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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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情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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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佑安说,请公主回宫。

含玉没理睬他。

我说:带上她吧,这应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她也没法来。

于是,这条路成了我们的情旅,漫漫无目的的路程。含玉出乎我愿,却又遂人心愿地继续在我身边,我无奈而幸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这种短暂的乐趣,刺激而难过,谁能告诉我们各自命运的尽头?

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城镇,体察民生疾苦。队伍分住在几个客店里,崔佑安告诫一行少言语,以免祸从口出,又去当地官府调些补给,行事但求谨密,惟恐暴露。半个月下来,也无大碍。我常和含玉在街上走,我们喜欢这样,队伍里女眷就她一个,她住在另个客栈。我照例陪她,一切似乎没有变样,只是时光一点点的从指间流过,空间也切换到另一个地方,有时感到陌生,于是相互搂紧,打发如期而来的伤怀。

有一次,我们在人流中走散了,城中恰好爆发了难民潮,被战乱所逼的善良百姓涌进小城,治安没法维护,我看见含玉惊悸和些许绝望,被混乱埋没。我们之间,像是两个方向的潮水阻碍着,我大喊,含玉,含玉,别害怕,她无助地吟道,凌空………………

我伸出手,她也伸出手,虚空地抓,抓得紧紧地……………

我终于没有看到她,预感到灭顶的灾难,我疯狂寻她,喊她名字。人们说,寻她,寻她, 她走了,凶多吉少。

含玉,求求你不要有事,你乖乖地让我找到你…………………可你真不在了,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夜要落下了,吞没我的希望,无尽的暗黑弥散在上方天际,黑得发出星星点点的寂光。我近乎绝望负罪的心要死掉,耳畔响起行人的言语:天黑了么,回家去,回家去……………………

对呀!含玉应该回去了,我一路风尘飙到客栈,却不见她。完了,我沉重得要陷入地心,终于是天昏地暗,门旋转,脊梁在飞,我控制不在,伏倒了。

含玉支住我,捏紧我的手心,暖气从那里灌输,我听到生命的歌:我不能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

继续我们的旅程,在扬花如雪的日子里,天空排着大雁,唱着古老的歌飞翔,传播遥远国度的问候。我们踏着湿润的泥土,快活地走。我们的心情很不错,含玉自在地笑,想些不可琢磨的心事,然而,她说:有人跟踪我们。

她的话应是对的,含玉自小一个独处,虽然言语能力很差,听觉和感觉力却很强,再厉害的武士也决然达不到她这样的能力。

我说:你跟大队人马走,我去探察,很快就回来。

我也去。

不,你乖。

含玉依依不舍地和我分别,无限的牵挂。

我落马,隐在密林,静观动静。许久,一队人马跟上来,旗帜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条状,这是七条色旗号,含玉的话没错。

七色旗怎么会发现我们的踪迹?难道仅是巧合?

我纵马回去,告之崔佑安和陆赫,最后我说:我怀疑七色旗早已了解我们的计划,甚至在宫里也有他们的内线,皇帝的安危就须充分考虑,我建议立刻停止这个计划,增派人手,至少,得加快行进速度。

崔佑安轻蔑地说:一群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我郑重说,你要为这支队伍负责。我希望陆为我讲话,但他始终沉默。

我在崔佑安眼中看到的是含沙射影般的邪气。

第二天,队伍继续着,她的痛苦愈加强烈,美丽的脸皱成一朵枯萎的花,我要落马把她抱下来,她却顺势向我靠,于是一起栽进密密的草丛里。

含玉感到好多了,我松缓心弦,亲妮地说:你没事吧?

含玉抓紧我的手,说: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她双臂钳住我的背,把头深埋进我的心窝,几乎要扎破。她说:我好害怕。

地震颤几下,我看到对面巨大的岩石碾死几个卫士。接着,山下冲下一拨人马,七色旗在制高点飘扬。

劫镖!

厮杀声越来越热闹,像菜场杂乱的讨价还价。一个敌人发现我,但没有杀我,因为我的剑已不偏不倚刺进他的眉心,他双眼夹着眼角,死死盯住剑,绝望执迷的眼神被死的黑洞吞噬,然后践踏得支离破碎。

夕阳如血,血在天际远方染红大地,我们在大地上流血。

我不可以退却,我要对这支队伍负责,含玉,让我去。

她反问:你去了,我怎么办?

