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暖暖的好 (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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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 (明珠)-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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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初年摇头,“我记性还没有那么坏。”

四个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拖着箱子进了宿舍楼。孟缇自觉手里的箱子沉得很,赵初年看着她吃力,不容分说地一把夺了过来,轻轻松松地拿着上了楼,放到了她们下学期入住的研究生宿舍。

孟缇这一年在北疆没怎么攒东西,那只箱子里有一部分书,还有一部分是离开时学生送给她的礼物,实在舍不得丢弃,所以就一并打包寄了回来。

杨明菲说:“检查一下。”

“嗯。”

她班上有不少少数民族的孩子,所以礼物多是当地的小特产,譬如一把牛角梳子,一只可爱的锡盒,等等,另外还有一本同学录,一翻开就能看到孩子们给她的留言,还有一张集体照。

赵初年站在她身后低声问:“跟学生照的?你笑得很高兴。”

孟缇没什么感情地“嗯”了一声,合上了同学录重新放入箱子里,然后迅速从箱子里拣出几本书,一把扣好上锁,再站起来。

“马上就走吧。”

“稍等,我接个电话。”

赵初年拿出手机,走到走廊上接电话。孟缇松了一口气。这屋子的其他两个女人怪笑起来,杨明菲笑得很莫名,“你跟赵老师怎么回事?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如果以前听到类似的话,孟缇还会不好意思地笑,现在只剩下疲倦了。杨明菲的问题就像石头那样,压得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孟缇坐在自己的箱子上,伸手盖住了眼皮。

她虽然对一切事情都缺少兴趣,但是傅晓对她却颇有兴趣,“我以前听明菲说过你好多次,今天才觉得闻名不如见面。”

孟缇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脸色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好看。

“其实主要是赵老师……我们比较关心他,所以附带着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

她沉默着把箱子扔到柜子里去,“现在还在说吗?”

“我们没有恶意的。”傅晓瞧着她脸色不好,阴云密布的,连忙解释,“我跟赵老师其实没有任何接触,也就是无意中听几个师妹说了两次。说你在北疆那年,赵老师过得很不开心,据说比你在美国的几个月还要严重。对了,有个姓戴的女生你知道吗?”

她明明不想听到跟赵初年相关的事情,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还干瘪瘪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

“呃,她跟你长得挺像的,所以大概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外想起了脚步声。赵初年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的几个女生。

孟缇抱着书离开宿舍,“我走了。明菲,钥匙你一会儿拿给管理员阿姨吧。”

刚刚傅晓的这番没有恶意的话让孟缇觉得自己像被世人在脸上抽了一鞭子,发痛而且滚烫。赵初年对她那么好,好得所有的人都误会了,并且误会还在持续加深,如果让人知道她和赵初年的真正关系——

什么都完了。

她看着赵初年的背影,勒令自己不要深想下去。

她对所有不愿意想的事情,第一选择是逃避。有一天她会做好心理建设回来应战,只是现在,绝对不行。

她到了赵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被赵初年带着去见赵伯光。赵伯光正在运动场打球,看到孙女来了,放下球拍,问她想住哪间。

孟缇想了想,“我父亲以前住的哪间?”

赵伯光看了她一眼,才说:“他没在这里住过,这是十年前才修好的。”

孟缇“啊”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赵伯光看了看身边的人,“明辉,你带知予去房间。”

 “好的。”

赵初年说:“爷爷,我带她去吧。”

“你不用去了,陪我下盘棋,你们兄妹俩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赵伯光不以为然,“先去把东西放好,一会儿下来陪我吃饭。”

第一次来孟缇就注意到了张明辉,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担任赵伯光的私人助理已经很多年了。他拖着她的行李箱,她跟在他身边去往自己的房间。她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个男人随时都会化身为雕塑。

沿着华丽宽大的楼梯拾级而上,楼梯在中途一分为二,通向房子的左右两翼。她的房间在右侧,可以俯瞰整个后花园和游泳池。

就是这样沉默的人,在上楼梯时却开口说话,把这栋屋子的来历告诉她,跟她说各个房间的用途,哪间有人住,哪间没人住,赵伯光赵初年的房间就在本层,等等。

她以为对赵家的人比较熟悉了,可是在听到“睢阳”两个字时依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谁?”

