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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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遮天-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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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思,单纯而又执着。

………

倒提着林若惜的衣领,柳飞惊走至甲板之上,随手把林若惜往地上一丢,也不说话,只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深邃夜空。

海风从船头吹过,撩起起柳飞惊衣袂,猎猎作响。

“柳飞惊!”

林若惜四肢乏力,瘫躺在甲板上,气鼓鼓瞪着柳飞惊,“刚刚我请你吃烤海鲜,你为什么不吃,是不是早知南冥烈会在烤鱼里面下毒,你是他的同谋吧?我好心好意请你上船,一同前往大周皇城,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

“我若想杀你,何须用毒?”

柳飞惊蓦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戏谑道:“这楼船是你林家的楼船,烤鱼也是你林家的烤鱼,我怎知你林家的东西干净不干净?我若吃了,岂非脏了我的手,脏了我的嘴?”

☆、第五十八章:白日做梦(3)

林若惜身为大周皇朝林尚书的女儿,在没有拜入慈航门之前,平日里素来锦衣玉食,娇纵惯了;拜入慈航门之后,又被选去侍奉慈航门掌门女帝踏雪,颇得掌门欢心,慈航门寻常弟子,都得让她三分,林若惜又何曾受过此等冷言冷语?

林若惜心性十分早熟,平日里总是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今夜竟也承受不住柳飞惊这一番冷嘲,被气得嘴唇颤抖,咬牙切齿叫喊道:“你才脏!你浑身上下都脏!你就是由脏东西组成的。”

可柳飞惊却不温不火回了一句:“莫非我浑身上下,你都用舌头尝过?”

“你!”

林若惜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更是深受打击,此刻竟眼皮一翻,躺在甲板上被气得晕了过去。

整整一夜,林若惜都横躺在甲板之上。楼船上那些林家之人,个个都是男子,碍于男女有别,心中又对林若惜十分畏惧,只敢躲在一旁偷偷窥视着,竟是没一个人走上前去将她扶起。

直到朝阳洒下,她才悠悠转醒。

回想起昨夜所受的委屈,林若惜只觉得有一股子滔□□火,从脚底冲到了脑门,只想立刻前去找南冥烈报仇雪恨。可手足四肢却十分酸软,没有半分力气,只得仰头呼喊道:“来人啦……快来将本小姐扶起来。”

闻言,那些躲在一旁的林家侍卫,赶紧走上前去,七手八脚去扶林若惜。

刚刚站稳,林若惜就叫喊道:“带我去找南冥烈!”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南冥烈舱房走去。

昨夜借着体内碧红归元丹残余药力,南冥烈将火鸦丹中灵气补充完整之后,只睡了两个时辰,便在这舱房中阅读儒门书籍,温养胸中浩然之气。

林若惜站在门外,见南冥烈只顾低头看书,竟然连头都不肯抬一下,看都不肯看她一眼,当即心头一怒。可回想起昨天晚上,南冥烈提起拳头瞄准她脑袋之时,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林若惜心底由不得咯噔一跳。

即便柳飞惊答应了要护得她周全,林若惜也害怕南冥烈暴起杀人。经过昨夜之事,林若惜已是认定了,那道宗弟子柳飞惊,对她来说并非什么可靠之人。

盯着南冥烈打量半晌,林若惜眼珠子一转,朝南冥烈抛着媚眼,忽而细声细气道:“相公……若惜知道错了,特地来向相公请罪,还请相公将若惜身上的毒给解了吧……”

“谁是你相公?”

南冥烈陡然抬头,冷冷盯着林若惜看了一眼,又道:“你今日怎地不说要将我碎尸万段,丢到海中喂鱼?”

林若惜满脸笑意,挣扎着向南冥烈行了一个仕女礼,道:“若惜昨夜喝多了酒,才乱说了些胡话,还请相公不要放在心上……”

“莫非你酒还未醒,要我给你解毒?”

