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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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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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等收到指令,悻悻然的收回了身形,福宝见状松了一口大气,堆起更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小的记下了白老板不愧是季门大公子,既阔绰慷慨又宽宏大度,小的敬佩有加、敬佩有加”语毕,便连哈三次腰,一溜烟跑了。

看样子福宝也知道刘琨煜做得有些过分,否则像他这样见钱眼开的人怎会急着闪人。

白门子弟渐渐冷静了下来,围坐成团等待指示。白九棠抬起眼梢环顾了一遭,似乎对此还算满意,一边执壶斟酒,一边沉声开口,“这么冲动做什么?刘琨煜正等着我们露马脚他需要时间来确认我的身份,今朝不露面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他为什么约见我们?”宁安一脸迷茫。

“难道是想看看我们呈什么反应?”永仁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迸出了一句。

白九棠“嗤”地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将酒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说得对。”

“怪不得您要喝酒……”老何心悦诚服的眨了眨眼,“若非及早排解了这份不痛快,岂不是要冲着报信的人发泄一通?”

“那也不至于,我又不是炮竹,谁说一定得找个点来爆炸”白九棠口是心非的白了老何一眼。

“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鬼谱一脸煞气的凑近了身来。

“现在?”白九棠横过眼波,瞅住对方,沉吟一番,瘪嘴说道:“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餐”

虽然刘琨煜爽约令人窝火,但总算是停止了日式安排,对于白门子弟来说,这也不乏为幸事一桩了。

白九棠的性情真真是难以揣测,正当大家为此而高兴之际,他却决定继续留在日租界,吃喝拉撒睡样样不相离。

这位当家的带着一众兄弟在旭街浴德里找了一间中式餐馆,点了一桌子酒菜安抚那严正抗议的五脏庙,酒足饭饱之后召来了小伙计,打听津门的三流伎寨在哪里。

那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附耳说道:“哟,老板,就冲您这身行头,也不必去那种地方寻开心啊”

“是吗?”白九棠偏头拉开了距离,故作懵懂的眨了眨眼睛,“那我该去哪儿啊?”

“您刚来津门吧”那小伙计乐了,退开身姿,两手交握搓了一搓,“本地人谁不知道曙街的大名呐您得往那儿去才符合身份嘛”

“噢?如此说来,天津卫的曙街就跟上海的四马路一样,算是声名远扬的温柔乡咯?”白九棠挑着眉梢,斜掠着对方,勾起嘴角笑了一笑,“小哥有什么见地,可否推介推介?”说罢,摆正身姿,便朝永仁伸出两个指头拈了一拈。

永仁见此手势,立刻掏出了三个大洋,放到了那伙计手中。

那边厢早已摊开了手心等待,却是被这超值的报酬惊得目瞪口呆,本已殷勤的态度越发殷勤,好似恨不得变作个娘们自己将这生意揽下来一般,屁股撅得老高,冲着白九棠满脸媚笑:

“哎哟喂您可太客气了依小的看来,除了曙街的‘樱坊’、‘郞楼’、‘千茗汇’、‘艺舍’、‘四季春’、‘阁中阁’以外,其他的地界儿您就别去了掉您的价儿、丢您的面儿”

那小伙计说得唾沫横飞,白九棠则越听越沉寂,仿佛入定了一般,稍事才再度问道:“我听说‘大和舍’也挺不错的,小哥怎么认为?”

“‘大和舍’?”小伙计愣愣的重复了一边,似乎不甚熟悉的样子,一边眨眼一边挠头,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突地目光一怔,急忙好意提点道:“那地界儿是东洋浪人的聚集地,为嘛上那儿去找晦气?找姑娘的地方多了去了,没那必要”

“是么?”白九棠神情一凛,和身旁的兄弟互瞥了一眼,摆正颜色追问道:“听说那里有个花魁很是了得,叫做‘山口奈美’的,不知她这姿色在津门位列几等?”

“‘山口奈美’?”那小伙计又愣愣的复述了一遍,这次显得更加迷茫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花魁……”

这番言论印证了白九棠对山口奈美的怀疑,但从一个堂倌口里得到的信息还不足以佐证,需要收集更多渠道的不同信息才能进一步确认。

一行人离开饭馆,白九棠带着老何鬼谱叫车回旅馆。其余兄弟各自乘搭人力车朝四方散去。

永仁和神手去三流伎女的活动区域“四面钟”一带,向当地“跑合的”(兼职皮条客,大多是拉车的)套取信息。

福盛、黑熊前往毗邻日租界的城南,在茶馆酒肆里找人闲聊打听。

小浦东和宁安到法租界码头确认船只,并将几名倥子的小头目领回花园街见当家的。

这几桩任务都是急不来的,白九棠估摸着离兄弟们回来复命还早,便让老何去弄了张天津市的地图来,三人关在房中研究日租界的各条线路。

两个小时之后,永仁和神手率先回来复命,答复与餐馆的小伙计所说无二。

即便消息来自于三流烟花巷,看起来和曙街八竿子打不着边,但声色业乃一线贯穿到底,走红的伎女随着繁华落尽逐渐退居二线三线,低等柳巷便成了她们的容身地,四面钟和富贵胡同一带的暗娼,有很大一部分皆来自于曙街,所以这些信息是有一定价值的。