“是同训少爷的儿子,赵律和的弟弟,你的堂兄,比你大了两岁。”

孟缇“哦”了一声。

沉默寡言的明辉今天的话特别多,他接着又说:“他在国外念书,一般不怎么回来,假期也都去他母亲那里。”

“嗯。”孟缇深深感到这个家庭关系的复杂。

“八年前,同训少爷离婚了,睢阳比较偏心母亲。”

孟缇呆了呆。心理学上说,要跟一个人建立特别亲密的关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分享他的秘密。她现在一点点地了解赵家,也许不过多久就能了解赵家的秘密。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可能最后脱不开身。

明辉最后看了她一眼,拿钥匙开了眼前的这扇房门,“到了。”

“谢谢。”这间屋子很大,颜色很协调,看上去足够豪华。

“您刚刚问你父亲的房间,”明辉说,“虽然他没在这里住过,不过我知道有间屋子里放着他以前的东西。”

孟缇来了精神,“咦?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的。”

孟缇压根儿都不关心这屋子的陈设,直接问他:“在哪里?”

“在三楼的第二间储物室,”明辉说,“我找人帮您整理行李。”

“不用不用,我东西又不多,就一个箱子,自己待会儿收拾就可以了。”孟缇的心思全在储物室上,“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储物室吗?”

明辉看着她片刻,随后说:“等我让人收拾之后再去吧,那房间很多年没打开过了。”

“啊……好的。”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孟缇问他:“如果我要出门的话,例如去学校,这附近有没有公交车站?”

明辉果然摇头,“您有驾照没有?”

“没有的。”

“那您要出门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会随时安排司机送您。”明辉微微点头,“您要去什么地方?”

孟缇心一沉,人身自由受限制了,连行动都被限制。她克制着,“暂时不想去哪里,就是有备无患的问问。”

他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房间。孟缇叹了口气,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地上铺着地毯,分外柔软。这间屋子不小,比得上孟家的客厅了。书架和书桌都是蓝白色,窗帘也是蓝色。大概是专门请人布置过的,许多地方都有漂亮的装饰——墙上挂着木版画,放置杂物的储物架上有好几块模板。

屋子里光线很好,也非常凉爽,孟缇完全没有收拾行李的念头。她把箱子搬到床脚,只取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搜索了一下,这宅子果然有无线网络。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打给明辉,很快得到了密码。

能上网总是让她觉得安慰,有一种自己不是孤零零地被遗弃的平衡感,她立刻去查收邮件。

第五十章 试探

在赵家的生活是崭新的,所有的人都是她生活里新出现的人,所有的关系都要重新建立。不论她愿意不愿意,她一个人在赵家的生活或者说战斗开始了。

赵家其实没什么规矩,只是孟缇隐约觉得,赵伯光对自己的子孙都有一种掌控欲望。赵同训、赵律和父子现在还住在这里,不过是另一栋楼。赵初年现在也回来了,孟缇不明白那一年他怎么可以从赵伯光的眼皮子底下搬出去的。

赵同训、赵律和有工作,她并不能常常见到。她对这位大伯有一种天然的畏惧,第一次在饭桌上见到时,被他冷淡的眼神一扫,她立刻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她深深吸了口气,很客气礼貌地叫:“大伯。”

“坐吧。”

她这才敢放心地落座。

而赵律和在父亲身边撕着面包喝着牛奶,听话得像个小学生。

“你既然回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有需要的,就跟明辉说。”

赵同训说话的时候眼皮都没抬起来,喝着牛奶专心看着手里的报纸。他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喜悦高兴自然是没有的,至于排斥和反感,孟缇也同样感受不到。这种没有态度的态度,说明他对她的存在完全不放在心上。孟缇看着赵同训的那面无表情的脸,想他这一辈子不知道有没有笑过。

“嗯,我知道了。”

在他面前,孟缇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来应付。

那顿饭下来,她一直在很小心地、很谨慎地打量赵同训。他的表情、神态、动作,甚至说话的样子,都不敢遗漏。

原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小心,他不会发现,没想到他还是发现了。在她最后一次偷偷打量他的时候,他的目光却直接盯了过来,薄薄的唇一动,说了两个字:“有事?”

“……啊,没有。”

就像做贼被人抓到了,或者是无间道的间谍被人识破了假面,孟缇又惊惶又尴尬,暂时收回了视线。

“你同学怎么样了?”

“啊?”孟缇还没反应过来。

赵同训惜字如金,简单地说:“车祸那次,你受伤的同学。”

旁边的赵律和一听到“车祸”两个字就绷直了身体。

“她还好,在康奈尔大学留学。”

在两年前的车祸事件中,她远远见过这位大伯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她,或者说从来都没忘记。

东想西想,早饭时间很快就过了。赵初年在她旁边放下了筷子,转过身体,准确拉住她的手腕,“你刚来,还不熟悉环境,我带你出去逛逛。”

孟缇还没有机会说出拒绝的话,人已经被赵初年从饭厅拉到客厅,来到了屋外的草坪。这次赵初年总算有了进步,力气控制得非常好。孟缇恼火地一把甩开他,厌恶地甩了甩手,像是要把他留在自己手腕上的痕迹甩掉一样。

“别随便碰我!”