我恳求地说,他们需要我,让我去。

她看紧我,有话要说却保持沉默。

理解我。

我轻轻放下她的胳膊,见她没有反抗,才安心地融入战场。

战役异常惨烈,崔佑安与一老者恋战正酣,无暇顾及镖车;陆赫被一男一女两年轻人绞缠,脱不开身,我扬剑助他,把他们分开,与那少女斗狠。这小女孩倒有些本领,下手也狠,和我战数十回合,越发勇猛,讨我喜欢,便好好玩一会儿。但大局于我们不利,一些镖车落入贼手,而崔佑安和陆赫在各自为战。

不能玩了,我使些真本事,几下把她制服,封她穴道,交给含玉,又去抢镖。后来探马告诉我,有一支我们的部队要经过这里。七色旗的进攻更加猛烈,我受不了视觉的冲击,满身是血退出来,看护我的俘虏。

转机到了,我们的军队冲进来,凤卷残叶般扫荡七色旗,那老者向我的俘虏呼唤:晓渝。他要来,终抵挡不住千军万马,飞身离去,至于骁勇的少年,陆赫说他必死无疑,但找不着。

这支偶然帮助我们的军队统帅叫郑森,他奉命调兵去湖南镇压人民暴动,途中与我们遭遇。郑森说我们不能小看江湖的势力。他抽些兵给我们,然后风风火火去了。

我们出山谷后原地修整,那个叫晓渝的俘虏在营帐里成为我们的贵客,我没难为她的意思。好在她也乖巧,知道逃不掉。

你在七色旗里是什么身份?

她说:我不告诉我,你想拿我做筹码?

我笑笑:别自作多情。你不说其他俘虏就说,你是那老侠客的女儿?

算你猜对了。

我们不伤害你,只要你陪我们走完这段路,营里就我和含玉说说闹闹,未免太乏味。你要和我们说话解闷。如果你要逃,不出百步,我就干掉你。她犹犹豫豫,崔佑安进帐要人:那女俘虏呢?

我说,我要了。

她是七色旗里重要人物,必须交给我。难道你不放心我?

这话可严重了,崔佑安很不高兴,哼两声走了。

我说小鱼,只有我们可以给你安全。

她说,我跟你们走,我叫晓渝,春晓的晓,至死不渝的渝。

我说,你别提“死”字,我们忌讳这个。

于是第二天,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旅程,崔佑安和陆赫很看不惯,倒也不干涉。晓渝能言善辩,跑惯了江湖,知道的事自然多,她讲些有趣的江湖故事打发无趣的时光。她娘死在当年四大派围攻陨星的战役里,她恨魔教,也会恨我。她还有一个未婚夫,便是那骁勇的少年,但她不喜欢这个人,只因她父亲的安排。

我体会到和晓渝在一起的快乐,她有无穷的活力,告诉我许多新鲜事,我对她的感情变得丰富而复杂;对含玉,我开始深切怀疑,我的好感是否建立于她悲伤身世的同情,那么现在,这种情感便失去存在在的基础。然而,事情终非我想的那样简单。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对弈。棋子突然骚动,预示有杀气袭来。

我说:你们两个躲到我后面去。接着,我脱下外衣把她们遮住。

杀气在营帐里集结,杀手编织一张密密的网,向我收拢。这样手段,还有类似的感觉,难道是他?

刀影窜进帐在我面前停下,杀手高傲地拿刀逼我。

我微笑,说:是你,狂刀。

他大大吃惊,险些丢掉刀,他想说话, 我摆手,然后纵身飞出去。

月色温柔,狂刀伏地行礼:公主。

你这里干什么?

剌探军营,刺杀高级首领。

谁派你来的?

玫瑰小姐。

她也来了,我说,带我去见她。

我们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一片营帐,明教战士们见我都跪礼。

我乍见妹妹,长长相拥,泪禁不住滚下………………

对月谈情,我们说了一些私密的事,然后讲到姑姑。她说姑姑很想我并坚信我不出事情。她的精力大不如前,缳姐姐和土木哥哥平安到达目的地,他们的事业开始了。她这次来带了一千兵为的是劫金子和宝剑。我告诉我用易容术混进军营,成为副手。

末了,她问:你那边有个叫晓渝的姑娘吗?

你认识她?

不,她未婚夫在我这里。

她把我领进帐篷,我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就是骁勇的少年。他声音很小,妹妹凑上耳朵听,然后转叙。

他问:晓渝好吗?

我说:放心吧,她挺好的。

他说:我要晓渝。

我不好回答。

他扯住妹妹的袖子,焦急地说什么。我微微听到:晓渝,晓渝。

姐姐急了,说,姐姐,你答应吧。

好吧。

我们出去,妹妹叮嘱:一定要把她带来。

我说:七色旗与明教势同水火,你不该救他。

她不答。

我又说,不会对他有感情吧?

