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暖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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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暖阳阳-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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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技巧罢了。”秦昊轩抬手在自己脸上又揉捏了几下,整张脸便好似舒展开来一般,恢复顾盼飞扬的俊美模样,“如何,有兴趣吗?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明达颇为意动,却又放不下姿态来接受他的好意。

秦昊轩见她纠结的扳着一张小脸,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暗自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也不等明达的回答,自顾讲解起来。明达也没有出口打断,视线落在窗框上,好似那里长出了什么奇妙的花纹般,耳朵却竖得笔直,专心听着秦昊轩的讲解。

两人这一个教一个学,到也好打发时间,两个时辰后,马车驶进齐州城,在一家客栈前停下。这客栈不大不小,规模中等,妙在坐落于主街道旁的一条小巷中,距离坊市也不远,端的是一出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明达和秦昊轩下得马车走进客栈里,便有小二殷勤上来招呼。订好两间相邻上房,两人在楼下大堂里寻靠窗的地儿坐了,打算先吃点儿东西。谁料明达刚一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朝对面走去。秦昊轩一愣,转头看去,却见一名青衣淡雅的道人正平静的坐在角落方桌前,举着一杯清茶含笑看着明达,眼尾扫过秦吴轩时眉头一跳。

“道长。”明达恭敬行礼,然后在李淳风身旁坐下。经过长孙皇后之事,明达对李淳风的本事是真心叹服,且又对于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安,所以面对他时到比面对自己父皇还要恭敬乖巧些。

李淳风目光烁烁的看着明达,隐舍探究疑惑,却也温和亲近,从本心来说,他对这连自己也堪不破其命运轨迹的小公主,是颇为喜爱的。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明达面对李淳风时,虽然稍显拘谨,却是敬大于畏,有心亲近请教,又担忧害怕。其实她很想向李淳风询问关于穿越的事,想知道是否能回去。在这个世界,总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虽然渐渐融入,也有了牵挂的亲人爱人,用了十年时间适应,但从骨子里来说,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之感。特别是现在面对这样危机的局面和秦昊轩的欺瞒,更让明达生出一股逃避的心态。

“兕子,你心乱了。”李淳风仔细观察明达的神态,微微皱眉,“你,想去哪里?”

明达心一跳,抬头飞快看了一眼对方,低头未语,心头却有些空落落的。想去哪?回现代?原本热切期盼,如今也已渐渐模糊疏冷,哪逃避的念头被李淳风这当头一问,变得无所遁形。现代已成前世,就算再如何觉得不适,内心也已将这里真正当做了家。

刚走到明达身后要向李淳风行礼的秦昊轩听闻此话,忙焦急的看向明达。不知为何,总有种明达会飘然消失的感觉。

李淳风见明达低头陷入沉思,便抬头望向秦昊轩。他虽与大唐皇室有些关联,但毕竟是修道之人,于国政并无过强的执念。当初见到秦昊轩时,便觉此子命格奇诡,乃福祸相交、贵贱两变的未定之数。

紫气中带了邪气的异征。如今再见,却发现他命格又变,竟也扑朔迷离起来。

“秦昊轩,”李淳风心中虽有疑惑,但多年清修让他神色平静温和甚少有变,外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情绪波动来,“你心志坚定,聪慧多智,胸中自有乾坤,少有迷茫误断之时。但这世间之事,又岂是我等凡人能尽掌?你需多加留意思量,万勿被表现迷惑了双眼。”

听李淳风唤自己,秦昊轩忙低头专心聆听,末了略一迟疑,恭敬道:“谨记道长教诲。”

李淳风知他还有疑问,却只是点点头,并未再多言。他能推演出的也甚少,切总有些模糊难明。这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机缘,若非看此子才华天纵,颇具慧根,也不会开口点拨他几句,再多却是不能说了。

刚巧此时明达也抬起了头,脸上神色平静,只眼底隐隐透着几分决绝坚定:“多谢道长点拨。记得初次见面,也是道长一语点醒我。我受道长恩惠多矣,若此间事了,愿跟随道长左右。”

“呵呵,贫道可没那福分,你尘缘纠缠,若是跟着贫道,岂非让贫道平添许多麻烦?”

