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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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纪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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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

“你啊!”林代玉刚要伸指点他的额头,但又怕不吉利,生生把指头弯下。“就算你想蟾宫折桂,但也得有好腿带着蹦达上去方是。”

陈叔宝和轿夫听得都乐了起来。

“高升罗,老爷!”轿夫怕林代玉的唠叨的没完没了,抢先抬起轿子说了彩头。

说的林代玉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等着目送轿子的背影消失过后,她才依依不舍带着陈叔宝回转屋中。纵然如此,她的嘴里还是担心。“他不去考,担心他心里过不去,真去了,自己又放心不下,真真是矛盾。”说完后,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到底望着街外,神一时也回不来。

回来后的陈叔宝感叹地道:“平日里我以为只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才是正正经经的过生日子,可是见了老师和师母,就又觉得太过正经就不像了。”

洪祥听得稀里糊涂。“你是说我叔叔和婶婶过得不正经吗?”

贾静静笑他没文化。“笨蛋,他的父母叫做相敬如宾,我的父母叫做夫唱妇随。”这成宾的都客气,这又唱又随的平时虽然吵闹多,但过得有滋味。

“叔宝的父母相敬如冰也叫正经!”洪祥会错了意大叫了起来。“叔宝你夏日里一定得带我去你家,我非得尝尝你家父母敬出来的冰不可。”

贾静静和陈叔宝哄笑了起来羞他平日读书不用功,闹得笑话日日新鲜。

厨房里正在烧火的秋香听着小孩们的玩笑,也笑了起来。“家里的孩子们多,也热闹,过起日子来也快。”说到这里,她想到林代玉只生了贾静静,不由问陈福。“太太怎么不多生几个。”

正在揉面做包子的陈福叹了口气。“别看太太身子看起来不错,可从前却不太好,所以生完小主子后,老爷也没想着要她生,况且当年太太为这身体的事,纵然与老爷指腹为婚又养在家里一块儿长大,越是这样她还是和老爷动了退婚的念头,老爷同意了,刚要退婚书,却不知怎的有了小姐,人家都说老爷是被逼的,可是单我知道不是。”说到这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

秋香捅了一把炉灶里的火。“你怎么知道不是?”

陈福一听停了揉包子的手,神秘的笑。“因为我那时迷上了一出叫错身记的戏。而老爷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喜欢这出戏,特意装扮成女装唱给我听,想想看,如果他心情不好,怎么会有心情唱戏给我听。啧啧!说起老爷那旦角的扮相,那身段,那腔儿,就是台上一等一的旦角儿也比不上他。”

秋香了瞪大了双眼。“老爷。。。。。。老爷。。。。。。。”

陈福连忙把手指放在唇边。“嘘!这事儿太太都不知道呢!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秋香听得挣扎,“真的不能说出去吗?”那么俊的老爷会扮旦角儿唱戏,说起这八卦来是多么令人提神的事啊!

“就算你说了,别人会信你吗?!”陈福瞥了她一眼打击道。“况且,老爷也只有那次,从此后他只顾着与太太在家里家外吵的闹的欢,说不得这件事也被他抛去脑后跟了。”

秋香缩了缩脖子,只好把这惊人的发现压在肚子里。

三场考试,一场三天,三场下来,贾保玉回来后己是灰头土脸。

林代玉以为他考的不好,也就不敢多问,只张罗着替他养身体,又命家里的三个小孩儿不许吵他。

此时,寿山伯府里又来人接陈叔宝,贾家人虽不舍,但当着寿山伯府里的人,却不敢说,反倒收拾好后催他走。

本来是捎带着贾家一块走的,但寿山伯府里头的人见贾保玉身子比不上从前,脸色也不太好,怕在路上过了病气给自己府里的人,也不太提。

陈叔宝本来想着老师本来就要在京城里等会试的结果,更乐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混走了就是。

“姨娘,少爷为了一个破落的举子老师留在京城这么久,老太太还心疼他,一回来就心肝宝贝儿的叫。亏二少爷日日在老太太跟前奉承,却见不得他的一番孝心。”马姨娘的贴身丫环有些不满地向着正房所在的方向撇了撇嘴巴,暗自埋怨老太太对大少爷偏心,什么破的烂的事到了跟前都是大少爷有理,有仁义,有侠风。二少爷现在也用功得紧,亲舅舅也争气在京城里做了官,现在二舅舅也去了会试,却比不上大少爷病举子老师的事让老太太来得操心。这不大少爷一回来,老太太就把他留在跟前,只细细的问他和老师在京城的事是怎样发生的,又是叹气,又是打发人再送一份礼送去给京城。

马姨娘拿着头花比划在头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老太太防的就是我们家太过自大了,让她选的媳妇落了我的下风。她越是对大少爷的事上心,就越是对我娘家虚心。”