将手中书籍收入衣袖,南冥烈缓缓走至林若惜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然道:“抑或是你还未睡醒,正在做白日梦?”

“相公……”

林若惜沉吟一声,神色凄婉,低眉顺眼道:“若惜中毒之后,浑身痛苦无比,不如相公将若惜杀了,也好替若惜解除痛苦。相公手中有火鸦丹,此丹虽然只是下品丹宝,可若驱动丹中全部灵气,此丹可化为一只犹若实质的火鸦。若惜死了之后,这楼船无人驾驭,不能航行到大周皇城。相公却可坐着火鸦,飞往大周皇城。”

“你以为我是舍不得杀你?”

南冥烈冷然言道:“若非柳飞惊守在一旁,我早已将你丢到海里喂鱼!”

时至此刻,林若惜已是对解毒不抱任何希望。

知道南冥烈是因为柳飞惊才不肯杀她,林若惜已知自己性命无忧,一瞬间胆子变大,脸上凄婉神色也一扫而空,朝南冥烈叫喊道:“你这废物东西,竟敢如此欺我辱我……等到了大周皇城,我自会找人解毒,到时候……必将你碎尸万段!”

可南冥烈却嗤之以鼻,摇头言道:“云池城中,你杀不了我。这楼船之上,你也杀不了我。等到了大周皇城,你又如何杀得了我?”

☆、第五十九章:怒海横波(1)

第五十九章:怒海横波

林若惜双眸一闭一睁,爆闪一线杀机,狠狠瞪了南冥烈几眼,当即让林家侍卫带着她转身离去。

过得片刻时间,她已是驱动楼船起锚远航,一路往东,向着朝阳扬起云帆。

此处岛屿,距离大周皇城尚有九万多里。

即便真如林若惜所说,火鸦丹能显化成一只火鸦,可以载人飞行。南冥烈仅仅肉身境十重的修为,单凭着体内一身真气,即使将剩下的几颗碧红归元丹全都服用,只怕也飞不到大周皇城。

大海茫茫,一旦中途寻不到落脚之处,岂不是要掉落海中,将身喂鱼?

在刚刚离开云池城之时,林若惜还想着要趁柳飞惊在场,好好在这茫茫东海游玩一番,虽比不上戏曲里面所说的花前月下般浪漫,却也可以让她有更多接近柳飞惊的机会。

可今日讨要解药,又被南冥烈鄙夷了一番,林若惜再无游玩的心思,只指挥着林家侍卫操控楼船一路往东,航行速度越来越快,日行一万二千余里,速度如飞。

一月航程,缩短至八九日。

楼船乘风破浪,仿佛一只利箭划破波涛,划破蔚蓝色海面,一路往东。

南冥烈整日呆在船舱当中,温读儒门典籍,滋养体内浩然之气,不知不觉已是过了整整七日时间,距离大周皇城,仅剩数千里。

火鸦丹中灵气,也在这一日被补充完整。

闭门七日,南冥烈终于走出舱房,手中提着一坛烈酒,走向甲板。

魔芋老祖在藏云峰养伤百余年,奇珍异宝虽不多,唯独有两样东西不缺,一为毒药,二则是美酒。南冥烈与魔芋老祖结拜为兄弟,储物手镯之内,藏得最多的东西,自然也是这两样。

天色风和日丽,见不到半片雪花。

海风呼啸,将船上云帆,吹得鼓鼓涨起。

茫茫大海之上,海天一色,除了偶尔飘过的白云之外,见不到半点其他的颜色。若是在海水当中停留一两日,或许会觉得波澜壮阔,觉得景色瑰丽……可多呆的三五日之后,站在船上一闭眼,只会觉得单调。

除了蓝,还是蓝;除了水,还是水。

柳飞惊一连整整七日,孤身站在船头甲板上,凝望着天际深处,半点也不曾厌倦。直到南冥烈走上船头,他才转过身来,朝南冥烈莞尔一笑。

“莫非你心中还在记着,前几日我斩你的那一剑?”

