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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是什么蛮力，他痛得差点要尖叫，却抬眼发现女神已经在他面前消失了。
这算什么……他苦笑不得地扶着猎猎作痛的伤口，难不成又是女神大人的一个恶劣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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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大陆的黑夜总是比白昼要漫长，闇女神坐在高塔的窗台上，抱着膝盖，怔怔地看着天空的圆月，任由皎洁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殿下？”
“殿下？”
“殿下！”
赛利安娜这才缓慢地转过头来，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然后哦了一声又把脸缓慢地转了过去。
维尔拉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又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是容器吧，维尔拉斯。”她看向月亮，光照得有些灿亮，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和平时清脆爽悦的嗓音不同的迟疑，“可是我的身体却像女性，这不是很讽刺吗？维尔拉斯，我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的？”
“殿下难道认为阴阳不明的身体比较好？”
“不是这个意思。”她转过头来，道，“为什么下界女性的身体会那么像我的身体，可是我却不是女人，规则为什么说我一部分也是男性，我不懂。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
“我想，男性和女性，不是在形体上来分的。”维尔拉斯看了一眼她，道，“女神是既有女性的温柔，又有男性的坚强的存在，所以人们才认为女神是阴阳融合的独特个体。然而，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男性的他和一个女性的她，男性的他非常坚强勇敢，而女性的她则渴望着爱与被爱，这两个个性既矛盾又相容，只是你将他们分配在比较合适的位置而已。对我来说，你就是为了合适地分配每个人心的分量而存在的。”
“那么，我果然，成为不了女人吧……”她低下头，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维尔拉斯听不到的话。
“什么？”
“不，没什么。”她抬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我只是在想维尔拉斯的女性的她会是怎么样的，啊，好难想象呢……”
维尔拉斯的脸立即铁青了一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请不要任意做无端的想象，殿下。”
“哈哈……”她笑了起来，忽然，她看向他，问道，“你和娑菲娅怎么样了？”
“我还没想到合适的方法让光女神殿下忘了此事，再怎么样说她也是光女神……”
“算了。”
“咦？”
“算了。”
“殿下，怎么……”
“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让她怀有这种情意继续下去吧。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慢慢变淡了。”
“那……也有道理……”
“对吧，呵呵……”
“唔……”究竟是什么让她的心境产生如此大的变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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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拉斯大人……”
“维尔拉斯大人……”
啪的一声，身后呼唤着他的名字的人跌倒在了地上。
维尔拉斯叹了一口气，走至那人身边，俯下身子，对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娑菲娅本来噙着泪的眼睛一下子绽出了笑意，她很快用柔软的小手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谢谢你向赛利安娜姐姐求情，多亏你，我才可以再去闇神殿。”她笑得心花朵朵开。
“不，我没做什么。”他放开自己的手，客气而生疏地说。
“你真的太客气的，赛利安娜姐姐明明说是你的功劳的……”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维尔拉斯牢牢抓住，虽然欢喜心上人的亲近，但他的力度却让她皱眉：“好痛……”
“你刚刚说什么？”他皱紧眉头，黑眸锐利地瞪着她。
“赛利安娜姐姐说……要我谢谢你……”好可怕，维尔拉斯为何突然间变得那么可怕的。好痛，手好像快要断了……
“那个笨蛋，她到底想干吗啊！”他甩掉她的手，愤愤地骂道。
“维尔拉斯……大人……”她捂着手，不解地望向喜怒反复的他，“你……”
“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光女神殿下。”他看向她，冷冷地说道，“请你一定要清楚这一点。”
“没关系，我可以……”