能够做贴身的丫环自然心思灵敏,顿时明白了意思,接了话头“啧啧”了两声道:“我看二舅老爷肯定是要高中了。到时候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二少爷身后的腰杆子硬。”

马姨娘横了她一眼后又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臭丫头说这些话做什么,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教得轻狂呢。”

丫环见她嘴里说的厉害,但眼睛却是没有恼意,于是笑着转身打起帘子命外面的小丫环进来把洗脸水拿走。

马姨娘装扮好后,搭着丫环的手道。“走吧!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去。”

丫环当下心神领会吩咐院子里的小丫环一有马姨娘娘家的消息就去老太太那头报去。

被人簇拥着去老太太的院子的马姨娘一入老太太的院子,迎面看见走廊里的柱子是明显被人清洗过,再瞧前面一池养得莲花也少了枯枝缠绵顿时亮眼不少,池畔上的树木也越发的整齐,便知这陈叔宝与儿子在老太太心中的各自份量高下立见。

马姨娘刚上了门前的台阶,正在厅里和陈叔宝说笑的老太太微微诧异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马姨娘请完安后,对陈叔宝说。“大少爷,你二弟回来后道你瘦了,我还不信,如今一见,精神儿也短儿。阿弥陀佛,大少爷你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如今见你这样可不心疼死了。”说完着呜咽了起来,只是脸擦完绢子后上头却不见湿。

“姨娘不必伤心,老太太知道男孩儿就是要多历练。”陈叔宝忆起林代玉的话,心中有了计较,却不好在无凭无据之下说破嘴。“老师的腿伤也很快好了。”

见他应的不咸不淡,马姨娘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少爷,如今贾举人受了伤,正是心灰意冷之际,可是大少爷是有大志向的人,这个时候可耽搁不起,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去求求哥哥,让他另外替你找个明师。”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老太太啐了一口。“好讨厌的货,叫你们家老爷把她领下去。”

一语未了,只见外面几个小丫头乱跑进来,也不及告诉房外的大丫环,进了厅里,便说。“马姨娘大喜!”马姨娘一听正为那事,置老太太的喝斥不顾,越发得了意过来问道。“什么事?”

“马家老爷在会试中了二甲第十七名。”正说着,寿山伯也掀了帘进来嚷道。“中了,中了!”

马姨娘以为他也知道了自家弟弟中了会试的事,正欢喜地迎了过去,却见寿山伯越过她,直到老太太跟前大笑道。“好个贾举人,带着伤也考了个二甲二名,好啊!连叔宝都帮着瞒他去会试的消息,如果不是去了贾家的华安使人带信过来,我们家还蒙在鼓里呢。”

跟在他后头进来的寿山伯夫人也笑着道。“为了你老师连你老子和娘都骗,可见心里眼里都没我们了。”

陈叔宝连忙跪下对母亲解释道。“老师伤了是真事,本来不想去,却又不甘心,去时又带了伤,担心落了第被人说嘴,所以悄悄儿的去了,回来那日脸色也极不好,师娘以为师父没考好,越发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他说着话,眼睛却瞧了马姨娘一眼,果见她的脸色刹时苍白了起来。

寿山伯夫人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却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只故意对她说道。“你今天过来做什么?”

老太太听说孙子的老师在会试中考了第五名,心中早不与马姨娘一般计较,只指着她笑道。“她家也有人中了会试呢。”

马姨娘全无了方才的风采,她素日虽伶俐过人,此时却被贾保玉中了会试的事所惊,老太太的话究竟也没听进去,只怔怔的站着。

寿山伯见她惶悚,还以为她怕被老太太受罚,开口求情道。“刚刚门上有人来说她家的弟弟中了二甲第十七名,虽比不得贾举人,但对平常人家来说也是大喜之事,怕是一时高兴的迷了心思。”

说完后又命人连忙送了她下去。

寿山伯夫人心下明白丈夫又犯了护短的毛病,冷笑了两声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第四十二章

陈叔宝的试探却并为此结束,看着马姨娘已经有些不能镇定的身影开口就是一句。“怎么姨娘听到我师父中了二甲二名事儿的时候好像很惊讶的模样。”

惊魂甫定的马姨娘眼皮子猛地抽了一下,扶着丫环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寿山伯不知儿子今个是怎么了,突然会问起自己的爱妾来,但是如果爱妾再呆下去,老太太的火又该勾起了,于是咳嗽了一声,骂道。“你姨娘她前阵儿刚把自己所有的体己都拿出来给府里的人祈福,你这孩子这时候问的是什么话?”