柳飞惊踱着步子,走至南冥烈身边。他一头长发并未扎起,满头黑发像瀑布一样,肆意垂到了肩膀之上,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邪异气息。

可惜南冥烈却并不理他,径直走到了甲板的另一端,眺望着西面天空。

乡愁,像一条毒蛇,不知不觉出现在南冥烈心间,撕咬着他的心魂。

南冥烈牵挂的并非是云池城,更非是南冥府,而是住在府中的柳梦梅。遥望海天交界之处那一抹灰白,南冥烈心底募然念想:“我逃婚离开云池城,父亲却留在南冥府,不知他这几日过得是否安好?”

☆、第五十九章:怒海横波(2)

“哈哈哈……”

见南冥烈目光深远凝望天际,柳飞惊自顾自大笑起来,道:“当初我刚入道宗之时,也曾像你这般思乡。男儿胸怀,当如你我脚下大海,无拘无束,自由洒脱才对。”

随后竟是朝南冥烈一伸手,微眯着眼睛,蓦然言道:“这酒倒是熏香清冽,可否赠我一坛?”

可南冥烈却依旧不曾理会他。

七日之前,柳飞惊发出一剑之后,说出的那些冷言冷语,南冥烈怎会这么快忘记。若非南冥烈自知实力远不如柳飞惊,此刻早已将地缺古剑拿出,与之大战一场。

“算我求你,行么?”

柳飞惊道:“算我求你原谅我几日之前,说出的那番冷言冷语。也算我求你今时今日,施舍一坛美酒可好?”

此等心高气傲之辈,为了一坛酒水,竟会低声下气求人?

南冥烈眉头一皱,挥手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坛酒水,往柳飞惊手中一丢,淡然言道:“我酒中有毒,你敢喝么?”

“有何不敢?”

柳飞惊仰头将烈酒倒入喉中,畅快淋漓的喝了一口,大赞一声:“好酒……喝了这酒之后,你我也算酒肉朋友,可否称你一声烈兄?”

南冥烈冷然言道:“酒肉之交,算不得朋友!”

“你这话倒也实在,不过我柳飞惊也算是一个实在人。”

柳飞惊缓步走至桅杆旁边,斜着身子站在云帆下,淡然言道:“七日之前,只因我一身修为,远超于你,我自然能在你面前一脸傲气。可今日你身藏美酒,而我却没有,我自知比不上你,就只能低声下气求你……”

南冥烈只觉得柳飞惊神态语气,以及他这番论调,十分欠揍,当下言道:“当初我要是真扇了你一巴掌,又当如何?”

“烈兄何出此言?”

柳飞惊用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勾住酒坛,在身前将酒坛摇了一摇,道:“我当初想扇你,却连你一根毫毛都没伤到。你想扇我虽也未曾扇到,却用那冷火,烧了我一缕头发,倒是烈兄你占了便宜……”

闻言,南冥烈哂然一笑,也未曾作答,只转身往船尾走去,掏出大儒王明阳所留书籍,细细品味其中儒门奥妙。

倒是林若惜一直默默站在船头一角,冷冷看着柳飞惊与南冥烈二人,心思越发冷冽,暗想道:“这柳飞惊口口声声说要护得我周全,他明知南冥烈下毒害我,却和他饮酒言欢,等到今夜回到大周皇城,定要让这柳飞惊知道我林若惜的厉害……”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船上有些林家侍卫,已是在讨论今夜到达大周皇城之后,该如何去花街柳巷消遣消遣,说些男人间的荤段子……

待到黄昏过后,夜幕降临,周遭风平浪静的海面,忽地波涛汹涌起来。空中乌云密布,遮住星月光辉,时不时有豪光闪电,照亮天际。

一阵呜呜咽咽的箫声,响起在前方数里之外。

片刻之后就有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海浪,犹如一座小山,突然出现在船头前方,卷起无穷水花,朝楼船拍打而来。

