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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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毒妃-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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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风奴往门外走,经过雪奴身边的时候,雪奴忽然冷哼一声:“风奴若是真的像你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没有任何私心,那你就去禀告老佛爷,说让老佛爷将许给国师的人选换成我。”

风奴梭然一僵,低头看向雪奴,雪奴看着她,讥诮地勾起唇角:“怎么,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么,老佛爷会选上你这样身材样貌皆不如我的人作为赐给国师的人,不就是因为老佛爷觉得你是个老实的,没有花花肠子的,只可惜她老人家不知道,她宠错了人,像你这样的人才是心机最深沉的!”

风奴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凡你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向老佛爷禀报。”

她以为她很愿意伺候国师么?

雪奴闻言,竟怒极反笑:“怎么,你不就仗着董嬷嬷和你出身的渊源方才好事占尽么,若是你心中有私,何苦装出这种大义凛然的样子来恶心人。”

风奴素来行事稳妥,是四大神婢之首,平日里在神殿里也是极为受人尊敬的,哪里受过这般气,顿时也怒了,直接上前就扬起手:“住嘴!”

雪奴冷笑一声,立刻站了起来,仰着头尖声道:“打啊。”

“燕子姐!”花奴大惊,立刻伸手上去拉住风奴,唤了她的小名,低声哀求:“不要这样,这么多人在看着呢。”

风奴看着花奴眼底的恳求,忍耐着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拂袖而去。

雪奴讥诮地看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也不去理会花奴怨怼的目光,转身就走。

……

且说风奴这头强忍下满腹怒气和委屈,出了神殿的大门,径直领了人往永宁宫而去。

刚刚到了永宁宫的门口,却正见着门口董嬷嬷已经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看见她过来,立刻领着宫人迎了过来,正色道:“你可来了,太后老佛爷等你许久了。”

董嬷嬷这般严肃,让风奴一楞,随后也有紧张了起来:“嬷嬷,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董嬷嬷摇摇头:“不要问了,你收拾一下,一会子就知道了。”

风奴看着董嬷嬷领着一干宫人慎重其事的模样,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她沉默着跟着董嬷嬷进了永宁宫,先是到了一处偏殿的碧纱橱里简单地重新梳了发髻,然后一路被董嬷嬷领着穿殿越廊来到永宁宫后殿的一处小佛堂。

风奴看着那小佛堂,里面飘来幽幽迷人的檀香,熟悉而又陌生,让她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

董嬷嬷恭敬小心地敲了敲门,不一会,那门‘吱呀’一声便打开来,一名穿着白褂的女子打开了门,双手合十:“嬷嬷。”

董嬷嬷点点头,便提着裙摆,率先进了门,而风奴看着那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褂子,戴着薄纱兜帽的少女抬头朝着莞尔一笑:“风奴姐姐,许久不见。”

风奴微微睁大了眼,心却瞬间下沉。

她闭了闭眼,朝着那少女敷衍地点点头,随后也跟着进了门。

佛堂内四处插着各色香气浓郁的贡花,香烟缭绕,佛前蒲团前各自站着两人正在向一尊形容华丽到狰狞,三头六臂的佛像敬香,其中一人是太后,另外一人一身纯黑色的兜衣僧袍,僧袍上隐约可见绣金线的梵文,异常华丽而神秘。

那人听见身后的动静,转头露出一张慈眉善目的清秀面容,只是额心上纹着一枚古怪华丽的天目,让她容颜看起来多了三分妖异:“风奴。”

风奴如遭雷击,一颗心仿佛瞬间沉到了无边无际冰冷的海底。

太后老佛爷看着她呆愣的样子,眼底闪过不悦,但是嘴上却还似是逗趣一般:“风奴想必是太久没有看见师太了,所以才这般惊喜得失态了罢?”

风奴被太后冰冷的眼睛一看,瞬间心中一寒,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的黑衣女子双手合十,俯下身体,行了一个礼:“风奴参见燃灯宫主,我佛庇佑宫主吉祥。”

燃灯师太上前几步将她扶起来,微笑:“每次国师回真言宫,你总是留在神殿搭理杂事,几年不得见,小风奴已经出落得这般端庄大方,着实让为师欣慰。”

风奴垂下眸子,双手合十:“宫主谬赞。”

太后将手里的香插好后,扶着董嬷嬷款步过来,看着风奴微笑:“可不是,哀家就跟你说了这个孩子是越出落,越大方懂事,越得哀家心意,所以配给国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燃灯师太含笑打量着风奴片刻,又点点头道:“正是,国师床榻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伺候,总是不妥当。”

风奴心中一片冰凉,她垂下眼,恭敬地道:“老佛爷、宫主、国师一心修佛,奴婢不敢坏了国师修行。”

燃灯师太转身在蒲团上坐下,淡淡地道:“本宫主听雪奴说国师身边最近有一些不妥当之人出没,那些人才是要坏了国师活佛修行的孽障,你和雪奴都是神佛挑中,赐福的神婢,以身侍奉国师活佛,乃是大修行,也免得国师被魔障引诱迷惑,总不成由着那些孽畜蛊惑国师。”

太后也点头,眼底幽光闪过:“所言极是,国师也已经修行多年,若是能赐福于你,怀上灵童,岂非是我帝国之大幸事?”