“同时，你的感情对我而言，不但是麻烦，也是负担。”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说道，“要不是赛利安娜女神吩咐我要对你友好一点，我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等等……”她抓住他的衣角，在他回头看她的时候，恳求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他用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弧线优美的唇中吐出这么一句：“你认为，我会对一个劣质品有感情吗？”
“劣质品？”
“没有情欲的女神是一个绝佳的容器，维持着微妙的良性平衡，可是连控制自己的情感也做不到的女神，连容器也不如。这样，不是劣质品，是什么？”他拍下她的手，道：“本来，我就反对让光女神诞生，因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像闇女神那么完美的存在了。”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她面前。
“维尔拉斯大人……”不，不要，这不是他的维尔拉斯大人，她的维尔拉斯大人，是一个温柔内敛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个一脸冷漠地说完那些话就消失的人……
不要，她不要……她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滑落。忽然，她感觉到有人在拍着她的肩膀。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来人，却忽然被来人夺去了嘴唇。
“维……尔拉斯……大人……”
第八章：蜕变
“维尔拉斯大人，为什么……”
“嘘，”他炽热地吻着她，夺去了她的言语和呼吸，“不要说话……”
“唔……”为什么，维尔拉斯大人，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那双冷淡的黑眸，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我爱你，娑菲娅……”他喃喃自语似的说着，扯下了她的衣带。
“我……我也爱你，维尔拉斯大人……”这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那就不要醒来吧……维尔拉斯大人，只属于我的维尔拉斯大人……
“嘻嘻……”暗处，一阵类似咳嗽的笑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尖细高拔，就像指甲滑过玻璃似的那么刺耳。
远处，赛利安娜忽地抬起头，看向忽然乌云密布的天空，道：“天，要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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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闇，笼罩着月华大陆。这里的闇，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是深蓝得发黑的闇，触目所及之处，点点微黄的荧光有如星星一样撒满了地面，紫蓝的大地，荧黄的星点亮光，置身其中，有如漫步在星河之中一样。
一阵强风扫过，荧光飘舞起来，一瞬间，天上地上，星光舞动。
“这是我最喜欢的月华，美不美？”她回头，对他轻轻一笑。
他站在她身旁，一身白衣随风飘动着。荧光在他脸庞忽明忽暗的，他的银色眸子也有如这荧光一样，忽而闪亮，忽而晦暗。
“嗯。”他应着，眼神开始飘忽。
“这段日子，你一直陪着我在看月华，难道不用去照顾娑菲娅吗？”她坐了下来，微笑持续着。
“女神不需我的服侍。”
“哦，是吗？”她一拉他的衣袖，他被迫弯下了身子，然后她的唇碰上了他的唇。他没反对，只是银眸一闪一闪的，任她与求。
她勾起红唇，放开他。
“赛利……”
“到现在为止，这是最无趣的反应。”她伸手至颈后，拢起长发，将它拨至右肩，“自从上次之后，你一直在避着和我的接触。”她以手托着腮帮，手指轻轻点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挨着她坐了下来。
“怎么，不怕我又读你的内心吗？”
“不怕。”
“维尔拉斯……”
听到这个名字，他猛地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她笑了：“果然，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你有反应。”
“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们还真相象。”
他又是一怔，赛利安娜，她究竟知道了什么……
她还是云淡风轻般淡笑着，只是把头轻靠在他肩上，微微合上了眼睛，“风好舒服啊……”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神飘到了远方。
她的眼睛轻轻地张开了，看了看眼前的人，但很快地又合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无语。
只有风在流动……
荧光飞舞的夜晚，他们就只是这样依偎着，赛利安娜心里想着，如果这样是永恒的话，也不错。
永恒吗……
多么脆弱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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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刻终于来临了，他站定，看向眼前那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他背对着他，长发优雅地垂至肩上。