随后不久,另外两拨人回了旅馆。黑熊、福盛带回来的消息同前面二位兄弟的相差无几,可说再一次确认了这道消息的可靠性。

小浦东和宁安领回来的倥子头目名叫:单超。由他亲自向白九棠汇报船只的相关情况。

看这姓氏也是一个不被大众接纳的异类,白九棠一向有些惺惺相惜,只是此人嗜杀成性,容易闯大祸,所以一直都没敢往上提。

单超与当家的对话从来没抬过头,恭敬得有如侍卫见统领,更甚有点像奴才见主子,总之是叫当事人非常崩溃。

而今他受命于津门的接应任务,就冲着这份信赖和重用,便越发耳提面命,一席话说完,还站得跟个木桩似的,仰得白九棠的脖子都快断了。

“你能不能坐下”白某人有点受不了了。

“……”那边厢怔了一怔,挺有范儿的在榻榻米上“正坐”了下来。

只道他尚未“坐”好,便听得白九棠高喝了一声:“不许跪又不是没穿裤子,跪着做什么?给老子坐下”

那边厢诧异的微微抬眼,一时没明白穿裤子和跪地有什么关系,却是不敢听耳不闻,赶紧放弃了“正坐”,盘腿坐了下来。

白九棠一惯偏执成性,愣是瞪着一双阴狠的眸子,逼得人家坐定了之后,才目光炯炯的展开了话题。

“大家来看地图”他抬手指了指矮桌,“刚才老何已经把进出曙街的各条道路标上了记号,以便大家识别,先来熟悉熟悉。”

说话间,数颗脑袋挤在了矮桌上方,白九棠伸出手来,在某处点了一点:“看这儿,相临‘大和舍’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岔路口,拐进去是一条南北向的小道,这是重中之重,要记得交汇处在哪里,也要清楚北行下道的路口在哪里。给我统统牢记在心,别到时候晕头转向”

语落,掏出烫金烟夹,叼上了一支烟,迎着递来的洋火,口齿含糊的说,“今晚的计划是绑人,目标是大和舍的山口奈美。如果没什么异议我就继续了。

这种时候通常不会有人开口,如有杂音,多是永仁或者宁安;一个爱显摆脑筋灵活,一个泄露了不怕死的胆略。

果不其然……

显摆的来了,“难道说……这小娘们是个关键人物?”

不怕死的也来了,“这还需得着正经八百的绑么?一个伎女而已,直接从堂子里拎走得了。”

白九棠摘下唇际的纸烟,伤神的眯了眯眼睛,“能他M闭上嘴听老子说么?”

番外 『第156话』重金

『第156话』重金

和室内霎时寂静了。

……

……

……

听得一把极为享受的深呼吸传入耳际,白某人舒坦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就讲讲计划的细则。”

……强盗逻辑永远是一个成功流氓最为核心的理念。

“今晚分头行动,在编人员随我同行,前往曙街带山口奈美出场。”说罢,抬手指了指地图,“外编人员由单超负责,在这里进行伏击,得手后带着‘票’北行下道,走东大径直奔法租界,途径劝业场下行进入码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后一步是向官方报案,这一步留给单超自行把握。”

“向哪方面官方报案?”老何问道。

“当然是向日租界警察厅报案。”白九棠一举拧灭了烟蒂,“给这些酒囊饭袋找点事情做,看他们能查到什么地步吧。”

老何蹙眉斟酌了一番,显得颇为担心,“我觉得这计划有些不妥不管怎么说,人是在我们手里出的事,即便报官也不能脱清干系,反倒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您看要不要再合计合计?”

“不用了,就这么办”白九棠带着几分刚愎自用的劲儿,用七个字结束了这次会议。

……

再一次来到曙街,依旧灯红酒绿,一派奢靡。

再一次来到大和舍,依旧胭脂香粉,繁花似锦。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福宝充当向导,女人们突然矜持起来,仅隔着一道屏风好奇的张望,无人上前投怀送抱。

偌大的场面不见院娘出面张罗,似乎赚不赚钱都无可无不可,不过楼上的喧嚣又否定了这一谬论,证明了这里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白九棠发现贸贸然前往未免唐突,至少应该带上福宝来开路。但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也只好想个法子出来,打开这个无人问津的瓮。