风奴闻言,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真言宫活佛传代,与寻常西域密宗不同,真言宫坚信活佛转世之前都已经备下肉胎,所以一向都是先国师活佛尚且未曾圆寂,就已经开始寻觅有资质的灵童,归于宫内准备行坐香之仪,等待活佛圆寂之时,真正的灵童便‘天眼大开,坐香而成,神灵归位’成为下一任的活佛。

所以这样的新活佛一般都已经成年。

但是如今听着太后和燃灯师太的意思,竟然打算直接让国师临幸女子,生下孩儿之后,世袭活佛?!

这是为什么?

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燃灯师太似乎看出来风奴的疑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双手合十:“风奴,你不必担忧,新的甄选活佛的方式,自然是本宫主得到佛主示意,你只管好好地伺候国师,早日怀上佛胎就是了。”

她顿了顿,淡淡地道:“如果是你力有不逮,本宫主再让雪奴去助你一臂之力。”

太后闻言,凤目里闪过冷色:“哀家相信风奴是佛主选中的第一神婢,一定可以为国师怀上佛胎。”

燃灯师太看着太后凌厉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本宫主自然也是相信的。”

风奴闭了闭眼,不去看太后那种逼射而来的凌厉如刀的目光,她嘴唇翕动了一下,轻声道:“国师为人一向自持,佛心深厚,天赋灵通,坐香大成,更是我真言宫有史以来坐香最成之活佛,奴婢在国师身边伺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又何德何能让国师驭幸?”

所有的国师活佛,坐香大成之后,天下间任何迷药、魅香或者媚毒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元泽几乎可以说是历任国师活佛之中坐香最成的,只有元泽用尸香蛊惑众生的份儿,更何况元泽根本不可能对她动心,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忽然要驭幸于她。

太后目光落在了燃灯师太身上,也闪过迟疑。

燃灯师太坐在蒲团之上,手捏出莲花指印,闭目微笑:“天下万香,的确是不敌我真言佛香,不过国师活佛终归是我真言宫出来之人,本宫主自然有妙法能让你侍奉国师,你自不用担心,只管等着好消息也就是了。

太后上前一步将风奴扶起来,看着她,柔声翻:”风奴,哀家向来喜欢你的沉稳宁雅,最懂得规律,素来与别个不同,所以今日才有这番造化,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风奴感觉太后的手异常的冰凉,她手上华丽的雕金珠贝护甲几乎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手背里,带来锐利的痛感。

风奴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了自己恭敬的面容:”是,奴婢谨尊上懿。“……

风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永宁宫的,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她打发了其他跟着过来的神殿宫婢,自己漫无目的独自走在空寂的宫道上。”这不是神殿的第一神婢,怎么今日游魂似的,被佛主俯身了么?“一道讥诮的男音在风奴身后响起。

风奴抬起头,目光茫然地四处看了看,随后目光在面前之人身上停了停,愣了好一会才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谁。”一白奉主?“”呵,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升了起来么?“一白挑眉,上下打量着风奴。

自从上次他和双白打赌,这个臭丫头在地牢里被他扒光了洗了一轮澡之后,平日里都是横眉冷眼,如同有杀父之仇一般地用”一白狗贼“称他。

风奴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身子晃了晃,随后一下子扑进一白的怀里,仿佛所有的气力都消失了,死死地拉扯着对方的衣襟,呜咽了起来。

一白今日领了差,刚去办完回来,远远地就看见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风奴,早前两人在地牢里头针锋相对,算是有旧怨,自然便走了过来打算冷嘲热讽一番,却不想这臭丫头”你干嘛!?“风奴并不说话,只是死死把脸埋进他胸口,浑身颤抖,泪如雨下。

一白瞪了眼周围神色诡异地盯着自己的下属,又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着蜷缩在怀里的人,颦眉想想一把将对方推开,但手搁在她身上,看着她一副绝望的模样,却又有些莫名地不忍心,最后只不耐烦地拍拍她肩头:”哭就哭,别把鼻涕擦本奉主身上。“……

七日后”阿泽,今儿这虾仁饺子味道不错,皮薄滑润,虾肉鲜滑,韭黄柔嫩,你可要试试?“秋叶白依旧是趴在枕头上,就着元泽的手咬了一口他勺子里的虾仁饺子,感觉味道不错,便示意元泽也吃。

