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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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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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阴沉的表情,他更是忐忑不已,甚至揣摩自己的报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而妄自菲薄的时候,只听主席位上传来突兀的一声‘停一下’,宋家恺站了起来,争分夺秒合上了笔记本,来不及在桌面上多停一下,大步流星朝会议室门口走去。边走,边宣布,‘先到这里,明天早上八点继续开会’。

宋家恺直到把车子提了速,在公路上飞奔起来,这才定下了心神。他是真想听那综管部经理接下来要汇报的企划目标,可是听觉出了问题,他能怎么办?不论那经理说到什么,听在他耳朵里都成了‘情侣包厢’、‘坐你腿上’、‘住我家里’这三句话。反反复复、直要把人逼疯!

忽然,宋家恺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么久以来,他总是在向章沫沫承诺今后不再瞧别的女人、他的眼里只有她,却忘了获取对等的权力!什么‘坐在别人腿上’、‘让别人住到她家里’,这画面光是想想也要目眦尽裂!延伸在面前的路,只不过短短十几公里,他却只觉怎么也开不到目的地;直把人耐心都磨了去。

章沫沫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念晴摔了门走出办公室,也随后锁了公司的门。眼下,她只想找汤昊算账;不论再怎么熟也好,拿人当枪使你至少也得先打个商量。就这么让她莫名其妙了大半个月,最后竟然就为了上演这么一出戏,实在不够厚道。

走到停车场刚启动了车子,斜下里突然就蹿出一个人影扑在了正前方;中间不到三米的距离里,突然蹿来一个人,这场面简直就是考验司机的心脏承受能力。章沫沫一脚刹车踩上去,人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一面庆幸好在车子刚启动速度还没提起来,另一方面却只是想大声骂娘。然而她定睛一瞧,那不是宋家恺么?

“你没事吧?”章沫沫连忙下了车,弯着腰查看他腿上可有真被撞上。“有什么急事打个电话就行了,犯得着来撞我的车么?还是要把你上次开车撞我那笔债还给我?”

她碎碎念着,满腹埋怨;却不料手上一疼,人自被他提了起来。宋家恺还自有些喘,气息不稳,脸上却是烦闷;原本就偏白皙的脸此时犹如挂了霜,冷得掉碴。“你要坐谁腿上?你要让谁上你家睡觉?!”

章沫沫被他问到一怔,这才想起那个拔错了的电话;对着宋家恺满面的怒不可遏,一时竟笑了出来。这一笑,他更气;俊脸也憋成了煞白、直朝京剧里关云长的脸谱靠拢,直到章沫沫捂着肚子边笑边断断续续说了汤昊的事,宋家恺这一脸罕见的严肃才尴尬着放松了回去,阵青阵紫,一时倒有些忸怩着说不出话来。

“他真在追求你?”宋家恺侧了头,状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心里却是被抓得紧了。

“哪有!”章沫沫不以为意,“明摆着是拿我刺激念晴的么。他要是真能把章念晴敲明白,我还要感谢他。”

说到这里,宋家恺才长呼一口气。于是心里又别扭,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好啦!”章沫沫收敛着嘴角的笑意,“你误会了电话里又不说,急急忙忙挂了,害我想解释一下都没得到机会。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下次可别这样了,就这么冒冒失失冲过来真撞上了怎么办。你原来撞我我可没记仇,不想报复回来。”说完,转了身便又要回车里。

宋家恺听得她柔声细语这么一说,早先已自消退的怒意又幻化成了无限的甜蜜,只是看着她渐要走远的背景却愈加不舍起来;来不及细想,整个人追了上去,一把从她身后将人揽进了怀里。

章沫沫万料不到他能有这个举动,被他两条胳膊箍得紧了,有些喘不上气来,心脏也不争气得突突跳个不停。

“沫沫,”他的声音徒然在耳边响起,是夹杂了暗哑的低语;“我真的喜欢你。”

心,跳得更快了!他的心脏,就紧贴在她的后胸,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谁跳得这样有力。章沫沫呆滞了很久,迟迟说不出话来;耳边的轻声细语,又靠近了一分距离。

宋家恺叹了气,似无力、只是手上却将她拥得更紧了。“电话里听你说了这么几句,我连会都开不下去了。我不知道……真不知道能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这样……”

他的声线,原本飞扬轻佻;此时这半停半语的讲出来,竟含了丝丝缕缕的颓然无奈。只是这无奈,听到人心里,却是撼得厉害。一瞬间,从前的点点滴滴全都涌上了心头。章沫沫想到她从车祸里醒过来,把这个原本跟自己毫无瓜葛的男人认成了‘男朋友’,想到他原本是一脸玩味地走进了自己的生活、顶着一个近乎是陌生人的身份与项左针锋不让责问他‘究竟要把这姑娘逼成什么样’,想到他即便是在她坦言‘认错了人’之后仍旧热情不减地来看她、关心她,想到他带着内疚与羞涩对她说‘东印一直收购不下来,不好意思来见你’……