赵初年的神色也不比她的好看,脸色迅速灰暗下去几分,“阿缇,我问你,你到赵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缇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避开他的视线,“不为什么。”

那种厌烦感是如此的明显,赵初年声音低下来,有些沙哑。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大伯吗?他在商场中的精明和手段一样出名,心机深沉,必要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果你威胁到了他,他根本不会在乎你是他侄女。”

“谢谢你的关心,你想得太多了。他的冷漠我早就领教了。”

孟缇冷淡地回了一句,别开了视线,转身回房。

她不想见到赵初年,但他毕竟也是这里另外一个有漫长暑假的人,碰面的机会可想而知的多。她不出门,他往往也不出门。

早饭会碰到,午饭也会碰到;吃饭时会看到,平时也很容易碰见。他总会抓紧一切时间跟她说话。他实际上也知道,不论他怎么刻意讨好,她都不会假以辞色。他英俊的脸上总会有难以言说的无奈和痛心,长久不散。他的脸她很熟悉,不论是温柔的、微笑的、震怒的、伤感的表情,她都见过。每一个表情都生机勃勃,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两个人之间陷入僵局,一个冷漠,一个想融化冷漠。

那天午饭后,赵初年先敲了敲她的房门,“跟我出去一趟。”

孟缇坐在书桌前跟王熙如聊天,打字打得噼里啪啦,不想动,头都没回,“干什么?”

“给你买衣服。”

“为什么?”

“明天的宴会上穿的。”

孟缇很想嘲讽地问上一句:“你觉得我现在的衣服见不得人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明天去买好了。”

她说完了特别回过头来,瞧着他的脸色。果然赵初年有点犹豫,眉心轻微地皱了皱。

“明天不行吗?”孟缇关上计算机,明知故问,“还是有什么别的约会?”

说完就等着下文,赵初年并不否认,“是的,我明天白天有事,所以今天下午去吧。”

孟缇眼前一黑,觉得心脏停跳了几秒钟。她背过身去,抓起自己的挎包,冷淡地回答了一句:“那走吧。”

她对穿什么并不在意,也无所谓丢脸与否,但不过既然她要穿着郑重其事、高贵典雅才能显示出她回到赵家的决心,或者表现出赵家没有虐待她,那就要表现到最好。

专柜的导购小姐十分周到,她却心不在焉,走了好几家店也没看到喜欢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件适合自己的,于是抬起手臂一指那条白色连衣裙,“就这条吧。”

“不行,这条裙子太透明。”

孟缇严重地走神,“这条呢?”

“颜色太老气,你应该穿得亮一点。”

赵初年对选衣服和搭配衣服很在行,但孟缇怎么都没想到他对女装也这么了解。

孟缇看着他跟导购小姐交谈完毕才说:“你很会选衣服,经常帮人买衣服吗?”

赵初年说:“不是。”

“那是跟谁学的?”

他不答,把衣服递过来,“试一下。”

孟缇到了更衣室才发现是两件,上面是荷叶边的白色衬衫,样式简单,剪裁宽松,但细节处做得很好,下面是浅灰色的短裙,下摆就在膝盖上方。孟缇之前也有过类似模样的裙子,穿在身上很舒服,就跟一层水一样。她很喜欢。

孟缇一从换衣间走出来,专柜小姐就对着赵初年赞不绝口,“您眼光真好,非常青春靓丽啊!这位小姐本来就很漂亮,皮肤白,现在衬托得更白了,唔,我看都可以直接去当模特儿了。”

赵初年端详了孟缇一会儿,跟专柜小姐说:“麻烦你去拿一条腰带,灰色的,跟裙子一个颜色。”

腰带系在白色的衬衣外,腰部的曲线顿时就很明显。短裙下的小腿很长,看上去的确比刚才好看了那么一点。

专柜小姐帮她处理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皱褶,又说:“如果你再笑笑就更漂亮了。”

孟缇头痛欲裂,走进换衣室里换衣服时还不忘探出个头,“就这套吧。”

孟缇换好了衣服出来,赵初年已经结了账。

两人提着购物袋走在商场里,孟缇开口,“我又不是没钱。爷爷给了我一张卡,我不知道有多少钱,但买一套衣服应该还是够的。”

赵初年“嗯”了一声。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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