她脸顿时红煞,我轻声说:你决定。

她想了一会儿说,把她带过来。

我懂了。我说,我会送人的。对了,镖车明天过狼子谷,你要早做准备,我会做内应。

我回到军营,发现全营上下都在找我。我说:刚才去追杀手了。

真的?崔佑安狐疑看我。

嗯,我应一声,钻进营帐。

过了好久,这件事平息下来。我对晓渝说:你未婚夫找你。

她表情怪异,琢磨不透。含玉额上渗出汗珠。

晓渝说:你决定吧。

我说:我不好决定,全依你的。

我听你的。

我便犯难了,我很矛盾,心里进行一场格斗,不知胜负。晓渝喊我两下我也没注意。

后来她说:算了,我去见他。

我带她去见她的未婚夫。月是朦胧的,路是模糊的,我们迷失方向,却无奈而执迷的走下去,直到没有尽头的尽头。

她塞给我一块玉坠,鱼形,说:这就是我,你要吗?

我不说,只是微微笑笑。

我们又走一段长长的路,她两手不时的前后甩,有些不自然,碰到我的手后,她的手缩回去。我想在瞬间拉住她的手,说我不要你走,晓渝。但我没有,我没有这个勇气。

我们的速度很慢,可仍然看到远处的营地。我颤栗,像是步向刑场。每走一步,都和死靠近。我总是想,我将永远见不到你了,晓渝。

我说:晓渝。

她顿住,整个身子面对我。

我说:保重。

她说:我会的。

然后她跑,跑向营地,跑向我心中的死,跑向我那永世见不到她的地方。

晓渝!

她又停下来,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控制不住了,我要她,主动抱住她,说:我不要你走,一起面对。

她开心得哭了。

我们牵紧手,一起走进营地,我要解除晓渝和少年的婚约,无论任何手段。然而,我们发现回到军营,我们走了一个怪圈,又返回了——这是缘分。

有人跑来告诉我们,七色旗的人挟持公主。

我们跟着进含玉的营帐。那老者——晓渝的父亲制住公主,面对营兵。晓渝说:父亲。

我看到含玉的脸色难看至极。他说:把我女儿放了,我就放公主。

晓渝到她父亲那边去,我要拉,没拉住,含玉向我扑来拥住我,我不知所措,看着晓渝遗憾地飞遁,留下充满期望的眼神。

含玉舒口气,我也轻松许多,为先前的冲动后悔,毕竟晓渝走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崔佑安说,今晚发生很多事,为以防万一我们就呆在一起,不要出去。明天我们的人会假扮贼寇抢黄金。这个计划只有我们知道,万不可泄露出去。

我没法出去,只能默默给妹妹祈祷。

第二天,我们到狼子谷口,摆在面前的是几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死状惨烈。明教日月撕裂挂着,一个战士挺身站立,抱紧他的旗杆。我走过去,碰碰他,希望他活着,但他笔直倒下,轰然的。我仿佛看到一个帝国的悲壮。我还看到另外一类着装不同的死者——有两派在厮杀,为什么?

崔佑安得意地说,我早知道魔教的人会动手,所以预先安排一支假镖引诱他们,设下圈套,想不到还有一群劫匪,打得两败惧伤,我们的人正好收拾残局。
' 。。'
我说,你说还有一群匪,他们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东厂的,跟了我们很久,福王想这批东西。他停顿一下,接着说:还有,你是魔教乱党!

我瞠目结舌,他的兵把我围住,含玉惊恐万分。

我真的暴露了?也许是他试探我,我说:我不是。

他说:不要撤谎,你承认吧!

我不承认,你有证据?

他哈哈笑道:开玩笑,不必当真,你怎么会是乱党。

我松口气,但明白崔佑安一定怀疑我了,他开这个恶意的玩笑其实是向我暗示,确切的说是威胁。他不肯定我是否是明教的人,所以诈我。对我说,我要做好伪装。

队伍在狼子谷行进,如崔佑安所料,又杀出一群寇,我护好含玉退到后方,看他们演戏。戏很真,因为很多兵真的流血死去,为了该死的计划和该死的保密。

敌人最终走全部的金子,战士们垂头丧气,而营帐里进行秘密的宴会,庆贺计划的成功。

此后,路途趋于太平,我也渐渐从晓渝的阴影里摆脱出,我嘲笑自己的幼稚无知,怎么会随便把感情付于一个相处不长的旅伴。我和含玉的关系也恢复以前。只是,当我一个人静下时,她母亲的话就在我耳畔作乱你是二位一体的神,还是两个人?

雄伟的武当山最终呈现眼前,我们在山下驻扎,探马飞报,说各大派带了人马,在附近蠢蠢欲动,武当弟子全数出动,封锁上山要道。我们加强防务,讨论是否派人去武当通报,叫他们准备迎接。崔佑安说:绝尘道人诡计多端,未必肯接剑,索性打他个措手不及。凌空,你得去。

我说,我还是守大营吧。

不,你不去,谁宣诏?这是皓公主的意思,忠心伯也要去,不然武当那些人不肯接剑。

我对含玉说:等我,我会回来。我们三人快骑到山脚,被一伙小道拦住,为首的是个白衣少年。哦,他是………………我明白了,他颈间挂的不就是我的龙玉佩吗?他果真是武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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