无论何时，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冷静沉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这样的他，今天，终于也要展现他的另一面了吗？
“离开女神殿下，我不允许有下界的人来偏离女神的轨道。”他背着手，淡淡说道。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吗？”他攥紧拳头，咬着牙齿问道。
“是的。”他微微转身，“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事？”
“你说的，就只有女神的事情吗？”
“是的。”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听到他的问题，他微微皱眉，道：“我该记得什么？”
“下界的事，迷雾森林的事，精灵族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事……”他走向他，“你全都可以忘记了吗？”
“我不明白你这个问题。”他没有转头，只是冷淡地回道。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是谁的，为什么要那副冷淡的态度。你知道我要多辛苦才能打探到你的去处吗……”
“那又怎么样？”
“为何你从不和我联络呢，兄长大人！我是为了兄长大人你才当神官的！”
“我从没叫你为我做什么？你也不必为了我而跑来神殿……”
“可是，兄长大人是因为我才被选到闇神殿吧。父亲大人告诉我，本来被选到闇神殿的应该是我，可是兄长大人……”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自愿到闇神殿的！”
“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当神官就是要忘了尘世的一切，无心无欲，放弃普通人的幸福，这样的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兄长大人又怎么可能会自愿去呢。我都听说了，当年逼着兄长大人去闇神殿的，是我的母亲大人，父亲大人的正室。兄长大人你根本就……”
忽然，维尔拉斯嗤笑一声，渐渐地，由冷笑变成了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来到闇神殿吗？”
“不，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他回首，唇角上带着一抹讥诮，黑眸里却是冰冷异常的，“我是自愿来这里的，与你无关。”
“果然，是那样吗……”雷杰弗斯顿了顿，直视他的双眼，道，“我就听说当时兄长大人曾多次遭遇不测，差点性命也不保了，果然，是我母亲大人下的手吗……”
“就算那个女人不下手，其他人也会。”他冷冷一笑，伸开的五指指向了雷杰弗斯的喉咙，“你忘了吗，我不是精灵族的人。我的血液里，流着闇黑妖精的基因呢……”
“即使如此，你还是我的兄长大人啊……”他激动地拉住他，却不期然扯下了他的一截衣袖。黑色的似乎久经年岁的累累伤痕触目惊心地现在他露出的臂上，那些伤痕虽然结痂了，但仍然深刻地刻印在他手上。雷杰弗斯一惊，道：“这些可怕的伤痕是……”
“唯一的……令人可笑的……下界的回忆……”他抽回手，表情愈发的冷淡。“你明白了吧，我不想再和你缅怀什么过去。我对自己的过去，一点情感也没有。不愿去想，也没那个时间去想。”
“兄长大人……”
“与其纠缠在过去，倒不如好好做好你的神官吧。”他看向他，道，“光女神非常需要神官的协助，至于闇女神，那已经不是你的本职范围的事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但是，兄长大人……”
“还有话吗？”
“我喜欢赛利安娜……”
维尔拉斯脚步顿住了，接着，他沉声问道：“那又如何？”
“什么叫做那又如何，兄长大人也喜欢赛利安娜吧。为何……”
“你要搞清楚。”他转过头来，黑眸中毫无情绪波动，“那家伙对我而言，只是我侍奉的女神，我也只是她的神官，仅此而已。”
“怎么会……”
“以感情来作为纠缠女神的理由，太牵强了。”他冷冷地说道，“情欲对于容器而言，就像铁锈对于铁器一样，一旦染上了情欲，铁器就会废了。赛利安娜也是一样。”
“怎么会，就算喜欢上了别人，还是可以守护这个世界的……”
“你真的是个幼稚得可以的新人……”他冷笑一声，忽然身影一闪，来到自己的弟弟面前，伸手按住他的后颈，俊美无铸的脸庞逼近他，漆黑的眸子将他的表情无一遗漏地接收在眼底，“你竟然会把容器当作是女人？哈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听清楚，无论是赛利安娜还是娑菲娅，她们都只是一种器具，一种标志而已。和我们一样，她们都是身不由己地存活在世界上，不同的只有，她们的宿命比我们更加悲哀。”
“悲哀？”
“不是人，却有人的躯体，不是物，却无人的情感。然而，这才是作为最优秀的道具所必备的条件。一旦失去了这个条件，剩下的就只有被毁坏……”他勾起唇角，“反正，道具要多少有多少……”
“过分！”他拂开他的手，怒道，“没想到兄长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赛利安娜才不是什么道具，赛利安娜活着，好好地活着，有感情，有思想，会笑，也会生气。在我眼里，赛利安娜就和我们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了。”他无所谓地耸肩，“你不会明白轮回的可怕，宿命的无奈，命运是残酷的！”
“我可以改变它！”他握紧双拳，“我可以改变赛利安娜的命运！我会让赛利安娜懂得真正的情感，也会让她变成真正的女人，我可以做得到！”
“天真，天真得让人生气！”他拎起他的衣领，黑眸变得更加暗沉了，“你想毁了赛利安娜吗？你想让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