周遭的寒冬也被这一波波软柔的回忆激荡成了暖流,笼罩着人的全身直将眼泪都融化掉。

“你别这样,”她麻木地低了头,想从他胳膊下面逃出条命来,却无奈他箍得铁桶一般严密。于是,她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我实在不是个好对象;我的从前,发生过太多事情;我的现在,生活也是一团糟……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更加不知道还有没有幸福的权利……”

他却不依她,将她肩膀转过来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那一刻,他的脸上再不见从前的一丝浪荡轻扬,只是纯粹得望着她,澄清的、专注的目光,似也要扎到她的心里去。

“沫沫,我有问过你从前的事情么?”

她摇头。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让你念念不忘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么?”

她摇头。

“从第一天,你叫我‘学长’、把我认成男朋友,再到之后你忽然有一天‘清醒’过来,告诉我你是认错了人,我有问过一个字你是为什么吗?”

她摇头。

“你就这样随随便便把我拉进泥潭然后又一脚踢出去,这道德吗?”

她红了脸,继续摇头。

“所以,我们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三十八章

这个晚上,章沫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的眼前来来去去都是宋家恺。他对她说,‘从前的一切,就让它过去,以后你有我’;他对她说,‘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那样毫无顾忌的笑,那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他对她说,‘看着我,就像我只看你一个’……

她哭了,带着笑;骂他‘傻瓜’。他却像个孩子,一下把她腾空抱了起来,直在她的尖叫声中转了几圈兀自不舍得放下来。原来幸福,真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是早就失了资格获取它的人,也还是难逃要向往它、渴望它的境遇。

可是不自觉地,在这份原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里,却又硬生生挤进了一个英挺的身影。慢慢的,她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初见时放下所有的精明满溢柔情,对她说‘嫁给我,一切都有我’;那张脸,曾经满是嘲讽与刻薄,将与她的同智、她的东印破坏到不堪入目的悲凉境地;那张脸,也曾满是心痛的妥协,为了把她留下而放低了高傲的头颅对章念晴认了输;那张脸,也曾满是寒冰与痛恨,把她身边的一切都推向了深渊……

章沫沫两只手紧紧拉了被子,直到把头也缩进了被窝里喘不过气;喘不过气,也好过在他的视线里活生生枯萎、好过一遍升起希望再被他一一摧毁、好过被他摧毁之后还是不知悔改地想要去接近他、相信他……!她,是时候学会遗忘了。就像宋家恺说的,只有把从前的一切都埋进土里,才能见得到明天最美的朝阳……

这一夜,同样不能入眠的,还有章念晴。

沫沫问她,既然爱着项左,为什么还要对汤昊死抓住不放?是啊,她不是爱着项左么?从上中学、从在杂志封面上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他;那个与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一般的男人,在千万道倾慕与嫉妒的视线中将她牵到舞池中央的男人,他的爱情是那般璀璨,蕴含着一个女人所能渴望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汤昊对她置之不理的时候,她会生气?听闻汤昊在追求沫沫的时候,她会焦虑得直到爆裂?明明嘴里说着不要他再等她,可是一旦他转了身、扭了头,她竟无与伦比的消极?

一整个晚上,章念晴在屋子里踱个不停;怎么也坐不下来。她对自己说她不爱汤昊,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可是一想到今后他要同沫沫站在一起、将从前投在她身上的温柔视线放在沫沫身上,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卧室里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反反复复的上床、下床之间,人都要被折磨得脱力。

章念晴望着这豪华的房间、一尘不染的每一个角落、还有精致到美轮美奂的各式摆设,拼命将一切纷杂甩出了脑海;现在的她,应该做的是挽回项左的心!她能站在他身边,有多不容易;即便是他不承认她,至少她现在也还是万人瞩目的‘项太太’!投在她身上的视线,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一个女人要有多幸运,才能得到这一切?所以,她必须留住他、不惜一切代价!

