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开乌云的周游给了张英武一个歉意的笑容，重新将半赌毛料拿将出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切割了，而是摩擦，大部分的废料都被周游切割掉，剩余的三十斤石头里大部分都是几乎接近满绿的高冰种翠绿，其价值之高，已超越了周游的估计范围。
“需要我帮忙吗？”
郭老先生竟然主动请缨。
迎着周游惊讶的表情，郭老先生笑着回道：“能得你这么看重的翡翠肯定非同一般，老头子估计至少是冰种级别的。若是挖出这么种的冰种，哪怕是打下手而已，那也是值得吹嘘的一件事情。”
周游知道事情并不是如郭老先生所说的，肯定是郭老先生生怕自己坏了玉肉，想从旁指点和帮忙。
“多谢郭老先生！”
周游接受郭老先生的一片好意，任由郭老先生掌握毛料，而周游则是操纵摩擦机。
砂轮开起，碎石飞溅。
虽然郭老先生戴上了特殊的防护手套，但飞溅的碎石打在身躯、手臂其他缺少防御的部位还是挺疼的。可是郭老先生一点迟疑也没有，认真地看着毛料，还有砂轮的转向，积极地配合着周游的摩擦，务必保证不破坏一点玉肉。
“出绿了！”
“好强悍的绿色啊，肯定是高绿！不，是满绿，传说中的帝王绿啊！”
“笨蛋，帝王绿是满绿玻璃种，看这翡翠的透明度和反光度，绝对不是玻璃种。”
“不是玻璃种也相差无几了，这很可能是高冰种翡翠。满绿的高冰种翡翠啊，那可是能与普通玻璃种相提并论的高档翡翠了。”
“这么大的一块翡翠，那得值多少钱啊！发达了，金手指周游铁定发达了，这块翡翠恐怕能让他的威望大幅提升，或许能与那个新翡翠王唐天豪相提并论了。”
达到颠峰的喧哗和赞美声将周游的威望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同时也将大家的热情给彻底点燃，无数人蜂拥向前，为的就是看满绿高冰种一眼而已。
周游没有理会这些无谓的声音，继续自己的擦解。
此时的他全身心地放在毛料上。现在既然要解，那就把毛料全部给解出来，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也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
大约二十五分钟后，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停歇。
周游和郭老先生同时停手，拿着自己的战利品走到人群跟前，最终有郭老先生高高举起，将翡翠的灿烂和美丽与众人分享。
“完美！”
“好漂亮！”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翡翠。”
刚刚消停的喧哗声再度咆哮而起，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特别是那些真正的赌石玩家一个个都看得满眼激动，恨不得将这块美丽的翡翠占为己有。
郭老先生赞叹道：“虽然比预计的稍微小了一点，但少少也能雕琢出五、六个满绿手镯，每一个至少都能卖到三百万的高价，若是出自大师级手艺的话甚至可以卖到五百万。这块满绿的高冰种翡翠若是拿到拍卖会的话，铁定能成为压轴之宝，绝对能会引起珠宝界的轰动。”
“私人收藏！”
周游很不客气地将翡翠收了起来，交给李大志保管。
周游现在也不缺钱，何必将这么美丽的翡翠换成金钱呢。这样的东西最适合的就是赠送给自己最亲密的人，或者交给玉雕大师雕琢成现代艺术品，让世人都有眼福观摩。
张英武本想说什么，但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有点无理取闹，更何况人家已经说要私人收藏了，于是很是乖巧地选择了闭嘴。
“继续解？”
激动过后，郭老先生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卖相几乎一致的第二块中型毛料上。
周游看出郭老先生的跃跃玉试，很是慷慨地说道：“不知郭老先生是否有兴趣帮小子解这块毛料呢？”
“乐意效劳！”
郭老先生听得眼睛放光，哪里会拒绝。
周游知道这块高冰种葱芯绿翡翠的分量更足，而且位置也更为合理，对于郭老先生这种的老前辈完全没障碍，自然放心得很。
不想郭老先生却问道：“周先生，你是想全部掏出来，还是当成半赌毛料？”
站在集团的角度，郭老先生自然是希望弄成半赌毛料，这样周游就可以转让给英武集团，让英武集团拥有更显赫的坐镇赌料；可是站在周游的角度，利润最大化莫过于全部掏出来，然后拿去拍卖，这样才是最实际的路线。
郭老先生不敢随意替周游下决断，所以把选择权交还给周游。
周游思绪了一下，回道：“半赌吧，这样更能帮到张叔！”
张英武听得几乎要跳起来。
两块几乎一样的毛料，先解的那一块出了满绿高冰种，相信另一块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即使不是高冰种，随便来个冰种也就足够张英武欢腾雀跃的了。