明达被他这般一打趣,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头沉重也减轻许多。

“道长谢谢。”

李淳风掠须一笑,道:“你不嫌贫道啰嗦就好。”

因着李淳风,气氛轻快许多,几人正品茶闲聊,韦朗卿却突然走进客栈,直奔三人所在那桌,目不转睛的看着明达,激动得无法言语。明达亦吃了一惊,却很快冷静下来,让韦朗卿先坐了,才得知他是从衡山和秦怀玉那里得了消息才追来的。

衡山和秦怀玉那天看到苏寿,意图跟踪确定明达踪迹时,却被越王府护卫带进府内。衡山生气秦怀玉私自通知越王,让自己不能及时追查姐姐的行踪,发脾气谁也不见。等她总算想明白要向越王求助时,却发现府内气氛改变,自己两人竟似是被软禁而非保护,便没有宣扬,而是找了机会买通下人传消息给韦朗卿。

韦朗卿得到消息后,立刻北上,遣人先行一步将消息传回长安,自己则按照衡山和秦怀玉给的线索,追查到明达在扬州的住地,又一路追着北上。靠近齐州境,却突然没了线索,正一展莫愁时,却意外遇见李淳风身边的道童,一路引了他并来。

明达得知事情经过后,不解的看向李淳风。

“兕子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将韦朗卿引来吗?”李淳风微笑着抚了抚颌下长须,“我不止引了他来,还带了另外几个人一道来。这几人命星受你影响,俱已生变。你这种因之人,也须得为他们引果才是。”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太子近况

夜,明达独自坐在自己房中,撑着头烦恼。李淳风含含糊糊几句话,丢下一堆人给她,然后自己非常不道义的飘然离去了。

不错,是一堆。瘠了韦朗卿,竟然还有魏叔玉、尉迟忠、长孙诠、封克宁、杜荷几人。

韦朗卿几人也就算了,如今这局势,这几人还可派上用场,可杜荷……他是太子哥哥的秘密谋士,让他知道自己尚在人世,又如何能瞒得了哥哥?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来人正是让明达不知如何处置的杜荷。算起来,杜荷娶的是十六皇姐,同为长孙皇后亲女儿的城阳公主。城阳当初与自己关系颇好,而因为哥哥的关系,自己与杜荷也算有些交情。

“公主殿下。”杜荷行礼,并没有走进房中的打算。

明达想了想,走出房间关上门,当先朝客栈后院走去。杜荷默默跟在她母后。

到了后院中,明达揪下一片草叶在手中揉捏半晌,见杜荷一直没有开口,只能自己打破沉默:“杜二哥,不要告诉太子哥哥我的事,可以吗?”

杜荷自幼跟随太子,亲眼看到他对晋阳公主越来越甚的疼爱,也早已觉察到些许不妥。但这些事,不论太子待他兄弟两多么亲厚宽容,也是不能提起的。这等隐秘之事,便是自己独自一人时,也不敢去揣测思考的。晋阳公主从小聪慧过人,与太子最是要好,现下里她既这般说,想必也是察觉到些什么了的。她不让自己告诉太子殿下她还在世的消息,自是有其考虑,也是为了太子好。可是目前太子殿下的情况**。

“公主殿下有令,微臣本该尊令,不应多嘴,只是,”杜荷苦笑,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婷婷袅袅姿容绝美的少女,暗叹一声,“只是太子殿下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大妙。”

“哥哥他怎么了?”明达皱眉,虽然与父皇暗中有联系,但自己从来不问长安的事情,父皇也很少提及,莫非出什么意外了?想到这里,心里更急,追问道:“是不是哥哥出什么事了?受伤了吗?”

杜荷摇头,这两人若非亲兄妹……甩开这突然涌上的胡思乱想,忧虑道:“没有,太子殿下并未遇到什么意外,也没有受伤。只是,殿下越来越浮躁狂暴,行事越来越放荡不羁,不愿听我等之言,朝中大臣已渐生不满。若非太子妃产下小殿下,暂时引开那些大人们的关注,只怕早已有人奏到圣前了。可这毕竟只能解一时之急,若太子殿下再如此下去,只怕……唉。”杜荷看了看明达,欲言又止。

“太子妃的话哥哥也一点听不进去?那父皇呢?父皇知道了吗?是什么态度?”明达知道杜荷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去劝劝。其实一听说李承乾现在的情况,明达也很着急,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只是如此一来,之前的苦心岂非都白费了?

杜荷苦笑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何曾听过……太子殿下已经足有半年没有见过太子妃一面了,连太子妃产下的小殿下,太子也甚少过问。与我们这些人,也聚得越来越少了。在太子身边如今最亲厚的。

只怕是那纥干承基了。只是那人……“杜荷面上露出厌弃之色,叹了口气继续道,“那纥干承基实在不是个东西,殿下所行癫狂之事,到有大半与他有关。也是最近陛下卧病,否则如何能够瞒得过去。这还多亏了陛下身边的王公公肯帮忙呢。”

“父皇生病了?”明达皱眉,看来自己对长安确实关注的太少了,精力都放在江南和漠北了。

“是,陛下劳累成疾,已卧病半月有余,政务暂时交由太子殿下代为打理。”杜荷说道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子殿下……他竟有亲自北征之意。该死的纥干承基!