陈叔宝还想说,寿山伯夫人连忙按住儿子,又给他使了个眼色后,淡淡地和自己丈夫道。“这小孩子和大人儿都是一样的,遇到自己偏心的物儿,哪怕是臭的,也要护着说好,又寻这个理,讲那个情,反正浑身上下都是好的,香的,对的。”

寿山伯听到妻子分明在刻薄自己,因惦记着老太太的火又勾了起来,并不搭话,只命着马姨娘快些离去。

陈叔宝满心疑惑,心里暗恨父亲的偏袒,有心与母亲明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寿山伯夫人转头眼珠子一转又低声问儿子道。“你怎么突然问起马姨娘来了,可是外头的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陈叔宝一听母亲的问话,当头就想重新把话儿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但是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心里打了个机灵,师母对这事也只是暗地里提醒,并不光明正大的说,想必事情有些地方还是不够周全,如果真说了出来,母亲倒是可以找个由头发作马姨娘,可惜马姨娘深得父亲宠爱,家里的兄弟也争气,一门出了两个进士,想必真说了出来,母亲也讨不了好,倒不如把这事先放在自己心里,倒全了府里的安静,所以陈叔宝一点想说的意思都没有,坦然自若地看着母亲道。“刚刚听她说她娘家的弟弟也中了第十七名,儿子瞧不得她脸上得意,所以抬了师父来压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

寿山伯夫人不疑有它,点点头道。“还是你师父好,伤了腿,又把他去不了会试的事儿传得满城风雨,踩低捧高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不少,亏你师父什么都不理论,只做自己的事,如今有了出息,却把先前的一干小人打了个大耳光。”

她的话说得很顺,把自己放在了俯眼看众生的高高位置上,却忘了自己先前得了消息的时候还想把儿子带离京城。

陈叔宝见母亲说得大义凛然,初时脑袋有些困惑,但过后马上恍然大悟,市井人等若看错了人自然是赔笑赔礼,但若是稍有些身份的人理事便与平头百姓不同,自然是要把事儿弯回来,好把自己撇清。这等情景,他跟着贾保玉上京时有遇到,初时见面不是贾兄便是贾弟唤的亲热,一出了事却都巴不得凑上来看热闹,母亲和马姨娘也都是如此,一个以为有事,便巴巴地来了看热闹,一个知道看走了眼,现在便为自己拉回场子。

寿山伯在旁见儿子沉稳与从前有了些不同,心中高兴却不显,只唤了自己的二儿子进来与大儿子相见。

二少爷自那天晚上被哥哥训过后,怕他更甚于父亲,见哥哥在祖母跟前望着自己,一双眼不时偷瞄自己的父亲,因见哥哥扫了一眼过来,他不自觉的学哥哥那般坐的正襟危坐。

寿山伯如何知这两小儿其中关节,只是举目望过,大儿神采越发夺人,又见小儿举止也是安份,心中十分得意,当下一家人说了些天伦之事,在趁着明面上一团和乐的时候,又是欢欢喜喜的团着一起用饭。

皇城政殿内。

皇帝正听主考官报今科一甲三名后二甲之后的一干人名。

会试对于举子们来说是光宗耀祖的事,但对于皇帝本人来说,隔三年就有一次,实在不新鲜的很,况且他虽登基的时间不长,可跟在先帝的旁边听政也看着一个二个做了官的举子们从官场的生手做成老油子,一来二去对新考中的举子们便没了新鲜感,只瞧着举动如何,看着打发到合适的位置上去,相对于举子们中了会试的欣喜,但对于皇帝却是三年一次的考眼力,考的好了,百官服气了,百姓也称颂,到时候面子里子有了,自己建个园林出个郊游什么的,御史看他在英明看人,又被上下人等捧着的份上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若考得不好了,自己怎么样高兴的把人提上去,就该怎么样晦气的把人拉下来,那班看惯风驶惯舵的御史上趁着百官心里不平,百姓背后狠骂的劲上,哪怕自己只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幸个女人,遇着肥的,他们也能拿笔刀上文章骂自己幸了个杨妃之类的奸妃,迟早败国。遇着瘦的,御史更狠,一下子搬动了飞燕合德的例,小心后代绝子绝孙,真真是无事行非,如果自己真遇上了这两类的女人,这班不骂不出名的御史们还有机会顶着脖子说话吗?

想着,怨念的皇帝对下属的臣子道。“念快些,晚上朕还有奏章要批。”到时候殿试一起瞧了,也好过现下只听过名字,却看不到人,哪里知道好不好。

主考官见皇帝神色不太耐烦,便加快了唱道。“二甲一名汤麟,齐州人氏,二名贾保玉。。。。。。。。。”

“贾保玉!慢着,”皇帝猛地站了起来,“二甲二名的贾保玉可是津城人氏。”

“正。。。。。。。正是。”主考官心想自己明明站在阶下念文章,怎么皇帝的龙目就能透过自己的手掌看到贾保玉的地址,想到这里,他想起今早妻子半含羞递给自己的一封肉麻绵绵的情书儿正躺在自己的袖子里。。。。。。。。。额头子慌得一下子就出来了汗。

但是皇帝的下一句子马上令他安了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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