清晨,章念晴早早出了门。

爱民巷,是这座城市里最不起眼的老巷子之一;因为街面上大大小小的成人用品商店,而博得了一个‘情趣街’的称号。寒冷的、清寂的冬天的早上,当街面上第一家开门营业的成人用品店打开了卷闸门,睡意尚自朦胧的老板发现店门口走来一位赶早的顾客。

一个女人,穿着厚重的长款羽绒服、宽边的毛线帽子、一柄硕大的黑色太阳眼镜把整张脸都遮得严实,脖颈间没忘了缠上数圈体积庞大的围巾。作这一行,遇见这种只露出两只鼻孔打扮的女性顾客当然不会大惊小怪,老板热情而自然地招呼了一声,“需要点什么?”。

她的声音很柔和、且微弱;“请问,有没有那种药,就是……”

老板会心一笑,没等她吭吭哧哧地说完,便就从柜台里摸出一瓶竖高的盒子。“费罗蒙——美国进口的,让你爱人喝了它,就算他是性/冷淡也要变成发/情的猛兽……”

☆、第三十九章

章念晴坐在沙发上,对着那瓶小小的、透明的液体瓶子发了整整一天的呆。终于,在太阳西沉之前的最后一个整点,她下狠心拔下了项左的电话。她的手,很抖;拔了几次号码都没成功。好不容易拔对了那一长串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这才恍然记起项左应该是早就把她的号码设成了拒接的!

重重的,又遭受了一遍绝情而又残酷打击,说来也怪,心下一狠,此时手倒是不抖了;短信也发得流畅起来。

“不是想离婚么?我同意,晚上一起吃饭,当作散伙吧。”

项左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准备下班;手机的宽大屏幕上,两句话,从头至尾,凝视了半晌。他闭了眼,拧在眉心;这样一个姿势又持续了几分钟,人这才从办公桌前利落站了起来。拿了车钥匙,直奔江南城驶去……

窗外,是刺骨的寒风;屋子里,却是暖洋洋的温玉生香,犹如春天。餐厅的紫檀色餐桌,被各式精致的菜品装点整齐,两支倚着底座的蜡烛兀自释放着微弱温馨的光芒,将这一室的暗淡辉映成了朦胧的西洋画面。餐桌的两端,各自承托着一只长脚玻璃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的透射下流露出氤氲的异彩。

章念晴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长袖针织连衣裙,有些单薄、然而修身的设计却将这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线突显个淋漓尽致。最要人命的是那低领口处的波涛汹涌,项左似是不小心用余光瞄到两眼,微微一僵,于是只得转了视线,却又落在她那一把细可指缠的纤腰上面。

这样一身惹火的打扮,原是最不可取的妩媚方式,露骨得让人无语;可是偏偏,章念晴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羞怯之下泛了十二分的楚楚可怜,垂了眼帘、扑扇着浓密的长睫毛,两汪清泉似遮又现。

她没化妆、或许,只是淡妆;清水芙蓉一般的脸庞,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忧郁,似是也对自己身上这一袭性感装扮十分无比忐忑,说不出的生涩与纯真。项左似不经意间清了清喉咙,正这工夫,被念晴让进了屋子里!

这样的一个女人,原本也该是惹人疼惜、享人怜爱的一个,却如何将自己逼到这样绝境的角落?项左恍然间倒是心下生不一丝不忍,坐下来的时候也就放轻了口吻。

“离婚,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这个房子,你愿意的话可以住下去,没关系。”

他没敢看她,眼神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透明的鱼缸,落在了那里面畅然游戏的几条热带鱼上面。章念晴苦笑,带了一丝落寞在嘴角;这一抹似愁带苦的笑,更添可怜。“怎么一来就说这些?至少,先吃顿饭;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就当,是划上个美好的句点吧。”

她说着,带些沮丧的微垂了头;白皙的脖颈间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余光中,她瞥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动了一下,半晌才缓缓放松了开来;章念晴心下一喜,看得出这男人也有些紧张。只是他紧张了一分,她也就便松驰下来一分。

这个男人,就连手也生得动人,修长、有力、而且……优雅、翩然,又透露着坚毅,跟他的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却又想到了汤昊。

汤昊,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家,舒适,安全,你生活里所需要的在他那里一应俱全;而项左,却是富丽堂皇的宫殿顶上最明亮的那颗钻石!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对一颗硕大珍贵的钻石不去心生向往?尤其,这颗钻石品性极方、毫无瑕疵。

章念晴想过,其实项左对沫沫如此执着,有一部分原因怕是也跟他和她那八个月的婚姻关系难脱干系,这是个极富责任感的男人,她说不出理由,就是这么相信。所以,只要她能跟他发生实质的、突破性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再对她不理不睬;他不可能就那样甩手走开!

再一次坚定了的孤注一掷,因而抬起脸的时候也就恬然一笑,真正如花美靥。“项左,这么久以来,给你遭成这么多的困扰,实在是不是我本意。你知道……”她渐语渐促,眼圈竟微微有些红了;“你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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