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湘夫人道。
“我的能力，已经是达到最高的限度了，也就是说，我已经不可能再强了，强大处下，最强大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而且，这不是我的命运，是凌儿的命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自己的身上。”封越离说道。
“那么那个宿体呢？”湘夫人想知道那个宿体到底是谁。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封越离惋惜道，并没有透露宿体的身份。
“你这么做，值得吗？”湘夫人默默的问道。
封越离深吸一口气，叹道：“我已为人父！”
已为人父！
湘夫人忽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封越离有这么大的改变，这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道纪的封越离么？
就是因为为人父者，就会如此做么？
湘夫人看着封越离那张饱含沧桑的脸庞，心中似乎有种十分难受的感觉，听到封越离所说的话，不由脱口而出道：“那么，到时候，你便要成为整个道纪的敌人，你要明白，虽然这个时候没有人敢与青冥为敌，那也是因为你近年来根本就不在别人的视野中出现，所以才会相安无事，一旦你引出蜃魔，那么，你便是整个道纪的罪人了。”
封越离脸上无比平静，淡淡道：“罪人就罪人吧，对抗整个道纪，我封越离又不是没有做过，放眼整个道纪，有何人是我的对手？”
“至少碧落黄泉还是有人吧！”湘夫人轻声提醒道。
封越离嗤笑一声，言语中充满了不屑：“碧落黄泉，真是笑话，若说人物，天断苍和赤邪还算得上人物，不过他们不是目光短浅便是鸡鸣狗盗之辈。”
“你是说，他们根本对你没有威胁？你怎么可以这么自信，要知道，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湘夫人道。
封越离洒然道：“你不明白的。要说到修为，放眼道纪，没有一个人是我封越离之敌，若是他们联手，或许还有胜我的机会，不过，他们会联手吗？”
“道纪是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地方。天断苍和赤邪根本不会联手，只会互相算计，你不知道，修为到了他们那个层次的人，都会知道道纪有哪些人是他们的对手，这不是自大，而是在自己的心中，很明确的知道，等你到了那个境界，你也会知道的。”
湘夫人自嘲道：“我？怎么可能，我壬水只有攀附别人的份。”
封越离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我们拭目以待吧。”
“道纪层次的修为，究极、入微、大希、冲夷。这几个境界，你都知道吧？”看着湘夫人点头，封越离才继续说道：“以你的修为，还只是大希之境，或许就要做突破了，不过这个关卡，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你能突破的到冲夷之境的话，就会明白的。道纪之中，除了少数的老不死之外，就只有天断苍赤邪达到了这个层次，所以，他们才能在道纪屹立不倒。这是有原因的。”
“那么你呢？”湘夫人道。
“在十六年前，我就知道，其实，在这之外，还有一种境界的，我称之为不磨之境。”
“不磨？”
“所谓不磨，其实是指一种状况，针对人的身体的一种状况，我不便多说，可以一说的是，据水千涟的说法，还有一种理想的状态，或者说，在不磨之境之上的一种理想状态。这种境界，水千涟称之为——道！纪！”封越离的话，一句比一句惊人。
湘夫人这次听到的东西，足够自己消化几天的了。
“你是说……”
封越离继续说道：“如果这种理想的状态可以实现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达到了这个状态。”
看着湘夫人，封越离一字一字道：“蜃—魔！”
“道纪之境，就是不死不灭！假若还可以这么说的话……我身在不磨之境，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封越离惋惜道。
湘夫人已经被封越离的话弄得有些混乱了，正准备问一些问题，封越离已经起身欲走了。
湘夫人想挽留，却找不到什么借口，心中一阵难受。
“如果夫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去青冥找一下怜箬，这些年，她很孤单的。”封越离的声音送到湘夫人的耳中，人已经是不见。
湘夫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百味陈杂。
封越离已经知道自己的态度，虽说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协议，不过湘夫人已经知道，自己选择了与封越离共同进退的路，不知道这条路，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还有，封越离已经不是当年的封越离了，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少有豪情了，也很少出现在道纪，若不是为了封凌的缘故，只怕也不会到壬水来吧。不过，不知道怎么的，湘夫人感觉自己竟然离封越离越来越近了，封越离所说的话，都让湘夫人陷入沉思之中。
何为人父？
何为人母？
或许，怜箬师姐知道吧，这么多年没见，自己也该到青冥一行了。