元泽摇摇头,将手里的勺子递给秋叶白:”小白,你吃罢。“秋叶白笑眯眯地摇摇头,示意他吃。

元泽看了下她咬了一半的虾仁饺子,迟疑了片刻,还是送进了嘴里,慢慢地吃,白嫩的耳朵又开始泛出漂亮的红色来。

自从那日小白施主让他帮确认‘心中魔障’之后,两人都是时时共分享一份饭菜,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到底怎么能帮到小白施主。

但是,面对对方的笑颜,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无法拒绝。

只能告诉自己,出家人到底该以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为己任。

虽然,他似乎除了为天下祈福之外,从来没有怎么救济过世人,那么就让小白施主为第一个罢。

秋叶白看着元泽窘迫的样子,便笑着凑近他调侃:”怎么了,阿泽最近用膳变得斯文多了,有点儿国师的样子了。“元泽轻咳一声:”嗯,这是小白施主你的膳食,贫僧再不济也不会去和一个病人抢食,何况月奴她们也会备下各式点心。“秋叶白看着元泽纤长的睫毛,安静美丽的银灰色眸子,明明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一本正经的话,却让她莫名地觉得很想笑她有时候其实也并不明了自己的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知不觉地让这个有些呆蠢的和尚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但是,她看着他脸红而窘迫的样子,便更想要逗弄他,直到他无奈地抿着薄唇不说话,她方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看着他拿着佛经,安静地陪伴在她身边,周身宁和的气息让她仿佛觉得时光都静止,夕阳的光芒将彼此的身影交错在一起,让她的心情都安宁,连背上的伤口似的疼痛都缓解。

只是到了目前为止,这个和尚虽然承认他心中也许亦有了她这个‘魔障’,亦忙着祛除‘魔障’,但是她还没有想好,是不是真的让他心中的‘魔障’成真。

如果她真的打算引诱元泽,她相信在感情方面完完全全是白纸一张的元泽,自然能如她所愿。

但,若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也许只是因为贪恋他身上的那些纯净宁和的气息,而不是真正的动心,便坏了他的修行,她也不会原谅自己亵渎了阿泽的干净。

阿泽虽然来自神秘而邪气森然的真言宫,但是那么长久的日子相处下来,阿泽身上也许依然有许多不解之谜,但她依旧相信阿泽出淤泥而不染,或者说那些存留下来的稚子本心。

他不是一个坏人,若是因为她的鲁莽,而让阿泽仅存的本心都消失,只剩下如真言宫的邪气,她亦无法原谅自己,所以这些日子也只是略亲昵地接触者他。”等我伤好了,在小厨房里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和小饺子,可好?“秋叶白吃完了元泽碗里的饺子,笑着道。

元泽点点头:”说起来,小白施主很早就答应了我了,到现在都没有实现呢。“秋叶白噎了一下,挑眉道:”放心,我堂堂藏剑阁主,也不会打诳语,在这些小事上食言而肥。“元泽想了想,搁下手里的碗,一本正经地道:”好,那贫僧想吃包子,就是上次小白施主的那种。“秋叶白一僵,脸色异常的古怪:”阿泽,那包子有那么好吃么?“包子,包子,这家伙的执念到底是有多深。

元泽点点头,露出个温柔,兼怀念的微笑来:”嗯。“秋叶白揉了揉眉心,能不能不要用那种表情来回答她。

不过……

她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银灰色的眸子里都是想起食物的温柔满足感,她忽然有点儿心痒痒的,伸手示意他靠过来。”阿泽,来。“元泽迟疑了一会,这些日子,除了第一次小白施主亲了他的鼻尖和额头,平日里也只总是喜欢拉拉他的手,揉揉他的脸颊,让他很有些无奈,但是对方也不算太过火,再加上小白施主的手总是仿佛异常的温暖,让他便渐渐习惯了这些亲昵的姿态。

他还是顺从低下头,看着她,温柔地微笑:”怎么了?“秋叶白看着他的眼珠在夕阳下泛出柔和的色泽,倒映出自己的样子,她忽然笑了笑,抬头触上他的嘴唇:”没什么,只是想进一步确定阿泽是不是我心里的魔障罢了。“若他真的是她心中的魔障,也不坏,她太过复杂的人生,有如阿泽这样简单的人儿陪伴,也是幸事一桩罢。

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漆黑冰凉的诡异双眸。

元泽瞬间僵住,脑子里再次彻底成为一片空白。

……

入夜,月明星稀,薄云浅浅。

月奴撑着一盏灯经过元泽的房间,正见着他站在偏殿门前,望着月色发呆。

她有些奇怪,走过去恭敬地问:”国师,您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国师从下午回道偏殿之后,就开始发呆,明明是念经参禅,却似在神游太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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