权衡一番,心生一计,偏头向永仁扬了扬下颚,示意他钻进屏风后面,到女人堆里去捣腾捣腾。

别看永仁浮夸,那脑袋瓜还真是够用,立刻领会了其意,拽上神手一道,双双奔屏风走去。

霎时之间,娇斥和尖叫炸开了锅,隐隐见得永仁两臂大开窝进了女人们休憩的沙发中,相隔毫厘,神手也加入了进去。

老何看了看状况,渐渐明白了过来,左右支了个眼色,让兄弟们依样画葫芦,统统都上。

继而衬着他们的背影以及那沸水一般翻腾的声浪,凑近了当家的那硬朗的脸庞,沉痛的咕哝了一句,“大哥,您可得帮我保密,不然回了上海我铁定得死在锅铲下……”说罢,也冲着那道屏风走了过去。

白九棠闻言忍俊不禁,两手抽出大衣的衣兜,好整以暇的撩起衣摆,一屁股坐在了紫杉木的椅子上,隔着那道绸纱屏风,朦朦胧胧的观看热闹。

那要命的尖叫声逐渐演变成了打情骂俏的笑闹,一幅活色生香的春景动画,在门厅处展开了卷轴,路人无不为之侧目,只怕舍内也沉寂不了多久。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身穿和服的老女人慢吞吞的从二楼走了下来。见得门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悠闲的年轻男子,斜压的礼帽为他的脸部带来了大片阴影,但嘴角那兴致盎然的笑却是一眼便能看到。

在他对面的屏风后,正在上演风光无限的人间春色,男人左拥右抱,女人高声浪笑。而他则单手支头,隔着屏风观看真人秀。

这老女人微微皱了眉头,转即换上一副僵直的表情,来到了那“看戏”的男人身边,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抱歉打扰了您好请问……是谁介绍您光顾大和舍的?”

白九棠一早瞥到楼上来人了,却故意不予理会,这时候更有几分爱理不理的意味,望着屏风懒洋洋答道:“刘琨煜”

“噢?”那边厢抬眼看了看他,紧绷的面部线条松弛了下来,“原来如此怪我们招呼不周,请多多包涵”说罢,再度鞠了个躬,埋着头说道:“楼上还有三间上房,我这就领您上去”

“不必了”白九棠终于扭头看向了那老妪,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找山口奈美的,不知她现在有没有空?”

“您找奈美小姐?”东洋老女人抬起头来,眼神警惕,“请问……您有什么要事吗?”

这种说法甚为奇怪,到伎院来找一个雏伎能有什么要事?

白九棠撇开嘴角一笑,站起了身来,朝老妪说道:“告诉她我姓白,她应该还记得我们之间有笔交易尚未完成。”

那边厢犹豫了一会儿,鞠躬说道:“好的容我通报一下,请稍等。”随后便哒哒哒的踩着木屐上楼去了。

眼看着当家的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屏风后的兄弟们收敛了起来,但仍是维持着原样,未敢即刻撤兵走人。

听得聒噪趋于平静,白九棠心知兄弟们自有分寸,便安心坐了下来,等着那位小先生露面。

这一次,山口奈美恐怕不止从东京出发,而是从更偏远的大阪启程,愣是整整耗费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磨磨蹭蹭的出现在楼梯口。

想到外面那群受冻的兄弟,白九棠的脸色已然有些阴沉,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倾慕的样子,以期演好这场戏,将其顺利的带离,在这种别扭的心态下,那炙热的目光和yin逸的表情,便显得有几分诡秘。

有了上次的一面之缘,奈美的盛装出场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左右相携老妪也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唯一的新情况是发现她身边的其中一个老妪,有权利接待客人以及安排会面。

能在伎院里负责接待的女人,即便不是院娘也是有权的娘姨,看样子那老妪在大和舍的地位颇高,然而她待在奈美身边时,却恭敬得有如保姆一名。

山口奈美不算非常漂亮,而是非常具有民族性。

大小适中的眼眶,睫毛下垂的单眼皮,饱满的额头,平滑的脸颊,端正的悬胆鼻,小巧的樱桃口,看似温吞的性子,反应慢半拍的日式矜持。

她携着一袭盛装,来到了白九棠身前,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说道:“您好,白老板,真没想到会这么快跟您见面”

“是么?可我一早就想到了。”白九棠一板一眼的欠身回礼。

“为什么……”奈美直起身来,偷瞥了他一眼,那份好奇令她更显稚嫩,而那一股不容小觑的能量,仍旧如影随形令她神秘。

白九棠埋下头来,抓住了她的眼神,启口轻语:“因为你想要很多钱,而我则想要一夜*愉,这桩交易很公平。在我的概念里,但凡公平交易,没有不做的道理”

兴许是两人头挤头隔得太近,奈美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在她身后的老妪不约而同的咳嗽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示意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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