却是黑衣带甲的侍卫,向金九龄行了半礼,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鎏金烫红的书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不知从哪里窜出跟上的墨七,金九龄摸出一把小刀割开漆封,也不避着众人,径自站在屋檐下看了起来,少顷看毕,将信握入掌心用手一搓,片片纸屑飘扬而下,有如六月飞雪。

歉意地看向三人,金九龄抱拳道,“调查线索本为我分内之事,只是……南王信中言及江重威已经挂印离开,蒙王爷不弃,在下此刻正要走马上任。”

花满楼颔首道,“还未恭喜金总管。”

“谈何恭喜”,金九龄苦笑道,“江重威本是我的好友,此番他身遭不幸,我又何喜之有,只是王爷有召,华轩主那边我暂时无法分。身,还要有劳七公子和这位姑娘。”

“不用金老总说,我们也是要去的。”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翩跹对金九龄并无好感,但她也没兴趣抢陆小凤的活计,只是花满楼确实一定会去的,不管是因为陆小凤,还是因为花满楼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的伪装无论多么好,多少总有些破绽要露出来的,花花的这句话最适合金九龄不过了

☆、抢人

南海;华玉轩。

华玉轩素来以奇珍异宝、古董字画闻名天下,其主人更是钟情于收藏各家珍品。这次被绣花大盗劫走七十卷华玉轩主珍藏于内拒不出售的名贵字画;闻者或幸灾乐祸;或扼腕叹息。幸灾乐祸的是花言巧语想要求购却被拒之门外的商人们;跃跃欲试地想要首先找到绣花大盗或者华玉轩主人,以便借机低价购入。扼腕叹息的却是当地的文人清流,他们与华一帆交游唱和,酒酣之际华一帆并不吝啬拿出一两幅邀众共赏;而今即便那贼子落网;官府也不打算把贼赃充公,若是华一帆从此杯弓蛇影;那些个名家佳作他们从此也无缘得见了。由此缘故,最近华玉轩上门的客人林林总总,委实多了些。

一个人失去心爱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心情不太好的,尤其劫匪还是大摇大摆地当面从自己手中抢走,更何况华一帆为此还搭上了一对招子。养尊处优的老人在江湖和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何尝遇过如此强烈的双重打击,上门的客人又是个个心机暗藏,一连好几个客人都被他拍桌子砸东西赶出了门。这也难怪掌柜的一听说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是来找自家主子的,立刻皱起一张菊花老脸,称自家主人正在闭门谢客,讪笑着请他们回去。

暗里给掌柜塞了锭银子,墨七皱眉道,“多谢掌柜的告知,只是我们确有要事找华轩主,还请掌柜的代为通报一下,或许华轩主会对找回自己的字画有些兴趣。”

“这位公子,不是老朽不帮你们,实在是最近这么说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熟人多数也见不得主子,何况几位以前从未登门,还是请回吧。”接过银锭掂了掂,掌柜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柜台后面,开始接待别的客人。

墨七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向翩跹,指望着自家小姐再次灵机一动,想出什么办法说服掌柜,回头却见翩跹和花满楼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华玉轩的大门,赶忙追了上去,“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

“快到晌午,当然是找地方吃饭了。你不饿?” 翩跹笑吟吟道。

“等等,我们还没见到华一帆的人呢,这就走了?”

“不然呢?”促狭地看着墨七,翩跹笑得很是无辜。

“华轩主此番遭受打击过大,闭门谢客,我们赶在此时上门拜访,偏生又是别人的伤心事,委实为难掌柜的了。”不忍任墨七继续在原地郁闷地打转,花满楼温声解释道。

“所以不管是改日再来拜访。”翩跹有意在“拜访”二字上加了重音,“还是用别的什么办法,都不是眼下可以做的事情。与其待在那儿干耗着惹人嫌,还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呢。”

明了翩跹在打什么样的主意,花满楼微微皱眉道,“不告而入并非君子所为,况且华轩主前番所遭变故正是潜入者所为。”

淡淡一笑,翩跹接道,“明知别人会提高警惕,还要趁着夜晚偷鸡摸狗般地潜入被人发现,这样的蠢事即便有人会做,我却是不会的。”

有宋以来,岭南多被高踞中原地区的士族称为蛮荒之地,其中为人们所诟病的一点就是当地人的饮食无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包括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好像就没有什么他们不吃的,比如眼下小二正在推荐的一道名菜——龙虎斗。

听起来很有趣是吗?但当翩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用作材料的猫和蛇是怎么被活活溺死,为了滋补,是要一点血气都不漏之后呢?墨七已经忍不住开始干呕了起来。正在此时,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背上,然后非常不温柔地一戳,墨七疼得支起身子,呕吐感倒是消散了许多。

转过身来,墨七正要跳脚,却又生生止住。那是个容色清丽的少女,穿着浅绿色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截银管,墨七一眼便知那是什么机关,只要轻按几个特殊位置,就会立刻变成一件长兵器,此刻她正定定看着墨七,然而那淡漠的眼神却好似墨七不过是一件死物,入不得她的眼。

花满楼起身,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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