第十七章 绝圣弃智之蜃魔佩剑
劫界中，那团真气慢慢的凝结成一个人形，不过又很快便如同被打散一般，再次变成一团真气。
几经几次，那团真气都没有成功。看得出，它非常的努力，封凌都几次想帮助他，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封凌就停住了。
“还是不行，要等到我凝练人身，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再一次的失败之后，蜃魔平淡的说道。
封凌看着蜃魔，蜃魔凝结不成功，只好在自己周围绕转，不断的吸取着封凌身上的真气，封凌倒是不在乎，他最关心的是，蜃魔的可怕之处究竟在哪里？
因为，这个蜃魔，似乎和传说之中的很不相同。
“你为什么要凝练人身呢？如你这样子不好么？随时随地都可以自由出入，比人身更加自由。”封凌不解。
蜃魔叹了叹气：“我本来就是人，不凝练人身，难道要保持这个形态？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形态，的确比人身要自由得多，可以做我平时不可以做的事情。可惜，我也是人。最基本的状态，才是最好的。”
蜃魔的回答，大出封凌的意料之外，封凌怎么也想象不到，蜃魔竟然说自己也是人。一时之间，封凌竟然呆住了。
蜃魔是人？
“很意外是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自从我出生的时候起，在我遇到的第一个生灵，就是人，那个时候，我便选择了自己的形态。所以，后来的我，都是以人身而存在。”蜃魔感慨道。
“你出生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封凌讶然，居然用出生这个词，天知道它活了多久。
“不知道多久了，久得连我自己也忘记了。那个时候，我依稀记得，我也有很多朋友的，只不过，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可惜的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救助他们。”蜃魔的表情中充满了悲伤，封凌实在不知道，被道纪称作蜃魔的东西，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往。
蜃魔的能力号称整个道纪无人能出其右，怎么可能会有蜃魔也做不到的事情？
封凌越发诧异了，蜃魔越这么说，封凌就越感兴趣，越想了解蜃魔的一切。但是，封凌也渐渐感觉到，蜃魔这个时候似乎还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似乎只要一回忆到过往，就会在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令人窒息的疼痛的感觉。
封凌在蜃魔附近，都可以感觉到蜃魔身上的浓浓的悲伤，将封凌感染，几乎可以让封凌崩溃。但是偶尔间，封凌又感觉到蜃魔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限贴近死亡的气息。
只是偶尔透露出来一下，封凌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即使封凌全力施为，只怕也在那种气息之下释放出自己的本事来。
气息很诡异，封凌在这种气息的感染之下，连动手的念头都没有。
这情况，不用人说，封凌也知道其中的危险了，不过，封凌倒是对这个情况起了兴趣，如果能多了解蜃魔一些，日后也能多一份胜算。
带着这样的想法，封凌不断的试着个跟蜃魔沟通，不断的套出一些信息，而蜃魔似乎什么也不防备一般，有问必答，或许，是好久没有和人接触过了。
封凌和蜃魔的关系倒是没什么进步，这蜃魔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关系一样，不论封凌怎么努力，要问的，封凌都可以问，但是蜃魔就是一点也没有办法和自己亲近起来，而且，封凌能感受到，蜃魔心中一直平静无波，也没有任何可以让封凌探索的。
只有一点，那就是，封凌可以感受到，随着不断的吸取封凌身上的真气，蜃魔也越来越难以捉摸，而且，封凌能感受到，蜃魔似乎一点一点的在蜕变，说话之时，语气也在不断的变化着。
每吸收一点真气，蜃魔就改变一点，这放在外面，封凌必定不知道，可这里是封凌的意识海，是封凌的劫界。每一点动静，都逃不过封凌的感知，当然，这是针对真气而言，而不是蜃魔，因为，关于蜃魔怎么进来一事，封凌就不知道。
没有在蜃魔那里弄到蜃魔有用的信息，本来，封凌最在乎的，就是蜃魔的修为厉害之处，可惜，蜃魔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厉害在哪里。
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在封凌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蜃魔突然化作人形，站了起来，眼光突然看着劫界的顶端，双眼之中充满了煞气。
要凝练人形，很难保持长久的，不过，这次，蜃魔做到了。
“把这里打开，我要出去！”蜃魔指着劫界顶端说道。
“什么？”封凌没回过神来。
“打开这里，让我出去！”蜃魔忽然喝道，全身的气势突然变得异常的阴森，让封凌有点不寒而栗。
封凌并没有照着行动，而是冷冷的看着蜃魔，想看下蜃魔到底有什么本事，如果这个劫界能困住蜃魔，那么，它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更何况，在封凌看来，眼前的这个蜃魔，是在很虚弱，没有一点力量，这也是封凌任由蜃魔吸收真气的原因。