郭老先生点了点头，暗赞周游的豪爽。
郭老先生的弟子们马上将毛料架到解石机上，按照郭老先生的指示摆放。或许是郭老先生认真过头了，竟然因为小小的半厘米偏差，竟然接连叫自己的弟子移来挪去，倒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和力气。
而周游看到郭老先生选择的下刀位，先是一皱，随后就喜出颜面。
第二百零六章 有点腻
郭老先生选择的位置恰恰好是翡翠的中间，虽然会破坏不少的翡翠，却能最大幅度地将翡翠面给开出来，而且还是两面，乍看之下具有很强的欺骗性，就是因为如此才能给予周游最的利益。
这个办法干脆又利落。
或许郭老先生是故意的，是为了补偿周游；也或许是无意的，毕竟翡翠的形成和走势即使是翡翠王和玉圣也无法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无论如何，郭老先生的技术不是盖的，在一帮弟子的协助下，郭老先生的切割速度竟然比周游还要快捷，仅仅耗费三、四分钟的时间就让大家见到绿。
“又出绿了！”
“这是他们两人今天的十连涨了吧？”
“如果算上那个送上门的高绿干青毛料，总共是十一连涨，其中还包括满绿高冰种这样的极品翡翠。这绝对是赌石界的一大记录啊，即使翡翠王和玉圣都没有如此疯狂的战绩吧。”
大家的议论声并不能影响到郭老先生丝毫。
啪！
一直到毛料一分为二，葱翠的绿意悠然出现在大家的跟前。
“大涨！不，应该是暴涨才对！”
“又是高冰种，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连续两块高冰种，其中还有一块是满绿的，这样战绩是我平生所见，今天没去公司跑到这里看赌石没做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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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赌石盛事即使在平洲大公盘上也是数年难得一见，居然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玉石公司，真不知道知道是这个公司的毛料高级，还是这几年的平洲大公盘不争气！”
大家的指点和议论依然不能影响到郭老先生丝毫，只见他的眼睛稍微在两个切面上边停留了一下，随后就来到周游的身边，骄傲地问道：“小游，可是对老头子的解石技术满意？”
“满意！绝对满意！”
周游给予肯定答复。
张英武才不理他们之间的客气，直接抢过两块半赌翡翠毛料，喊道：“小游，你一定要将这两块留下来啊，哪怕只有一块也好。这两块高冰种葱芯绿我给你一千万，不，我给你一千两百万。”
周游不由得唏嘘开来。
玉石界里有一句谚语很是形象地描绘了不同角度不用立场对翡翠的看法：外行看色，内行看种。行内还有句话就是“种好遮三丑”这都是在说明翡翠的种很重要。
虽然当初的冰种正阳绿很小，但也卖到两百万的好价钱。而周游本就估计高冰种葱芯绿的价值与冰种正阳绿差不多，不想张英武直接给出了一个让周游意料不到的价格。
王浩却纳闷了，问：“小游，这块翡翠的分量明显比之前的满绿高冰种要来得更足，只不过在颜色方面差了一个档次而已，怎么价格就差了一半呢。”
的确，之前的满绿高冰种翡翠若是直接出售原料的话，至少能卖到两千万，甚至是更高的价格。可分量更足的高冰种葱芯绿翡翠竟然只卖到一千两百万而已，的确有点古怪，王浩觉得张英武给的价格不是很公道。
周游笑着解释道：“首先，你计算少了李一刀这种玉雕大师的手工费用，还有后期销售、广告的费用支出；其次，你忘记了这是满绿，很有象征意义的满绿，满绿的出现至少能让翡翠的珍稀级别提升一个档次；最后，你还算少了最关键的税费。零零总总加起来，没有三、四成的费用休想能回本。”
王浩这才醒悟郭老先生之前所说的价格是最终的销售价格，而不是他们的最终出售价格。
还有的，满绿象征着圆满、无瑕疵、生命和希望，给人一种安详之中富有生命脉动的生命感悟，是为翡翠里的极品颜色，哪怕是满绿干青，其价值也不是普通翡翠所能比拟的。
越想越是气馁的王浩依然有点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周游拍了拍王浩的肩膀，说：“事实上张叔已经很公道了。要知道这块翡翠还只是切了一刀的半赌毛料而已，能给出一千两百万的收购价格已是极限，我们不能过于贪婪。”
“嗯！”
王浩淡淡地应了一句。
噼里啪啦！
鞭炮声起，场面再度轰动。
连续解出飘花糯种、无色冰种、满绿高冰种和高冰种葱芯绿，这样的战绩绝对足够点燃鞭炮庆祝的了。不过张英武明显还傻愣着，因为他根本没吩咐员工去点鞭炮庆贺。
但当他看到这是所有员工的自发性行为，当即对他们比了个大拇指，不住点头，大声奖励道：“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今后大家的基本工资全部提升一成，希望大家能与我共勉。”