明达一直留意杜荷神色,见其眉头紧皱,心里也是一阵担忧,少不得详细询问了长安最近的情况,尤其与李承乾相关之事。杜荷本就有心让明达相助,说得甚是仔细,连同一些自己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如此一来,明达回到自己房间时,已是夜深,却是毫无睡意。

归结杜荷所述,长安如今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潮涌动。漠北薛延陀部蠢蠢欲动,皇帝卧病,太子狂暴,魏王暗谋,随时可能生变。在这样违纪的情况下,太子偏偏整日驰猎狂饮,还生出亲自率军北上征讨薛延陀的想法,甚至已开始进行筹备。听闻这些情况后,明达又如何能够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早,明达顶着黑眼圈,将韦朗卿、魏叔玉、长孙诠、封克宁几人一一寻来问话。至于尉迟忠,明达想了想,还是将其也单独找来询问一通。而这几人确实也为明达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尤其是长孙诠和尉迟忠。

从长孙诠处得知长孙无忌最近似乎颇为亲近晋王,只是晋王回应不甚热情,反而还有疏远之意,弄得长孙无忌很是生气不解。

明达记得历史上正是由于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众大臣鼎力支持,才让性格慈厚绵软的李旦最终上位,听得长孙无忌刻意亲近李旦,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没想到李旦竟似越来越不喜长孙无忌,也不知是什么原母了。

尉迟忠因长在军中厮混,常常与底层士兵吃酒玩笑,竟偶然听得几名士兵暗中讨论太子可能逼宫夺位之事。他虽然看上去耿直粗扩,却并非鲁莽愚蠢之人,当下暗自记住那几人,一边也悄悄关注太子动向,意外发现此事似乎和魏王也有些关系。事情越来越严重,尉迟忠思考后打算寻机与父亲商量。只是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尉迟敬德说起,便被李淳风引了来齐州。现在听明达问起,他一番思考之后,觉得还是说与晋阳公主听更为恰当。对于晋阳公主,尉迟忠一向是敬服的,且无论皇帝还是太子或者魏王、晋王,都与她亲厚,由她来出面只怕是最合适的。

现在长安的情况明达已经基本清楚,昨晚便已派出人手联系探查长安情况,一些细节只等他们传回消息了。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将太子安抚下来。无论如何,明达也不愿意看到太子就此坠毁,不愿意看到至亲相残。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洛阳行

艳阳如火,官道上的行人车马都显得有些怏怏不振。这种天气,若非为了生计,谁乐意出门。

“让开,让开!”

一队戎装整肃的骑士飞驰而来,道上行人忙朝两旁闪避,让出中间的通道来。骏马飞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路人纷纷掩面再退,虽然满心怨言却不敢多说。长安近郊的官道,谁人不识太子殿下的仪仗骑队?

“这大半年来,太子殿下时常带队往来,说是操演队伍,却实是扰民甚多啊。“一名灰袍士子打扮的中年人不满开口,身旁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灰袍士子得到众人应和,更加起劲,慷慨激昂的针贬太子行径,一

副忧国忧民刚正才子的模样。人群里,几名褐衣走夫打扮的青年不着痕迹的观察灰袍士子,待他终于尽兴离开时便悄悄尾随,到了无人之处便迅速将其擒下带走。

忙于赶路的李承乾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现在他只想快些到达洛阳。刚接到李世民传令让他前往洛阳,带天子巡视时还颇有几分不情愿,一心只想亲自带军队北上征伐薛延陀部,但很快接到杜荷密信,虽语焉不详,隐隐约约却透露出一些最让他关切在意的消息。紧接着,又接到李世民密令,此去洛阳,最要紧是召了齐王长史权万纪前来,查明齐王近期异动,特别是齐王身边娘舅阴弘智为首的一众人等的动态。

李承乾在得到明达逝世消息后虽然越来越狂躁任性,但其聪颖才干并非虚妄,立刮便反应过来其中危险重要之处,收起那几分不情愿的心思,亦不再任性胡闹,着手认真安排准备起来。

见太子突然又收敛起来,一心挑动矛盾的魏王立刻着急起来。晋阳逝世,太子悖行,让原本一度灰心的魏王重新看到了希望,皇上的卧病,更加剧了暗涌激烈。若是没有希望也便罢了,一旦有了希望,任他如何心思深沉之人,也难免冲动。魏王正是如此,一见太子收敛,立刻加派人手散播不利言论,抓紧造势。可是已经开心关注长安动态的明达,自然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调动人手暗中抓住故意抹黑太子的人,暗中调查。

李承乾一路马不停蹄,到达洛阳后立刻前往行宫,没有注意到道路旁客栈二楼窗口的那道凝望自己的身影。

明达纱笠掩面,悄然立于客栈当街窗口,看着李承乾策马直入行宫。

“杜荷,我看太子哥哥行事果决有序,并非如你所说般任意。”

明达略带不满的开口,依旧看着不远处飞橡朱壁的行宫。

杜荷微微苦笑,看到太子殿下如此转变,他心中也是高兴的。只是,若非自己那一封密信,太子真的会如此细致认真吗?接下来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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