☆、第五十九章:怒海横波(3)

海潮澎湃之声,宛若炸雷响起,将先前那箫声掩盖。随后又听得一阵沉闷号角之声,随着潮声一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呜呜呜……

南冥烈听得号角响起,心底咯噔一跳,蓦然间想起七日之前逃走的那个龙女李奴儿,当即疾步走至桅杆之下,脚底一蹬跳上十几米高的云帆,五指带着万斤之力,牢牢抓住桅杆,借着云帆隐藏了身形,借着空中闪电光辉,朝四周海面看去。

当即见到一百来个女子,站在数千米之外的海面上,脚下俱是踏着一朵雪白浪花,正结成一处大阵,各自手中都握着一支绿光闪闪的号角,。

李奴儿脚踏一朵冰晶剔透的水花,站在大阵中央。随着她手中玉箫不断挥动,周遭号角之声时高时低,变幻不定,一个个巨型海浪,在海面聚拢成形。

南冥烈躲在云帆之后,远远窥视着,心底念想道:“此阵精深奥妙,能催动周遭海水,生出无穷巨浪。而布阵的这些女子,又都是在受李奴儿指挥……莫非这李奴儿,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么?”

嘣!

楼船速度如箭,径直撞在巨浪之上,从浪涛中间冲了过去。

经此一撞,楼船狠狠一颠簸,速度也慢了下来。

而在前方海面,又有一道高达数十米的浪涛,从海面拔地而起。等到楼船撞穿了十几道浪涛之后,船速已是变得极慢,只能在海上缓缓航行。

“东海妖女!”

林若惜口中惊呼,她已是吓得脸色煞白。

而今身上蚀骨软筋散毒素未解,她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若非柳飞惊伸手抓住她后颈一闪,只怕在楼船颠簸之时,林若惜早已掉进了茫茫大海中,此刻只得满脸祈求,眼也不眨看着柳飞惊。

柳飞惊却邪邪一笑,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要护得你周全,自然不会让这东海龙女,将你掳走。”

“公子!”

蓦然一声呼喊,从船头前方几十米外传来。

李奴儿穿着一身粉红薄纱,身上关键部位若隐若现,满脸妖媚,远远朝着柳飞惊呼喊道:“七日不见,公子可曾想念过奴儿么?”

“我未曾见过你,又怎会想你?”

柳飞惊一手提着林若惜,走至船头尖角处,满脸邪异笑容,道:“倒是我今夜见了姑娘一面,以后难免会时常想念姑娘。”

“哎哟哟……”

李奴儿娇吟一声,扬了扬手中青碧溜溜的玉箫,烟视媚行道:“公子一把火焰,烧得奴儿刻骨铭心,若非得祖母相助,只怕早已香消玉殒了。今夜奴儿来寻公子,也是想要让公子知道,奴儿也有烈火,专门来烧公子这种干柴。”

闻言,柳飞惊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心中已然明白,只怕这海中李奴儿,是将他当做了南冥烈。

南冥烈与柳飞惊二人,相貌本就有几分相似,背影则是更为相像。

此刻又是夜间,乌云遮天,伸手不见五指。借着空中豪光闪电,李奴儿隐隐可以看清楚几分柳飞惊容貌,当即就将柳飞惊错认作了南冥烈。

随着李奴儿一语道出,布阵的百多位女子踏浪而来,各按方位布置成一个阵法,隐隐将船头包围在大阵之内。

“没想到李奴儿会把柳飞惊当做了我!”

南冥烈借着云帆遮掩,翻身从桅杆上跳到船后甲板,心底念想道:“大敌当前,柳飞惊依旧从容不迫,想来他也不惧这个东海龙女。在那大周皇城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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