蜃魔看着封凌不为所动，双目之中充满了愤怒，不待封凌有所动作，蜃魔已经身形闪动，移身来到了劫界顶端，一掌拍在了劫界上。
若果在平时，封凌肯定嗤之以鼻，劫界是属于自己的，有多么坚固封凌心中自是知道，不过既然蜃魔能进来，能出去也是肯定的，封凌只是想看一下，蜃魔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随着封凌的想法，顶端那层紫色的外壳，已经如同云彩一样流动，不断的朝着蜃魔的手掌移动，而在手掌的周围，似乎形成一个漩涡一样，慢慢的涌进去。
就如同在一个平静的湖面，底部突然出现洞孔一样，周围的水位肯定是要往下落的，继而就会在水的表面形成一个漩涡。
封凌心中暗震，看来，如果是一般的结界，肯定是抵挡不住蜃魔的狂吸，但是封凌的是劫界，不是一般的结界，这可是悟通庶民之道的，有无穷的真气可以利用，自然是可以抵挡的。
不过封凌也对于蜃魔的吸收极为惊讶，掌握到蜃魔的一大特点，就是可以引他人真气为己所用，这一点，道纪恐怕没有人能做到这点。
不知道蜃魔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蜃魔气息逐渐的稳定，不过它自己那只手可不见平缓，反而更急，可见，它一定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封凌站在后面轻声道，如果能知道蜃魔的意图，或许有点帮助。
蜃魔并不理睬封凌，怒喝一声，另一只手掌出动，正要拍在劫界上时，封凌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震动，只这震动，已经让封凌措手不及。
心中突然一阵沉闷，紧接着，封凌就听到劫界一声崩裂，整个劫界，竟然被外力洞穿了……
封凌心中惊骇异常，这个力量，毫无疑问，就是能瞬间摧毁自己的蜃魔的力量，那么，眼前的蜃魔，又是什么？
一道无与伦比的光柱，从外面洞穿，直接射在蜃魔的身上，霎时间，蜃魔周身突然彩光流转，整个身躯，便凝实一般，非常稳定了。
“杀生，你留在那里，暂时还不用出来！”这是从外面传来的声音。
杀生？
封凌顿时懵了。难道自己错了，眼前的这个蜃魔，并非什么蜃魔，而是一个号称杀生的家伙。
想到这里，封凌顿时更觉羞愤，想不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听说够的家伙，竟然也将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若是蜃魔，自己倒认了。
封凌咽不下这口气。
“你不是蜃魔？”封凌脸色阴沉，一步步的朝着杀生走了过去。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灭杀眼前的东西，毕竟，这很古怪。
“我是蜃魔！”杀生答道。
“你当我没有听到的么？”封凌冷笑道。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名字，蜃魔，只是你们硬塞给我的称呼而已。”杀生道。
封凌一怔，这的确如杀生所说。
蜃魔一直抖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而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而已，不过，杀生也承认了，它就是蜃魔。
但是，刚才外面那个是什么？难道还有比蜃魔更加厉害的东西？
封凌感到自己的心往下沉，如果真这样，自己又当如何？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封凌问道：“既然你说你是蜃魔，那么，刚才的是什么？”封凌指的是刚才破开劫界的力量。
“那也是蜃魔。”杀生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这么说来，蜃魔不止一个？”
封凌只有苦笑，看来够自己受的了，封凌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体中到底有几个家伙。
“蜃魔从来就只有一个，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杀生说道。
“你是说，你本来就与蜃魔是为一体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而产生了分离？”封凌想了想，根据自己对道纪的了解问道。
杀生摇头：“蜃魔，是我的主人。”
……
封凌心中的震惊，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你只是蜃魔的奴仆？”
“不是，严格来说，我只是主人手中的兵刃。一把有名字的兵刃而已。”
兵刃，兵器，它只是兵器而已。
它不是说过，它也是人的么？怎么现在就变成兵器了？
只是蜃魔的兵器，那么蜃魔，到底又是什么样子？
以人为剑，封凌也从来没有听过。
杀生看着封凌震惊的态度，似乎一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名杀生，顾名思义，就是杀尽一切生灵……”封凌已经没有心思听杀生说了。
“本来，我还有很多名字的。”蜃魔似乎又感慨起来，“我记得，我的第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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