呼啦…
员工们沸腾了。
在场的多数都是小员工，不少是临时招聘过来的临时工，但无论如何，能听到工资提升的消息是谁都能满足的，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就当是精神奖励也行。当今社会死不提工资的吝啬老板实在是太多，简直是多不胜数。
郭老先生可不在意那点工资。
以他现在的身家完全可以退休养老，回老家当富家翁了，但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是看在张总的面子上，还有一帮仍未出师的徒弟。而到他这个年纪，想要引得他心动，也就只有赌石而已。
“还剩最后一块毛料。”
郭老先生来到周游的身边，小声提醒开来，希望他不要忘记那块自己看好却擦垮的可恶毛料。
事实上那块有霉松花的大型毛料很容易处理，周游拿起画笔在大型毛料上画了几下，随后就对王浩说道：“浩哥，这块让你来练练手吧，相信你现在也是看得手痒痒的了。你按照我所画的线路切割，估计能切出翡翠面的。”
对于周游来说，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多一块少一块都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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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是如此。看着场面的热情，还有大家羡慕的眼神，英武集团的危机已经解决掉一半，剩余的工作就是反攻到辉煌集团而已。不过那个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进行，周游他们还有相当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呢，不用着急，是以周游表现得异常淡定。
不想郭老先生又再主动请缨：“不如继续让我来吧。这块毛料毕竟是老头子自己擦垮的，有一份责任和牵挂在身。”
周游问：“郭老的身体还支持得住吗？”
郭老先生比了一个很精神的姿势，回道：“完全没问题。想以前连续解了一天也夜都没事，现在才解多少毛料啊，再来几块也没问题啊。”
王浩也笑着回道：“那小子就不跟郭老争这份荣誉了。”
郭老先生给了王浩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不用他吩咐，他的弟子就七手八脚地将大型毛料给搬到解石机上，一切为郭老先生准备妥当。
“还有大型毛料开解啊！”
“好气魄，竟然接连购买了这么多的毛料！”
“这块毛料不就是那块擦垮被扔在一边无人问津的大石头吗？如果它能解出毛料，恐怕看走眼的人就多了。”
在场不少人一看到这块毛料，讨论的热情马上爆发起来，甚至还有不少已跑去挑选毛料的赌石玩家听到消息又杀将回来，拼命挤出一个好位置来，倒是让场面又乱上了一小阵。
周游离开了人群。
李思思也跟着离开，来到周游的身边。
周游看着满脸红光的李思思，问道：“赌石很有趣吗？”
“很刺激！”
李思思说道：“思思之前总是听说而已，现在亲眼所见，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热血沸腾。不过最让思思意外的是，游哥哥竟然在赌石界有如此崇高的地位，赌石简直就是在收割金钱。”
周游理解李思思的心情，但他更怕李思思以为赌石很容易，不由得提醒道：“你别以为我很轻松，事实上每一刀每一笔都是战战兢兢过来的，精神的消耗远远大于身体的支出。”
“嗯！”
李思思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周游的疲惫。
周游的确有点累，短时间内看完过千块小型毛料，然后还加上两块大型毛料，以及数块分量不轻的中型毛料，这样的急速消耗的确让周游产生了一点疲惫。当然的，也仅仅是一点而已，还没达到后继无力的地步。
“涨了！是极品白底青！”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除了最为高贵的玻璃种，什么级别的翡翠都出来了！”
“以这块极品白底青的分量，恐怕能开出不少的翡翠啊。如果没看猜错的话，至少能开出六百万的极品白底青出来，那样的话，这个周游今天的收入不就超过了四千万了吗？”
声音传到周游这里，越发让李思思看不透周游。
此时的周游已经点燃烟，袅袅上升笼罩着周游的脸庞，给他增添了一分扑朔迷离的味道。而烟头时而爆发出来的星火如同雾海里的指航灯，点缀着周游的悠闲和淡然。
突然间，李思思发觉自己真的看不透周游。本是很讨厌抽烟男人的李思思发觉周游不仅很崇高，还很神秘，很有味道，其抽烟的形象深深地烙进她的心灵，永不磨灭。
“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